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539章 让小友见笑了

与阵法有关！

曲晨很快得出这个结论，因为红芒闪动之时，阵法的波动与白日里感受到的有些微微的变化，只不过这阵法能极大程度触动光明身一事，在映魂碑中之时，魁卓映身并没有透露过类似消息，他一时间也想不通是何缘故。

或许真的是习以为常了，少年通灵者的哭泣，在浓重夜色中，显得凄苦无助，却并没有人前去，哭声一直持续了近半炷香时间，才渐渐隐去。

“前辈，我如今已经容元巅峰，如果要长期在此感悟光明身，难免有需要去往近初体悟……”曲晨忽然想到一事。

“无碍，你能到达这里，已经被大阵认可，来去可以自便！”黎冈给了一颗定心丸。

……

感悟之事既定，黎冈放下心事，第二天一早便告别曲晨，返回定居的小村落。

客殿之中，也有两名黎氏的直系少女侍奉，都是无垢境的黎氏后辈，曲晨与他们闲谈，想要了解那通灵者黎真的具体情况，却没有什么结果。

因为黎真除了接受族人朝见，终日居于角塔内极少外出，也从不与族中同龄者交流，似乎只有偶尔在深夜之中的哭泣，才能流露出他尚为少年的一面。

两个少女很活泼，她们应该也是知晓曲晨来自战院身份不凡，不时对曲晨提出各种问题，曲晨尽皆一一解答。

到了后来，两名少女看向曲晨之时越加崇拜，因为很多关于修行之中的疑惑，曲晨的解释虽然听起来粗浅，却往往都是切中关键，甚至比族中强者答疑解惑时给她们的触动更大。

仅仅数日之后，这座客殿中，往来的黎氏年轻人越来越多，无垢容元皆有，院落中时而传出欢声笑语。

这些年轻人的到来，倒是让曲晨对黎氏目前族中情况慢慢了解了更多，如寻常大家族势力一般，如今的黎生后裔中，也是暗存权利争锋，一些掌权者谋私之事让不少族人已经心怀不满，就如角塔外的十八座祭坛，其中近半已经被人长期把持。

对此，曲晨只能一叹，黎氏，如今没有一个真正的强者如定海神针一般震慑全族，这就使得整个族群出现散乱之象，很多大族的衰落，也都是从这种情况下开始的。

……

时间，一晃过去月余。

“冰姐，我怎么觉得灵者这些日子哭得越来越频繁了呢？”夜间，小院中，曲晨与两个少女闲话之时，较小的少女忽然说道。

“是啊，这个把月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也没见到他人，不会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吧？小柔，要不然你明天去问问每日给灵者送膳的黎笪，他应该比较清楚。”名为黎冰的少女也是微微皱眉。

“好吧！”少女黎柔点头，又是看向曲晨微微一叹，“明天曲晨哥哥就要登临悟灵台修行，我们有问题可就没现在这么方便了。”

“不用担心，我不会一直待在悟灵台上，等我来这里的时候你们尽可问我。”曲晨笑了笑，只是他看向角塔方向时，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疑虑。

正如黎柔所言，这月余时间里，黎真每隔三两日就会在夜深之时啜泣，与从前所有人认知中，月余时间才会发生一次的频率明显增加了许多。

这个变化，是从自己到达奎里山之后才开始的，而每每黎真哭泣之时，角塔中就会散溢红芒，同时，自己的光明身如同遭受莫名刺激，不自觉的蠢蠢欲动。

这些，让他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的感觉。

翌日，大日高照。

黎氏族长黎坚居然亲自来到客殿，“曲晨，你可准备好了？”

“随时可以开始！当日在贵族诸位长老面前，晚辈言语若有不当，还请前辈莫怪。”曲晨深深抱拳一拜，从一众黎氏年轻人口中，他已经知晓，黎坚这个族长做的其实很不易。

“罢了，你说的本就是事实，只是通灵者在我族历史中，的确有过预警危机的先例，你在我祖地感悟光明身还是要当心有什么变化。”黎坚微微一叹。

“变化？前辈所指何意？”曲晨闻言一怔。

“神手大人难道没有与你说过？”黎坚也是愣了一下，目露奇怪的看看曲晨，然后才缓缓道。

“族史中，神手大人当年在此感悟之时，曾引动我族角塔暴动，整个角塔如同被赤血浇灌，散发神异红光，时间更是长达月余之久，我黎氏举族震动，以为发生了不得了的大问题，好在最终一切安然，也正是因此，一月之前灵者发出警告之时，我与族中各位长老才有那种决定。”

“原来这样。”曲晨愕然，终于有些理解黎坚等人当日决断，而黎冈或许是出于自身当前身份，倒是并未谈及此事。

“对了，令孙最近于塔中异象，前辈可曾去探察过？”

“我倒是想，只是角塔乃祖阵中枢所在，阵法之力将我挡在塔外，根本就无法进入，说实话，这些年实在是苦了那孩子……”黎坚目光一黯，露出心痛之色。

“前辈的意思是灵者掌控了大阵？”曲晨心中暗自一惊，如果有人已经完全入主大阵，自己一旦尝试化境入阵，必然会被发现。“不能算掌控，但我族祖阵很奇特，有人入主角塔，是可以自内将他人屏蔽在外的，即便是一个平常族人都同样可以做到，但是非我族血脉者则根本不得临近。”黎冈摇头。

“难道贵族祖阵是传闻中的念控阵法？”曲晨大感意外。

外阵之中，有一种特别的阵法，无需以身入主阵法中枢，而是以执掌者心念控制，如同化大阵为自己的肢体，可以最大限度的爆发阵法威能，只是这种阵法他还从未见过。

“没错！”黎坚点头。

“我族数十万年历史中，能够做到念控大阵的也没有几人，而我这嫡孙，却是其中之一，只是他随着年岁增长，这种能力却似乎慢慢消失了，也正是因此，我与族中长老才允许他长期滞留角塔之内，希望他能够恢复幼年之能。”

曲晨恍然，少年灵者黎真能够凌驾于诸多长老之上，独居角塔多年，而且话语权又如此之重，其根本原因其实在这里。

“对于我那孙儿，小友不必太过顾忌，他应该不会再随意走出角塔，走吧，我带你前往悟灵台。”黎坚似乎有些误会曲晨之意，出言安慰道。

……

角塔正门紧闭。

曲晨在黎坚的陪同下，缓步走到最接近角塔的一座祭坛，这也是六座规格最大的祭坛之一。

“黎汤！”黎坚临近祭坛。

“族长！”祭坛上，一个星空境男子从盘坐中起身，对着黎坚一拜而下。

“你潜力不凡，但族中给你的机会已经远超其他族人，你当明白，很多事情不是可以强求便可得到的。”黎坚淡淡道。

“兰祖母已经跟我说过此事，但最近角塔异象频发，族长可否容我再滞留一些时日？或许我也能对光明身有所领悟。”年轻男子平视黎坚，居然微笑着开始讨价还价。

“此事已定，没有商量的余地！”黎坚面色微变，声音顿时冷了下来，年轻男子黎汤的态度让他颜面有些挂不住了。

“族长不必动怒，不妨容我先与这位来自战院的师弟商量一下。”黎汤说话间目光转向曲晨，脸上露出淡淡笑意。

“曲晨师弟，幸会！我之前也是在战院流道修行，七年前才回归族内，其实也就是想要尝试一下有无可能籍此觉醒光明身，所以我想拜托师弟割爱让我继续体悟一些时间，可好？

作为代价嘛，我外祖实为战院十大长老厉腾第四子，多年前入赘黎氏，师弟将来如果在战院有任何困难，我可以通过厉腾外祖的关系加以周旋，不知师弟以为如何？”

曲晨闻言也是极其意外，万万没想到在黎族祖地，居然能碰到半个厉腾的族人，更是想要以此要挟威慑自己，他这也才明白，眼前这个黎汤为何敢如此口气与黎坚对话。

一个黎氏族人，因为兼具当朝的战院二长老得意后辈的身份，就能如此轻视前星王一族的族长，这是何其可悲！

曲晨只觉心中抑郁，对方这种嘴脸，让他心生厌恶。

“师兄恐怕是对光明身有些误解，那可不是盘坐在这里感悟就能实现的，没有机缘的话，任你何等背景也是强求不得！”曲晨回以轻笑。

“另外，我虽是容元，即便抛弃神手记名弟子身份，仅是我自己挣得的北科七子之名，也足以让我在战院顺风顺水，倒是有负师兄一番美意了！”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了？”黎汤面色顿时阴沉下来。

“师兄莫急，我只是据实相告而已。”曲晨面色无波淡然开口。

“黎汤！你眼中可有我这个族长？立刻离去！”黎坚在旁已经忍无可忍，一声暴喝，凌日气势轰然涌出。

黎汤身形踉跄连退，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族长无需如此，既然曲晨师弟不同意，我自当离去！”

说完，黎汤目光森然扫过曲晨，转身拂袖而去。

这里的动静，终究是惊动了其余悟灵台的黎氏子弟，十余人都是远远看来，神色各异。

“我这族长……唉，让小友见笑了！”黎坚目露黯然，收拢凌日气息，整个人都没有了精气神，“按照圣祖遗训，你可在此悟法十年，若有所需，就着人告诉我一声，去吧。”

黎坚言罢，不等曲晨回话，也是慢慢离去。

曲晨看着黎坚远去的萧瑟背影，心中感慨万分，最终还是一步跃上祭坛，缓缓盘坐下来。

歘！

似乎有一种无形无相下奇特，瞬间自脚下伸出，如同万千丝绺缠绕真我，让曲晨的感官轰然爆发，整个奎里山，在这一刻清晰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