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415章 楚清的消息

邯洛城依旧，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曲晨漫步街道之间，并未直接前往领主府去见沙后晶瑶，而是转入了一条小巷。

山芒曾经的故人中，曲晨最为敬仰的那个老人，鸟甲老祖，当初便是住在这条小巷之中，而这个老人，对曲晨的帮助可谓举足轻重。

当初螺界一行开启了曲晨算力的大门，这数年时间看似没有什么建树，实则每一次悟法都建立在那基础之上，没有足够算力，心不明则法不通。

小巷深深静谧无人，曲晨再次走近那个小小的门户，然而木门朽闭青苔映阶，很显然这里已经许久没有人来过了。

“鸟甲老祖看来是真的没有再回来过啊。”曲晨呆呆望着小门，有些怅然若失。

他微微一叹就准备转身离去。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刻，眼角余光中，那原本很小的门户，似乎倏然放大了一下。

“咦？”曲晨猛然扭头再次看去，可那小门依旧还是小门。

他的眉头渐渐皱起，转身走到门前，缓缓坐在鸟甲老祖曾经斜靠之处，脑海中却回想着当初鸟甲老祖那无欲淡薄昏昏欲睡的模样。

这一坐，就是一天一夜，曲晨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幽深的小巷，满眼尽是雾气弥漫的水域，一**涟漪轻轻荡漾仿佛无穷无尽。

终于有一刻，一个小小黑点自迷雾中渐渐出现，越来越近。

“你终究还是来了！”那是一只灰褐色的鸭子，居然张口朝着曲晨言语。

“老祖！”曲晨朝着鸭子深深一拜。

他并未太过吃惊，自从坐上这个台阶，他就知道，或许会看到一些特异之处，如今果然印证了自己的猜测。

这声音，正是当年鸟甲老祖。

“我第一次见你就感觉到你身上有一股特别气息，却一直说不清楚那是什么，直到我解封的一刻，才忽然隐隐明白了一些，你有你的造化，但福祸相依，自强方有未来，切记切记！”

鸟甲老祖说完，调转身体再次朝雾霭之中缓缓游去，任凭曲晨如何呼唤，也没有回头。

雾气，渐渐散去，无边水泽消失，小巷还是那个小巷。

曲晨缓缓起身，终于黯然离开小巷。

此时，他终于笃定自己的猜测，鸟甲老祖并非原本自己所知那样，仅仅是一个垂暮容元。

但到底是何层次，他还无法料想。

这一点疑问，是他晋级容元之后才慢慢想到的，按他所知，即便是凌日，恐怕也没有当初显化螺界引自己激发算力的手段。

只不过他到底是谁？为何在这里？似乎已经找不到答案了。

放下心中疑问，曲晨走向领主府。

“领主大人可在？”

“回大人，领主大人最近一直在山芒。”

值守的府卫并未见过曲晨，但曲晨手中的紫色腰牌他是认得的，他正准备通秉传话，却被曲晨摆手制止。

这里他熟悉得很。

……

“曲晨弟弟，你怎么没去战院反而回来了？”大殿中，沙后晶瑶一脸惊喜掠出，她人在殿内时已经察觉到曲晨的到来。

“回流道之前顺便来看看姐姐！”曲晨朝着晶瑶一拜，心中充斥一股暖意。

在山芒，灵昭、天玑大尊和晶瑶算是曲晨最为亲近之人，如今灵昭和天玑大尊相继离去，只剩下晶瑶了。

他从晶瑶言语中也已经料想到，晶瑶对自己这近两年的隐修以及药王星之事应该是知晓的。

“你现在可是声名远播了，进去说吧！”晶瑶笑道，亲热的上前拉着曲晨走向大殿。

殿内，曲晨如实讲述了自从晶瑶离开流道之后的一切。

“唉，身在这滚滚大世之中，很多事情的确不是我们自己能够左右的，自从阿楚着人告诉我你已经离开流道，这一年多时间我都一直担心的很，好在如今一切都云开日出，你又可以做回原来的自己了！”

许久之后，晶瑶也是怜爱的看着曲晨一叹。

“多谢姐姐，我的事倒是让姐姐担心了！”曲晨心中滚热，他自然能够感觉到晶瑶这都是由衷之言。

“只是你的所在，阿楚连我也没有细说，否则……”晶瑶微微摇头。

“那是虹玥总枢的安排，当时的情况的确很复杂。”曲晨解释道，“对了，姐姐可知楚清姐姐这两年如何了？”

对于楚清，曲晨还是心有惦念，一个明明有着无限未开的天之骄女，因为一场变故而命悬一线，已经到了末路之时，这不能不让人哀叹。

“阿楚她……”晶瑶欲言又止。

“难道楚清姐姐已经……”曲晨面色一变。

“虽然还没到那种程度，但已经离那不远了。”晶瑶眼中露出黯然。

一个千年前曾经的挚友，遭受无妄之灾几近身死，这在当年，她甚至都以为楚清已经陨落，岂料两年前，忽然得到故人消息，那让她欣喜若狂，然而，事情终究没有最终改变，苟延残喘至今的楚清，已经到了绝路尽头。

“你后来见过楚清姐姐？”曲晨心中微松。“见过！”晶瑶微微点头，“就在四个月前，她已经从乱星坟离开了。”

“她在那里可曾找到什么？”虽然从晶瑶的话语中已经明知楚清不可能找到凤凰遗骨，但是曲晨依然还是忍不住问道。

“没有！阿楚此行倒是如奇迹般的顺利，花费了一年多时间，便找到了乱星坟疑似源头之地，但可惜的是，她最终判断，乱星坟应该只是一个人族强者的埋骨之地，身负创伤之后，她已经无力再去探索更多，只能离开乱星坟，在我这里逗留数日，就回秦族祖地了。”晶瑶沉沉一叹。

“回祖地了，楚清姐姐伤的很重么？”曲晨心中一阵揪紧，他明白那意味着什么。

当日楚清离去之时曾言先去探索乱星坟，如若无果，还会远赴沐野星系，去虹玥总枢曾去探索过的那一处疑似凤凰一族陨落之地，做最后的努力。

然而，楚清没有再去，那就说明，她不是已经放弃不想去，而是已经实在无力前往了。

“为了闯进那疑似埋骨之地，她动用了自己那道与身俱来的先天青气，即便如此，还是身受重伤，境界直接掉落到了星空境初期。”晶瑶说道。

先天青气？

曲晨闻言蓦然想到，当初在流道与东黎对抗之后，泰迦前御王似乎曾向自己出手，还是楚清挺身而出为自己挡了一劫，那时候，他似乎看到楚清手中有一抹青芒一闪而过。

那甚至让她可以与化阳对抗，极为不可思议。

只是曲晨此刻已经无心再追究其中原委，乱星坟中的可怕，即便化阳都要退避三舍，楚清硬闯之下能够活着离开，已经是奇迹了。

曲晨怔怔，一时无言。

“其实，阿楚对你也极为看重，在我这里逗留的几日时间里，多次提及你，还嘱托我务必守护你成长起来，那感觉都比我这个干姐姐还关心你了。”晶瑶稍稍沉默后，带着苦涩开口。

曲晨闻言，心中越加郁闷难当，在流道之时，楚清就已经对自己颇多照拂，最后临近离开流道去寻找最后的机会，还是将自己妥善安置后才离去，这份恩情曲晨早已深深记在心中。

“我想去看看楚清姐姐，可以吗？”

许久之后，曲晨慢慢抬头，带着期盼看向晶瑶。

“你？”晶瑶微微一怔。

“我不想楚清姐姐那么黯然孤独的离开，即便做不了什么，最终她身边应该有个人陪伴！”曲晨咬紧牙关，有些事情，他在映魂碑中就已经知晓了。

楚清，其实早已没有任何族人，据说多年前，在她还幼小之时，家族遭逢剧变，全族皆殇，她是唯一的幸存者。

所谓回归祖地，也只是回到曾经的那片废墟，黯然神伤静等最后时刻而已。

“除我之外，她的确没有什么交心的朋友了，但她已经明确拒绝我，也许你真的可以去试试。”踌躇许久之后，晶瑶终于做出决定。

“安河宿，华昭星陆！”

“多谢姐姐告知，过几日我便前往！”曲晨目露感激。

“去看看吧，阿楚真的是太凄苦了！”晶瑶眼中浮动深深悲哀。

“姐姐放心，如果有可能，我会陪楚清姐姐走到最后！”曲晨对着晶瑶承诺。

“另外我还有一事想要问一下姐姐。”

“说吧，在我这里你还要拘束么？”晶瑶微微摇头。

“姐姐可知蛮荒森林那一支避世人族，到底是何人所害？”曲晨问道。

“你是说哈察木那一族吧？”晶瑶若有所思。

“我只能说，那至少是星空强者所为，甚至可能是凌日，我后来曾去那里仔细探查过，那些人族是精气被人抽离而死，而后那方圆数十里又被人强力摧毁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