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727章 战火之殃

曲晨与敖逊密谈许久，才失魂落魄的带着小白离开。

“曲晨哥哥，你别这样了，晶瑶姐现在还活着，就看同行者已经陨落十余日，她还能坚持到现在，这其中或许就会有转机。”小白无措，他自然知晓晶瑶对于曲晨的重要性，只能绞尽脑汁安慰曲晨。

“嗯？”黯然垂眸的曲晨闻言，眼睛猛然一亮，“小白你说的有道理！”

这就是关心则乱，小白都能想到的道理，他此刻却忽略了。

按照敖逊所言看，晶瑶命灯黯淡已经持续十多天，虽然看似摇摇欲坠，却一直还保持着那种状态，这已经说明晶瑶其实并非处于绝对生死危机的关头。

甚至可以籍此判断，那最危险时刻很大概率其实已经过去，事情或许真的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以晶瑶姐身为北科十七铁仕的超绝实力，我想即便她身受重创，只要没死，必然有机会重回北科。”小白再次道出自己所想。

“没错，小白你分析的太对了，我们就在盘天等待，我一定要等到晶瑶姐姐回归！”曲晨的眼睛越发明亮，心情瞬间从冰封低谷一跃而出，整个人都振奋起来。

“这样才是我的曲晨哥哥嘛！只是，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儿啊？”小白露出哭笑不得的神情问道。

“这里……”曲晨一愣，四顾间才发觉自己浑浑噩噩带着小白一直在漫无目的的兜着圈子。

半空之中，中枢院中往来的身影飞掠，那都是战院这个恐怖战争机器的一个个齿轮，而唯有他和小白，如同被闲置在边缘的废弃螺丝，根本无人问津。

“要不然……我带你去见两个人吧！”曲晨的思识已经渐渐恢复，感慨之余不由抬头看向北方。

战院，这里根本没有自己操心的余地，但放下晶瑶之事，在这盘天，他其实还有两个人想要见见。

一个是鸣沙宿原始星系走出的第一个生灵秦飞，其曾被院尊收为关门弟子，在老院尊意外故去之后，便改投虹玥神君门下。

另一个是黎生星王最后的嫡系血脉黎真，院尊最后黎氏祖地一行，唯一救回的黎氏后人，来到战院之后，同样也被院尊交给了虹玥神君。

只是之前曲晨匆匆离去前往秦氏祖地，当时并未来及去看看那二人，如今倒刚好是合适的时机。

他心念一动，尝试勾动大世感知，却意外的发现，自己所感居然若有若无，很难探察这盘天星陆上的事物。

“难道这盘天居然可以干扰到北科大世？”曲晨若有所思，对这盘天星陆的认知又加深了一层。

一条大道直通北方，曲晨带着小白沿途行去。

中枢院的机构所在是一片大平原，而虹玥神君在此的居所，则在大平原北侧的群山之中。

那里，倒是一片宁静。

苍翠大山之巅，一片幽静殿宇，曲晨再次见到了秦飞和小真，以及同为北科七子之一的金发少女璃华。

诸人相见都是颇为惊喜，秦飞虽然口中叫着曲晨师弟，但眼眸中还是存着那种深沉的感恩之色，黎真一口一个哥哥，更是把曲晨视如亲人，毕竟当初是曲晨把他从老金鱼的掌控之中解救出来的，否则他恐怕根本就撑不了几年。

金发少女璃华依旧寡言，兰戈灭其家族对她内心造成的创伤，似乎至今依旧没有愈合，曲晨只觉其眸光都是有些黯淡。

这三人如今已经是真正的同门，仅仅是看三人简单言谈表现，已经可知他们相处还颇为融洽。

“师弟来的还算及时，如果你再晚几个月来，恐怕就找不到我们了。”秦飞说道。

“你们要离开盘天？”曲晨一怔。

“没错！前几日虹玥师尊刚刚为我们做好安排，三个月后我们就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会前往云族！”秦飞点头。

“要避入云族祖地！”曲晨心中无由来一沉。

眼前三人中，璃华是北科七子之一，秦飞是前途无量的原始星系走出第一人，小真是黎生星王仅存的直系血脉。

他们自然都可算北科未来的希望，却要舍弃盘天去往云族，那代表着战院已经有觉悟将盘天化为一个巨大战场，在此死战兰戈！

“听师尊说，一年之内，战院所有重要机构都将精简迁移到云族，届时这盘天院星将没有凌日以下者！”小真也在旁补充道。

“去云族……也好！至少在那里应该没有太大危险。”曲晨黯然一叹。

北科天庭战院所谋已经很明确，种子会放在云族，接受残缺天器混天的庇护，毕竟兰戈锋芒直指战院，在这里没有取得关键性胜利的时候，他们强攻云族祖地的概率很小。

天器，即便残破，应该也不是谁都敢去轻触其锋芒的！

云族，不仅有天器，也有无尽岁月的底蕴，可谓除却天庭和战院之外，北科防御最强的一座堡垒。

而盘天院星，一旦战起，凌日以下者在这里就是蝼蚁，凌日强者和化阳，才有资格立足院星之上。

几人谈及此事，除了少问外事的小白，自然都明白其中关键，一时间气氛都有些压抑。许久之后，一直不大做声的璃华，忽然起身，“曲晨兄可否单独一谈？”

“好！”曲晨略感诧异，但看看璃华郑重的模样，还是点头。

一小片药田旁，二人驻足。

“之前都传闻曲晨兄斩杀了元珉，此事当真？”璃华注视曲晨缓缓问道。

“是，那次我的确杀了元珉！”曲晨恍然，因为他看到了璃华眼中的哀意，这个少女对举族皆灭的仇恨，已经全部记在元氏头上。

当年诞星地内，虎夜，也就是元顺后裔元虎被斩时，他虽然没有在场，但据说她三人合击虎夜时，就是璃华给出了致命一击！

而元珉，也曾经是她的目标，二人甚至在皇朝使团来访北科时有过约战。

“请师兄受我一拜！”璃华素手微微一颤，朝着曲晨躬身拜下。

“师妹不可！”曲晨赶紧将其拦住，微微一叹道，“其实元珉并未真正死去……”

他没有保留，将元珉主身被斩，次生却已经化为主身一事如实道出。

“原来他还没死！”璃华的眼眸渐渐变化，一股锋锐居然再次显露，双手也渐渐握紧。

“师妹，我明白你痛恨元氏之人，但我们活着除了恩仇之外，其实还有很多事情可为，如果一直活在过去之中，我们就有负所有人的期待了。”曲晨看着金发少女，黯然一叹。

灭族之恨似乎已经成为璃华内心一道无法逾越的坎，之前她虽然不能说颓废丧志，却真的有些漫无目标一般的感觉，缺少一股精气神，如今初闻元珉未死，便再次复活，如果持续这样下去，她这样一个天才少女也迟早要彻底沉沦。

“我……”璃华缓缓抬头，似乎是被曲晨的话触动了什么一般，眼中的茫然居然在渐渐消散。

“多谢曲晨师兄点拨！”许久之后，少女忽然对着曲晨一拜。

“师妹不必如此，我记得当年盘北初见之时，师妹可是那一届最为耀眼的存在，没有你出言提醒，我都未必能将虎夜驱逐……”曲晨微微一笑。

“是啊，时间过得好快……”璃华的眼眸深处，渐渐又浮现出了一丝灵动。

……

曲晨没有离开，就与小白一起留了下来。

一来他也没有其他合适的落脚之处，二来在这里也方便打探晶瑶命灯变化的消息。

他又抽空去了一趟安放楚清明灯的密室，虹玥神君不在，值守女修是当年曾经送过曲晨去往三七五四流道的凌日女修岐玮，自然也是放行。

昏暗密室之中，曲晨盘坐楚清命灯之前。

他仔细感受命灯变化，终于渐渐信了百骨当初的判断，金裘义对暗墟发动的冲击，或许真的让楚清那里的形势发生了一些不同。

因为之前一次所见楚清命灯中不时闪现的斑斓耀光，如今出现的频率居然少了很多，反而看到了有一道青光偶会乍现。

那青光闪现的一刻，曲晨只觉自己的龙脊之处都会有些微热。

这个变化，让曲晨有些意外，仔细回顾当年暗墟旧事，忽然记起，楚清以玄女之身挽救自己生机后，他就曾看到自己的血脉之中似有过青蓝电芒浮现。

难道是那个原因？

曲晨想到这种可能，心中猛然生出浓浓期颐。

……

曲晨每日就在这峰顶与秦飞璃华论法或是自行引星修行，而小白与黎真不知是否都是修岁尚小，两人居然很是投机，不时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有说有笑。

让曲晨略感安心的是，不知是自己的提醒起了作用，还是璃华自己开了窍，数日前初见她时那种带着淡淡茫然的眼神已经没有了，曲晨渐渐感觉到璃华的眼神中又出现了一种特别的灵动，就连话语都多了起来。

秦飞似乎同样有感，询问曲晨缘由。

“师兄如今不是也慢慢融入这个环境了么？人总是会有一些变化的。”曲晨一笑，忽然想起一事，“对了，以前经常跟你一起的那位隽钰师姐怎么没见？”

秦飞瞬间沉默。

“师兄，你怎么了？”曲晨眼见秦飞不语，不由大奇。

“隽钰她……死了！”秦飞终于缓缓开口，只是他的身体已经在微微颤抖。

“嗯？怎么回事？”曲晨闻言不由一呆，眼前瞬间浮现那个气质温良的女修。

“两年前她有事外出远行，岂料遭逢兰戈修者，她与同行三人尽皆陨落。”秦飞垂眸，牙关咬紧。

他虽然没有太多言语，曲晨却已经感受到了一股异常深沉的悲意，以及愤怒。

曲晨心中黯然，从当初秦飞对隽钰师姐的言听计从，他就知道，秦飞对那女修也很是认可，只是不想，兰戈入侵的余波却已经剥夺了她的生机。

数日后。

曲晨正在引星纳元，忽然心中一动，急急起身朝外走去。

“左安师兄！你已经恢复了？”他满脸喜色迎向缓缓走来的男子。

“今天刚刚从养真殿出来，复职之时刚好遇到敖逊宫主，才知道你居然已经来盘天了！。”左安同样喜不自胜，对着曲晨左看右看不停。

“好样的，几年不见居然已经星空初期了啊！”

“还是多亏当年师兄，以及丝慕大师姐嫪轲师兄等人的悉心教导，否则我哪有今天？”曲晨一笑，“对了，大师姐和嫪轲师兄他们如今何在？很久没他们的消息了。”

“丝慕早已从山芒调离，如今临时入编战龙御天，我也几个月没见她了，不过嫪轲却已经在四年前，就在与兰戈的遭遇战中陨落了，我也是在仁心殿养伤期间才知道的。”左安微微叹息。

“嫪轲师兄他已经……”曲晨全身一股寒意袭来。

“其实不仅是嫪轲，当初天平宫中你那些星空境师兄师姐，据我所知至少有数十人已经陨落，当初与你一起进入天平宫的溟涛好像也……”左安也有一些伤感。

曲晨呆坐黯然，他万万没想到，兰戈的战火居然早已经悄然殃及了自己熟悉的人，晶瑶、嫪轲、隽钰、溟涛……

还有其他人么？他根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