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枪 第89章 杂种

过年图个喜庆，第一出戏是带点喜剧的《美丑鸳鸯》，讲述张大人收留落魄书生恩公之后李连仲，并把二小姐张柳青许配与他，谁知丑陋的大小姐张书娥夜闯书房，把李连仲吓跑了。途中偶遇张柳青，并得到张柳青资助进京赶考。另一肥胖驼背的公子王八万冒充李连仲，迎娶张柳青，张书娥使计顶替张柳青嫁了过去。最后李连仲高中状元，回来迎娶张柳青，有情人终成眷属。

杨桂菲扮演张柳青，黄元松演李连仲，罗耀祖就反串演丑女张书娥，胸前两个沙梨果，用松紧绳牵着挂在脖子上，走路一颠一颠的上下晃动，十分的滑稽，把台下的众人，逗得捧腹大笑。

罗耀祖的目光不时的往台下看，还好黄元梅没有和欧阳萧汉坐在一起，否则的话，下面的戏他都不想演了。

目光又扫到另一边，看到花姐也回来了，正和五姨太江氏坐在一起。这也不奇怪，黄府本来就是她的家，这大年三十的，不可能自己在外面过。罗耀祖和花姐目光相碰时，竟然有些闪烁，不敢停留。

这种情况在和金凤以及黄元梅一起时，都没发生过，现在竟然在这快有阿娘那么大的女人身上发生了。罗耀祖明白，这是一种害怕，到底害怕什么？他也说不明白。

人的眼神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他不敢直看花姐，但是却发现对戏时，黄元松却直勾勾的看着杨桂菲，即使是转身了，也流露出些许不舍，就像是他当初紧盯着黄元梅一样。而那杨桂菲，也并不躲避，反倒还有些含情脉脉。罗耀祖暗自感叹，这两人，该不会要发生什么事吧？

一场戏下来，休息的时候，三姨太赏了每人一碗老鸭汤，黄元松捧着碗走到杨桂菲的跟前，兴奋的说：“今晚正式着装唱戏，感觉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唱得好。”

“有了服装，也化了妆，人也就在戏里了，你也唱都不差。”

“对对对，这就叫做入戏，唱戏的能唱入戏，那才是真正的唱戏人。这个红枣好吃，对女人好。”

一旁的罗耀祖，看着黄元松把自己碗里的红枣舀给了杨桂菲，立刻想起了之前在杨桂菲家吃饭。当时黄元梅也是把鸡屁股夹到他的碗里，只不过相同的两个画面，却是完全相反的意境。

下一场戏没有罗耀祖的角，喝完了老鸭汤，把碗一扔，溜出了戏棚，跑到小白楼后面，解开裤头就拉起尿来。刚才下台时就已经有点胀了，想喝那老鸭汤，就憋着。一碗高汤下肚，胀得不得了，再憋就要漏出来了。

一肚浊水释放了出来，舒服极了，罗耀祖抖了抖身子，正要系好裤子，突然闻到了一股香气，暗叫不好，刚想逃开，屁股就挨了重重的一脚。一个踉跄向前跨了几步，虽已有所防备，但还是倒在了地上。

踢他的人肯定是黄元梅，那香水味是独一无二的，绝对错不了。罗耀祖翻身爬了起来看去，果然是黄元梅，正怒目圆睁，叉着腰站在那里。还真别说，女人只要够漂亮，即使是生气，那也还是比较耐看的。

罗耀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到这母夜叉了，骂道：“别以为你是县长家儿媳了，就可以胡乱欺压老百姓，你敢再踢我一下，我要还手了啊。”

“你还手啊，怎么不还手呢。”黄元梅气不打一处来，又上去连续踢了几脚，不过这几脚的力道明显放轻了许多。

罗耀祖可是领教过黄元梅的身手的，知道打不过这个女人，再加上这是在人家的家里，只好边闪边退，问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无缘无故的就踢人，一会我就去告诉黄老爷，以后的戏我不唱了，受伤了唱不了。”

真的像个小孩，打不过就找大人。看罗耀祖的囧样，黄元梅差点笑出来，气消了一半。其实也没什么气，就是刚才看到罗耀祖溜出了棚子，就想偷偷的跟出来，看他要去干什么。没想到竟然是在这里撒尿，这才给一脚的。

“我不讲道理？你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黄元梅用手指了指罗耀祖刚才撒尿的地方，又指了指楼上。

罗耀祖这才注意到，这二楼正是黄元梅的房间，她这么一个爱干净的千金大小姐，怎么能容忍有人在窗户下撒尿。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挠了挠头，说道：“这不是憋急了，一时找不到地方嘛。”

黄元梅得理不饶人，继续骂道：“来我家也不是一次两次，到处都有茅房，棚子后面就有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就是故意的，真是个没教养的人。”

要是在平时听到这种话，罗耀祖不会有什么反应，这几天还在得知阿娘惨死的悲痛中，听了就特别敏感。他握紧拳头上前一步，咬着牙说：“你说谁没有教养？”

黄元梅感觉到了罗耀祖的变化，放缓了语气，“只有没教养的人才会做出这么龌龊的事。”

“对，我是没有教养，但不像某些人家，可能一家人都是杂种。”罗耀祖说着愤愤的走了，他感觉这话说重了，甚至都不应该说，虽然知道黄元松不是黄春富的儿子，但黄元梅不一定啊，光凭叶忠和三姨太的对话，不能断定黄元梅也是杂种。就算是，那也不应该这样说，但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也只得随他了。

黄元梅上一次听到类似的话，那是从母亲嘴里出来的，现在又听到罗耀祖这样说，心里起了疑云，难道她的家真的那么不堪吗？母亲知道，罗耀祖也知道，还有谁知道呢？是不是所有的人都知道，就她一人蒙在鼓里？

如果真的就她一个人不知道的话，那她这军统特工的身份也白当了。不行，一定要把这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管是有利或者是有弊，都要弄明白。

但是要该如何下手，黄元梅陷入了沉思。她戏也不去看了，转身要回小白楼，却看到四姨太和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