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399章 原始人

巍峨大山白雪皑皑，将入眼所见的山脉尽数覆盖，天空之中，依然有纷纷扬扬的雪花落下。

这片宁静的天地间，除了呼啸的冰风，就只有雪花的簌簌坠落之声。

老者胥琮转身看向众人，“一天之后我们还是在这里集合，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众人各奔东西迅速散去，只剩下曲晨与尼妍还在原地。

这里位于星陆的极地，群山之间除了白色，几乎看不到其他色彩，这种环境下显然很难有生命存在。

“我听母亲说过，这颗星陆上还有很多蒙昧的凡人，只不过他们大多都存于温暖的区域。”尼妍不停打量四周。

“蒙昧的凡人？”曲晨压下心中激动，“走，那我们也去找找。”

两人认准一个方向疾速离去。

群山渐渐趋于平缓，山岭之间居然出现道道溪流，最终，一条大河开始奔腾，载着碎裂浮冰流向远方，这里没有任何生命活动的痕迹，一派荒芜原始景象。

“我们沿河走下去！”曲晨激动起来，直接落下身形沿河徒步而行。

生命，终究离不开水源，这是基本的规律。

虽然这个世界有太多未知，自己所见那些没有走上生命进阶一途的平凡者，无论体态庞大也好身形奇异也罢，至少看起来，依然还是类似于地球上的碳基生命。

前行数百里之后，河面浮冰几乎消失，两岸居然隐隐出现青绿之色，曲晨低头细细看去，那是一种极为矮小的藓草，紧贴着河岸朝阳一侧，倔强的散发出一股生命的气息。

“陈楚哥哥，这有什么好看的，我们再往前走走吧！”尼妍有些迫不及待。

随着两人继续前行，温度再次升高，那感觉如同春寒，虽然依旧冷冽，各处却有生机在浮现，矮小的针叶树木开始出现，甚至还看到了一些毛茸茸如小鼠一般的啮齿小生命在四处觅食。

一只白色皮毛的冰原狼，从岩石后冲出，一个扑腾已经按住一只小鼠，张口咬下后立刻又躲入参差岩石之间。

大河蜿蜒，草木渐丰，更大的生物出现，一大群野羊野驴混杂在阔稀疏的叶林中，低头咀嚼地面的肥美青草，不时欢快的甩动着尾巴，天空，也有鸟雀不时掠过。

嗷！

一声兽吼，低洼之处，忽然冲出一个足有五六米长的灰褐色身影，闪电般扑向最近的一头野驴。

咴！

野驴转身尚未逃出几步，已经被一对大爪子扑倒在地，嘶鸣戛然而止，大群野羊野驴四散逃到远处，才回头看向那灰黄身影。

狭长的眼眸，带着警惕抬头看向天空，然后便缓缓拖着猎物退回那低洼之处。

曲晨与尼妍凌立半空，看着眼前这本是很寻常的一幕，却有些失神，眼前这獠牙暴起的虎豹般野兽，与地球上古生物化石复原出的剑齿虎何其相似。

为什么这个世界的生命，与地球也是那么相似？如果时间向前推移，这个隐藏在星空中的原始世界，是不是也存有诸如各种恐龙类的古生物？

“走，我们去找那些蒙昧的凡人！”曲晨抬头看向远方，眼中只有无尽思索流转。

广阔的丘陵平原渐渐出现，茂密的原始森林显现出盎然生机，到了这里，生命的多样化已经被展现的淋漓尽致，各种植被遍布纷呈，虫蛇兔豺随处可见，彩雀飞舞鹰隼横空，虎啸猿啼时而响起。

远处，有一柱青烟渐渐腾起。

曲晨心中一动，心中忍不住澎湃激荡起来，那绝非山火！

嗷嗷嗷！

一群手持木棍尖矛的身影，身上体毛已经很少，只有兽皮裹身，此刻叫嚣着围猎数十只野羊，一番追逐后，欢天喜地满载而归。

这是一群……原始人！？

曲晨发呆。

“这些生命之间似乎连正常交流都无法做到，对于生命进阶没有任何概念，与外界的凡人完全不同，感觉就像星空妖兽一样思识完全没有开化，只有生存的本能。”尼妍跟着曲晨藏身在高大古木的树冠之中，远远看着这一幕也是惊讶无比。

“不！我觉得或许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他们应该是有自己的智慧的！”曲晨远远看着那些原始人居住的洞穴外，此时心中只有无限感叹。

这是一片临崖石壁，山体裂缝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洞穴，进出洞穴的健壮男人手中，石片打磨的矛尖被干藤紧紧绑在笔直木杆上，甚至那打的结都是那么的眼熟……

洞外的下风口，干柴已经点燃，青烟腾起，有女人正在熏烤肉食，火堆旁放着一个已经磨到发亮的木杵……

洞口一侧的石壁旁，佝偻着身躯的老原始人，拿着白色石头，又在岩壁上画下一个奇怪的记号……

不远处的歪脖子树上，一个年轻的原始人闭目盘坐在树丫，也不知是否在打盹……

生命，或许殊途，却总是在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包括这个世界上的凡人，其生活其实也是与地球上的人类大同小异。

“你的意思是，他们做的这些……都是自己慢慢……想到的？”尼妍的眼睛忽然一亮，露出不可思议。“巡察的规矩不就是如此么，而且我也不相信会有谁去刻意教授他们这些最简单的东西。”曲晨随口回答着，思绪却在飘荡。

“这倒也是！”尼妍点头，“就是他们这样子有些怪异，说是猴子，这形体感觉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可说是人族，全身这绒毛也未免太多了。”

“终有一天，他们会变得如外界凡人一样，只是那或许要很多年……”曲晨忽然扭头，“我想就在这里看看他们，你如果想去别处走走就去吧！”

“嗯……好吧，那我去那边的水域看看，晚一点来找你。”尼妍想了一下，似乎对其他地方还是有着好奇，很快离去。

已经步入石器时代，对火的应用也很熟练，慢慢开始尝试记事，那么，他们还需要多久，才能真正产生自己的文明？他们会走上什么样的一条路？

曲晨看着山壁洞穴旁一群原始人，一时浮想联翩。

这一刻，他甚至有一股冲动想要留下来，就在这里慢慢见证这个族类最终能够走到什么程度。

正在胡思乱想时，他的眼神忽然一动，扭头看向不远处的密林，神情稍稍纠结一下，终究还是黯然一叹。

欧啦啦！欧啦啦！

盘坐树丫上的年轻原始人，猛然站起睁开眼睛，大声疾呼起来。

一瞬间，整个洞穴一片混乱，女人慌慌张张抱起肉食跑进山洞，而一个个拿着简陋木矛的男人大叫着快速从洞穴中冲出。

吼！

两个体长七八米的身影，从林荫中慢慢走出，开始逼近原始人洞穴，那是曲晨前路上曾经见过的如剑齿虎一般的凶兽，只不过这两头更加巨大。

三十多手持木矛的原始人此刻目露惊恐，慢慢靠拢在一起，却依旧挡在那山洞前。

两头凶兽临近，身体慢慢前倾低伏，巨大狭长的眼眸，死死盯着眼前一群猎物。

吼~

生死战斗瞬间爆发，一群原始人狠狠刺出木矛，然而，石尖木矛对两头凶兽的威胁实在太小，仅仅一瞬间，有人惨叫中鲜血飞溅，又有人已经被甩起重重撞在石壁上。

曲晨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手，这一战实力悬殊，不出意外，这个原始人家族，应该是没有将来了。

片刻间，已经有六个原始人倒下，洞穴内，有女人跑出，捡起地上的无主木矛，悍然冲向凶兽……

然而结果注定没有改变。

哦啊！

混乱中，曾经盘坐树丫的年轻原始人，猛然跃起落在其中一只凶兽脖子上，俯身一手搂住巨兽脑袋，另外一只手狠狠插入巨兽眼眶。

吼！吼~

巨兽剧痛，凄厉嘶吼上蹿下跳，然而那年轻原始人居然没有被甩开，反而目露疯狂，慢慢将那小西瓜般的眼珠，从凶兽眼眶中生生撕扯了出来！

咦？

曲晨目光忽然一凝，这一刻他居然在那年轻原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波动！

凶兽翻滚中已经临近崖壁，前爪疯狂拍向自己头部，年轻身体终于被甩开，只剩一只手还牢牢抓着凶兽眼珠根部的肌腱，身体已经挂到了凶兽口边。

凶兽也开始发狂，独目难视循着猎物气息，双腿用力一蹬，就扑向近在嘴边的猎物。

只是，这一跃，注定没有结果，反而带着那年轻原始人冲下深崖。

吼！凶兽低头，这时才发出惊恐嘶吼，然而一切已经晚了。

正与人对抗的另外一头凶兽，此刻终于扭头，只看见自己同伴坠落的身影，它开始后退。

几步之后，它猛然扭头，瞬间窜入不远处的密林，一片哗哗声中迅速远去。

欧噜！欧噜噜！

一群原始人相拥欢呼，片刻后又全都露出哀伤之色，开始收拾残局，已经有五人完全没了动静，另外七八人还躺在地上呻吟。

……

崖边。

全身染血的年轻的原始人，怔怔看向脚下深渊，满眼尽是疑惑之色。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疑问，明明已经跟着凶兽一起掉下深崖，怎么自己忽然间又回到这断崖上了？

隐约中，他似乎看到一个奇怪的面孔，只是他没有羽翼翅膀，怎么会飞？

他几乎忽略了身后族人的欢呼和哀嚎，呆立许久，才挠挠头转身跑向自己的族人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