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魂仙师 第417章 事不宜迟

果不其然，过了不到三天，田闵便收到了来自都城的召唤。

“师尊让我回去，说晋乡那边来了使团。”

“为了情蛊部的事？”剑鬼问道，随后获得了田闵肯定的回答。

他思索片刻，觉得自己有必要跟着田闵去都城旁观，看看晋乡方面对自己扣过去的“屎盆子”究竟是什么反应。

另一边，刀鬼将大祭司身上的蕴种已经炼化完成，十分轻松地便将到手的蕴种和自身合二为一。

“还真他娘的有些恶心，就像是两坨令人作呕的大粪被我用力搅在了一堆。”

他这形容让长孙璃干呕了两声，后者立马道：“你能不能换个形容词？以后少跟刘慕混在一堆了，听见没有？”

刀鬼嘿嘿笑了两声，话糙理不糙，如今他也算是面具的一员，自己实际操作过后，总算是明白了蕴种对于伪神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蕴种倒像是它们的魂海。”

长孙璃不解，追问道此言何意。

“我在想，这些鬼祟的玩意，是不是本身没有魂海这种东西。它们吞噬生灵的灵魂，就是以填作灵蕴之用。”

“又或者说，蕴种这东西，本身就是它们的魂海。”

长孙璃听完，觉得有些不对劲，疑惑道：“可是这怎么可能呢？没有魂海，它们如何去转化生灵灵蕴，又如何能够维持手中天道？”

阿泠忽然一个激灵，长孙璃这话倒是提醒了他，蕴种虽然自带一股令他厌恶的阴冷气息，可至今他也并未感受过这种生灵的灵蕴。

“对啊，它们好像没有自己的灵蕴，每一次对阵，它们不是使用天道，就是用这丝线，几乎没有用过术法。”

换句话说，它们没有魂海，也没有属于自己的灵蕴。

如果按照常理而言，它们甚至连生灵都算不上。

自以为已经对面具有所了解的阿泠又没了自信，看来自己对于这种诡谲之物的认知还差得远。

“这东西究竟是如何存在这世上的？”长孙璃嘀咕道，“以前虽然我在皇城宗门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宗门里藏书万千，连我母亲也未曾见过这邪祟，就好像...”

“就好像他们是凭空出现的。”

阿泠脸色都沉了下去，他没有说出口的是，自己心里在没有任何实证的情况下，把面具和二十年前、「岁月」所无法到达的过往联系在了一起。

魂树，“既定之路”，这一切背后的神秘推手，师父，长孙柔，二十二年前，垄断「岁月」过往的迷雾...

零零散散的词语在他脑海里浮现，眼看就要被串联起来，但始终还缺少某样关键的信息，他暂时还看不破。

长孙璃见他脸色阴沉了半天，不由得想起了在归雁山初见的那个少年，不知从何时开始，那懵懂憨厚的山中少年让她开始觉得有些陌生。

她起身上前安慰道：“好啦，想不通就别想了，专注于眼前。”

阿泠点了点头，将脑海里的乱麻抛之脑后，决定先把事情一件件做完。

首先要做的，便是带着长孙璃去都城附近，准备和分头行动的剑鬼汇合。

晋乡方面的使团很快就抵达了都城，他们来的很低调，但即使是他们一路沿人烟稀少的偏僻之处行进，滇南方面也加强了戒备，马车走过都城街道的时候，还是能够收获烂菜叶和叫骂。

整个谈话的过程没有什么稀奇的，化作侍卫的剑鬼一直在旁静观。晋乡方面对情蛊部发生的事情竭力否认，严正声明晋乡与此事无关，跟所谓“新神”也没有任何关联，并反过来指责滇南栽赃嫁祸，是亵渎他们神灵的行为。

两方人各不相让，最后这场谈判不欢而散，想必过两日暂时停战的边境也会再次“热闹”起来。

晋乡方面来的毫无疑问是其国内高层，其中一人还是神使座下的二弟子，身份颇高。

若是他们与面具有勾结，阿泠或许能够从他们身上感知到那股阴冷的气息，如今怕是没有面具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瞒过他了。

很可惜，事实证明起码来的这些人是没有的。

剑鬼想要的也并不是谈判的结果，他在第二日晋乡使团出都城的时候，便悄悄地往其马车上附了一丝空之灵蕴。

“很好，剑鬼那边已经做了些手脚，到时候我们可以悄无声息地去往晋乡。”阿泠对长孙璃说道。

使团的马车摇摇晃晃出了都城，剑鬼告别田闵和长孙璃汇合，他看到田闵笑眯眯告别的样子跑得极快，生怕她下一句就提起那个莫名其妙的婚约来。

因为刚进都城的时候，裘万里就已经见过了他。面对这位强大的神使，剑鬼也只好拿捏够礼数相待。

可这神使老头儿虽然看他没什么好脸色，却张口闭口提的都是婚约。

“前辈，这等大事，还是得见过我家长辈一同商谈才是。”剑鬼如此回应，本想搪塞两句。

谁知裘万里竟直接散出灵蕴压迫于他，冷声道：“首先说明，我看不上你小子。但如果你口中的‘长辈’指得是归雁山上和我交手的那个‘叛神者’，那更是不必再谈了，这是蛊母的旨意，由不得他说半句话。”剑鬼抓住话头，不卑不亢地问道：“前辈为何称师父为‘叛神者’？”

见裘万里面色不佳，他不紧不慢地补充道：“实不相瞒，师父虽养我长大，但幼时的记忆我却丝毫不记得...师父的真容和过往，我也一概不知。”

“不知道最好，我劝你也别继续追问了，你现在没有问我问题的资格。”裘万里冷哼一声，但他听完剑鬼这话，脸色明显好转不少，“老老实实遵循蛊母神谕，娶了闵儿，等你成了自家人，我必定会悉心栽培，不会亏待于你。”

“至于你那残缺的灵魂，老夫也可想想办法。”

扔下这句话，裘万里转身便走，并不给阿泠继续开口的机会。

剑鬼并未失落，起码他能够确认，关于自己师父，心尘，裘万里这代人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远在都城外的刀鬼撇嘴，不屑道：“臭老头子，等我修至九阶，把你打到蛊母都认不出来，看你到时说不说得出口。”

滇南境内还剩余两颗蕴种，阿泠和长孙璃花了一天时间全部打扫了个干净。

和情蛊部时一样，击杀蕴种寄生者时，刀鬼遵循能多高调就多高调的原则。

一时间，滇南民众对于“新神”的怨愤已经达到了新的高度，想必再加上各蛊部的严格戒备，又派专人向百姓宣讲何为“新神”，接下来也不会轻易有人能够被诱惑。

“晋乡使团已经出边界了。”

长孙璃点头，问道：“我们什么时候去？”

四下无人，阿泠双指并拢，在身侧一划，将空间划出一道裂口。

“事不宜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