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来的人不算多,但是还是把餐桌坐满了。
季宴礼妈妈程显南也抽出时间过来了。
她还带了一个人来,就是春节前吃饭她提起的韩家女儿——韩宜。
陆斐思听到她介绍时脸一僵,内心有些松口气又有些怪异滋味。
那些个复杂情绪都被她刻意忽略。
陆斐思侧头看了一眼季宴礼,脸色毫无异常。
众人吃饭时程显南多次把话题往韩宜身上引。
询问季宴礼,季宴礼模糊过去。
陆斐思只专注吃菜。
季老爷子坐在上首看着儿媳妇努力撮合的不伦不类的样子有些头疼。
她不适合这些家长里短但是偏偏现在当“媒婆”。
旁边小姑娘尴尬,季宴礼也不搭话。
季老爷子都看出来了,程显南当然也感受到了,她快累死了。
她始终觉得陆斐思不适合季宴礼,陆斐思不是不好,她看的出来这丫头有些抗拒从兄妹转变成情侣。
而且季宴礼作为家主更需要一个家世相当的主母。
程显南怕弄的韩宜尴尬,也不再说话。
季老爷子看着安静的饭桌,和蔼问了问陆斐思接下来的打算。
陆斐思抬起头说道“打算出国读研”
季老爷子有些惊讶,宴礼会放她离开?
看了看季宴礼,他在专注给陆斐思剥虾。
季宴然问道“那你就跟我哥异地恋了?”
陆斐思尴尬,程显南警告“季宴然,吃你的饭”
季宴礼擦了擦剥虾的手,把小碗放到陆斐思面前
“她出国前我们会订婚”
“砰”是筷子掉地上的声音。
陆斐思没管失手掉到地上的筷子,只看着季宴礼淡然的样子。
他的表情好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的样子。
季宴礼招呼阿姨给陆斐思重新拿了双筷子。
此时程显南说“太早了,思思还小,你们得磨合看看合不合适,万一”
“妈”季宴礼皱眉打断,脸色冷下来。
程显南看着陆斐思“思思呢,你怎么想?”
陆斐思想起去年季宴礼答应她去住校的要求是毕业订婚。
她当时只以为他都不过他妈妈的压力觉得定不了的事答应了又怎么样呢。
现在的情形和她之前想的一点都不一样。
她出国不就是毕业吗,正如两人约定的那样毕业订婚。
陆斐思不知道怎么回答,季宴礼心里一沉。
她说道“爷爷怎么看?”
成功把锅甩出去。
季老爷子本想当旁观者不想管这糟心事,季宴礼很优秀了不需要他操心。
但是思思这丫头夹在两个狐狸之间都快哭了,他可不能不管。
他笑呵呵道“到时候在说哈,你们商量好就行。”
说着就给程显南夹菜不让她说话了
“吃饭吃饭,吃完早些休息,我都累了。”
晚餐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开。
程显南吩咐季宴礼去送送韩宜。
季宴礼经过一晚上,脸色逐渐冷下来。
他看着低头看手机的陆斐思和季瑰宁说道:
“斐斐,你跟宁宁去送送韩小姐”
陆斐思明白,他们是有话要说,于是拉起季瑰宁走到韩宜面前
微微笑道:“韩小姐,我送您吧”
韩宜微笑点点头。
在出去的路上,韩宜提着包和陆斐思并排走着。
韩宜首先挑起话头
“我可以叫你思思吗?”
“当然可以”
韩宜笑道“你叫我韩宜姐就行我没有小名”
她沉默片刻又对陆斐思说
“我很抱歉,来之前我并不知道你跟宴礼哥的关系,所以程阿姨邀请我的时候我答应了”
陆斐思无所谓这种“不必抱歉啊,我跟哥哥之间挺复杂的。”
“那你们不是在交往?”
陆斐思一顿,她不可能在外人面前打季宴礼的脸,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是在交往。”
陆斐思抬头一看到门口了。松了一口气
“韩小姐到了,回去路上小心”
韩宜压下话语也告别。
韩宜的车走后。
季瑰宁从后面跟上来撇撇嘴“我才不信她不知道你们在交往”
陆斐思没回她,季瑰宁又抱怨“婶婶也真是的,明知宴礼哥哥有你还要带女孩子回家,糊涂。”
陆斐思拍拍她“好啦。我们回去吧。”
季瑰宁突然想到刚刚宴礼哥哥给她发的信息让她在外面陪陆斐思玩玩,过会儿进去。
“哎哎,思思姐陪我去看看池塘的锦鲤吧,这次回去我爸让我带一条昭和回去”
陆斐思想着反正没事,就当消食了,欣然应允。
大厅里,餐桌上就剩下程显南和季宴礼。
两人相对而坐。
一个是政场上雷厉风行的领导一个是商场上杀伐果断的企业家。
季宴礼脸色已经冷下来,他看着程显南
“我已经跟妈妈说过很多次了,我只要陆斐思”
程显南皱眉“她不适合你”
“适不适合只有我清楚,我还不至于对感情迟钝”
季宴礼又说道“韩家对舅舅有用处也不该用这种方式,而且我早就说过,跟韩家合作带来的弊端要大于利益。”“就算韩家不行还有别家”
季宴礼对他母亲的执着无可奈何“如果你可以的话,尽管找”
程显南知道自己不可以了,季宴礼站的已经很高。
她也做不到拿母亲的身份去压他,得不偿失。
讨论不欢而散。
季宴礼出门找到陆斐思的时候,她俩正蹲在池塘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走过去一听,原来是在说鱼
“我看这条就不错,胖胖的有福气”
季宴礼在后面笑着迎合“是有福气”
季瑰宁和陆斐思回头看他。
两人站起身,陆斐思轻声问道“要回去了吗?”
季宴礼牵起她的手嗯了一声。
季瑰宁对着陆斐思说道“那思思姐,我明天去找你。”
季宴礼牵着陆斐思走在小道上。
“斐斐,我说订婚不是在开玩笑的。”
陆斐思沉默
过了一会儿,当季宴礼认为陆斐思不会回答的时候。
陆斐思说“我知道的,哥哥”
季宴礼摸摸她的头
“你不需要操心,一切有我呢,嗯?”
陆斐思想了想,还是问出口“哥哥,你不觉得我是个累赘吗”
我什么都不行家世帮不了你还要让你操心,专业也跟金融无关。
季宴礼一僵,有些心疼。
他没有转头看她,继续牵着她看着前方朝前走。
“斐斐,你知道情绪价值吗?我找妻子不是找合伙人,外面大把大把的合伙人等着我去选”
“夫妻,是精神上的合作和慰藉,你所带给我的情绪价值是最高的,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因为是你,我都甘之如饴”
“而且,我赚钱不给你花给谁花,我结婚不需要对比社会地位,只在乎感情”
季宴礼和陆斐思一起了八年,她和他是世界上最亲密的人。
他对陆斐思的精神依赖已经超越家人。
所有人都以为陆斐思离了他不能活,其实他知道,陆斐思离开她有奶奶和白灵留给她的钱足够富裕。
是他季宴礼卑鄙,用让陆丰城吸血的方式让她愧疚,吊着她妈妈的命让她依靠。
是他离不开陆斐思,他贫瘠的荒原上,陆斐思是唯一一朵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