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修之门 第159章 北地狼山

凛冽的寒风吹过北域荒原，寒风之中，一个魁梧的少年迎风而立，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荒原。

“我错了吗？”一个没有答案的问题，道尽了少年心中的无奈。

“乌起！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去狼山呢？”一个悦耳的声音将乌起拉回到现实之中。

“势在必行。”乌起狠劲的甩了甩头，口中虽然在回答，但是心中却想起了千里之外的一人身上。

乌起乃是姓氏，沙陀才是父母的赐名，乌起沙陀原本是黄罗军团狼卫参事，兼职私人秘书，在黄罗军团混血儿中可谓风光无限，但是只有乌起自己知道，这种风光的背后，是整个混血儿氏族的昏暗。

乌起沙陀清晰记得那人临行前的话。

“乌起，你跟了我一年了吧？”

“是的！”乌起自从再见到那人之后，第一次听到他开口。

“为什么其他人都走了，你却不走呢？”

“我···没有家。”乌起想到了以前那个父慈母爱的家庭，眼中充满了向往。

“每一个人都有家，你，只是还没找到罢了。”

“我们混血儿也可以有吗？”乌起想起自己的同伴，他们比自己还可怜，起码自己还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居所和一个不说话的靠山。

“混血儿！别人强加给你们的称呼，你们已经欣然接受了吗？”

“没有，我们···”乌起一旦听到混血儿三个字，顿时变得极为愤慨，但是在转念之后，乌起沉默了。尽管心中不愿相信，但是行为上，混血儿一族已经默认了这个称呼。

“狗生活在狗窝，看似活的安逸，但命运始终被狗链束缚着。狼生存在野外，虽然饥饱不定，却活在命运的追求之中。你愿意做一只安逸的狗，还是那个前途未卜的狼呢？”

“当然是狼了。”乌起想都不想的就回答道。

“很好，拿着这个，现在就和你的族人去你应该去的地方吧！”那人说完之后，随手甩出一块写着一个“统”字的令牌和一个布袋，而后又回到了那种死寂之中。

令牌是黄罗军团统兵令符，整个军团只有八块，黄罗统兵以严着称，见令如见黄罗本人，有了这块令牌，在平郡三地可谓通行无阻。

布袋是一个锦囊，里面是平郡的地图，一条红线曲折指向北方。

望着这两道突如其来的东西，乌起已经想不起当时是什么感受了，他只知道这是一道通往自由的道路，今生可能只有这一次机会。

当乌起以令牌为号令召集起所有的混血儿之后，在众人迷茫中连夜奔至平郡西南的合县，将手中的令牌交由镇守合县的马洪验过之后，马不停蹄的向北行去，而后更是经过四道关卡，混血儿一族终于来到了这片塞外荒原。

直到此时，混血儿一族才反应过来——乌起从黄罗军团中叛逃了。

黄罗的酷刑、低人一等的心态，让无数混血儿想要退缩，但是辽阔的草原让这些善于奔跑的人群找到了一丝家的感觉，混血儿最终还是选择了北进。

北域无限好，草动现牛羊。这是一片辽阔的草原，末世前因为人烟稀少，末世后几乎没有遭到任何破坏，在植物变异疯长之下，这里的物产变得更加丰富，到处是奔驰的野马和成群的牛羊。而混血儿中更是有一位是荒原迁居平郡的原住民，从这位原住民的口中，大家知道了狼山，那里犹如天堂一样美丽。

然而，事实真的是如此吗？当乌起的队伍第一次捕杀一群山羊时，混血儿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血雾无处不在，杀戮永不停歇。

三千人的队伍面对不足百的山羊，只是稍微的迂回便将整群山羊围在了一处洼地中，当兴奋的混血儿竖起手中异化的利爪时，山羊也睁开了它们血红的双眸。

第一次围猎失败了，望着地上十七个混血儿的残骸和数十只苟延残喘却依然瞪着嗜血眼球的山羊，乌起沉默了，整个队伍沉默了。众人同时兴起了这样一个想法：“这就是草原吗？在这片草原中，我们是猎人还是猎物呢？”

“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我们已经无路可退了！你们是想在这里消极等死，还是前往狼山，建立我们兽化人（乌起自己更名的）的乐园？”乌起说完，扫视了一圈兽化人氏族的表情,而后接着说道：

“我不逼大家，愿意走的跟着我继续前行，不愿的，回去的路，自己知道。”年仅十六岁的乌起沙陀，自从带着大家走出黄罗之后，已经成为了名义上的兽化人首领。

“走吧，此去狼山还有很远的路呢！”那名原住民仿佛早已料到了这个事实，独自一人走在队伍最前方，看都不看众人的说道。

狼山，塞外荒原诸多民族心目中的圣地，原由已经不可考证，荒原的子民们只知道，狼山就是守护牧民的圣山，狼王就是守护牧民的圣王，只是千百年来，人们一直朝拜着圣山，却没有一人见过狼王，只有传说中：狼王是月亮之子，在月圆之夜才会显露真型。这个故事，乌起已经听了无数次，随着对草原的深入，乌起每一次听到都会有不同的感触，心中更是对狼王莫名的产生了敬畏之情，也许，这就是信仰吧！

塞外荒原是对塞外的统称，其中生活着四个大的部族——斧、卫、羌、夷，四族虽然供奉着同一个神明——狼王，但是四族行事的风格却是迥异，斧族好斗、卫族止杀、羌族游猎、夷族好学。

初入荒原的兽化人部队遇到的第一个人是卫族人，看着那简易的栅栏和兽皮硝制的帐篷，乌起眼中终于有了一丝神采。

这名卫族人叫阿奇，末世后妻女都变为了血尸，自己万念俱灰之下独居于此，像乌起这样的外来人，阿奇已经见过无数批了，除了一开始看到乌起的尾巴时，阿奇表现出了一丝异色之外，其余时间，阿奇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

不过，别看阿奇实际年龄不大，阅历却是极为丰富，通过和阿奇简单的交谈，乌起还是了解了很多草原的现状。这是一个充满杀戮的战场，在这里，不仅有择人而噬的血尸和看似温柔实则狂暴的动物，还有以掠夺为生的游猎部族，简单的说，这里就是个物竞天择的战场。

乌起走出阿奇的帐篷时，天色已经临近傍晚，混血儿一族已经在阿奇的帐篷外搭起了个临时营地。经过一个月的适应，如今的混血儿已经基本适应了北域的生活，搭建一座临时营地不超过一个时辰。

就在混血儿一族扎营时，百里外，一支身上画满了骷髅图腾的队伍紧紧的围在一人周围低语着，居中之人体态魁梧，身上同样画满了骷髅图腾，所不同的是，此人的眉心处画着一个三角形的眼睛标记，远远望去就像真的长着一只眼睛一般。

“三千人？不，三千杂种拉着七十辆车？好，传我命令，全军休整、午夜突袭。”

“是！”此人身后五百人齐声应道。

此人名叫索海，是斧族狩猎队长，专门负责物资收集工作，对于游牧民族来说，收集就是掠夺，这种杀人越货的活索海已经干的轻车熟路了，所麻烦的无非是这次的人稍微有点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