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种地快乐无边 第667章 山间的空气

一人，一狗，一道，一茶，一火堆。

人是卫骏青；狗是馒头与黑子的妈妈；这道士是终南山上的白云道长。

火堆上熬着白云道长终南山上采的茶叶，除了苦味，还是苦味。多年烟熏，石洞外避风处，漆黑一片，如同年久的灶头。

卫骏青说道：“道长，咱们放这么多茶叶，不是苦就是涩，为什么不少放点茶叶呢？”

他在外喝惯了香茶，刚回来，不光水质喝不惯，这茶叶还是喝不惯这原生态的。

原来，这不加茉莉花的茶叶是这样的；就连吃的馒头不回增白剂也是发青，发黑。

“习惯了，这些年你在外面过得好吗？”白云道长山羊胡子抖动，咀嚼嘴里的茶叶。

卫骏青没有说好与不好，端起粗制的碗，将茶叶沫子吹到一边，喝起苦涩的茶。

能说什么？这些年过去后，自己钱财不缺，女人不缺，生活啥都不缺，看起来一切都很圆满；似乎什么也缺。总觉得灵魂得不到进一步升华。

想到这里，卫骏青反问：“道长，听说这些年不见你上山采药，也不下山解卦了？”

想起自己在终南山修18孔窑洞的时候，那时，是白云道长和松鹤道长两位将自己一身的道学发扬光大的时候。那时，他们精神力外放，让人能感受到生机。

“年纪大了，就不想努力了。”道长闭着眼睛说话，似乎睁开眼，就像受伤的树木会流失一份生机。

“啥？道长，你也知天命吗？”卫骏青不知道，这位道可有百岁，只是觉得应该差不多吧。

“是啊，就像俗世的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不怎么努力了。

心境改变了，追求自然改变了。

10年前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直到我下山，在你那18孔窑洞里，大兴道场，过后，我才恍然大悟，原来我喜欢的是闲云野鹤的生活，是修身养性。

这几年，我上山很少下山了。许多尘世间的事交给旁人打理了。”

是的，白去道长的道场交给俗家弟子以及自己的亲授徒弟了，已经不怎么过分关注那些了。除非有什么重大的节日和事情，一般不怎么下山了。

就如同这脚边这只苍老的狗，趴在脚边啃着骨头，一边连头都不怎么抬。预判到你与它抢骨头，它才会抬头看一眼，见你没有故意，便又放下心吃自己的骨头。

身边的石头坚硬无比，它在不远处的小石窝里藏了许多骨头，风干了，留作以后的干粮。

“其实我与道长相比起来，我是外出求财，你是在山中就将财富吸引过来了。相比之下，还是道长更胜一筹啊。”卫骏青感慨。

有福之人不用忙，无福之人瞎忙。

上山时，山间的雾还没有起，此刻，因为最近下过雨，这白雾如同一道道纱帐笼罩在山间美景上。

“我只是下山修了一下自己的道心，我到现在牢筑一下道心；而你却是在红尘中历练了一番，这6年来你可幸福？”

“师父，我下山经历了许多事情，从过去到现在，拥有了6个孩子，和三个女人生活过，可是我还是觉得找不到生活的方向，难道就是为了衣食无忧，吃喝不愁吗？”

这点，就和许多读书好的人赚不到钱一样苦恼。在他们心里，他们读书好，就应该会赚到许多钱。可许多人却忘了，读书的能力和赚钱的能力是两个不同的点。没有人给你许诺你会通过这一个得到另一个。

要是你两个都圆满，那别人怎么活？

白云道长缓缓开口道：“无妨，你茶也喝了，风景也是看了，此刻，你起身将我6年前传授你的拳法再练一遍，让我看看这些年你长进没有。”

时光不等人，就看眼前的这块朽木还能不能雕刻一番。

站在石洞门前的石块上，卫骏青前后左右看看位置，一通拳法下来，也不知是这些年融会贯通，还是对待卫家老祖宗的拳法练得太过传神，以至于将两种拳法练的杂乱不堪。

见他收功，白云道长评价道：“我能看清其中一部分是我传授你的，另外一部分也是你熟练掌握，看来你也遇到了名师。只是这些年来为什么你只是徒有其表，没有练出自己的武道真学？”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卫家小子，真的令人颇感失望。

6年前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没多大长进。

难不成，是自己求才心切？

卫骏青赫然低下头接受批评。狡辩的老狗也转过身去，给了他个尾巴，让他去体会。敢惹自家老主人，就是惹自己。

六年前，见他这副根骨，如今他没怎么成长，确实令人感到惋惜。

下次他再上山，不能给他好脸色，得老远冲他大叫。

白云道长喝着热茶，口中吐出一股浑厚的气息：“如今你再次上山，说明你红尘中的事情已了，可安心的练武。

当年借给你看的书，你还记得吗？回去默写一份出来。

活到我这个岁数，也有一些事不可为呀，那就是要来迟的年纪。

就像山间的白云，眼前的松树，远处的老树，慢慢老去，也不知哪一天一阵风吹来，倒地不起。

说好听点叫羽化飞升；不好听点是与世长辞；也叫驾鹤西游。我希望在我走之前，能看到你学有所成。

在我最后这几年，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什么想问的，什么想学的，只要我会的，都尽量传授给予你。

卫小友，在这终南山这边山坡上，你有这个实力和财力，可以将我的学识发扬光大。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寻遍大川河流，找遍华夏土地，只觉得他们虽有慧根，却无法与你相提并论的原因。

你是我苦等的弟子。”

听到老主人声音不对，地上的老狗抬起头看看身边的年轻人，唉，这货，守着宝山外出寻宝。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还不如自己活的通透，有骨头就知足。只要自己精气神好，这山间所有的飞禽走兽都有可能成为盘中餐。大道三千，无非利他与利己。

听到此处，卫骏青泪水湿润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