收集末日 第2966章 深海电脑乐土（三十七）

——？？？——

亚空间，银河列车。

原本轻松惬意的氛围已然消失不见，僵硬沉重的气氛仿佛被冰封一般，黑漆漆的小小列车长缩在座位下，抱着脑袋瑟瑟发抖。

观景车厢内，叼着棒棒糖，一身陈旧灰西装的“蝙蝠侠”正把一柄大口径手枪指着身穿黑色毛绒大衣的“爱丽斯菲尔女士”的额头。

虽然蝙蝠侠维持着一贯的面瘫表情，但从那微微颤动的枪口来看，他的心情绝不像他的外表那么平静。

“怎么？动手啊，就像你之前无数次做过的那样，”爱丽斯菲尔对脑门上的枪口视若无睹，甚至还在饶有兴致地翻看不知哪来的潮流杂志：“还是说，要我模拟个伊莉雅出来，好让你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

“我没有做过，那不是我，”蝙蝠侠咬碎棒棒糖：“你也不是‘此世之恶’，不必刻意模仿那种东西。”

“那种东西？你这么说的话，小安可是会伤心的哦~”爱丽斯菲尔稍稍偏头看了眼列车长：“整个宇宙只有这么一点点‘恶’，真没意思。”

“小安”不予回应，继续瑟瑟发抖。

“大约只是把黑板擦放在门框上随机砸人的程度，除当事人之外很难说那是恶行，”蝙蝠侠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我的能力自己也无法完全控制，你确定自己没有一点‘恶’在身上？”

“当然没有，列车收集的‘此世之恶’全在小安身上，”爱丽斯菲尔摆摆手：“难道我会故意让自己‘脑洞大开’然后看你愧疚的样子？”

蝙蝠侠沉默，但那表情显然是在回答：你会。

“行吧，如果你觉得我在耍你，也可以不开这一枪把我留在这边，免得我去那边破坏你后宅的安宁，”爱丽斯菲尔眨眨眼：“咦？这样的话我好像可以被称作‘外室’？”

“……少看点莫名其妙的书。”蝙蝠侠嘴角微抽。

“那可是和《西游记》还有《三国演义》齐名的四大名着呢。”爱丽斯菲尔摆出无辜脸。

“《红楼梦》的话……”

“是《水浒传》哦~”

蝙蝠侠彻底沉默，看表情似乎开始考虑要不要直接开枪算了。

“【不↑行↓——】”

伴随着由远及近，明显失真的细嫩喊声，两道彼此交缠的金色流星自车窗外的星空中出现并疾飞而来。

虽然亚空间有很多地方不遵守物理定律，但“太空不能传声”还是保留下来，所以这声音……显然是来自灵魂的呐喊。

下个瞬间，在对峙的两人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时，那两颗金色流星便直接穿透车窗在车内显形。

其中一个白发赤瞳，身着粉嫩魔法少女服饰的女孩举着短短的星星魔法杖挡在爱丽斯菲尔女士身前，另一个则是容貌与之近似，但有着小麦色皮肤的女孩子，她身穿牛仔上衣和短裙，头戴墨镜，仿佛一个编辑或记者，正举着一只话筒挡在蝙蝠侠面前。

“爸爸！请不要开枪！”

“您好，卫宫切嗣先生，请问您对于开枪打自己老婆是有什么执念吗？”

“小黑！你用错皮肤了！”

“少啰嗦！我只有这个灵基能飞！”

看着两个女孩吵吵嚷嚷，爱丽斯菲尔女士露出慈母般的微笑，而蝙蝠侠，或者说，卫宫切嗣，则默默地收起枪。

——

“所以，爸爸其实不是要开枪打您？”

片刻之后，伊莉雅乖巧地坐在车厢座椅上接受爱丽斯菲尔的问话，克洛伊则坐在她身旁，抱着试图逃离的小安摸摸捏捏，只有卫宫切嗣叼着刚刚收到的棒棒糖悻悻地靠在车厢墙壁上。

“他确实要开枪，但目的不是‘打’我，而是把我‘送回去’，”爱丽斯菲尔双手垫着下巴，面带微笑：“这个世界即将结束，如果和你们的世界没有联系又不使用任何手段，可就要永远留在这里啦。”

“没有……联系？”伊莉雅疑惑地眨着眼：“如果我没看错，您应该是在妈妈被爸爸救走之前，未能……的那些阿姨吧？”

“你说得对，再加上被‘此世之恶’塑造出来的虚假形象就差不多了，喏，就是它，”爱丽斯菲尔朝“小安”示意了一下：“而这个新世界既有横跨亚空间的列车，也存在《银河铁道999》这部作品，所以我才能顺利诞生。”

“那——”

“‘我们’毕竟没有真正被切嗣救下，不是吗？”爱丽斯菲尔换成单手托腮：“又因为‘我们’和‘真正的爱丽斯菲尔’算是同一个人，所以同样拥有对他的爱，两者结合，‘我们’才会既想和他亲昵，又总想要折腾他。”

“傲娇。”抱着小安的克洛伊忽然插话。

“咳咳。”卫宫切嗣被棒棒糖呛到，走远了些。

“呵呵……”爱丽斯菲尔对克洛伊的说法不置可否：“所以，为了把我‘送回去’，他得复刻在‘原作’中的行为，理论上来说，他的‘权限’可以让他‘送回去’整整两船人。”

“难道没有‘飞机’和‘村子’这种单位？”克洛伊再次开口。“有是可以有，但前者的数量是1，后者的数量是0，”爱丽斯菲尔对她微笑：“你知道其中的含义吗？”

“无辜者的数量吧。”克洛伊没怎么思考地答道。

“？？？”伊莉雅左顾右盼，不明所以。

“……早说让你多读书。”

“……课本上哪里有这个？”

“你说的对，他虽然披着‘残酷骑士’的马甲，可以随意使用武器，但却无法对‘无辜者’造成伤害，”爱丽斯菲尔无视姐妹俩小声拌嘴，继续说道：“刚才他在怀疑我并非‘无辜者’，所以才迟迟不敢开枪呢。”

“那您是吗？”

“我觉得我是。”

“……”

“好了，你现在和‘那个世界’有比‘被卫宫切嗣开枪打’更为紧密的羁绊了，”卫宫切嗣叼着棒棒糖走回来：“跟这两个孩子走吧，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嗯哼？真的？那我可以去爱因兹贝伦城堡拜访吗？”爱丽斯菲尔冲他眨眼。

“欢迎，妈妈肯定很高兴。”伊莉雅握住她的手。

“但切嗣爸爸的其他红颜知己却不一定。”克洛伊偏过脑袋。

“小黑你少说两句。”

“我已经很克制了哦~”

呼——

列车穿过一片烟雾般的“星云”，令车厢内瞬间昏暗下来，而当它再次恢复明亮时，内部除了重获自由的“小安”之外，已经空无一人。

“【——，——！】（旅途，出发！）”它对着窗外的群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