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世界 第7章 社会形态

“那边来了一队狗头人。”吕瑧说，“也是黄色军装，看样子和产术他们属于同一支部队。”

“哦，那应该是自己人了。”吕琼激动的道。

“什么自己人，人家认识你吗？”吕瑧道，“我看，咱们还是别和他们碰正面了，毕竟他们都好久没见过人类了。我去叫产术，你叫醒老三，然后和大家都呆在一起。”

“好。”吕琼应声而动。

吕瑧则大步跑向众人，同时喊着：“产军师，产军师。”

产术昨晚和大家介绍犬荣国的好多知识，算是睡的比较晚的一个了。但这位军师虽然上场打仗不行，基本军人素质还是有的，听到有人叫自己，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产军师，有一队人过来了，看着装和你带的兵很像。”吕瑧跑过来说。

“好，我去看看。”产术说着起身走了过去。

虽然和大家相处了一晚，但还是没有人看得懂狗头人说话时的表情代表的是什么，搞不清楚他此时是激动还是紧张。

“我方便和你一起去吗？”吕瑧问。

虽然吕瑧不想第一个和那些新来的狗头人碰面，但和产术一起去露个脸还是有必要的。他已经考虑到了那些狗头人有可能分辨不出来他们谁是谁，就像看外国人觉得长的都一样，所以昨晚他已经换上了颜色最突出的外衣，便于在遇到其他狗头人时让对方加深印象。

产术望向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长矛道：“好，但最好别拿武器。”

“好。”吕瑧说着丢下长矛，跟在产术身后一段距离，一起迎了过去。

他们赶到时，对方已经站到了山坡上望向他们，很快就有人认出了产术比较特殊的装束，随即有人喊道：“军师在这里！”

一个小头目上前行礼，看到吕瑧一愣，手上立刻握紧了长矛。

“我没事。”产术脚步放缓说，又指了指吕瑧，“我们的人类朋友已经全都醒过来啦！快去报告公爵。”

“是。”小头目立刻安排人回去禀报。

“你们战况如何？”产术问。

小头目回答：“回禀军师，雪犬部落的偷袭，我们在回撤一段之后便排兵布阵反击，他们攻到夜晚就离开了。我们夜间未敢行动，天刚亮公爵就派人来接应军师了。”

“你们来时路上安全吗？”产术继续问。

“没有见到任何敌人。”小头目回答。

“那好。”产术望了一眼吕瑧，又对小头目说：“他们苏醒不久，又和雪犬部落的人打过一仗，有点累，路上可千万别再有事了。”

“明白。”小头目说着转身又吩咐人去路上侦查。

“唉，等下。”产术叫住他说，“你们带的食物先留下一部分。”

随后，产术和吕瑧带着几个兵士，把食物带了回来，并告知大家在吃过早餐之后，会出去和刀兹公爵的大部队汇合。

费依依在拿了些食物回去和母亲进食，刚坐下没多久，史班就带着赵舒乐和老庄过来一起坐下。

赵舒乐身材比史班还瘦，配上一张削瘦的脸庞更显瘦弱。小眼睛，小嘴，尖下巴，都比普通人小一号。但一个大鼻子，在整张脸上占了很大的比例。

史班拍着赵舒乐的肩膀说：“依依妹子，这是我同学赵舒乐，昨晚我让他一直在产术身边了解狗头人的情况。”

说完他又望向赵舒乐说：“来，给咱们分享分享。”

赵舒乐小口吃着食物说：“首先，先讲一下历史。”

“嘿！你讲历史干嘛，人家女孩子最不感兴趣的就是历史了，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这么懂！”史班推了他一把说，随即望向费依依。

费依依没做应答，心想：我可是历史拿满分的人，不会被你们小瞧，只是不想打断你们罢了。

“你先知道这个，才好往下讲的了，先别打断我呀！”赵舒乐扫视着大家说，见没人反对，继续说：“狗头人以前不只一个形态，有各种各样的狗头人，有大的藏獒，有小的吉娃娃，有五短身材的柯基。他们都与人类共同生存，后来那些其他品种的狗头人都不见了，只剩下中华田园犬了，具体原因他们也讲不清。像他们说的，有人类的时候，对于他们来说已经是上古神话了。他们的历史是在人类消失之后好久才开始有人记录的，但之前与人类共同生活到底有多久，没人知道，所以咱们被冰冻住可能不只几百年。”

史班见他稍有停顿，刚想问话，赵舒乐立刻说：“我知道，你想问与人类历史的衔接是吧！”

见史班点头，赵舒乐继续说：“他们手里的人类历史，只有二十四史！”

费依依没有听出来有什么异样，史班却是一惊说：“那就是有人有意为之，让他们的知识面变窄。”

“什么意思？”费依依问。

史班见赵舒乐又吃了起来，就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来讲，于是说：“我们的历史应该是二十五史，还有个《清史稿》，虽然不成熟，但也是了解满清历史的重要依据。如果这些狗头人没看过《清史稿》，他们就不知道有鸦片战争，不知道有八国联军，更不可能知道有辛亥革命，有可能就不知道有洋枪洋炮这种东西了。”史班说着望向赵舒乐说：“不用说了，他们也不知道世界史。”

赵舒乐咽下嘴里的食物说：“当然不知道，甚至清朝人写的小说他们都没见过，当然，他们的书籍本身就很匮乏。”

史班点头说：“昨天我还和你讨论，狗头人的出现无外乎三种情况，一是自然进化，二是人类引导他们进化，三是外星人让他们进化的。现在看来第一种已经不可能了，是有人有意让他们的历史和知识面保留在现有阶段的。”

“我觉得第二种也没有可能，因为这些狗头人太完美了，完美到了人类自己都做不到。”赵舒乐说着，见大家抛来疑问的目光，继续说：“比如，人类没有办法隐藏自身的异味，至少咱们都觉得外国人身上有味道，而这些狗头人身上没有任何异味。”

众人恍然大悟，赵舒乐继续说：“还有一点，狗头人的普通话讲的比我还标准！”

此言一出，几个人笑了起来，确实认同赵舒乐讲的，狗头人有点完美过头了，目前在看不出来他们之间有什么区别的情况下，感觉他们像是流水线生产出来的一样。

赵舒乐接着说：“他们的姓氏也是千奇百怪，最初他们都是帮人类作战的，所以第一批成名的战士，或者说第一批贵族，都以武器为姓氏，比如犬荣国的国姓就是刀。不过很多武器，现在锻造技术落后，都失传了。但他们还有好多图纸，很多年长的人在研究。”

史班笑着说：“能有图纸，那我猜，他们应该还能造出些不属于古代人的工具吧。”

“当然了，这样的东西有很多。”赵舒乐继续说，“他们还有缝纫机、自行车、轮椅，还有人力车，就是电影里骆驼祥子拉的那个，总之和电力、蒸汽这些没关系的东西，他们有好多。只不过他们这些东西的主要部分是铁的，其他不重要的部分都是木质的。目前的地球上，金属非常少，所以他们普通士兵都用长矛，除了很小的一个矛头，其他都是木头的。”

见史班又要张嘴，赵舒乐又说：“我知道，你又想问货币了是吧！”

史班笑了笑没再做声，费依依却笑了笑说：“你们两个还真是心有灵犀的好同学。”

“那是。”赵舒乐继续说，“他们的货币分为金、银、铜、铝。铝币昨晚产术给我看来，有点像咱们用的一毛钱硬币大小，很小的那种版本的一毛钱。但购买力可是值咱们那里几块钱了，至少一个铝币可以吃顿早餐了。四种货币之间第级的兑换比例是一比一百，所以铜币就很值钱了，发军饷多数用这个，能赚银币的就是高薪了，六卿或者公爵级别中的佼佼者才能达到年薪一个金币的收入。他们这个世界中比较好的一面就是直接发钱，不像咱们古代说的什么几千担粮食的俸禄，拿到还要自己去换钱。”

费依依听着，觉得每次讲到自己历史的时候，总感觉有些费解，像古代发薪不直接发钱她就不知道，但她没有打断赵舒乐。

“货币中没有铁币，就像我之前说的，他们的铁都用来造武器了。”赵舒乐继续说，“但由于资源匮乏，所以他们虽然在《宋史》里了解了火药，也在《明史》里知道了世界上有火器，但他们没有尝试去制造过。”

“出发啦！”吕瑧在远处喊道，他的两个弟弟也在帮着他组织着大家准备行动。

“走，咱们边走边说。”费依依搀起母亲，她昨夜已清理了背包中损坏的物品，现在大背包只装了一半，其他几个人都只有随身物品，拿起就走。

所有人都是三五成群的行走，他们几个人在一起边走边聊，与大家并没有什么差别。

赵舒乐看到钟毅被他姐姐拉着走，才想起来补充说：“他们还停留在古代的锻造技术上，并没有现代制造技术，所以像玻璃、塑料这类的东西都没有。”

说着他指向钟毅那边说：“那位一千多度近视的哥们，听说这个世界没有眼镜，快崩溃了。”

大家听着觉得好笑，可是都摇头笑不起来，也为钟毅未来的生活担忧。

又行了一段，赵舒乐望向行进的方向说：“等下就能看到他们的骑兵了，他们的马还是有的像古代一样主要用于军事和官员，民间只有财主才买的起马。当然重点不是买得起，而是有大战的时候，国王会向全民征马，买得起马的人，还要做好随时把马无偿捐掉的准备。那时只有国王和王子可以留下自用的马了，其他全部捐掉送上战场。那时没有轿子的官员，都要坐人力车，或是三轮车上朝了，毕竟是个官，不能自己骑自行车呀。”

史班听到这里问：“公爵这个称呼，你不觉得很怪吗？只有西方人才会这样称呼别人吧，中国人都应该把封地加在‘公’字前面，也不会用‘爵’这个字啊！”

“大佬，这种事你以为我会不问吗！” 赵舒乐说着拍了一下史班说，“他们这个公爵是没有封地的，可以称其为关内公吧！”“哪个关内？山海关吗？”老庄问。

史班见赵舒乐讲完刚咬了一大口干粮在嚼，便回答：“他这只是个比喻，参照秦汉官制里的关内侯，那种只有爵位没有封地的荣誉头衔。只不过这位是没有土地的公爵，倒是没见过。但一想到他们有很多西方来的工具，有个西方来的称呼也不奇怪。”

费依依又问：“封公的人好像不常见吧，除了春秋时周王室封的，还有后来那些篡权者。”

“这倒是，常见的都是封侯或封王，我猜，这里只能封公，是因为他们的最高元首是王，对吧。“史班说着，望向赵舒乐。

赵舒乐接着说：”昨天产术不是说了嘛，公爵是国王的弟弟。我也问过他们有没有皇帝，产术说没有，他听老人们讲，只有人类才有资格称帝。”

“那我们的出现，不是很危险。”费依依立刻警觉的问。

“对的，所以要低调。”史班点头回答。

“对，对，别出风头。”冯玫说着搂了一下费依依，费依依也向母亲点头表示同意。

“好了，我再讲讲他们的生活。”赵舒乐见大家沉默了一会，又接着说：“他们是三岁习文，四岁习武，五岁开始选择自己从文还是从武继续进修，然后六岁成年，就开始工作了，当然六岁也可以结婚了。十岁就是国之栋梁了，二十岁退休。当然，他们很多人还活不到二十岁，所以他们的祝寿词都是‘长命卅岁’。产术今年十二岁，也是人到中年了。”

“看来他们的寿命虽然超出犬类的范畴，但也没进化得太高。”老庄说。

“这里指的是他们城市中的人，有学习的机会，如果在比较偏的农村，还是很小的务农了，村里有免费的学馆，去的人也不多。”赵舒乐继续说，“不过他们的生活习惯还是挺好的，和现代人有点像。在行军中的生活比较不受约束，但在城市中，他们还真有些和我们古代人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不准随地大小便。”

“这不是应该的吗？”费依依质疑的问。

史班接过话来说：“那是八国联军进北京的时候才开始小范围不让的，辛亥革命后再大范围宣传，然后具体何时我也讲不清，反正二十四史里没有这个禁止。还有啥其他的？”

赵舒乐见史班望向自己，接着说：“还有就是，他们在城里生活的时候，都是喝热水的。”

“啊！这有什么新鲜的？”费依依睁大双眼，疑惑的问。

史班见有机会卖弄，又接过话来说：“古人可都是喝凉水的，直到1918京师警察厅才开始宣传喝热水，1930年新生活运动才开始有熟水店生意，卖热水喝，但也不是什么人都喝得起的。所以真正开始喝热水是从建国后的爱国卫生运动开始，1959年起在幼儿园普及喝热水，那一代人才有喝热水的习惯，也是那一代人，才有随身带水壶的习惯。”

费依依似信非信的没有再说什么，感觉自己这个经常以学霸自居的人，在这两位历史高才生眼里，好像什么都不懂似的。

冯玫在旁边看在眼里，也没有说什么，她本身就不想让女儿太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