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251章 难解之局

莫毅的离开，让曲晨有些难以静心，他盘坐下来全身放松，毕竟连续近十天的揣摩阵道，的确身心俱疲。

感受着周围灵气荡漾透体而过，曲晨内视，此刻全身上下，无尽细胞之间，都已经充斥着点点细微闪亮。

而此时，身体各处似乎已经趋近于饱和之态，灵气穿越而过，只有极少部分能够驻留下来。

唯一特别的地方就是右手食指，那里的灵力沉积密度大大超过其余各处，内视看去如同一片灿烂星辰。

映魂碑里的黎生说过，光明身之所以强大，最终还是在于躯体的量变到了极致，似乎产生了一种新的变化！

那是质变？

曲晨不明白，星空境的黎生真我映像同样也无法进一步解释，但他的经验，还是让曲晨看到了希望。

当初与景利第一战，虽然没有留住那种感悟，但自己的食指却记住了一些，食指与其他四指有了些许不同，尤其是在灵力沉积的差别极为明显。

如果碰到合适的时机，应该还有可能再度激发出光明身的初凝之兆。

……

整整一天过去，莫毅还未回归。

曲晨有些坐不住了，他找到丝慕相去了解一些情况。

“莫毅的情况有些麻烦，他的祖父已经逝去，战院无法验证其真身，如今最大的问题是，莫毅在两岁前的所有过往，已经死无对证！”丝慕也正为莫毅的事情发愁。

“他的家族曾经发生变故，相关之人难道也无法证明？”曲晨皱眉。

“莫毅故土是第四悬臂外围的松原星陆，他的家族原本在那也算一方强族，只是后来招惹了一群星盗，一夜之间被灭门，而那群星盗据说在十余年前已经被无名强者彻底击溃，尽数伏诛，到哪里去找证据呢？”丝慕一叹。

“那战院的意思是，莫毅根本无法证明他就是他自己？是那个当年灭门之案中的幸存幼儿？”曲晨恍然。

“没错，就是这样！”丝慕点头。

证明自己就是自己？这的确有些困难，如果是一个成人还好，总能找到一些相识之人，但一个两岁的幼儿……

的确是有些无解！

“战院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已经被彻查发现的兰戈死仕中，很多都是顶替死者之名继续存活，虽然莫毅在两岁之后的一切都能追寻到踪迹，但最初的两年的确无法验证。”丝慕一筹莫展，她也明白莫毅是可造之材，一旦失去是非常可惜的事情。

“那如今就只能看莫毅自己，是否能够提供有力的证据了！”曲晨有些心烦意乱。

莫毅所面对的几乎就是无解之局，到底如何自辩，或许只有莫毅自己知道了。

再反过来一想，自己的境况，其实比莫毅更加糟糕，如果战院真的细查自己，恐怕即便有沙后和天玑遮掩，也会被找到漏洞。

毕竟，哈察木一族，对自己的来历最为清楚不过！

“别为莫毅的事情烦恼了，这些事情真的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三天内肯定会有结果的！”丝慕微微摇头，“去继续改造你的浮台阵法吧！”

“可我现在实在是静不下心啊！”曲晨苦笑。

“这样啊？”

丝慕想了一下道，“我刚好要去道外宝船换取一些材料，那你跟我一起去走走吧！”

“好！”曲晨几乎没有思索，便答了下来。

莫毅被查一整天没有回来，对他的确造成了不小冲击，此时即便强行研究阵道，也是事倍功半。

……

曲晨与丝慕不急不慢离开天平宫，朝着道外宝船方向而去。

“师姐，宫主最近的情况如何了？”前行中，曲晨忍不住问道。

“宫主上次外出所受的伤很奇怪，境界还在跌落，昨日我见她时，似乎已经到了凌日第二境边缘了！”丝慕没有隐瞒。

毕竟曲晨与楚清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而且之前也亲眼目睹了楚清的伤势，此刻遮遮掩掩也没必要。

“境界还在跌落？怎么会这样啊……”曲晨闻言不由心中一阵揪紧。

“宫主这次的伤应该是在血脉上，否则不会导致境界滑落的，如果继续下去，恐怕会很麻烦，真的无法留在天平宫了！”丝慕很是忧心。

她的话意外解答了曲晨的疑惑，血脉之伤如果长期不愈，修行境界原来也是会掉落的。

而曲晨此刻也终于确定，楚清的过往，丝慕是的确丝毫不知的。

至于楚清境界还在掉落，曲晨很是不解，难道楚清至今还没有使用那枚不死神髓？之前她不是已经有所明悟已经答应下来了么？

“这些年，宫主就像是我们天平宫的灵魂，如果宫主不得已要离开天平宫，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种事情了！”丝慕看看沉默的曲晨，心中憋了许久没人诉说的话，终于还是忍不住吐露了出来。

整个天平宫知道楚清出现问题，将来可能会离开的，也只有他和左安嫪轲等十余人，这种忧虑已经远超三年前楚清抵御云海兽王时那次受伤。

那时，楚清只是暂时无法出现，如今，却是完全不同了。“只是习惯了宫主的存在而已，假如真的换一个人来，或许很快也会适应下来！”曲晨故作轻松说道。

他很清楚，即便没有这次受伤的意外出现，楚清也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了，危机到来，她肯定还是会选择先行离去。

如今，只是提早了一些而已。

“或许吧……”丝慕闻言微微有些失神。

虽然明知曲晨这只是一句安慰而已，但她也明白，这天下，终究无不散的宴席。

不论道主也好宫主也罢，每隔数百年，大多都会依照战院安排调配到其他地方，流道驻守修士，也同样如此。

两人说话间，只见远处一群战院蓝衣黄衣的弟子拥簇在一起，似乎在争论不休。

曲晨和丝慕走近，却见一个紫衣年轻女修斜依在一块陨石旁，不远处还有一个似乎已经死去的老叟，十几个射手宫弟子围在四周七嘴八舌。

“怎么回事？”丝慕眼神微微一动问道。

“师姐，这位姑娘天资极佳，之前没有赶上我们那批战院招募，与老祖花费了半年时间跟随商队辗转来到道外宝船这里，想要进入战院，结果这里龙蛇混杂，不慎得罪了一群逐流者，老祖被打伤陨落，所有财物也被劫走已经无法回去。”一个黄衫弟子朝着丝慕抱拳道，看样子他是刚刚晋级容元的战院新人。

“我们都知道，她很难通过这种方式进入战院，但每隔数月就会有太阳诞生，如果一直在外恐怕会凶多吉少，我们正商量着给她凑些盘资回道外宝船！”一个蓝衣女弟子跟着说道。

“原来如此。”丝慕目光扫过那衣衫带血的紫衣女修，忽然道，“你们外出时，霖吉师兄可有交代什么？”

“嗯？”射手宫众人一愣。

“我们大师兄说……”最先说话的容元弟子忽然住口，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说过便好，曲晨，我们走吧！”丝慕说罢，一拉曲晨转身便走。

只留下射手宫一行人面面相觑。

“师姐，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女修是在欺骗他们？”曲晨瞬间就明白丝慕所指，但他还是有些不太确定，毕竟这种很励志的故事不是没有可能发生。

“她的年岁比我都大很多，估计已经半只脚入土了，你觉得她所言还是真的吗？”丝慕微微摇头。

“什么？那她怎么看起来那么年轻？”曲晨大吃一惊，“难道那女修有什么驻颜妙术？”

“哪有什么真正的驻颜妙术，躯体的衰老即便是化阳境都无法避免，她那应该只是一种改变容貌的术法或本能天赋而已！”丝慕闻言笑道。

“还有这种手段！”曲晨惊讶，“那师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气血！”

丝慕侧目看向曲晨，“等你进阶星空境就会明了，看向任何一个修士时，你都能感受到对方气血的搏动，年幼者和年老者完全不同，那感觉就如同普通人通过面部特征判断别人年龄一般简单。”

“居然这样？”曲晨恍然。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面对境界相差太大实力太强的修士时，对方一旦屏蔽自身气息，或是有特别功法秘术，也是无法去判断的。”丝慕补充道。

“那刚刚射手宫那些弟子……”曲晨有些担心，即便丝慕已经如此明示，他们未必就能识破那个女修的设局。

“就看他们够不够机灵了，其实即便吃点小亏，那也未必是坏事！”丝慕不以为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