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道之小妖 第28章 白猫

既然是老熟人了，我就大着胆子，从山洞口走了进去。还没走到一半的距离，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好沉好重，越走越慢。我想退出去，却掉不过头来，只得一步步地向前挪。终于，在山洞的中间，我像一块石头那样站在那里，进退两难。“你是谁？来这里干什么？”是白猫的声音。“我叫狼牙，”我有点紧张，怕它不记得我，便又补了一句：“就是那只你让我学爬树的野猪。”“是你？”白猫的声音充满了疑惑：“你怎么能找到这里来？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没人告诉我，”我赶紧解释：“我从上面掉下来，看到有个怪物在打水，心里有些好奇，就跟来了。”“从上面掉下来？”白猫的话变得有些敌意：“上面那么高，你怎么摔不死。”“我吃了一种很奇怪的东西，”我哪有心情给它解释，便胡乱地说道：“这个东西使我恢复得很快。对了，你不是说要教我修妖嘛，我现在还能不能跟你学呀？”“是嘛，”白猫说道：“你过来让我看看。”身上的压力陡然消失，这大概是白猫施展的法术吧。我不敢怠慢，赶紧走了进去。白猫就在山洞尽头的高台上趴着，我走到高台下面，看到那个怪物缩在一个角落里一动不动，好像死了。我刚要开始说话，突然觉得自己慢慢得飘了起来，落到高台上。高台很宽敞，白猫紧挨着洞壁一动不动得趴着，身上很脏，毛都打了绺。“把你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白猫看着我，舔了舔爪子说：“你最好别说假话，否则……”我当然知道它说的否则是什么意思，便坐在它面前把自己的经历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当然，我隐瞒了猪头对我说的那些话。把我从悬崖上落下来摔不死说成是蛇胆的效用。白猫盯着我的眼睛听我说完，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说：“原来你是人托生的，难怪你能学会爬树。我还以为你和打伤我的人有关呢。”“你受伤了，”我不禁惊讶得说：“可你看上去好好的呀？”“那只是外表而已。”白猫淡淡地说道：“我的脊梁骨被人砸断了，现在我得后半身完全没有知觉。”“你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我小心的问。“我也不知道，”白猫的声音有些颤抖：“那天，我对你说了那番话以后，就躲在你家的房子附近观察你。看到你学会了爬树，我就准备去找你，可是不知为什么从天上掉下来一件东西，正好砸到我的后背上，把我的脊椎骨砸断了，当时我就晕了过去。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就到了这个山谷里。”原来还是因为我，不用说，肯定是天上那群神仙，怕我修了妖以后变得厉害，便做了一点手脚，我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由得哼哼了两声。白猫没有注意到我的异样，接着说道：“我发现我的后腿不能动了，就用两条前腿在这个山谷里爬来爬去，后来找到了这个山洞，就在这里住了下来。等养好伤我在出去，一定要找到那个弄伤我的混蛋出气。对了，你想修妖吗？，我说过教你的。”我一听它说要叫我修妖，不由得大喜过望，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真的……真地会教我？”“当然，”白猫高高地抬起头：“我既然说过，就不会食言，不过，你得先拜我为师才行。”“师傅在上，受小徒一拜！”我的两只前腿跪在地上，鼻子在地上点了几下。“好，”白猫答应了一声说：“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徒弟，我有点饿了，你去外面的小池塘里抓几只鱼，多抓一点，我有好久没吃过鱼了。”替师父办事是徒弟应该做得，我马上从高台上跳下来，向小池塘跑去。我不禁再一次感慨，动物最大的弱点就是没有手，干起活来很不方便。我最多一次能叼两只鱼，在我跑了六七个来回之后，那只撑不死的白猫才摸着肚子点了点头说：“好了，别再抓了，这次吃不完就会放坏了。”我喘着粗气，在它面前坐下。白猫慢条斯理的说：“你的耐力可真差，才跑了这么几圈就累成这样。先坐下来歇歇吧，我现在就把妖怪的一些事告诉你。”“你知道什么是神仙，什么是妖怪吗？”白猫问我。“知道，知道。”我急忙说道，要知道，我可是在鬼界学习过的，虽然学的不怎么样，可一些基础的常识我还是知道的。于是，我把在鬼界学到的关于妖怪知识说了一遍。“嗤——”，从白猫的鼻孔里传来一声饱含着非常不屑的声音：“你那是听人说的吧，我告诉你，你说的全是错的！”“为什么？”我愣住了：“天狐媚舞也这样说啊！”“她才活了几年，”白猫摆出倚老卖老的神情：“他们族里的圣狐死了之后，很多东西都跟着一起灰飞烟灭了，它们现在知道的恐怕全是从人嘴里听来的吧。”这只白猫不简单，居然知道圣狐，我心中暗自庆幸，总算找到了一个好师傅，不过我还得试探试探他，看他到底知道多少：“师傅见过圣狐吗？圣狐是不是很厉害？”“我当然见过，”白猫歪着头看了看我，别有用心的说；“你的心眼不少嘛！”“咳……咳……”居然被看穿了，我低着头不说话，只觉得脸上有些发热，原来猪也会脸红。好在我的脸黑，而且还长着毛，白猫没看出来。只听它继续说道：“我要不把什么都告诉你，想来你修妖也不会安心。好吧，我就先给你讲一讲妖族的由来和我的故事。”“其实你所知道的也不是全错，天和地最初确实是一片混沌，混沌中本来没有生物，只是一片虚无，不知在什么样的情况下，突然有了生命，那些生命就象我们现在的兽虫鸟树一样，并没有智慧。又不知过了多久，一些生命具有了智慧，并且悟出了一些特殊的本领，也就是法术，他们渐渐主宰了整个混沌，这些生命，后来被称为古神仙。”白猫说到这里，忽然停住，看着我说：“你悟出来一些什么没有？”“悟？这有什么好悟的。”我愣了一下，不过师傅的话就是真理，我便在脑中思索起来。生物……兽虫鸟树……智慧……古神仙……我的头开始疼了，这和修妖有什么关系，咦？修妖？猛然间灵光一闪，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蹦进了我的脑袋，难道……难道说……我惊愕的看着白猫说：“你是说……这些古神仙，全都是妖怪！！！”“喵——呜，”白猫的得意地叫了一声，赞赏地看着我说：“对极了，这个世界上的智慧生物只有一种，那就是妖怪！哈哈哈……”白猫不知为什么有些失态，忽然狂笑起来。我呆呆得看着他，心中有些茫然，这有什么好笑，难道妖怪的心理都有些变态？“哈哈哈……”白猫笑了一会，喘着粗气说：“你说好不好笑，原来所谓的神仙佛魔鬼，全都是妖怪。而自誉为万物之灵的人类，不过是和兽虫鸟树同类别的生物。这些还不好笑吗？”从这声音里，我听出了对神仙，对人类的蔑视和不满。想到我的遭遇，想到那些把一切玩于股掌之上的高高在上的神仙，我的心中也有些痛快，不禁也和他一起笑了起来。不过在笑的时候，我隐隐有些不安，我不会也变成变态吧？我们笑了一会儿，白猫继续说：“神仙的寿命几乎都是无穷无尽的，混沌中不断有新的古神仙产生，古神仙的数量也越来越多。直到有一天，混沌里再也住不下新的古神仙了。古神仙之中矛盾越积越多，随着一个古神仙莫名其妙的消失，混沌中开始了骚乱，古神仙之中出现了各种势力，逐渐开始了争斗，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战争，许多古神仙都在战争中死去，很多物种也消失了。”白猫的神情有些黯然，我也感到心情沉重，生存与死亡是大自然铸就的准则，就是强大如古神仙之流，也躲不开这永恒不变的规则。“也有一些智慧较高的古神仙，自始至终就没有参加这场争斗。他们中最强大的一个，也是最悲天悯人的一个，收集在战争中死去古仙人的遗骨和灵气，炼制了一把巨大的战斧，然后用他绝大的法力，把这混沌劈开，自己也耗尽法力而死。这个人就是盘古。”“盘古死后，被劈开的混沌与他的身体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劈开的混沌形成了天地，盘古的身躯化成了草木河流。古神仙们不再争斗，又过上了安逸的生活，但是在混沌形成的帮派，却保留了下来，并演变成国家。许多年之后，国与国之间发生了矛盾，解决的方法自然只有武力，战败的一方妄图毁天灭地，从天上引下天火，世界又变得一片混乱。”“一个叫伏羲和一个叫女娲的古神仙，收集盘古的遗骸和他的战斧，炼制了很有名的创界四宝，分别是界元珠、无名界碑和乾坤社稷图，还有一个名称没有流传下来。他们用这些法宝创建了一个天界，古神仙们全都搬了进去。伏羲和女娲商定，伏羲掌管天界，女娲掌管地界。”乾坤社稷图！不就是猪头给我的那个吗？这下发达了，没想到这个宝物这么厉害。为了掩饰心中的激动，我高声的问道：“伏羲掌管天界？我怎么听说掌管天界的是玉皇大帝呀？”“也许他篡了权吧。”白猫轻描淡写地说：“天界的事儿，我们犯不着操心。”“女娲在创建天界的时候受了重伤，而且法力透支，在休养之前发现人在动物中特别的聪明，就教了他们一些法术和知识，让人类在她闭关期间代管地界。没想到，人类用这些法术胡作非为，不断欺压别的智慧物种，就连新生的古神仙，也被他们奴役。”“天上的古神仙看不下去了，便有些下到地界，人族差点被灭族，最后，几个长老叫醒了受伤未愈得女娲，女娲认为人类具有一定的智慧，与其他物种不同，不能被灭族，便和这些古神仙发生了冲突，最后女娲惨胜。为了避免新的战争，天界的至尊出来打圆场，最后决定新生的古神仙和人族统一由女娲统领，这个协议明显偏向女娲，不甘服输的古神仙引爆了自己，把天和地炸成无数个小星球。”“这就是宇宙的起源吗？”我心里想道。“爆炸炸死了无数生灵，一种新的物种从中产生，这就是鬼。一开始，鬼不过是很小的部族，可由于修炼上的特殊性，鬼族越来越大，而且他们的生活习性与古神仙和人族完全不同，大战再次爆发。鬼族几乎被灭，最后鬼族的族长聚齐了开天辟地的四件宝物，创立了鬼界，鬼族全搬了进去，不过这四件宝物是古神仙炼制，鬼族无人能担任界主，不能控制鬼界的运行，无奈之际只得接受天界领导。天地间又恢复了和平。”“古神仙的寿命是很长的，在漫长的生命中他们的意识形态也发生了变化。天界的古神仙认为他们是在混沌中产生的，应该作为天地间的主宰。这时地界的人类越来越多，并且开始向天界进贡，天界的古神仙越来越自高自大，瞧不起别人。便把地界更名为人界，把新生的古神仙称为妖。”“漫长的日子过去了，人类修成的神仙越来越多，天界的狂妄也越来越严重，竟然以世界的支配者自居。地上新生的古神仙自然不甘心，于是和天界发生了很多冲突，但都被天界无情的镇压了。从此，地上的古神仙正式被称为妖怪，而昏睡中的女娲却浑然不觉。”“真实的历史逐渐被遗忘，直到女娲醒来，女娲是个很仁慈的古神仙，见到这种情况没有与天界发生争执，也没有生忘恩负义的人类的气，而是带着妖怪们躲到很远的地方，不再踏入人间半步。”“可是，家乡的吸引力很强，一些避世的妖怪们又回来了，他们居住在深山里，有的还收了很多徒弟。通天教主是这些妖怪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他就住在东胜神州的一个小星球上。”“天上无聊的神仙们觉得日子过得很没意思，可又不想死，一个坏水最多的就想出了一个点子，要制造一场战争，好打发无聊的时间。他们便把目标锁定在这个星球上，妄图挑起妖族与天界的大战。正好这个星球有一座女娲的的神庙，此地人族的族长在祭祀女娲的时候亵渎了女娲，还在墙上题了一首淫诗。女娲大怒，命手下十三尾的天狐迷住人族的族长，败坏他的江山，让他遗臭万年。”“可没想到十三尾的天狐居然违抗了女娲的命令，爱上了这个族长，不肯执行女娲的指示。这时天界的神仙们跑出来扮公正，帮助人族一个叫姬发的人讨伐这个族长。天狐自然不肯袖手旁观，便出面找她的朋友们帮忙，最终演变成一场妖族与天界的争斗，女娲出面干涉，没想到双方都不给她面子，伤心的女娲不想再管俗事，便带着对她忠心的属下远遁他方，从此再无音信。”“几乎所有的妖怪都参加了这场战争，可天界的实力太强，妖怪们不是对手，被打得七零八落，通天教主也受了重伤，最后逃到一个无人的小岛上，在这岛上，他发现了一件开天辟地的宝物——无名界碑，当他拿到宝物时，宝物突然放出光来，碑上出现三个大字——妖之道。”“通天教主不解其义，四处寻找高人，试图解开其中的秘密。有一天，一个叫燃灯的古神仙找到了他，告诉了他无名界碑的秘密，同时说自己想开辟一个佛界，希望通天教主能不计前嫌，把无名界碑送给他用。通天教主非常豪爽，二话不说就把无名界碑送给了燃灯。燃灯为了感谢通天教主，临走时留下了一封信件，告诉了通天教主战争的真相。”“原来，整个事件的始作俑者便是天界的神仙，那个亵渎女娲的人族族长受了一个神仙的魅惑，丧失了本性，后来女娲派来的天狐也被魅惑，从而挑起了天界与妖族的争斗。通天教主大怒之下找到天狐理论，天狐解除魅惑以后羞愧难当，杀掉了那个人族族长，然后独自上天界寻仇，在杀伤了许多神仙之后力竭自杀。通天教主也纠集了一帮兄弟杀到天庭，最后全部战死……”说到这里白猫有些哽咽，两行眼泪从他眼里流了出来。我的心中涌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在地上来回蹦着，抬头冲着天上破口大骂。“你别骂了，”白猫脸上挂着泪，笑着对我说：“骂有什么用呢？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连骂的资格都没有。你知道我为什么掉眼泪吗？”我摇了摇头，白猫叹了一口气，幽幽的说：“因为我没修妖之前是一只家养的猫，我以前的主人就是通天教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