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651章 清灵祖师的遗泽

曲晨莫毅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中的难以置信，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小胖子童景，而且这家伙居然成了灵隐宗的老六圣子。

只是，曲晨和莫毅此刻依旧是变化形貌出现在灵隐宗，小胖子童景根本没认出他们，目光浅浅从二人身上扫过就蔫嗒嗒的垂着头，满脸不情愿的模样。

此刻尚隆已经起身迎向老妪，曲晨二人只能跟随。

“老宗主！”尚隆抱拳，露出询问之意，“元氏的人这么快就走了？”

“暂时走了，此事稍后再说，他们就是你说的两人？”老妪微微点头，目光却越过尚隆看向曲晨莫毅。

“弟子拜见老宗主！”曲晨莫毅赶紧上前一步躬身拜下。

从尚隆口中，他们已经得知，这地位尊崇的灵隐宗老宗主似乎对莫毅还特别关注，甚至有主动照拂之意，虽然还不明缘由，他们自然也要主动示好。

“原来是你？”老妪目光掠过曲晨，最终停留在莫毅身上，眼中神光一闪，居然露出一种如同长辈的慈爱满意之色，其间似乎又夹杂着一丝复杂的追忆。

莫毅一怔，有些不明所以，一时间也不敢随意开口了。

“你们二人都不错，以后就安心在灵隐宗修行吧，这里没有那么多纷纷扰扰之事，只有让自己成长起来，才能无惧一切。”老妪又盯着曲晨看了看，若有深意的说道。

“我有事单独问他们，现在先准备去受祖师”洗礼，事毕之后带他们来找我。”老妪最后转向尚隆。

“遵！”尚隆点头。

一行人走向灵隐宗祖师雕像，矩原长老也是朝着老妪恭敬抱拳，“老宗主，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老妪点头。

数百人都在尚隆的安排下，分别盘坐雕像周边一条条石台之上。

小胖子童景也扭扭捏捏就位，却在四顾时发觉曲晨投去的好奇目光，露出一丝狐疑之色。

曲晨故意冲着童景咧嘴一笑，让小胖子生生打了一个激灵，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盘坐的身形都有些僵硬。

此时，老宗主与矩原长老的身形已经凌空而起，整个人散出惊人气息，分列雕像左右。

随着灵隐宗祖师雕像一声轰鸣，那雕像渐渐发出白色光辉，周围那构成五角之态的不知多少长条石台开始缓缓绕着雕像旋转起来。

“祖师传道洗礼，有多少收获就看你们自己了。”老妪的声音似在提醒众人。

曲晨闻言一怔，没想到所谓洗礼居然还有这种好处，这是接受来自灵隐宗祖师遗念的传法。

此刻，他才明白，为何只有灵隐宗重要弟子才会经历这种洗礼。

石台旋转越来越快，到了最后，即便以曲晨的修为，也已经快要分不清到底是自己在绕着雕像旋转，还是雕像在旋转。

好在，并没有可怕的离心力将他甩出这个极速旋转的轮盘。

眼中景象越加模糊，他感觉自己的真我都几乎要在这种旋转中破碎。

某一刻，如同到了一个临界点，这世界，似乎忽然停止，曲晨只看到眼前出现了道道流光，流光如水致密交错，却又有着流淌的方向。

道道光线从少变多越加密集，交织碰撞中不断绽放更加耀眼的光，那些光再度融合喷发而出，更多的光绽放……

曲晨甚至感觉，自己可以触及那些光。

情不自禁间，他抬手微微轻划，其中一些光线居然随之改变了方向，产生了变化，新的光诞生！

这是……阵道的演化！？

曲晨心中轰然剧震。

他涉猎阵道已经有些年，不能算精通，却也已经算是初入门庭。

只不过，即便在天平宫中，所学所授也只是关乎于阵道的表象应用，真正深层次的阵道根源，他还完全没有触及。

据说那是凌日强者才能真正明悟的事情。

而如今，这灵隐宗的洗礼，却是以一种极其特别的方式，让他们这些星空甚至是容元弟子提前触碰了阵道的本源。

在碰撞中爆发，愈演愈烈！

而且这些变化，是一种完全可控的变化，绝非一发而不可收拾！

这，或许不仅仅是阵法，修者爆发出的攻杀手段应该就是类似道理，曲晨的心中猛然间闪过这种明悟。

此时，他蓦然想起当年灵昭，在说起这个世界与科技世界不同之处的话。

修者的力量是恐怖的也是可以约束的，而你们那个世界的力量到了一定的极致之后，将爆发完全无法想象的毁灭力量，你们自己都控制不了。

死域？

这个名字闪过心头时，曲晨的心底蓦然出现一个可怕的猜测。

难道那个大到近乎无边的死寂星空区域，就是源于一场恐怖到惊世的科技灾难？

无尽光线，在曲晨眼中演化出各种复杂变化，到了最后，那些光线放大，渐渐变成了一个个粒子般的存在。

最终，那些粒子更是演化成一根根不断震动的弧形，看不出是线又或者只是一段扭曲的空间，只是那些弧形一直在变幻，时而绷直时而弯曲如环。这是什么？

曲晨再次震惊，这些，与闲崖石刻上那幅简图何其相似，只是，这里更加生动的用这种变幻的动态展现出了一种玄妙。

一时间，他的整个思识如同轰然绽开，无尽延伸到远方，仿佛囊括了整个世界，又或者，自己成了这个世界的唯一……

……

不知是多久之后，曲晨终于被一次轻轻的震动拉回现实，他蓦然睁开双眼，眸中光华流转，似乎还有无尽光线在交织。

“这是开宗祖师留给你们的造化，无论你们看到了什么，收获了多少，都当感念清灵祖师，虽然这些在眼下还无法给你们带来实力的变化，但是将来你们一旦开始铭阵，就会明白这些有多么珍贵！”老宗主的话音传入在场数灵隐宗弟子的耳中，让所有人心中都是狂跳。

曲晨没有想到这洗礼，居然是一种如同醍醐灌顶般的阵道引路，立刻起身，朝着雕像恭恭敬敬的深深拜下。

“清灵祖师！”他口中轻语，内心无比激动。

阵道，此刻在他眼中，如同已经展开一条光明大道，虽然还未真正踏足，却已经隐约看到了道路尽头那无比宏大的世界。

数百人陆续起身，有人眼中神采奕奕，也有人露出迷茫，显然各人所见所得都是有着不同。

这诸多弟子之中，唯一不同的就是小胖子童景，直至洗礼结束，他依旧是垂头丧气耷拉着脑袋。

“所有择圣殿集结，明日进行择圣之礼！”此刻，老宗主和矩原长老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尚隆的号令中，数百人也陆续离开雕像广场。

小胖子在那秀丽女修的拖拽下，同样不情不愿的跟着那群人离去，这里只剩下曲晨莫毅和尚隆三人。

“北科虽有战院映魂碑，但阵法一道，恐怕还真未必能与灵隐宗相比，你们将来必然不会后悔此行！”尚隆并未细问二人有何收获，因为他很清楚，这种洗礼传法真的是只能意会不可言传。

“走吧，我带你们去拜见老宗主！”

……

一座宁静秀美的山谷中。

曲晨三人出现在一片鸟语花香的药田外，几个鹅黄衣衫的少女正在药田中采摘灵草，嘻嘻哈哈的追逐而行。

只不过这里的药田规模比起北科药盟就要小了太多，其中有些灵草虽然也属稀有，曲晨却大致都能识得。

看着这一幕，他不由想起当年与宣风在环山药园采摘灵草，以及跟随第九药师学习药道的过往，心中略有感慨。

“尚隆前来拜见老宗主！”尚隆朗声开口。

有少女走出药田，朝着尚隆一福，“老宗主正在祭香，之前已经吩咐过，请尚副殿主稍候片刻。”

“好！”尚隆微微愕然，却还是答应下来。

三人便立身药田之旁，静观几个少女采药。

一株株灵草在药田内奔走，如野兔般灵巧快捷，让几个容元境少女额头见汗却收获颇微。

刚巧一个少女在三人不远处，抓住一株花如凤冠的灵草，灵草激烈挣扎，却还是被折下花冠，少女便要松手放开剧烈挣扎的灵草。

“师妹且慢，封灵之后这些灵草损伤才能降到最低。”曲晨见状，急急出声制止。

“封灵？”少女一怔，似乎并未听懂曲晨言语的意思，抬头好奇问道，“师兄也会采摘灵草？”

“以前跟随一位前辈学过一些时间，略通一二。”曲晨一笑，他能看得出，这些少女应该不是专职的药师，或许也只是寻常弟子。

“那师兄帮我们一起采摘灵草吧！”少女甜甜一笑，立刻走向曲晨。

“这……”曲晨一怔，“这是老宗主的私人药田，我随便进入恐怕不好吧。”

“没事，老宗主没那么多讲究，你若真是可以帮忙，就去吧！”尚隆没有阻拦，反而随意的摆摆手。

“好！”曲晨微微思虑，便即跨步而去。

药田外的隔绝阵法在少女挥手间打开一道门户，曲晨一闪身已经掠入。

这片药田足有数里方圆，灵草种类不少，数量也是极多。

曲晨此刻已经是星空境，虽然尽可能避让这里的各种未成熟灵草，其依旧速度快捷之极，询问少女需要之后，仅仅数息便已经手握一株灵草停步。

手指轻划，橙黄色的花冠已经坠落，一滴精血几乎在同一时间已经封住灵草断茎之处，手中灵草的挣扎瞬间慢了下来。

曲晨一松手，灵草坠地，跑开几步之后，居然还停了下来如同回头一般，朝着曲晨晃了晃尺许高的本体，才一头钻入这片药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