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说得豁达,但神色之间仍是有所不甘。
熊烈见状,急忙揽她入怀,柔声安慰道:“阿悠,对不起。你别生气了。”
他不安慰倒还好,这一安慰,周悠立时“哇”地放声大哭起来。熊烈更慌了手脚,手掌轻拍她后背,不住口地安慰道歉。
周悠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不是生气……我是……伤心,我每次想到你……曾经不是我的……我就特别难过……哇!”
熊烈无奈,只得默然抱着她,轻抚她的秀发,只盼她能尽快平复。
周悠哭了半晌,情绪宣泄殆尽,终于止住悲声,却仍不住地抽噎。又过了一会儿,终于能开口说话。她抬衣袖擦一擦眼泪,面带惭色看了熊烈一眼,低声道:“熊大哥,对不起。我太脆弱了,总是忍不住在意一些不相干的事情。你……你不会嫌弃我吧?”
熊烈见她终于恢复常态,忙笑道:“我怎么会嫌弃你?你这样,我只会更心疼你。”
周悠又羞又喜,脸红道:“真的吗?”
“真的,真的!”熊烈为了哄她开心,故作亢奋道,“阿悠,这样,你想到海里看看,我带你去!”
“真的?可是我在水里可憋不了太久。”周悠期待中又有几分忐忑。
熊烈早已想出一个主意,道:“我有办法。”说着右手一张,真气运处,形成一层发着白光的气壁,将两人包裹在内,好似一个硕大的气囊。
在周悠惊喜交加的眼神中,熊烈伸手揽住她的纤腰,道:“准备好了!”脚下一弹,两人从崖顶向前高高跃起。
周悠忽感身体凌空而起,这种感觉只有在梦中曾经有过,此时却是千真万确地在数百丈的高空中飞翔,而自己身边紧紧靠着的,是自己多年来魂牵梦绕的情郎,在这一刻,周悠只觉自己已然升入天堂,身心都欢愉激动到了极处,忍不住高声尖叫出来。
两人升至最高点处,画了一道弧线,向海中坠落。周悠一旦开始尖叫,便彻底放弃矜持,伸双臂紧紧抱住熊烈的腰,越发放纵地尖叫不绝。
两人下坠速度越来越快,终于逼近海面,随着一声巨响,气囊激起数丈水花,向海中沉去。
周悠忽觉眼前一暗,初时看到的还是一片蔚蓝,很快蓝色越来越深,渐渐变成黑色。终于除了身边的气壁还在发光之外,目力可及之处已经是一片漆黑。但看得久了,竟又发现四下有许多暗淡的小小光点,呈红黄绿蓝各色,缓缓地来回游弋,好似放慢了的流星,不知究竟是何物。
这时周悠被眼前的神秘景象吸引,已然忘了尖叫。气囊下坠速度越来越慢,终于停住,周悠刚想说话,那气囊却又向上浮去。原来这大气囊中装了大量空气,在水中自然便要上浮。
熊烈见状,心想这可不好,须得想办法稳住才行。他灵机一动,将左手探出气囊,掌心向上,连发几道剑气,在剑气反顶之下,气囊终于稳住。
“啊!熊大哥,你好厉害!”周悠由衷地赞叹道。她一言出口,只觉自己声音格外响亮,原来这气囊好似一个密室,声音回响便有了扩音的作用。
熊烈笑道:“这些空气应该够呼吸一阵子,待会儿没气了就得上去。”
“够了,已经足够了。”周悠四下望望,喜道,“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竟能在海底游玩,而且还能呼吸,还能说话!熊大哥,你真的好厉害!我觉得自己好幸运!你是我的,我好幸运!我好爱你!”说到这里,仰头用炽热的目光盯着熊烈,呼吸也急促起来。
在这漆黑的海底,周悠和情郎身处一个封闭的空间中,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难以言喻的异样之感,只觉平时不敢说的话,此刻敢说了,平时不敢做的事,此刻也敢做了。似乎在这与世隔绝的所在,可以全然不顾世间的一切伦常约束,尽情享受眼前的时光和空间。
熊烈左手在外面连续不断地发出剑气,右手抱着周悠,也忍不住心头狂跳,咽了一口唾液,道:“阿悠!”
两人四目相吸,一时无语,浑然忘了周遭的一切。
就在此时,忽然气囊猛烈一震,将两人震了个趔趄。
两人从痴迷中回过神来,回头看时,只见气囊外侧矗立着一块灰黑色巨岩,高约八尺,宽约五尺,形状颇为方正。
熊烈笑道:“撞上石头了。”
周悠正自心潮激荡,被这一撞暂时分神,随即便不以为意,低声道:“嗯。”又自深情地望着熊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