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尘间 第74章 理想的种子

“哎悠悠，你轻点扔，”这对眼球在林洛手中抖三抖，像是马戏团表演一般，不断从手中弹出去，又接回来，好几圈哦，最后才抓稳。（擦擦汗）

“这对眼球还挺不老实，还会自己跑，终于抓稳了。”林洛定了定神，眼里都能看见小钱钱的影子，亮晶晶。像翻花一样从手里翻出来，“一百万！一百万！！一百万！！！”

手里的眼球，一跳一跳的明显不怎么安分，摊开的手中，露出那对眼珠，林洛和它对视，能明显看见眼球上的恐惧。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只是一对眼珠，却能看见它恐惧，感情的表达方式还真是复杂多变。

眼球看见了林洛的脸，在手中和小马达一样，剧烈的抖动，然后，然后它就又……又又翻白眼了，没错又翻白眼了……

（戳戳……戳戳）

没反应……

这是被吓昏了？眼球也会这么胆小的吗？？它到底算是活的还是死的……能做出这么丰富的表情。

林洛毕竟是第一次接触这种有活性的物品，兴趣很大，好奇感拉满，爱不释手的盯着看。

左摸摸，右摸摸，一百万……

“呦呦呦，稀奇稀奇的，和你一样，不按套路出牌，奇奇怪怪”，一个声音从旁边发出，带着找乐子的语气。

“这眼球，一般这种道器灵性很大，会残留杀死它原本存在的仇恨，对于你，多半是痛手袭击。我还以为它会本能的攻击你呢，结果却是被吓昏了。”

“啧啧啧，这么胆小的道器倒是第一次见。被那些喜欢研究的老家伙发现，指不定要乐成啥样呢。感觉……在你边上总能看到一些反常有意思的事情。”

“唉～～你是故意的是不是，知道它要袭击我还不提醒提醒我。不过啊～假设啊，假设它要是攻击我，会怎么攻击，就区区一对眼球，就这，能干嘛”，林洛也把这对眼球盘起来了，大小在手上还真，正合适，盘眼球。

血色眼球很无辜，明明我都装死了，为什么还这么对待我，我好歹也是堂堂道器之身。不要脸面了？？

偷瞄偷瞄……算了，还是装死吧。

“比如弹你脸上，然后尝试把你的眼球吃掉这类的”？

“唉——这小玩意有这么厉害嘛？？”林洛看着这个怎么捏也不动弹的眼球，困惑不已，“这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胆小的东西，这是特例啦……”o＞_＜o

“道器没经过驯服都有一定的攻击性的，高位的道器具备的攻击性，轻松杀死你我也不是什么问题。”龙御星看着这个一百万比了比中指，对这个眼球鄙视，道器里面没骨气的存在。

“毕竟他们本身就具备灵性和道的特质，说是一种另类的新生生命也不为过，不经过定时的压制控制，很容易噬主”。

“即便这样，使用者还要付出一定的代价供养它，才能正常使用它的能力。啥时候能研究出什么好方法控制道器就好了。”

“作为物品，它们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一个良好的使用物呢。”龙御星大吐苦水，应该在以前对于道器有深深的负面印象。此刻一股脑倒出来了。

“控制道器的方法吗？？”林洛沉默，仿佛下定一些决心了，盯着龙御星，毫无逃避。

“小龙，我一直秉承着不了解，不接触，就能不踏入的想法固步自封，不去了解一切关于这个世界奇异的种种，无论是神啊，异种，道途，修道的知识，不去追究，不去探索。”

“就这样假装和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活在大人们编造的虚假世界里，里面尽是洋溢的笑容和美好。不仅是我，里面的人或多或少都察觉到一些不妥，不同程度的接触到这个世界暗面的冰山一角。”

“但都很有默契的装傻，没人去尝试打破表面的美丽，都沉浸在某位大人画好的梦境里。在这里，你只要不主动触及一些禁忌和底线，就能永永远远，期待明天的太阳，直到寿终就寝。”

“整个晨光城就像一座理想的乌托邦，在里面，只要勤勤恳恳的工作，正常的按照制定的轨迹去生活，就能很安稳的度过一辈子。”

林洛很是遗憾的说，“我曾以为我也可以这样……但这种状况我现在觉得不妥了，不知道就能远离这种想法其实只是自我安慰和逃避罢了。”

之前神明祈福发生的意外和强大异兽的袭击。我不太想经历这种无力的感觉，起码要会规避一些风险。林洛心里如是想着。

“神秘力量什么的引起的灾祸并不会因为我什么都不清楚，不知道而放过我，纯纯掩耳盗铃了。”

“如果不是有神秘力量一只兔子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呢。这纯纯天降灾祸了。所以请告诉我关于这个世界非凡力量的真相。”

林洛很认真的说，眼神澄澈 “我想，知道这个世界的里面。”

“你确定了嘛……”龙御星轻叹，“其实你的想法并不完全是错误的，不了解，至少你不会主动去追寻，这变相的也在远离了那个世界了。”龙御星并未直接回答他的的问题，而是沉默一阵，用追忆的语气对林洛的直觉表达赞同。

“有一件事，你说的没错，乌托邦啊……乌托邦……晨光城地界，确实是人族不多的乌托邦存在，以晨光城为中心，不断蔓延……”

“走出晨光城，你会发现，越是离它越远，这个世界和我们在课堂上学到的世界有强烈的错位感，课堂上的东西，只适合晨光城周围。”

“那也许是某位大人描述的理想世界，又或许是曾经存在过的世界……”

“我想，这大概是有意为之吧，某位大人希望给每一个有机会在晨光城接受教育的年轻人，让他们年幼的心埋下一颗梦想的种子。”

“年少期待之物，与真正走进世界的强烈错位感，会变成年少不得的遗憾，会让曾经有梦想的少年人痛苦，无措，愤怒，悲伤，迷茫。”

“这无数的种子，在苦难的浸透下，终有一日，会有三三两两颗生根发芽，撑起一片澄澈的天空，这片天空下，一定就是他曾经种下的因，理想的未来。”

“我们，我们这些少年会为那位大人给我们在晨光城描绘的美景，化作垫付一切的力量，成为席卷天下的洪流，从而彻底改变世界。”

“在时间的浸润下……如果还有足够的时间。”

“如果一步一步，一步一步从晨光城，往外迈进，用双手双脚去确认，用自己的心去度量。林洛啊，你会发现，人类社会的结构关系会随着距离的远离变得愈发脆弱和……扭曲。这个世界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美好。”

“我知道你想说你亲眼看见过吗？呵呵，你觉得我是怎样来到这里的，和失去过去的你不一样，我是一步一步，用一步一步，从无穷远的地方，爬到这里的。”

“像只从地狱逃亡到天堂的厉鬼”。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来的，我也没什么兴趣，也许是逃避，也许是身不由己，但如果有一天，你站在了能够改变这该死世界的时候，请狠狠的调教它，带着……我的份，毕竟那是我曾经的梦想。”

龙御星认真的脸上不自觉的笑了起来，“我是不是有点说过头了，一不小心，就滔滔不绝了。希望没有烦到你。”

“说的很好……即便是我，这样没什么理想的人，都为此，而微微动容。”林洛眼神闪烁。

“那就好，当你了解太多反而身不由己的去探索，追寻，更强大的力量。不去追寻，力量去主动把你波及的概率还是少的。”

“那么当你，真正去探寻的时候，会不满足，会贪婪，**会膨胀，会想要吃下更多更多……直到所有的一切一切都填不满你”。

他古怪的笑，面色溢出了肉眼可见的悲伤，“这样，你……也愿意吗？”

“当我问询时，我早已下定决心。”

“好吧，”龙御星还是无奈的说，“虽然我隐隐约约察觉到了，你似乎对某些方面了解的并不多，但平时你在听到我们说到一些相关的名词，也并没有诧异，并不像从来没接触过的样子。”

“所以我还挺困惑的，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你不说，我也不想多管闲事去问，今天也算解了我一个小疑惑。”

“也许，在我失忆之前对这些词并不陌生所以才会这样吧。”

“那么我就把这个世界九成的人类都不知道的世界真相，告诉你吧。在我眼里，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