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纪 第5章 突围

“滴嘟-滴嘟…”

雨夜的雨城街道上，红蓝交替的灯光不停闪烁，三辆救护车全速飞驰，还有两辆警车在前方开路，街道上的社会车辆被驱赶到路边。

“什么情况啊，开了这么久的车，都没见到过这种事。”

一名被驱赶的司机抱怨道，同时按了几下喇叭表达不满。

飞驰的救护车使路面上的积水飞溅，行人纷纷躲避，一种紧张的氛围蔓延在雨城街头。

救护车后的一辆警车后排，周天河点燃一根香烟，吸了一口后，缓缓看向车窗外，外面的小雨一直在下，雨水不断打在车窗户上。

“局长你没事吧…”

“别烦我，好好开车。”

警车驾驶员刚想安慰周天河，就被无情打断，此时周天河的电话突然响起。

“喂，顾厅长。”

“周天河你知道你干了什么！你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你真以为这个世界上就你最聪明吗！”

“这次行动全部由我策划，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包括卸任雨城警察局局长。”

“好啊，从现在起，你不再是雨城警察局局长，明天特别调查组会到雨城来接管你的工作，并对你展开调查，你好自为之吧。”

“是，我会准备好工作交接。”

对方挂断了电话，周天河打开车窗扔掉了香烟，把手机丢在一旁，闭上了眼睛开始了长久的沉默。

周天河脑中再次浮现出对这个案件的种种细节和疑惑：选择位置偏僻的小破楼是不是为了更好发挥雨力，一个信誉一般，没有什么资产的无业游民为什么能轻易获取这么多资金，是不是有雨能组织的支持。

这些疑问，实际上在案子调查初期周天河并没有提出来，直到雨岭调查组下达停止调查的命令，他才准备和这些同事说，但他还是率先行动了。

这次行动带了一队全副武装的特警已经是相当谨慎，其实已经考虑到了是雨能活动，有可能会产生交火，但最后依然造成了伤亡。

这次的案件其实还有一个最大的疑点：假如说白绥是雨能组织的成员，而这个组织的目的仅仅是想对抗政府势力或报复社会，那么当时为什么要控制白绥侧头从而给警方制造射击的机会，应该是控制人质，让警方失误才对。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些想法周天河都没有在会议上提出来。

……

“你先在这里待个几天，你学校那边我们会帮你去请假，等我们调查完了自然会放你出去。”

接到消息的询问人员交代了雨火几句后，也急切的冲出门去。

在知道要被困在这里后雨火反倒是没这么慌了，实际上在之前的交流中，他大概明白了这些人的意图，所以确定自己没有危险后他才放下心来。

“接下来由我来负责询问你，吃饭睡觉会有人带你到另外一个房间，其余时间你就待在这里。” ，很快又来了一位工作人员，他递给了雨火一杯水后说道。

雨火喝了一口水，疑惑的问道：“我不理解你们为什么要找我，我只不过是解题思路和一般学生不一样，这有什么问题?”

工作人员接到耳机指令后，继续向雨火提问：“我们设计题目主要是想从思维方式层面来找线索，这道题目给出的条件很难从摧毁大坝角度去计算，通过破坏去计算承受能力，就好像通过杀戮去测试生命极限，你这种思想我们怀疑你和雨能组织有关联。”

“什么雨能，我都没听说过？而且我感觉我的思维方式没有问题，每个人的思维方式都不一样，你总不能通过这个来评判我和什么组织有关系吧？你这也太扯了，那要是有人能站着睡觉，你们是不是可以怀疑他和外星人有联系？”

雨火一脸不爽的辩解，根本就没有的事情此时却强加在他身上，自然是不满。

“是。”，工作人员说道。

雨火：“……”

基地监控室内，几个人正在观察对雨火的询问过程，其中有一名戴着黑色眼镜的男人，他举起手上的麦克风说道:“今天先到这里，带他去隔壁房间休息。”

监控室内的另一个面容精致的女人不满的对戴眼镜的男人喊道:“刘猛，组长交代的事情你就是这么应付的，根本就没有问到有用的东西。”

“注意你的言辞，我现在是特别行动组的副组长，组长不在我有权决定询问的流程，不要质疑我的决定。”，戴眼镜的男子神情严肃，对那个女子反驳道。

面容精致的女子冷哼一声，拿起桌上的文件转身就撞门而出，作为特别行动组为数不多的女性成员，她的脾气比男性更加火爆。

另一间房内，雨火坐在一张木质的床上，床前的桌上摆着经典的三菜一汤，但他一口都没有吃，实在是没心情吃。

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人质，狙击，大坝，雨能……一个个词汇浮现在雨火脑中，混乱的思绪填满了他的内心，在房间昏暗的灯光下，周围的景象开始逐渐模糊。雨火开始大口喘气，虽然房间里开着冷气，但还是不断有汗珠从雨火头顶流下，他瞄了一眼手表，原本的跳格式手表指针居然变成连续式，原本瞬间跳动的指针开始慢慢移动。

大约十秒钟后，雨火摔倒在地上，将桌上的水和饭菜全部打翻。

很快工作人员冲了进来，对雨火展开了身体检查。

“喂，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医疗小组赶紧过来！”，一名工作人员扶起雨火，朝门外大喊道。

……

夜晚周天河坐在办公室里，手上拿着电话，桌上混乱的摆着一大堆的文件，烟灰缸里面装满了大量烟头。

窗外正下着暴雨，雷鸣声一次次打破了夜的寂静，玻璃被雨水打的啪啪作响。

“除了两名冲锋队员牺牲，其他人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局长你也不要太自责，这种情况没有人能想到。”

“我知道了，照顾好那两个兄弟的家属，等下我亲自到医院去。”

周天河挂断电话，拿起笔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文字，然后就披上雨衣往外警察局外走去。

雨城第一医院门口停满了警车，医院内仍是灯火通明，等周天河赶到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满脸雨水的周天河快速走到了陪护警员身边，询问道:“那两个兄弟的家属呢？还有其他警员怎么样了？”

“那两个兄弟的家属都在外地打工，现在已经连夜赶过来了，其他兄弟基本上都安顿好了，他们穿了防弹衣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陪护警员回答道。

接下来的一整夜，周天河都待在医院门口，偶尔会望向暴雨中的夜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要冲出这片乌云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