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舞双生 第260章 化解

看着赫斯缇娅的表情，斯卡蒂并不意外。

当初自己分析战役简报的时候，其震撼的心情比起她来丝毫不弱，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又岂会相信。

因为有罗赛尔将军的存在，她有着特别的权限，她翻阅了所有遇难舰队的黑匣子数据，仔细解析了每一个舰队遭遇骸姬时所做的策略，虽然残缺不全，却也了解了非常之多。

斯卡蒂接着说道：“我借用父亲的权力，查阅了每一份遇难舰队的黑匣子数据，虽然残缺不全，却也让我认识到了骸姬的可怕与强大，赫斯缇娅你有查看黑匣子数据吗？”

赫斯缇娅点点头：“我也看了，骸姬的战斗力非常可怕，那些姐妹们遇到骸姬的时候，使用的也是常规战术，至少在我看来，当时她们地处理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

听完赫斯缇娅的话，斯卡蒂点了点头，她回到座位，一边端起咖啡，一边翻阅着一份文档说道：“黑匣子的数据记录我反复看了五六遍，那些姐妹们所使用的战术处理方式并没有什么大错，从经验上来讲是没问题。”

“可成也经验，败也经验，过于依赖旧时的经验，而失去了对敌人大胆的想象力，也缺乏对敌我双方实力的正确评估，不过这也并不怪那些姐妹们。毕竟，她们遇到的可是前所未见的敌人，实力深不可测，失手也再所难免。”

“可是，你看长官，同样是首次遭遇骸姬，可是长官对于敌多双方境遇的准确评估，以及对形势的精准把控，就不知要强上多少。最关键的是，长官虽然使用的战术很古老，但是却很高效。”

“长官在来海上任职之前，肯定也与我们一样阅览过黑匣子数据，所以他不可能不清楚骸姬的强大与可怕。但是长官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冒险精神，与姐妹们的作战方式不同，姐妹们的方式更趋于保守，因为恐惧敌人而失去了敢拼敢打的勇气。”

“赫斯缇娅，你应该很清楚，在战场上一旦失去勇气，不但会失去判断力，而且作战时甚至可能会出现应激反应，导致失误不断。可是长官呢，非但没有因为恐惧而失去判断力，反而敢打敢拼敢冒险！而且他敢于想象敌人的实力，敢于对敌我实力进行评估和判断。”

“光是这些东西，就足够我们这些舞姬学习好多年。赫斯缇娅，我问你，换成是你和长官的位置对调，你和长官拥有同样的武力，这种情况下，你是否敢打敢拼呢？”

最后这一段话直戳赫斯缇娅的心，她玉手轻托下颌，一边想着一边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许久，才感叹道：“是的……我们现在是处于上帝视角，一种事后观战者的视角来看待，只会觉得长官的战术简单朴实，没有什么亮点。”

“但是实际对比之后，若将位置调换，恐怕真没有人能够做到像长官那般冷静。如果是我，在当时那种情况下，恐怕想到的第一件事，应该就是尽一切可能撤退，然后向总部呼救，以人数优势来压制骸姬，只有这样的战术才能让自己安心。”

对于这个回答斯卡蒂并不觉得有什么可耻，相反，这才是一名正常舞姬队长都会做出的，最理性也最合理的决定，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谁会轻易拿自己和部下的生命冒险？

斯卡蒂饮了一口咖啡，感叹一声：“赫斯缇娅，别说是你，换成是我，也和你的做法别无二致。”

赫斯缇娅一愣，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和斯卡蒂的想法同步，听到斯卡蒂的话她的心情顿时如同拨开阴云的天空，如同夜空下的晴朗，就连月光也变得动人。

赫斯缇娅捂着嘴轻轻一笑：“难得我和你还有达成一致的时候，你说，是不是因为长官来了，所以咱们的关系才有所改善？”

斯卡蒂白了她一眼：“谁知道呢……”

两人相视一笑，办公室之前阴霾的气氛因为有关吴杰的话题，反而一扫而空。

斯卡蒂顿了一顿接着说道：“所以，我才说我们的长官不是一般人，他敢于大胆布局，敢于把力量不对等的对手放在平等的棋局之上博弈，这才是我们所应该学习的。”

赫斯缇娅听到这里，连忙说道：“可别，长官有那个胆量敢冒险，我可不敢，我宁愿老实保守一点，就算打不过，至少还能活下来。”

斯卡蒂听到她的话，噗嗤一笑：“这还真像你的作风……”

话题聊到这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斯卡蒂想了想，将眼睛看向窗外的夕阳，说道：“赫斯缇娅，答应我，这场战争结束的时候，一定要活下来，我不在乎父母的那些过去，我也知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我知道，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我的，所以你对我生气也好，发火也好，我都从未怪过你，因为我的出现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那一部分……”

斯卡蒂突如其来的心里话，让赫斯缇娅浑身一震。

“赫斯缇娅，战争结束后，我想请你来我家做客，我们一起去黄石公园看日出，一起去冬日的布莱斯峡谷看雪景，一起去金门大桥见证我们人类的历史……”说到这里，斯卡蒂的眼角竟泛起了泪光。

赫斯缇娅此刻的心情复杂难言，这是斯卡蒂第一次向自己坦露心声，原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她都知道，而且还如此在乎自己。

赫斯缇娅的心满是感动，以至于眼角不知不觉间竟流下了眼泪。斯卡蒂的不计前嫌令赫斯缇娅心生愧疚，她用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别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斯卡蒂，这可不像平日的你。”

她站起身，主动走到了斯卡蒂的面前，她突然想起了毕加索的《拥抱》她将双手张开，露出天使般圣洁的笑容，俏脸带泪令人动容，仿佛一切矛盾都在这一刻被化解而开。

斯卡蒂呆呆的看着赫斯缇娅，此时的夕阳正从海洋尽头的云彩之上折射出一道炫丽的霞光，赫斯缇娅如同神话中美得不可方物的女神，充满了爱和包容。

“赫斯缇娅……”

两人紧紧相拥，她们的面容却满是温柔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