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风烈 第569章 高士远跳楼拦驾 咬金脱口出妙计

“是，陛下。”

梁师泰拱手一礼后出了船舱。

“唉！这个时代没有飞机，显得世界很大；没有桥梁，让着黄河横亘隔绝南北，让南北交流何其难啊！”穆老无奈的感叹道。

“是啊！还没有汽车轮子，不能将偏远地区进行有效连接，让中央对国家掌控力弱。这里有黄河长江还好，至少有河运能带动沿河沿江城市让经济得以发展。可怜的就是那些山区、边远地区。也不知道派去岭南的柴嗣昌能否顺利展开工作，翻山越岭的苦了他了。这个国家太大了，这基础建设都不知该怎样进行。”

“快了，等开春，最迟入夏，李春他们就会将三轮车、自行车量产。那时，自然会带动乡村公路的发展建设。不过，这车子价格不菲，不亚于一头牛的价格，不见得百姓能轻易买得起。”

“嗯！总会有人买的起的。”

“世兄，前方就快要到黎阳城南门码头了，可否让前面的船慢行，让出主航道来，世兄的这条大船先行靠岸。”仲坚进舱说道。

“可以，让宇文成都的禁卫军坐船全都靠往两旁，启动马达全速冲到前面去，让他们随后跟上即可。”

“是，世兄。”仲坚施礼后出去了。

很快杨二的这艘全新豪华龙船下方便传来了一阵阵的马达轰鸣的噪声来，而杨二立刻感到了这船的速度被提升起来。

“穆老，走~我们到船头看看。”

掀开舱门，一股刺骨的冷风迎面吹来，这使得杨二和身后的穆先生都不得不举起手臂来阻挡扑面而来的细小飞雪。

黄河水面上一片阴霾，除了近处的几艘随行大船依稀可见，百米外便是一片水汽和雾霾，能见度极低，看不清远方。

虽然看不见远处的景象，但却能隐约听到一种乐器的吹奏之声。

“穆老，能听得到吗？似乎有人在吹奏曲子，你听~”

“嗯！顺着风，在风声中能听到一种古怪的乐曲，该是前面黎阳城百姓为迎接你而吹弹着。”

“嗯！有道理。”说着，杨二举起了双筒望远镜看向乐曲传过来的方向。

不一会儿，杨二又只得放下望远镜叹息着说道：“什么都看不见，看不见岸边，看不见人，只有这弥江的白雾。穆老，我们还是进舱休息吧！能听到前方乐曲声，当距离抵达黎阳城不远了。我们也做下登岸的准备吧！”

黎阳城南门码头，此时早已是一H彩旗的海洋，整个码头广阔的区域仿佛不被包裹起来一般，映入杨二眼帘的全是一片五彩的旗幡，码头上迎接的人群在旗幡之中时隐时现的。

震耳的锣鼓声和喇叭声此起彼伏奏着欢快的乐曲。渐渐的可以看到人群中不少百姓都手持着彩带和鲜花簇拥在码头两侧，他们欢呼着跳跃着。

“嗨！这个伍保，守城不行，搞起排场来到是有一套。”

“呵呵！此乃古之君臣之礼，换做他人也非得这样做的。若是不热闹些便是藐视君主之罪了，这任谁都当不起的。”穆先生在杨二身边笑着说道。

两人说着话，所乘龙船便缓缓的靠近岸边了。

岸上，以伍保为头，身后程咬金、吴烈、何伦、张楚、雷友军等来到龙舟欲搭建跳板处等着杨二从船舱中出来。

随着杨二的出现，码头上的喧闹欢呼声便将整个码头淹没了，任伍保等人再大声呼喊，杨二也无法听清一句了。

最后，君臣之间不得不打着手势，说着哑语携手一道走上了码头台阶。

在府兵和军情处细作努力拦出的一条进城石阶路上，杨二一边缓慢前行一边对这两侧的迎接人群微笑着挥着手臂。这使得人群更加兴奋，纷纷作着欲扑上来跪拜之状，这让护卫们紧张不迭，紧紧的护卫在杨二身前将逐渐逼近过来的百姓隔开。

原本黎阳南门是有城墙的，但随着城区的不断扩大和进出城的货车商人越发增加，城墙和狭窄的城门便被拆毁了，原来城墙的地方早已修建了一座座二层的商住木楼。

而此时的几乎所有的木楼上都聚满了观瞻皇上的人群，尤以个小的孩童为最多。他们不断欢呼着叫着皇上万岁，每个孩童似水乎都想让即将抵达楼下的皇上听到自己的声音并以皇上向自己这方看上一眼为傲。

其实，杨二早已听到了这群幼稚的呼喊声，也正频频抬头看向这方。

“陛下，前方虽有府兵阻隔百姓，但前面需防楼上危险。”

梁师泰手握腰间的刀柄，大声提醒着身边的杨二。

“嗯！无妨的，不过都是些孩童，想必是怕人多践踏了孩童，伍保他们才将百姓的孩子们安排上了二楼。伍保其人五大三粗的，不想这心思还蛮细的。呵呵！”

“陛下，伍保哪有这样的心计，这都是老程替他想的。请陛下只管从其楼下过，梁将军放心就是，这数里之内能进入者都是陛下以前最忠诚的老兵及家属，让这些退伍老兵们前来迎驾也是给予他们的光荣。”程咬金笑着说道。“咬金将军休得无礼，在陛下面前怎敢称“老”。”

身后伴驾前行的军情处张楚呵斥着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又不知天高地厚的粗人程咬金来。

“陛下，老程我~”

程咬金被突然呵斥，呵斥他的竟然还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军情处高官，陛下的亲信。程咬金顿时觉得失言，黑脸涨的通红，面子有些挂不住了。

“诶~朕许你程咬金自称“老程”，老程~老臣不都一个调调么，谁叫你等不姓程的？呵呵~”

“呵呵呵呵~”周围众人听了杨二的一番巧言高见后，顿时全都大笑起来，也替有些失态的程咬金打了圆场。

“呵呵！这么说陛下允许老程在圣驾面前自称老程了。呵呵！这在天下老程也是头一号啊！比陛下封侯封爵都来的畅快。”程咬金明白过劲来后，放声大笑起来。

“你狗RD程老黑，伍某为陛下征战十余年，都不敢在陛下面前自称老的，今日让你占了姓氏的便宜了，回家对着你程家老祖的排位烧高香去吧！”

伍保笑骂着这个老朋友。放自己身上是绝不敢在陛下面前失礼的，只有这混不吝的程老黑无知无畏的敢如此放肆大胆。

杨二听了伍保的唠叨，又和陪驾前行的众人大笑了一场。

就在众人欢笑不已，打趣不止时，突听身边护卫们一声大喊：“陛下小心，有刺客~~”

就在众护卫惊慌高喊之际，杨二等人早已瞟见前方不及30米处，一道黑色身影从二楼欢呼喧闹的人群中一跃而下，跌坐地上。

还未等跳楼之人站起，包括执勤府兵和军情处护卫在内几十人已经这人团团围住。

“陛下，某乃淮阴高士远，今特来拦驾出首，望陛下可怜在下。”

这人自称高士远，竟然是来此当面向巡游皇上请罪伏法来的，这让喧闹的人群顿时静了下来，人人全都面面相觑着，看着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怪异一出戏。

“陛下，这人原来就是躲过我刑督部缉拿的要犯，反贼头目高士远，待卑职前去拿他。”

雷友军当先反应过来，这高士远的名字这段时间可谓是深刻在脑海之中，落下根了，一听高士远的名字何其敏感，顿时就叫了起来。

“不要伤了他，将他带来朕这里，朕要亲自问讯问。”杨二见雷友军就要发作，忙对他吩咐道。

“是，陛下。”

雷友军说罢，头也不回催马向前而去。

“呵呵！好个高士远啊！真有几分胆气，敢在此拦驾？”程咬金见状也有些暗自佩服着。

“陛下，此人乃淮阴杨玄感叛军首恶之一，长期潜伏于黎阳城，今虽然被擒，但陛下不可放过包庇其者。”和雷友军同样有些愤懑的张楚不甘的提议着

“嗯！待朕问过之后再说。”

杨二笑着答道，眼中看着已经被绑缚押过来的高士远。

“陛下，高贼带到。”

雷友军没好气的将高士远往地上一掼，然后拱手道。

“汝就是潜逃日久的淮阴高士远？抬起头来。”

杨二看向跪在马前已然披头散发状的一个瘦弱文士问道。

“回陛下话，小民就是那淮阴城资助杨玄感叛乱的高士远。”

被雷友军大力掼在地上跌的全身疼痛的高士远有气无力的答道。

“呵呵！真是怪事，朕早已颁发下《督逃书》，难道你不知那是一纸赦书么？为何不就近到官府衙门自首投案，反倒来此冒险见朕，就不怕死于乱枪之下么？”

“陛下容禀，非是高某不愿到府衙投案自首，而是不敢啊！难道陛下不知刑督部手段么？高某投案如同自杀，必死于刑督部干探之手。不得已只有投案自首于陛下面前，望陛下遵《督逃书》赦免高某死罪。”

说完，高士远竟然从怀中掏出了一纸文书。一旁护卫忙上前拿过，递到杨二手中。

“呵呵！好算计啊！知道见朕便可活命。雷督察，朕问你。”

“陛下~”

雷友军忙拱手答道。

“果如高士远所说，他若去刑督部衙门投案，一定会丧命汝手么？”杨二质问着雷友军。

“唉这个~”雷友军顿时无言以对。

“好了，朕明白了，汝先下去。”

杨二一见雷友军吞吞吐吐答不上来这最简单的问题，顿时便明白了。

杨二知道，这不能怪雷友军，他定是在执行刑督部张恒的命令。可见这高士远的话是对的，一旦投案到刑督部府衙，雷友军定然执行张恒之法，于暗中悄无声息处决叛军首脑分子，不留后患，这是张恒的作派，也是整个刑督部的作法。其实，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做法呢？只不过碍于自己帝王的身份，不便妄开杀戒罢了。

“高士远，朕既然颁下赦免诏书，而汝身上便藏有一份，朕便只能赦免于你。不过，叛逆之罪乃是诛灭三族之重罪，今日朕也只能免你一死，但活罪不免。好了，押他到刑督部府衙牢中，好生待他，莫要弄死了。”杨二对雷友军等刑督部干探们说道。“是，卑职遵旨。来人~将高士远押回督牢，好生看押。”雷友军转头吩咐着自己一帮手下道。

高士远这出戏便唱完了，看着被押走渐渐不见的高士远背影，杨二摇头苦笑不已。

“陛下，高士远其人颇有算计，竟然算准了去刑督部投案如同进了鬼门关，也算到见陛下犹如获新生，刑督部必然不敢再动私刑。此人智计不凡，若是不用颇为可惜。”身后转过年轻的从事郎长孙无忌说道。

“嗯！此人可称人才。其原本便是淮阴名士，早年便是因才学出众投入杨素门下。朕有心用其才，但其罪过实在太大，不便启用啊！”

“陛下，不如先将其流放边塞，刑期3年为限，3年期满在视情况录用为官。”

“嗯！无忌说的是。不失为一个折中之法。明日汝便去狱中办理其流放库页岛一事，好生送他北上。”

“是~”

“陛下啊！既要用他何必在将其流放外岛啊！不如让其现在立功折罪。”

“哦？老程，又是你，那说说看怎样个立功折罪之法？说的好，朕便应了你。”

一看又是程咬金插言，杨二心中一阵好笑，不过程咬金这人是有名的粗中有细，不妨听听他的说法。

“陛下，老程不是在虎平岛招安李子通等反贼时吃了瘪么~

“呵呵~你这那是吃瘪啊！就是被那李子通一顿乱棍打了个半死放回来的，还吃瘪呢~”伍保听了程咬金文邹邹的话后不由大笑起来，揶揄着他。

“好~好~好，你狗Rd说的对，老程我被别人打了，这屁股上的伤也是在你这里养好的，行了吧！你个伍楞子，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呵呵！陛下~不如让老程带着这高士远再去虎平岛走一遭，他原是淮阴叛军头领，资助叛军最多，叛军中多有感其恩者，就让末将带了他立了这招安之功，如何？”

“果然好计。好！明日同无忌同去狱中，无忌你与他讲明招安之功，若是成功，朕便免了其流放之罪，还要任用他为官。”

“是，陛下。臣定说服他与程将军同去虎平招安叛军李子通部。”

长孙无忌拱手应道，也是对程咬金之计频频点头，心中暗赞着粗中有细的程咬金。

一行人说着话便到了下榻之地－清风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