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命：帝道无疆 第293章 抉择与代价

话音落下，满堂寂静，有臣子不由自主跪倒的声音。

诸如玉沭宗正，当年，他亲手在宗册上写下了裴晨星的名字，在他的父亲那一行，写下了“夏帝”二字。

“很好！”

“来人，收押！”

夏清晏听到响动，却并没有看向堂下，淡淡开口下令。

“跟他们无关，是我让他们这么做的，你要杀……杀我好了。”

裴雪泷落在夏清晏胸膛和耳鬓边的小手不禁握拳，咬牙道。

“朕知道。”

夏清晏语气平静，不急不缓开口。

“可你是朕的女人，亦是玉沭的王。”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更何况，为王为帝者，每一个决定，所能影响的并不只是自己。”

“他们，是为你的决定付出代价，也是你所付出的代价。”

别说是帝王，纵然是普通的上位者，也应有这个觉悟。

所做下的决定，都会带来后果。

“朕不会杀你。”

夏清晏睁开，望着裴雪泷轻笑，抬手轻抚她显得有些痛苦和纠结的小脸。

这世界上，有许多，要比死更痛苦和难以忍受的事，有时候死会是一种奢望。

他并非刻意折磨裴雪泷，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听到这番话，裴雪泷显得有些茫然。

是为自己的决定，付出代价吗？

她生来便是公主，玉沭唯一的公主。

金枝玉叶，便多少也有些娇纵任性，就像小时候，会因为不肯好好习武，读书，偷偷跑去玩。

那时，亦是她身边的宫人们，代她受过。

她会觉得愧疚，会私底下给他们送去疗伤的药膏，会哭着向他们道歉，告诉他们，自己今后一定听话，再也不贪玩了。

然而，纵然她当时有多懊悔愧疚，十天二十天后，一切又自然而然的回到了原点。

时至如今……

她本以为自己长大了，懂得责任与担当了……

可现在，她才发现，一切都没有变。

只不过，为她付出代价的宫人变成了群臣，而这个代价，也变成了生命。

裴雪泷沉默着，她知道该死的是自己，此刻，亦有求死之志。

心中，却有一丝纠结，数名与她最亲近的大臣，因为她的决定，而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而她，就这么简简单单去死，是不是，太对不起他们。

“朕给他取名夏寰，今后，便是我大夏的大皇子。”

夏清晏向裴雪泷解释着，旋即挥退玉沭群臣。

“朕将他派去伐东军，为国征战，你有什么意见吗？”

又对裴雪泷问道。

“意见有用吗？”

裴雪泷轻嗤，反问。

“没用。”

夏清晏笑答。

“夏寰！”

夏寰仍恭立一旁，对于龙椅上的父皇和母皇……心情复杂。

突然听到夏清晏叫他，连忙惊慌抬头，顺从的上前。

“你可以先下去了。”

“父皇……与你母皇，还有些私事要谈。”

夏清晏淡笑着吩咐。

夏寰瞪大眼，瞬间有些迷茫，等回过神儿来，不禁双颊泛红，连连应是，转身下去了。

一夕**度，乾坤两转移。

日落月升，月落日升。

夏清晏只在玉沭待了一日，徐玉孤被人治好了伤再送上来，夏清晏看也没看，摆摆手。

“送与野狗分食。”

“陛下，他还活着……”

古云螭愣了一下，轻声提醒。

“狗不吃活物吗？”

夏清晏侧头看他，询问，眼神淡漠，好似，他在意的真的是野狗吃不吃活物这个问题。

“是！”

“微臣明白了。”

古云螭领命转身离去。

随着盛大威严的龙辇仪仗再次回到大夏天京，夏清晏让人拟旨正式对外公开宣布了夏寰为大夏大皇子的事情。

坐实了前段时间，朝中群臣与民间流传的一些猜测，随后将他派去伐东军。

作为大皇子，夏清晏虽然将其派去军中，倒也没有让其孤身前往，从小兵做起。

给他派了两个渡劫期的天师随行，算是保护他的同时，教导他仙道修行。

据天师府所言，夏寰虽然略微有些修仙天赋，但较之夏瑜，并不算好。

夏瑜的母亲是胤国公主，而胤国，长期与仙门魄罗龙宫保持联系，所以皇室之中，自来是有仙脉流传的。

即使如此，夏清晏还是决定让夏寰将仙道与武道同修。

旁人分心难二用，但作为自己的儿子，他应该有这个努力的觉悟。

另一方面，自己也可以给他提供大量顶级的修炼资源，倒也不必拘泥于民间所谓的，分心而不精。

他立下的是帝道，这门修炼方法，却不能传给子女，只能令其修炼仙道、武道之类。

倒不是他吝啬，而是实在没有那个修炼条件。

他之所愿，是要天下归一，帝道，最终自然也只能归一。

他是那个一，世间再无二。

若是他们有本事，如自己这般，自创一道，也未尝不可。夏寰初至伐东军，见到了军中主将穆如风。

看着面前显得有些懵懂稚嫩的少年，穆如风不禁有些晃神儿和感慨，恍惚间与多年前，军中初见夏清晏时的场景重叠。

何其相似。

只不过，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少年，而夏寰，也不是夏清晏。

眼前的少年身上，带着一股阳光气息，恭敬谦逊，有着皇室的贵气，却又知礼懂节，并不张扬肆意，显得有些温和。

与当年，仅仅是看似温和阳光，实则眼眸中永远带着一种，令人难察的，犹如死人看着你的阴翳与森寒，截然不同。

“穆叔叔好！”

“在下夏寰，奉父皇之命，向穆叔叔报道！”

夏寰显得有些拘谨的向穆如风抱拳行礼。

穆如风先一步半跪下去。

“末将穆如风，见过大皇子殿下，殿下无需多礼。”

“穆叔叔快起来！”夏寰一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忙将穆如风扶起。

前十五年，他都在玉沭，听着大夏领土，万里无疆的传说长大。

对于这位，替大夏开疆拓土的战神，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甚至敬慕钦佩。

如今见到本人，已经相当激动，又怎么能安然平静的接受他向自己行礼。

“礼不可废。”

穆如风沉声道，行礼完后起身。

这些年，他在旁人眼中，其实是个骄纵跋扈的将领，就如多年以前，夏清晏许他跋扈，以雷霆手段，斩除贪官污吏。

但在皇家面前，他的礼数却周全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