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有大瓜 第263章 明日处斩

商离与贺兰静兵分两路，她与韩凛回信都调兵，贺兰静回龙城救拓跋迟，调集拓跋部之兵，与郑嚣、陆冉入凉州平定征西军之乱。

但最重要的是，商离不相信谢轩会死。谢轩在凉州三年，不可能全无根基。征西军固然是萧寅一手壮大的，也不是人人都愿意陪萧寅谋逆。谋逆的代价，不是每个人都能承担的。

商离与韩凛无法亲自去凉州，只能让拓跋迟、贺兰静与郑嚣、陆冉同往，一探虚实。

商离与韩凛回了信都调集兵力，没有多余的时间好休整，伤口只做简单的处理，漏夜整装出发。

蔡稽在信都处理农耕之事，商离放心把一切都交给他，“宁郡有驻军，北燕若是犯境，你便去宁郡大营。但韩充被俘，北燕已无人可领军犯境，只是以防万一。”

“我要随你回洛阳。”蔡稽隐隐有些不安，“阿耶已经一个月未有回信，我怕洛阳出事。阿姊的信也有月余未至，我心不安。”

商离拍拍他的肩膀，“洛阳危，你更不能归。守着冀州，守着蔡氏的根基。”

商离上了马车，她身上有伤，无法长途奔涉，为了不拖累行事速度，她和韩凛只能马车代步。而她用的马车，正是蔡稽的，浮夸却又兼具舒适性。

半月的急行军，商离与韩凛携同征北军的前锋武威营已抵达洛阳城郊，韩凛没有犹豫，立刻赶往西山大营，也就是风圣军的驻扎地。可西山大营空空如也，人马皆无，再去看兵器库，同样是空无一物。

风圣军唯圣命是从，而非是如坊间传闻，仅听护国公的号令行事。庆国公裴止的谋逆，乃是高崇有意为之，裴止没有调动风圣军，而却有了风圣军不受统帅调派的说法，可以说是高崇的阴谋，想让护国公府从此交出手中掌兵之权。

而韩凛任风圣军统帅之后才知道，风圣军只认调兵的虎符，而虎符是由统帅与圣人各执其一，二者合而为一，即可调遣风圣军。

而今，风圣军倾巢而出，定然不是萧寅一人所为。

商离在韩凛前往西山驻地，带着唐用潜至洛阳城下。深夜的洛阳城门紧闭，宿卫牙门军执戟而立，而其中还穿插着军容整齐的风圣军。

“唐用，带着你的人明日一早去城门探查，挑几个没有冀州口音的，不要暴露身份。”商离不确定这一路的行踪，萧寅是否提前得知，但她还是不能掉以轻心。“最好是能混进城中。”

商离回到城郊驻地，韩凛建议武威营将士去往西山大营安营。这个时候，萧寅不会对西山大营有所防范，他们大军行进，容易引人注目，正是最安全的地方。

安顿好武威营的将士，商离与韩凛换了装束，布衣荆钗，脚上一双磨损严重的布鞋，去往离洛阳城最近的城镇。

“可还记得，你我离开洛阳时，便是在这里住了一夜。”时过境迁，恍如隔世，“那日，何昭来驿馆提亲。”

商离没有忘，“可你看看此处，天已经亮了，可还是没人出门营生，大门紧闭。这不该是普通城镇该有的模样。”

韩凛深以为然，“征西军应该来过。”

“人人自危，这不该是大齐治下的都城城郊。”商离说。

“城郊尚且如此，洛阳城内想必更是人心惶惶。”韩凛的面色十分凝重，“若是攻城，已是最坏的打算。帝京洛阳，要经受战火的摧残，这是立朝三百年来未曾有过的。”

“冀州如此，凉州如此，如今洛阳也未能幸免。”商离痛心疾首，“不能再等下去，不能让他对世家动手。或许，我们已经来晚了。”

商离浑身冰冷，洛阳城近在咫尺，她却无法入城。

“不对，若是征西军过境，也没有百姓不敢出门的道理。”

商离挑眉，“没错，邙山，此处离邙山最近。”

当夜，唐用从洛阳城回来，他带了五个人入城，出来时仅他一人。

“郡主，明日，就是明日，圣人要处死韩、商、杨三家在京所有的家眷，但商小六郎逃了，全城正在搜查他的行踪，长公主因此事被牵连，也被关进大牢。”唐用擦着额头的汗，“我联络不上郡主在公主府的人，公主府的人都被关了。我刻意路过公主府，看到校事府的人在府中翻找什么，我听过往的百姓说，那是郡主在京时，所设的卷宗存放处。郡主，你快逃吧，他们要治你谋逆之罪。”

商离在离京前，萧寅便想盯上公主府的后院花房。如今让他得手，定然会借机定她的罪。

“你先下去休息吧。”商离眉头深锁，与韩凛走到营外，夜风吹拂，却吹不散心间的愁绪，“定之，我要入城，这是能救三家唯一的机会。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被处斩，而无动于衷。我们有证据，高崇偏听萧寅，但难掩悠悠众口。只要有证据，世家一定会奋起力保三家。这是谋逆，而非小事。”

韩凛没有阻止她，“你带一队人马入城，而我带另一队人往邙山山谷，断了萧寅的后手。即便是要面对风圣军，也要先把萧寅的后路切断。”

商离握住他的手，“我还在想该如何说服你。”

“不用说服，这事不是你便是我。而邙山之行也势在必行，不是你便是我。入城之事，你比我更适合。去邙山，我比你更适合。”他们之间不需要太多的言语，有一份默契在，同赴生死，无须推让。不是让我去死，而是我们一同赴死，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因为萧寅想杀我，他就一定会用一个合适的罪名，让我无话可说。”商离这是以身饲虎，“也只有我能入城，你进不了。”

“你放心，这一路上萧寅的人都被干掉了，没有把韩充的消息带给他。他全然不知道韩充落入我手，你也手握他与韩充谋逆的证据。但有一点，你绝对不能在见到高崇之前，让萧寅抓到你。否则，他一定会先斩后奏。”

“你有办法？”商离反问。

韩凛蹙眉，“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