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途 第729章 神手的叹息

“当然，这也不是绝对，真正在同阶之中的佼佼者，只要不是太过招摇，稍稍远行还是可以的，只是我胆子比较小，至今走过的星系还不足双手之数。”尚隆嘿嘿自嘲。

“副殿主过谦了，我所知大多数凌日，恐怕还都没走出过出生星系呢。”曲晨终于回神。

这的确是他真实认知，毕竟自己所识凌日之中，他所知也只有鸿海薛博和晶瑶离开过北科，其他诸如敖逊尼盛等人，以及新晋凌日丝慕古逸，似乎的确从未走出过北科范围，甚至楚清也是如此。

只此看来，尚隆曾经游历数个星系已经是极其难得的事情了。

“没办法，这个世界实在太大，其实即便踏足凌日，就连自己的出生星系也是很难了解全貌，更别说走出去了。”尚隆似有感慨。

二人在光流中交谈时，景象一变，已经再次抵达了一处小天庭传送阵。

“到冰原宿了！”尚隆脸上露出一丝激动。

曲晨与尚隆走出传送阵，交验了战院通行令牌后，在数十小天庭庭卫的礼敬之下立刻离开。

他们都没有心思去拜见冰原宿星主，便直接离开小天庭冲入虚空。

“就在那了！”刚刚离开冰原宿小天庭，尚隆已经抬手一指。

“巨灵颅骨和天庭！”曲晨眼睛猛然一凝。

繁星灿烂的虚空之中，两簇异的常闪耀，正依偎在一起，那完全不同其他所有星辰，只是肉眼目视，已经可以发觉，两者正在环绕移动。

而方向，直指院星盘天。

“你的速度慢了一点，我带你过去。”尚隆的眼神中，激动之意更加明显，挥手间，已经带着曲晨消失。

……

天庭，北科的天庭。

这是曲晨第一次真切看到，不由得一阵恍惚。

一片散发奇异光辉的扁平大陆，如同无尽云雾覆盖的连绵仙山，各种光与雾交织四溢，在其周围形成一层如大气一般的厚重屏障，不时有连绵的密集神纹此起彼伏一闪而逝。

此刻距离尚远，但仅仅目测，天庭之大已经近乎一个中等星陆大小。

而这扁平大陆不算遥远处，还有一个如小太阳一般的明亮，赤红光焰缭绕，其周围足有数百闪亮环绕，看起来惊人之极。

那就是巨灵颅骨！

曲晨目视根本无法透过赤红光焰看到那里面有什么，但那外围的数百闪亮，他第一时间已经看出，是化阳！

这两个惊人之极的巨物间隔不算遥遥，却在虚空之中相互纠缠快速前行，中间那真空地带，不时有闪亮如巨大电芒一般的光华爆发，传出恐怖绝伦的轰鸣，震动这一片星空。

这些，只是耳闻目睹。

而曲晨勾动北科大世，感知到的则是另外一副景象。

虽然时过三个多月，问世的遗存效用已经明显减弱到十不足一，但此刻已经临近，他依然清晰的感知到了，巨灵颅骨那赤红光焰之内，一个如小型天体一般的巨大类人族头颅骨骼。

颅骨赤红，仿佛从内部在燃烧，发出明亮的红光，而那骨骼之上，早已遍布无数裂纹，只是被红光之中密密麻麻的神链一般的光纹束缚，奇迹般的没有崩散。

颅骨之外，则是四百八十名全身散发光耀的化阳强者，以一种奇异的架构环绕，如同构建出一个阵法，不断以澎湃伟力注入赤红颅骨之中。

“他们是这样强行激发巨灵颅骨的残存威能！”曲晨眼中闪过异色，“但那又是什么？”

他的感知之中，巨灵颅骨那无尽赤红光焰内，有一道若有若无的匹练自巨灵颅骨颅顶透出，直入虚空最后渐渐消失，不知是何。

“小心一些，我们要进入北科天庭散发的场域范围了。”尚隆目露凝重，一声低语，带着曲晨已经冲向北科天庭所在。

曲晨不语，他自然也感知到了，北科天庭之中，同样有近五百化阳存在，此刻的北科天庭和巨灵颅骨，周围很大范围内都漾动着一股恐怖的波动，相互纠缠冲击。

就是这种惊人之极的碰撞，才造就了两者之间那片广阔虚无中不断迸发惊人闪亮和震动星空的轰鸣。

这种碰撞的冲击，在曲晨此刻看来，已经超过圣鸣涧内绝大多数险地的可怕威能，毕竟这是双方近千化阳分做两个阵营对抗的结果。

他毫不怀疑，此刻如果有一个凌日在二者中间区域，恐怕瞬间就要被碾压到灰飞烟灭。

这是化阳强者的集群争锋！

尚隆鼓动全身，凌日的气息轰然爆发，身形快速临近北科天庭。

“来人止步！”

北科天庭之中，有一道身影冲出，直奔曲晨二人。

“灵隐宗尚隆携北科七子曲晨，求见北科神手方左！”尚隆不敢怠慢，立刻停步一拜，挥手间，战院所授的一块黑色符牌已经飞出。

来人是一个老者，同样是化阳，但曲晨从未见过。

那老者接过黑色令牌，如电的双目在曲晨和尚隆身上扫过，开口道，“灵隐宗老宗主已经走了，你们随我来吧！”挥手间，一片光瞬间遮掩曲晨二人，一转身已经再度回归光雾缭绕的北科天庭。

曲晨略感意外，似乎灵隐宗老宗主之前已经来过这里，此事甚至尚隆都是不知。

此刻视听无碍，但是周围光辉流转，曲晨根本无法看清自己是如何进入天庭之中，但当那些流光散去时，他和敖逊已经出现在一座巍峨大山之巅。

山巅，只有一个男子背对二人，似乎正在俯瞰群山之间的无尽缭绕光雾。

“灵隐宗后进尚隆，拜见神手方左大人！”不等曲晨介绍，尚隆已经对着二人前方负手而立的男子恭恭敬敬躬身一拜。

“免了，我与尚宗主有过一面之缘，之前贵宗老宗主在此也已经提及你所求之事，稍后我会与你详谈。”前方男子缓缓转身，正是曲晨许久未见的记名师尊神手方左。

只不过，此刻的方左与当年在重星数年时间印象中，已经有些不同。

曲晨只是站在这里，已经可以感受到方左那如无尽汪洋一般磅礴的血气在涌动，在方左双手双臂以及整个上半身躯体上，他都感受到了一股让他为之震撼的光明身气息。

这与当年所见完全不同，曾经的方左气息内敛，没有刻意释放凌日巅峰气息时，即便身在其旁也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难道是因为晋级化阳，才有了这种变化？曲晨略感疑惑。

“师尊！”他自然不可能直接问出心中疑惑，只得恭敬拜之以师礼。

“不错，你没让我失望！”让曲晨大感意外的是，方左居然目露欣慰的说出这么一句。

虽然不知此言是对如今修行进展而言，还是指滞合期之初曲晨的表现，但这的确是曲晨自从当年药王星初见方左以来，破天荒的第一次被对方持以肯定，真的是让曲晨有些受宠若惊。

“弟子这些年一直不敢相忘师尊在重星六年的教诲。”曲晨由衷而言。

说实在的，那六年时间里，方左其实很少与曲晨真正深入光明身或具体术法的教导，反而是一直在专注于曲晨炼体和修行进阶理念的基础。

最初之时，曲晨也有不解，甚至觉得方左根本无意于教授自己，但后面几年，他才慢慢有所感触，方左所传似乎并非无的放矢，而直到逆流爆发，天息陵潜修，甚至遭遇雷卓一战失去光明身，他才真正有所觉悟，方左那是真正为自己的将来在谋划。

光明身虽强，却不能过分依赖，否则只会耽误修行之路的全面进展，没有方左的潜移默化，当初他也不可能那么快从骤然失去光明身的阴影中走出，坦然面对之后的一切。

“你能明白我当年所言，这已经够了！我先与尚隆谈谈，之后还有事与你说。”方左微微一笑，与尚隆从山巅消失。

“这是哪一出？”曲晨摸摸鼻子，越加不解。

方左向来都是不苟言笑严苛于人，今天却是如同转性了一般，真的让人感觉很怪异。

无聊之下，他只能盘坐山巅静候。

此刻身在北科天庭，曲晨反而无法窥得天庭全貌，似乎这里有一股力量将北科大世渗透而来的共鸣气机遮蔽了大半，他的感知范围大幅缩小，只能模糊探察周围一片区域。

不过，仅仅是这附近山峦，已经让他细看之下大吃一惊，整个群山之间，似乎都被铭刻了无尽阵纹，而且都是那种自己如今完全无法理解的复杂外阵。

这是曲晨迄今为止仅见，毕竟这片山峦如果相较之前从虚空所见天庭的规模，应该只是其中极小一片区域，如果整个北科天庭，都是这样……

曲晨实在无法想象，这是多么浩大的一件工程。

如果真的想要找一个对比，或许灵隐宗总宗的虚空大阵在规模上可以一较高下，但后者到底如何，曲晨以星空境的修为其实还看不透，毕竟在灵隐宗时，他可没有大世感知的加持。

如今细观，他心中居然隐隐生出希望，北科天庭无数强者在数百万年时间里打造的天庭重器，或许真的有可能在最终决战之日大放异彩，扭转乾坤。

曲晨自顾寻思，转眼已经过了半天时间。

方左和尚隆终于再次出现在山巅。

“尚隆对神手大人今日授渔之恩此生不忘！”尚隆眼中此刻还漾动着兴奋，对着方左一拜。

而他的手中，此时还托着一块脸盆大小的黑石。

黑石之上，则留有一个清晰的掌印！

“言重了，光明身成之不易当世难寻，我只是希望同为光明身修者，少走一些弯路。”方左淡淡道，“贵宗老宗主之前交代，让你事毕尽快去与她汇合，至于曲晨这里，我会安排他离去。”

“好，尚隆代所有光明身修者谢方师大义，今日就此别过，将来大战结束再来行师礼！”尚隆点头，看了曲晨一眼转身离去，一片光，再次将其覆盖。

尚隆离去，方左终于看向曲晨。

“曲晨，你我虽有师徒之名，但之前你未达星空，我只能尽可能为你筑基，如今条件基本成熟，却又恰逢北科最大危机迫在眉睫，我难有闲暇传授你多少，这一枚玉简之中，是我多年光明身心得所感，你将来有机会慢慢观摩体悟。”

方左说话间，已经递出一枚极其特别的黑色玉简。

“师尊，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难道不能与弟子说说。”曲晨怔怔，疑惑的看向方左，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安起来。

今天的方左，表现太过奇怪。

“也罢，我如今就你与文铮两个真正的弟子，此事将来有机会的话，就由你告诉你师兄吧。”方左稍稍沉默片刻，忽然发出一声叹息。

“我冲击化阳时操之过急，躯体大损已经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