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烈 第434章 要想活只有拼命 教庭军舍命攻城

“王城有消息过来吗？现在城外波斯人士气低落，正是反击之时，但我大军兵力不足。”莱里克尔打破宁静轻声问着身边的副将。

“大将军，消息倒是有，但却没有援军。说是我突厥各城邦国早已无兵可调了，据说大隋国也拒绝了我国请求其出兵一事，隋国只愿资助粮草军械。”

“唉！可惜，一战可下的机会啊！也不知波斯境内的左贤王殿下奇兵是否得手了。我15万突厥精锐骑兵啊！千万莫陷在波斯帝国了。”

“大将军，这帮波斯人应该是断粮了，不久必退，就算没有援军来，此战我军也是必胜。”

“怎见得？”

“呵呵！大将军你是不知，城下被我黑油烧死的波斯人，被收尸时，末将亲眼得见有波斯士卒在用刀偷割战死者的大腿肉，无缘无故割肉是何意？定是充当军粮了。如若不信，可派人缒下城去看看那上半身烧成黑炭的死尸，看看其腿上还有肉么？”

“哦？嗯！也罢，我等还是坚守不出，等其来攻。看他还能支撑几日。我城中有的是粮食，本将军就是熬也要把波斯狗贼们给熬死。对了，我军伤亡统计出来没有？”

“大将军，我军这几日守城大战，死伤在3万以上，其中战死者达到2万余人，受伤的将士多半已不能再战，接下来因伤痛死去的还会很多。”

“三万？这么多？”

“是啊！大将军，这些波斯人完全不顾及性命，都是抵近了与我城上守军互射弓箭。最悬的一次，竟然城门被撞开了，冲进来1万多波斯狗贼。我军付出很大伤亡才将进城的波斯狗贼们全都杀死。不过欣慰的是，这几日被我军杀死的波斯狗贼也有差不多7万，两倍于我军伤亡。”

“我军守城都还有如此大的伤亡，可见波斯人战力不俗，这还是他们信教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也难怪其打遍西方诸国无敌手了。本将军先回帅府了，若有军情及时来报。”

“是，将军。”

莱里克尔将军带着护卫下了城墙回到帅府。他现在心里还在想分兵前去镇守的南部库沙城的情况怎样了？会不会像这里也出现巨大伤亡呢？

其实，这点已经完全不用莱里克尔将军担心了。分去翻越葱岭攻打南边于阗重镇库沙城的波斯教廷自由军现在基本上全军覆没了。因为他们在翻越葱岭时应地形不熟，走错了方向，一路径直走进了葱岭以东的茫茫大沙漠中。起初波斯自由军的将士们还以为这里就同他们这一路时常经过的沙漠一样能轻易跨越，但连走了数天后才发觉前面仍旧是一片漫漫黄沙，无边无际，这才惊觉判断有误，待想回身时，这才发现随身带的食物已经差不多吃完。而其他地方最常见的积雪，在这片沙海之中却是少之又少。

就这样，在缺少食物和饮水的情况下，这路波斯教廷自由军近20万人便被无情的沙漠给吞噬了。

早已做好迎战准备的库沙城突厥守军连等了20几日竟然都没有等到波斯大军到来的身影。直到有一天，进入北部沙漠的一只驼队带回的消息，这才得知20万波斯远征大军全部葬身沙海了。

即便是一场不战而胜，库沙城突厥守军们也一点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伙波斯大军在葱岭地区大肆劫掠烧杀，已将这片突厥繁荣之地糟蹋的不成样子了，枉死的突厥平民百姓何止才20万！

正应了那句话：战争从来没有胜者。而属于波斯大军的灾难却才刚刚开始。

对于碎叶城外波斯教廷自由军而言，攻城伤亡惨重并不是那些个自由军教派头目关心的，他们最在意的是军中的余粮。而剩下的粮食现在仅够这些波斯教派自由军两天的了。对于他们来说要想生存下去只能拼命攻下前面的这座碎叶城，否则就不用打了，全都得饿死在城下。

“去沙赫巴勒兹大将军那里请粮的人回来没有？到底给不给我军粮食？”一个教派头领问着围坐在一旁的其他教派头领们。

“嗨~他那里现在都缺粮，怎会给我等发粮过来？”

“是啊！要想活命就要像今天这样冲进城去。他娘的，今天若是后续你们能跟的上来，现在我等都该在城中喝酒吃肉了。可惜我派冲进城的那万多个弟兄了。”

“好了，都这时了，还有啥可说的。明天一早让弟兄们饱餐一顿后全力攻城就是了，无论如何明天一定要破城。”

“对！明天不管出现多大伤亡，攻击不能停顿直到攻进城中杀光城中的突厥人。”

“好~”十几个围坐在一起的自由军头领们一起应了一声。

次日，这天注定是一个让守城突厥将士们一生都难忘的日子。

就在城头上的守军吃着早饭的时候，城外一阵阵让人心悸的牛角号便吹响了起来。城头上的守军已经听得习惯了，知道这是波斯人即将发起冲锋的号角声。守军士兵们早已用不着将军们的指挥，丢下碗筷便回到了自己的战位上拿起了圆弓搭上箭，人人表情严峻的看着城外荒原上正随着牛角号声一步步列队走近过来的波斯大军。“怎么？今天这么早波斯贼便开始攻城了？”莱里克尔将军带着一群副将们匆忙登上了城头，举目望去，出现在众人眼帘的是一副让人恐怖的场景。只见，密密麻麻成松散阵型一点点靠近碎叶城的波斯大军们今天在风雪之中竟然全都**着上身。就连抬着十几根撞门巨大圆木的波斯冲门兵们也都光着上半身一手举着盾牌。这阵势显然和前两日不同。

“大将军，波斯狗贼们这是要跟咱们拼命了呀！”

“嗯！好大的阵仗！命令后备军分成两万一队，准备逐次补充上城防守。今天看来就是最后的决战了。投石机准备发射火草球~”莱里克尔赶忙下达这几道命令。就在这时他已能感知到脚下的震颤了。

“投石机发射~”莱里克尔见波斯亡命大军已经进入了投石机射程，便赶忙下达发射命令。要趁波斯人没有分散开时急速射才能给其造成最大伤亡。

“呼~”“呼~”“呼~”

头顶上一个个巨大的火球带着呼呼的风声和热浪飞向了城外荒原中的波斯大军群中，火球落地顿时激起一片火花，将周围十几米内的波斯人给烧的四散而逃。更多的波斯人身上被大火点燃成为一个个火人，直到烧成灰烬。

投石机发射的火球虽然造成的伤亡有限，但却能极大的打击正在冲锋中的波斯自由军将士们。但今天却不同往常，虽然阵型已经被火球攻击给彻底打散了，但没有一个人后退，更多的自由军将士们反倒是快跑了起来，嚎叫着奔向碎叶城。

“用弓箭，用弓箭射，自由射，阻止波斯贼靠近城墙。”城头上突厥将军们纷纷对部下将士下达着最新指令。莱里克尔将军这时能做的就是躲在城楼的胸墙内看着交战的双方，他知道，这时双方拼的就是士气，拼的就是一口气。

双方的弓箭手们现在开始了对射，抛石机攻击现在没有了效果。但双方弓箭的不同，造成的结果也完全不同。波斯人使用的是一人高的大弓，这比城头守军使用的马弓要大的多，且射程远威力巨大。所使用的箭也要比突厥守军使用的弓箭要长和粗，造成的杀伤也比马弓大，往往中箭者会被射的飞起来。

好在波斯军中持有这类大弓的弓箭手较少，虽然给守军造成了一定的杀伤，但还不足以将城头守军的弓箭攻势给压制住。

攻击的波斯军倒在城下的越来越多，他们多是被弓箭射杀的，少部分是被城上的投枪手用投枪给穿了糖葫芦。即便伤亡惨重但却丝毫不能阻止波斯大军如同水潮水波浪一般的连续攻击。搭上城头的木梯越来越多了，城上的守军逐渐和攻上城头的少部分波斯军展开了近身搏杀。但往往是以多战少，翻上城头的波斯军很快就被突厥守军给挑落城下去了。但这种场景还是在整个城墙上不时的出现。

“命令城下待命的2万后备军登城换防，另两万后备军等候，快！”残酷的攻防战还不到半个时辰，看着第一批守军2万人已经折损了一半了，莱里克尔连忙吩咐更换守军，让生力军登城换防。

“大将军，城门吃紧，门后的巨石都被撞得松动了。”

“快往门洞里灌黑火油，连城门一起烧。”

“是，将军。”

副将领命去了。莱里克尔其实并不担心城门，自己在那里囤积的黑火油是最多的，只要将城门洞烧成一个火洞，城外的波斯人就算在英勇也别想冲进城来。他担心的是城外波斯大军这股杀气，偷眼往城外远处看了看，让人心悸的感觉萦绕心头。密密麻麻的波斯大军铺天盖地一般，少说也有10几万人，还在不断往城墙处涌动着。这完全就是不死不休最后决战的架势，这让莱里克尔将军感到恐惧。

这场昏天黑地、硝烟四起的攻城大战一直持续到了午后未时（下午两点左右）。或许是实在疲惫了，双方都急需喘息，攻城的波斯大军率先停止了下来。但大军却不退去，只是到了弓箭射程之外，两军暂时脱离了接触。

“大将军，我用于轮换守城的8个大队，半天时间全部都出战了。伤亡了有4万，还有可用之兵12万不到。波斯贼也伤亡了不下8万。”

“嗯！让将士们赶快用饭，很快波斯贼们就又要发起进攻了。”显然，这时的波斯自由军们也在用着午饭，以便补充体力再战。现在还不是松懈下来的时候。

“大将军，这样也不是办法啊！一个上午的大战用去的守城物资就超过前两天的总和，我军储备的物资已经不多了，特别是各大队的弓箭，每个弓箭手只剩下不到半壶箭了。投枪、擂石、滚木这些基本耗尽了。投石机也都用光了火草球和石弹成了摆设了。”

“黑火油还多么？”

“大将军，就黑火油还耐用，泼在地上烧的时间长，火势还大，还不易扑灭。库中储备的还多。”

“好！确保城门处用油外，全都送上城头。弓箭不够了，就往外倒油给我烧。再往城门处运些石头过去，将门彻底堵死。波斯狗贼要想进城那要看怎样将黑火油的大火给浇灭？”“是，大将军。”

副将跑着去准备了，这时护卫也把午饭端到了莱里克尔眼前。

虽然午饭就是几个大饼子就着腌菜，但莱里克尔还是吃得津津有味的。通过上午惨烈异常的鏖战，期间，自己也亲自上阵斩杀了十几个翻上城墙的波斯兵。让莱里克尔欣慰的是，波斯人还是那套攻城方式，只是今天的强度很大，完全是在拼人命而已。只要波斯人没耍什么新的花样儿，莱里克尔还是有把握守住这座城池的。另外一个对自己非常有利的条件就是自己这方兵员还多，拼人命自己不吃亏，特别是自己这方粮食不缺，就看城外的波斯饿兵们还能坚持多久了。

就在莱里克尔吃着腌菜大饼想着心事时，突然，那熟悉的牛角号声再次吹响了。

这不仅是城外波斯自由军的攻击号声，更成了城头突厥守军的准备防守命令声，都无需莱里克尔等突厥将军们的命令了。

早已没有了抛石机的攻击，也逐渐少了投枪和弓箭的击杀，这让攻城的波斯大军们似乎看到城破的曙光了。他们冲击的速度更快了，士气更旺，口中还不时发出轻快的嗷嗷叫声，似乎更有了城即将被攻破的一种肆无忌惮般的感觉。

“吩咐下去，让弓箭手们停止射箭，投枪手们都停下来，没啥用了。准备直接往下泼洒黑火油，给本将军照人多的地方泼。”莱里克尔将军对着城头上的守军直接下令道，命令随即被传递到了更远处的城墙守军耳中。

“弟兄们，守卫信仰的勇士们，突厥杂种的弓箭用完了，给我冲上城去，哈哈哈哈~”

“冲~”

很快，多如蝼蚁般的波斯自由军将士们便拥挤在了城墙之下，一个个口衔长剑、弯刀甚至匕首顺着竖好的木梯开始向城头上攀爬着。

“泼油~快泼油~”莱里克尔将军等的就是这个时机，忙大叫着下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