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禾从桥头落下,远远的就看见袁红叶,曾经那个假扮丈夫穿上一身黑甲的女人,如今正指挥着几个卫兵冲洗雕像。
雕像上正是林刺开启煞气的模样,一身飘逸的袍子,发辫扬起老高,被凿开的瞳孔里闪出红色的灯光,就连那眼角的飘升的黑烟,都被精细的雕刻出来。
“红叶夫人,大护法他在里面吧?”
“嗯,在的。”
“那我先进去了,您忙。”苏禾上了阶梯朝大殿走去。
刚进门就看到殿中央跪着个人,边上则站着几位长老,正前方,魔王王座旁,阿扎克大护法正怒视着下跪之人。
几人见苏禾前来,都纷纷行礼,“代理魔王大人!”
“这是怎么啦?”苏禾扫了眼跪着的人,看打扮还是个将士。
这时陈长老也就是之前的陈副族长,虽然他职位没有阿扎克高,但论权利两人几乎相当,毕竟那时还是海之域的时候,这里是由他全权管理的。
“此人不过是私吞了几张商票,大护法却要斩他的双手。之前那偷盗商票模板的人,也不过是砍了双手,这样对他恐怕有些不公平吧?”陈长老道。
苏禾歪着脑袋又看了看此人,脖子上印有当年炼之域牢城的印记。
这就难怪了,这人是阿扎克的人,对自己的手下他可是出了名的严厉,特别是这种鼠窃狗盗的行为,更是……
“吞了多少商票啊?”
“六千。”
“确实不少,我看砍他的双手就不必了吧,关个几年他应该就知道悔改了。”
“额……”几人听闻都愣住了。
那下跪的士兵立马转向苏禾,喊道:“代理魔王我知道错啦!我再也不敢了。”
是自己说重了吗?苏禾很是不解。
此时阿扎克却开口缓和道:“代理魔王,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要赶去唐城,不如先将他关押,等我们回来了再处置。”
“哦。”
“额,是是是,回来再说。”陈长老也是松了口气。
两人出了大殿的门,就直接飞向了空中。
可苏禾脸上仍是凝聚着疑惑,“我刚才是说错什么了吗?”
说着看向身旁被蓝色火焰托着的人,他神色淡然,但幽蓝的瞳色中似是深藏着不甘,对眼前一切的不甘。
“其实也没什么,你一向不过问罪罚的事,不了解也正常。要知道,对于中高阶魔能者来说,关上几年的刑罚可比砍去双手要重多了。”
苏禾挠着头想了想,“确实,没有手一样可以战斗,吃饭干活也都能用魔能代劳。难怪我说关上几年的时候,他们都惊了。”
“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升到三重的?”
“哦,嘿嘿,其实也是机缘巧合……”
“一年前,我和扑老一同去往海底,探查预言碑被毁的情况,原来在那石碑下还有一个洞室,里面有很多的彩色的碎石。
据扑老说那些并不是魔能石,因为他在天之域时有幸进入过灵棺一次,那些碎石跟灵棺里的五彩灵石很像。
我们推断这些石头应该是从碎裂的预言碑里掉出来的,也可以说是预言碑的能源所在,当我们凿开洞口进到洞室时,立刻感觉魔能的回复变快了,扑老说跟进入灵棺的感觉很像,只是灵棺里的灵石更大,魔能吸入的更加汹涌。
还说以这种石头来修炼,进度会快上不少,我就试了试,当把那些石头用到毫无光芒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升了整整两个境界。
而且那些石头并不会消失,只是黯淡无光,按预言碑的逻辑,若干年后他们又会亮起来。
之后我们发现在洞室下面又是一个洞室,总之越往下挖,魔能的涌入越大,所以我们判断下面有一个类似灵棺的东西。
为了不引起骚乱,我们就没有节外生枝,只告诉了大族长。也是赶巧了,因为预言碑的入口常年就有一个金光魔舍,本来是他们用来照明的,我就利用半年的时间把它给吸收了,这才到了金光三重。”
阿扎克听后,身侧斗篷里的手隐隐攥紧,凝住的蓝眸似乎在压制自己的情绪,“又是一个灵棺吗?”
苏禾搭了下他的肩,安抚道:“你也别急,这事目前加上你也就四个人知晓,我知道你早就想毁了灵棺,还世间一个公平。
但现在以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攻上天域,就算苏光垚不在了,婉音尊者死了,可天域还有另外三名尊者和那么多高阶的仙官,有没有领域者还不知道呢。
要是林刺能回来,加上你我们就有两个领域者,那时兴许还有希望与天域一战。”
阿扎克视线从前方收回,落在了苏禾憨笑的脸,他眼中的压抑也淡了许多,似乎还带了些敬重,“林刺要是回来,那你是不是就不在了?”
“额……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不在,我可是光明的化身,我会永远活在人民的心中!!”
阿扎克习以为常的淡淡一笑。
“哦,对了,老阿。”
“别这么叫。”那对蓝眼睛忽而间笑意全无,好像之前的敬重都烟消云散了,变成了闭目隐忍,“我说了多少次了,别逼我用‘焚业火’烧你。”
“好好好,克哥。”
“我想克死你。”
“哎,不是,我就想问问,你是唐城的女婿,他们叫你去算是合情合理,可叫我去又是为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看看比赛颁颁奖吗?”苏禾问道。
“也许有别的事吧,到了就知道了。”
天之域,囚监司最底层。
敞开的厚重牢门内,苏焚月盘腿坐着,一身整洁的黄白袍子,灰白的银发也不像之前那般散乱,而是用发冠扎起。
门外,陆雷尊者踱着步,金色的披帛来回飘摆,“老师,苏光垚已经一年没有音讯了,您怎么还坐的住啊?为何不趁此机会拿回天君之位和灵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