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都往事 第141章

海棠峪既是云州的新名片，也是市委书记张相伟亲自落实的点。对此，张相伟格外注重，每次到云州都会提及，或者直接上去看看进展。连日来又带着几个局长亲自落实。

温言奇早早的等在了路口，张相伟的作风和章书记类似，也是不停车，更不会打招呼，县里的车都已习惯，温言奇的车打了头，一路浩荡。

陪着走了一圈，张相伟显得意气风发，话也格外多了些，不停的问这问那，对随行的几个局长说：“发展还是要全面，不能拘泥于某个行业，把自己的路封死，我们原来说起来云州，有什么？左右都是矿，仿佛云州除了矿，就没有其他东西，景华除了粮食就没其他路可走。现在看也是很好嘛，旅游带动其他产业，若是发展起来，对群众收入的提高倒比工业还有成效。云州在这点上做的很好，这个经验市里要总结。”

张相伟不怎么夸人，倒是上任以来对云州多说了几次。温言奇听了自然欣喜，却不便表露出来，又急忙谦虚的说：“海棠峪的发展还是得力于张书记的肯定，若不是当时市政府的大力支持，现在还不知是什么样子”。温言奇刻意说了市政府而不是市委，张相伟听了很受用，却仍是摆摆手说：“工作做到前面，当然要支持。做到后面，当然也要打板子！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们，景色是死的，人是活的，对海棠峪这个景点，你们县委县政府要多动脑筋，多想办法，要不断的赋予海棠峪更丰富的内容，不要以为这样就够了，到时总结还是要用数字说话。”

温言奇说：“张书记，县里和明都的几个旅行社建立了长期合作关系，前段时间我们在这里搞了几次演艺宣传，效果还不错，以后将定期开展。另外，我们也会引导农民利用旅游发展创新增收渠道，让旅游业带动特色农业的发展。”

张相伟见云州走的路子似乎和自己设想的高度一致，便露出了满意的笑容，赞赏的说：“你说的这个很对，我们有时候讲发展旅游，可毕竟不是哪里都有景点，哪里都能搞。旅游业可以是一个增收点，更多的要作为一个切入点，通过发展旅游带动农业增收，带动提质增效。嗯，不错……云州对海棠峪的定位还是很准确的。”

回过头又对跟随的几个委办局长说：“回去后相关单位要开展总结，在全市范围内推广云州的工作思路。”

张相伟在云州调研了几天，回市里不久，市委便出台了全方位谋划，多措并举合力开创社会经济发展新局面的定调文章。

陪完张相伟，温言奇又马不停蹄的邀请了几个省厅的领导到云州，海棠峪已然有些名气，领导到云州自然要走一圈，一时间，温言奇每天上下几趟海棠峪，该说的话几乎都成了导游词，掐着时间，不看周遭都会明白已经到了哪里，该说什么词，既要自己兴奋，又要使领导兴奋起来，温言奇苦不堪言，俨然是个演员，每次的剧本又一模一样，想发挥都没了精神。好容易挨到苏梅招商回来，便立马换人，可来人若是关键人物，两人又得齐上阵，云州人便戏称书记带着县长每日游山玩水，温言奇自是听不到，有次马宁波说了，两人错愕，马宁波又说：“我当时就说了，若是书记县长游山玩水能给你们玩出好来，玩了还就玩了。我们巴不得你们多玩几次，哪个领导还能白来不成？”

苏梅苦笑道：“温书记，这到哪里说理去。原在市委办把自己混的不男不女的，这到县里，直接说不清了！”

马宁波却满不在乎，“说清干什么？书记县长本就说不清楚。”

温言奇知道马宁波说的是其他意思，书记县长的关系历来就是看起来融洽的紧，背地里还真说不清楚，不过自己同苏梅倒是个例外，起码现在没有任何问题。温言奇仍旧装作听不懂，指了指马宁波说：“下次你来陪，你和苏县长游山玩水。”

“得了，横竖都少不了个我……”，苏梅叹了口气。

马宁波烟瘾越来越大，还没开始说正事，就已经两三根下肚。韩云辉默不作声，起身开了窗。

苏梅推门进来，嫌弃的扇了扇手，眉头一皱，“马书记，你这是要成仙啊，都看不见人啦！”

温言奇正色道：“苏县长不知道，马书记这是带我们集体修炼呢！”

马宁波嘿嘿笑笑，不情愿的掐灭了烟。

苏梅无奈的摇了摇头，对温言奇说：“不好意思温书记，刚才几个上访的，耽搁了。”

温言奇摆了摆手，表示不在意，看了看几个人，说：“人到齐了，开会。今天召集在家的常委，就一个议题，通报一下最近纪委的阶段性工作，宁书记说说吧。”。

温言奇指了指宁全东。

“好！”，宁全东点了点头说：“李国胜贪污**案件昨天法院已经宣判，有期徒刑三年，李国胜当庭表示要上诉，所以这个案件还要在市里走一圈。但纪委和检察院对案件的办理情况有信心，李国胜一案事实清楚，证据充分。”“对公安局向继远几个人违纪违法的调查结果大致也已明确。看守所，刑警队以及治安股几个违纪民警，纪委已经进行了处理。至于向继远个人，在释放拘留人员上屡次违纪，除了这个事，平常同县里一些人来往比较密切，公安局内部反映比较大。至于违法线索，目前还没有发现。基本情况就是这样，温书记？”

温言奇一脸严肃的说：“宁书记刚才通报了具体情况，李国胜的案子就这样了，看二审什么情况吧。现在着重点是公安局。涉事的相关人员，该纪委的处理的，已经给予了处分。现在主要是向继远个人问题。宁书记，你刚才讲的同一些人来往比较密切是什么意思？”

“我说的这些人主要是指社会闲散人员，其中有一部分被公安机关处理过。”

马宁波插话道：“宁书记说的这些人我明白，放高利贷的，赌博的，搞娱乐场所的，对不对？”

宁全东点点头。马宁波又说：“说白了就是社会混子，正式一点就是靠不正当职业发家致富的人。云州的这些人都是有数的。”

“县里还有黑社会不成？”，苏梅有些诧异。

马宁波笑道：“那倒不至于。云州地方小，还到不了那个地步，这些人平时也是谁干谁的，比方说赌博，有提供场所的，没钱了，就有借钱的，赚高额利息。”

“还不了呢？”苏梅又问。

“还不了？一开始堵门，再后来吓唬，动手打人的也有，前几年我听说过。其实这种现象哪里都有，不仅仅云州，如果和市里比，云州情况都可以说好很多了。这样的事，不接触就听不见，我也是最近几年管了政法，才了解到这些情况。是吧宁书记？”

“马书记说的对”，宁全东点点头。

“那，向继远和这些人来往密切，宁书记指的是？”，韩云辉问。

“目前反映上来的就是平时有来往，走动频繁，比如这次打人的事，真正动手的不是融汇公司的，是融汇叫来的。而这几个恰恰就是和向继远走动比较密切的人的手下。这样的人通过向继远放了人。”

公安局碍于主管范围，免不了和三教九流打交道，温言奇明白这个这个道理。但打交道归打交道，把自己搞进去混成一片岂不是笑话？尤其这个向继远本身是主管治安的副局长，又是人大主任的亲弟弟，造成的影响更是可想而知。从那天刘玉河的表现来看，向继远的胆子只怕不小，这么大的事连一把手都不通知，鬼知道背地里还做了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纪委搞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有发现什么重大线索……按照宁全东刚才的说法，似乎是只有违纪没有违法，这对向继平来说倒是个好事。可是，这样的调查结果，宁全东为什么要提议召开常委会？将所有常委召集在一起听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报告，没有必要嘛……

温言奇脸色有些不好看，哼了一声，问道：“向继远声称放人为了筹钱赔偿，钱筹回来了吗？”

宁全东说：“没有，人放出去三天，被刘玉河弄了回去。”

“这压根没想筹，真想筹钱，别说三天，三个小时也能凑齐了，更何况是融汇叫来的人，融汇没钱？”马宁波冷冷的说道。

温言奇明白，马宁波说的就是惯常操作，看热闹的只看见打人的人被抓了就认为扯平了，以后的事只要当事人不追究，谁又会理睬？当事人还在医院躺着，追究不追究的，这些人威逼利诱自有手段，后果可想而知。

宁全东模棱两可的做事风格，怎么符合一个纪委书记的身份？多年的经验表明，领导听情况的时候，作为下属必定要准备好可以有的选择，而不是说完了事，如果这样就完了，那屁股后面何必再挂个什么“长”，什么“主任”之类的头衔？

温言奇问：“纪委对向继远的处理有没有初步意见？”

宁全东说：“温书记，是这样，单就这次放人，党内可以给予严重警告处分。”

苏梅想必也觉得其中不清不楚，就问：“宁书记，向继远来往的那些人，确定没有其他情况？”

宁全东的犹豫一闪而过：“就目前掌握的情况看就是如此，我们也对涉事人员进行了询问，还没有发现大的违纪线索。”

温言奇立刻捕捉到了宁全东瞬间的犹豫。果不其然，他的用词是“目前”，而不是直接说没有……向继平的影子浮上心头，宁全东为什么要犹豫？是向继平施加了影响还是有别的原因，向继远是不是还有事？

对于向继远这个人怎么处理，温言奇多少有些犹豫，倒不是想放他一马，毕竟向继平还是人大主任，亲弟弟若是真有事，怕是向继平在县里不好做人了。有人会说一码归一码，但县里就巴掌大的地方，到时，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了向继平，这是温言奇不愿意看到的。其实，对向继远，温言奇原本想止步于处分，但宁全东刚才的几番说辞，什么叫目前没发现？什么叫党内警告？在座的都何等聪明，想必都听得清。宁全东不把话讲完，如果要处理，要县委的肯定答复，如果不处理，按照他的说辞，处分也可以。记得当初研究处理李国胜的时候，宁全东就是先说情况，再提杨兆文电话，这一次又将矛盾递给温言奇。这种情况下，以处分了事，能不能行得通？温言奇长出了一口气，往椅背上靠了靠，“大家说说，现在这个情况，怎么处理？”。等了半晌，却没有人先开口。

想了想，还是点了马宁波的名，“马书记，你分管政法，先说说？”

马宁波习惯性的点了根烟，想了想，缓缓说道：“宁书记刚才说的情况，第一，向继远不是第一次私自放人，所以以前不管放的什么人，公安局，政法委都要追究。第二，向继远和社会闲散人员来往密切，不出这个事以前，也许有人会说为了办案，更可能会说搞不好这些人里面有公安局发展的内线，但这次的事充分说明，以上的原因不存在，而且给我们政法战线的同志抹了黑，猫和老鼠搞在一起，像什么话！基于以上原因，我建议拿掉向继远的副局长。第三，这次事件暴露出来的不单单是一个向继远的问题，刚才宁书记也说了，只是公安局内部就处理好几个警察，那么，作为公安局局长的刘玉河同志，是不是也要负责任？毕竟他才是公安局的一把手。县委一直强调一把手要清楚本单位人和事，要管好自己的人，不能上面做事下面不知道，下面做事上面不清楚。到时候出了事，再互相推诿，互相扯皮，一把手不像一把手，下属不像下属！”

“前段时间，政法委已经在政法系统内组织了相应的整顿，我建议县委应该借这个机会，把李国胜、向继远等人的问题作为一个反面典型，在全县范围内好好开展一次整顿。好好杀杀不听招呼，恣意妄为的恶习！”

马宁波讲完，居然又续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靠在椅子上，向温言奇点了点头。

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温言奇却有些懊悔让马宁波第一个发言。薛宗誉告诉自己融汇公司打人的事后，自己第一时间就指示马宁波过问，马宁波打了包票，却被向继远一个老鼠害了一锅汤，搞的马宁波很没面子。后来，温言奇又点了政法系统的名，想来也是，自己的手下，背着自己搞小动作，政法书记却不知情，马宁波也许误认为温言奇对自己有了意见。可无论怎么说，马宁波提出的意见无可反驳。

其实，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有谁肯保向继远呢？

会议有时就怕有人定调子，现在马宁波的话讲的如此干脆，接下来的发言可想而知了。

见马宁波讲完，韩云辉说：“确实是，无论从哪个方面讲，向继远再担任公安局副局长都是不合适的。刚才马书记提的建议我认为很好，确实有必要开展一次整顿教育，理顺干部关系，明白县委惩治违纪违法的决心！”

苏梅一直低着头看宁全东带来的文件，无论马宁波还是韩云辉发言，都不曾抬起头。两人讲完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温言奇这时却不愿意先说，因为自己的发言往往是拍板，既然自己拍了板，别人只得附和。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温言奇就想听完所有人的意见，哪怕是重复意见。

苏梅似乎认真的看完了整个文件，顺手放在一边，看了看温言奇，温言奇便点了点头。

苏梅说：“刚才我一直在考虑一个事情，当然了，首先我赞成马书记提出的将向继远撤职的意见。很明显，向继远的行为已经不具备一个公安局副局长应该具备的要求，甚至是一个普通公务人员的要求，这一点毋庸置疑。其次，我有一些个人的看法，宁书记刚才讲了目前没有发现向继远有其他违纪违法线索，对吧？那么，是否应该对向继远进行深入调查？一个常年担任公安局副局长的领导干部，应利益人的请托，就敢放人，这里面难道仅仅是平常的吃吃喝喝，或者说含混一点来往密切？是不是有点说不通？我没有助长不正之风的意思，但我认为如果这个人真是这样就可以做违纪的的事，而且不是第一次，这个副局长是不是太廉价了？没有证据的话我们不能说，但违纪还是违法我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如果确实没有违法，那该处分处分，该撤职撤职。但有违法，而我们又没有发现，将这个毒瘤放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事做到哪一步就要负哪一步的责任。既要对向继远本人负责，更要对县委还有云州所有群众负责，如果我们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会不会有人议论，这个里面有没有请托，有没有人情，有没有顾虑？”

“最后，刚才马书记建议借此机会在全县开展教育整顿，很有道理。但我有些不同的意见，这些人的违纪违法事实非常清楚，尤其李国胜已经一审宣判，对于这个我相信全县干部群众已经听说，想必早就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了。但一码归一码，他们的行为不代表全县干部的行为，他们的违纪违法不代表所有干部都有潜在的可能。开展声势浩大的整顿目的是什么？我想马书记的意思肯定是提醒、敲警钟或者说紧紧螺丝。同样是这个目的，我考虑能不能换一种方式，将这几个人的违纪违法情况，在一定范围内进行通告，即给干部提了醒，又不至于上纲上线。我相信我们大部分的干部都是没有问题的。”“尤其还有几个人只是给予了处分，如果全县范围开展整顿，是不是把这几个人改正的路给堵死了？他们和李国胜是不同的，但县城就这么大，把这些人都作为反面典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了。”

“该严办的严办，同样，该给机会的还是要给机会。以上就是我的意见，温书记。”

温言奇想到了苏梅会赞成马宁波的意见，但没想到会坚决表态对向继远进行深查。估计谁都不相信向继远和那些人之间没有问题，但宁全东既然说了没有发现具体线索，是不是就可以放一放？他模棱两可的说法，八成也是想问温言奇要说法。说查了可以查下去，不查也可以说的通，说白了，中间还是向继平的影响。此时此刻，苏梅这样要求了，不同意就有了偏袒的意思，同意了，谁也不知道会查出个什么结果。关键是苏梅讲的和马宁波一样，无法反驳。

大家都表态完了，只等温言奇的最后拍板。可温言奇自己的脑子里却是一团乱麻。向继平，还是向继远，还是话说一半的宁全东？

温言奇只得坐起了身，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了口水，脑子里又过了一遍情况，才慢悠悠的说：“刚才大家都发表了意见，李国胜的案件，按宁书记刚才说的，既然上诉了，就要等二审结果，这一点希望纪委和检察院继续做好工作。至于向继远，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撤掉副局长的职务。对于开展教育整顿的问题，我倾向于苏县长的意见。正如苏县长说的，出问题的干部目前来看，主要是李、向两人，他们有问题，不代表水利局和公安局的所有人都会有问题，更不代表全县干部都有问题。当然了，马书记和韩县长提出的教育初衷，也是杜绝这种现象，遏制这种可能，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同样，我们也要相信无论是政法系统还是其他委办局的工作还是尽心尽力的，出问题，解决问题，有毒瘤，把它去掉，不要搞的人人自危。”

温言奇顿了顿，刚才自己的一番话，马宁波应该能听得懂，自己点了政法两次名，只是就事论事。

“至于苏县长刚才提出的对向继远进行深入调查，大家什么意见……宁书记？”

既然宁全东用的措辞是目前没有问题，温言奇只好再点他的名，想逼一逼宁全东，究竟有，还是没有，是没有查完还是不想查，他需要一句肯定话。

宁全东左右看了看，又翻了翻文件，说道：“对于向继远，主要调查的是这次私自批准放人的事，中间牵扯和反映到了部分问题，纪委也对关联人员进行了查证和询问，通报中有详细的问询情况。”

温言奇见宁全东说不到重点，只好又问了句：“宁书记，从纪委的角度讲，向继远有无没有落实清楚的问题？或者这样说，有没有似是而非的可能？”

宁全东看了看温言奇，回道：“温书记，在调查放人这事的途中，我们就感觉到向继远可能还有其他问题，所以对于向继远拓宽了调查范围。但目前反映上来突出问题就是屡次违纪放人，和一些日常工作作风问题。”

“要说可能……我不好回答。”

还是这样的回答！这个宁全东……温言奇在心里摇了摇头。

“马书记和韩县长呢？”

马宁波又一根烟刚好掐灭，毫不犹豫的回道：“我同意苏县长的建议，查！里面有没有猫腻，查了才知道，有了，依法处理，没有了，纪委给的清白也是盖章定论的。”

韩云辉道：“向继远如果真没有其他问题，那倒是万幸，一个公安局的副局长请托办事，连放人的事都敢做，查一查，无可厚非。”

听完几个人的话，尤其是宁全东的表态，温言奇愈来愈觉得深查向继远是有必要的，办案不能办一半，更不能给以后留个说不清楚的问题，让人以为向继远有向继平的庇护可以逃过一劫，继而对县委的处理方式指指点点。

温言奇下了决心，“宁书记，我的意见对向继远有没有其他问题进行深入调查，同时对关联的单位和个人开展详查，究竟有没有其他问题，要给县委和向继远本人一个不容置疑的答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