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阑深处故相见 第329章 若不是她谁都可以

冬季的寒风凛冽，从迟良衍家出来后，苏南絮和赵家的人告别走出别墅，她裹一下身上白色的羽绒服，在漫天白雪里回眸望向这如城堡的别墅。

房间里的迟良衍双手抱在怀中望着窗外，苏南絮在司机为她举的雨伞里坐进黑色轿车，傍晚的天空暗沉，车子缓缓驶离远去。

迟良衍默默注视这一切，屋里的暖气让玻璃窗上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朦朦胧胧里，这个世界变得不清晰。

直到苏南絮的车子已经远去，他转身坐进米色沙发里，他拿起桌上的手机，他保存着余望舒的视频，她明媚灿烂的笑颜让他嘴角微微上扬。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来，迟良衍眼里看着视频，轻启薄唇应答：“请进！”

“吱！”的声音，门被打开，赵蔚然穿着一身黑色西服走进屋中，迟良衍没有抬头看是谁，眼中带着笑意看着手机里的视频。

赵蔚然脸色凝重，他关上房门，走到迟良衍身边坐下，欧式雕花的柜子上粉色香薰机里冒着纱一样的薄烟，整个房间带着淡淡的栀子味的芳香。

这个味道是余望舒特别喜欢的味道，连那个精致的香薰机也是余望舒以前买的，一切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在这个屋子里。

赵蔚然看到迟良衍手机里的视频，他叹息一声，已经几个月了，他还是陷在回忆里不肯走出来。

“良衍，爸说，明天让你跟我去公司报到，你不能再这样颓废下去了。”赵蔚然抬手拍在迟良衍肩膀上，言辞温和跟迟良衍说话。

“我不去！”迟良衍收起手机靠着沙发，也不看赵蔚然就回答他。

“良衍，你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如果你不想上班，那你去考研，或者出国留学怎么样？你整天这样无所事事下去，迟早会废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也该走出来了。”赵蔚然伸手搭在迟良衍肩膀上劝慰。

迟良衍微睁一下眼睛，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如今和废人有什么区别，我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混一天算一天，挺好！”

“良衍，你这个样子你知道爸妈有多担心你吗？你如今才二十几岁，未来的路还很长，你这个样子，今后怎么办？”

“你和爸不是很会赚钱吗，养我一个闲人不见得愁。”迟良衍头仰着靠在沙发上，他闭上眼睛说着。

赵蔚然看到他无动于衷的样子，叹息难受，他思考一下又说：“良衍，你还记得小舅邻居家那个女孩吗？听说她才从国外留学回来，最近来我们公司应聘，我记得我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她年岁和你相仿，我跟你说，如今长成大姑娘，可漂亮了，主要是学历高，能力也强，有空，你们认识认识？”

“哥，你现在也学村口大妈给人相亲了吗？”迟良衍睁开眼睛看着赵蔚然，赵蔚然尴尬一笑。

“良衍，我知道你还忘不了望舒，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总要往前看，你出去多接触接触别的女孩，我们要试着从失意里走出来。”

赵蔚然拉拉他的肩膀劝解他，他与赵蔚然互视，然后，冷静说道：“如果，真要接触……就苏南絮吧，她不是病已经好了吗？哥，你觉得怎么样？”

赵蔚然错愕，他愣愣看了迟良衍半分钟，暂且不说苏南絮之前的行为怎样，就她得过精神分裂症，这个病根本不可能痊愈，随时有可能发病。其次是，那次苏南絮被他人强暴，赵蔚然心里已经就觉得苏南絮配不上迟良衍。

他虽然替苏南絮隐瞒下这个秘密，但是，一想到她若是跟了迟良衍，他心里就说不出的别扭。

“良衍，你和她先前种种纠缠还没有给你伤够吗？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再说，她当初那样伤害望舒……”

“怎样？她那时不是生病了吗？现在已经好了，我觉得挺好的，如果她还在意我，我不介意和她交往，反正不是望舒，谁都可以。”迟良衍看向别处，眼中没有一丝感情。

赵蔚然茫然失措盯着他，他沉默半晌开口：“算了，我们不谈这些事情，你不想考虑个人问题，我们就不考虑。你明天还是跟我去公司上班，你觉得怎么样？”

“明天我有事，可能会出去几天，再说吧！”迟良衍左右言他，赵蔚然木讷盯着他，他如今是油盐不进。

赵蔚然叹息一声拍拍他肩膀，无奈走出房间，迟良衍望着他的背影，眼底闪过许多情绪，他在悄悄变化，没有人知道。

第二天，他仍然没有去公司上班，他真的开车出去了，家里派的人跟他一段路还是跟丢了。

赵蔚然以为他就是单纯逃避现实，只是，他在那个家里的疏离和每天无所事事让每个人焦头烂额。

出去几天回来，他又把自己关在家里，无论别人怎么劝说毫无用处，陈美娟每天唉声叹气，她没想过一个女孩子就可以这样毁掉她的儿子。

这种日子，在苏南絮来过赵家后，慢慢发生改变。在所有人都以为迟良衍会怨恨苏南絮，会远离她的时候，他反而在苏南絮出了疗养院以后和她走得很近。

他们频繁联系，迟良衍像是根本不讨厌她，他们一起吃饭看电影，看话剧，出入各种场合。

有那么些时候，苏南絮甚至觉得他们回到大学时代，那时候还没有认识余望舒，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去图书馆，一起看话剧。

这一切美好，在余望舒离开后，他们又回到当初。苏南絮从这以后，也没再如之前那般情绪失控，就算还会有一些女生搭讪迟良衍，她都不再嫉妒吃醋，那个真正对她造成威胁的人已经不在了。

苏南絮觉得这些日子像是做梦那般，先前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噩梦。如今，她觉得幸福在向她招手，她变得温柔，也变得有耐心，她在等迟良衍完全忘记余望舒，终有一天，他会接受她，她心中坚信这个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