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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很自负。”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都特别的自负。”
“总觉得，这个世界上，我想要什么，都能轻易的得到。”
“事实上也是这样。”
“除了出生，我什么都是最好的。”
“天赋最好，所以才成了龙刺传人。”
“长得也好，所以美女如云。”
“实力更好，所以所向无敌。”
“就算当杀手，我也是杀手之王。”
“我从来没想过，我的一切……！”
“其实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笑话。”
林安看着面具人，平静得可怕：
“因为……！！甚至我在想，我的出生，是不是都是你手上的一步棋。”
“是你有了计划，才有的我。”
“直到刚才之前，我都一直认为，我就是天生的超级天才，天选之子。”
“我凌驾于这个世界的法则规律之上，可以为所欲为，这就是天然就属于我的。”
“但是现在……！”
“我错了。”
“我错得离谱！”
“这一切，其实都是建立在你的计划之上。”
“当着我的面，死去的那个你，应该就是你其中一具克隆分身吧？”
“甚至……我的重生，是不是也是你的局？”
“夭夭的外公，三叔，其实，甚至我和她的相遇，我这具身体重生之前的舔狗生涯，包括了那个拜金女，这其实都是一个局？”
“我想起了一部电影。”
“楚门的世界。”
“我就是那个楚门，对吧？”
“哦，对了，夭夭外公还说了一句话，我的师祖，你的师傅，也是组织的人，他还说，龙刺远遁海外，也是因为组织。”
“我现在才明白这句话。”
“其实，这些都是你们的，对吧？”
“你们无处不在，时时刻刻角色扮演。”
“我倒是很好奇了，你们为了什么？”
面具人沉默。
好半天，他这才轻轻叹息一声，说道：
“当然是为了……真正的超脱。”
林安冷笑。
他一瞬间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何谓超脱？
死亡不是超脱。
所谓的超脱，比自由的层次更高。
自由是摆脱了这个世界一切的束缚，凌驾于一切之上。
但是……！
还是会死！
是人，终究就会死。
无论武者能修炼到何等境界。
武者是人不是神。
武道修炼，归根结底，根本其实还是新陈代谢。
武道强化细胞，促进新陈代谢远超普通人，这就能大幅度增加生命力，就能活得更久。
人体比成一部发动机，质量参差不齐的发动机，使用寿命差不多就十万公里。
甚至更低。
好一点的，能达到二三十万公里。
可精心保养，经常更换，强化零件的发动机，就能使用到百万，二百万公里。
就是这个道理。
但是再好的发动机，也不能成为永动机。
武者最终的结局，依然是死亡。
所以……！
如何才能不死？
克隆？
灵魂转移？
现代科技，已经成功了。
自己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吗？
还有苏建民，还有……沈老，以及自己不知道的很多人。
他们都和自己一样。
可克隆和灵魂转移，如果真的完美的话……！
那就不可能再有宗老会，再有组织，教廷了。
自己面前这个人，早就成了神，把这个世界，完全按照他的意志随意重组了。
那么，他依然没有达到自己的目标。
这，大概是自己存在的根本原因。
自己是什么？
是他拥有真正超脱的一颗棋。
何谓超脱？
不是人。
是神。
他想当神仙？
狗屁的神仙啊。
林安整个人就像是一座狂暴的火山。
但他依然平静。
“我知道了。”
“我真的知道了。”
“原来，老天爷冥冥之中，果然是有安排的。”
“超能，武道，为什么水火不容？”
“教廷为什么谋划东征数千年？”
“而东方宗门……！其实也在暗中谋划教廷。”
“你们，都在想攫取对方的一切，以突破……那一道超脱的天堑。”
“你们……！”
“都想……！”
“成神！！”
面具人看着林安。
他的声音终于出现了某些情绪波动，不再是永恒不变的电子声音：
“其实你错了。”
这个声音，充满了温柔，暖和，还有磁性。
一开口就能抚平任何人的所有情绪：
“不是我，是你。”
林安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急颤。
我？
他突然想疯狂大笑。
那种感觉……！
就好比希特勒说他发动二战，只是因为想要给自家的狗搞一个更大的花园，好方便遛狗。
笑话！
而对方到了此刻，都还不揭掉脸上的面具。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是没有脸见林安？
还是潜意识里，他不敢用真正面目见林安？
而那么多的身份之中，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林安甚至都想起了这具身体死去的父母。
一对可怜的夫妇。
最终死在了自己的好朋友手上。
甚至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根本不是他们的儿子。
而他们亲生的女儿，却被送进了组织。
好大的一张网啊。
好恐怖的一只翻云覆雨手啊。
而自己算什么呢？
林安绝对相信，在超脱这条路上，自己无论如何的重要，可最后要承受的代价，大概只有一个。
被丢弃。
如垃圾一般的丢弃。
所谓的神？
不是人！
所以别指望他们拥有人的思维。
更何况，自己之所以是自己，如今的一切，根源只在于，自己是对方计划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仅此而已！！
面具人再次叹息。
他终于缓缓抬起一只手，摸到了面具边缘。
然后定格。
林安在看着他。
眼神平静，可鄙夷和蔑视，却犹如实质。
面具人突然又放下了手，笑道：
“孩子，你还不明白我的苦心吗？”
林安的神情一僵，只不过眼神之中的鄙夷却更加的浓厚。
他依然那么平静的看着对方：
“我只想知道，那个当年掉包换了我的女孩儿，怎么样了。”
“她很好。”
面具人看着林安：
“她甚至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女孩都过得好，因为现在是她在真正的领导组织。”
“就算龙尊他们，在她面前，也只配跪在地上，亲她的脚背。”
林安浑身的力气瞬间消失。
这……不是他想看到的。
因为这样一来……！
自己如何能对她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