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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之后的日子，不管裴宣怎么cue，裴歌都打死不陪他玩这个数羊游戏了。
然后裴歌就发现，裴宣居然也学会装死了！
明明灵魂状态是苏醒的，但就是蔫蔫地待在意识海里，说什么都不上线。
“你干嘛呢，想偷懒啊？”裴歌双手抱胸，站在一旁打算好好跟他说道说道。
本来一挺实在的人，短短时间也不知道跟谁学会了这么多的“歪门邪道”。
“嗯，有点不舒服，想稍稍休息一下。”
裴宣端坐在那里，演技克制又内敛。如果是那种浮夸式的一眼就能看穿的把戏，裴歌自然不会信。
可裴宣就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精神看上去实在不怎么好。
真的还是假的？
裴歌都不禁问自己。
理智告诉他这是假的，对方灵魂状态明明就越来越强劲了。
可裴宣这个样子，又实在不像是装的。
一两次裴歌认了，次数渐渐多了，他就认为有必要拆穿这个人的把戏。
“师父，这是时空站特制情绪状态仪。”就在这时，贴心小徒弟冬雷给他送上了自己的最新发明。
“情绪状态仪？有什么讲究？”
“师父请看，这仪器上面的红色基准线，是一个人类正常完成工作所需要的最低能量状态。低于这条红线，说明这人状态很差。在这种情况下工作，不但效率低下，完成的效果也大打折扣。”
裴歌点点头，看了一眼裴宣。
师徒两人说这话时并没有背着这人，裴歌也是存心让裴宣好好听听。
裴宣合上了剧本，跟好学生听讲似的，很认真听着冬雷的讲解。
“那上面这条绿线，是不是说明状态很好？”裴歌指着红线上线那条绿线问。
“是的，红线到绿线中间部分，说明这人状态能勉强应付工作。绿线往上，则说明状态超好。”
“你研究的这东西有科学依据支撑吗？”裴歌又问。
“有的，师父！徒儿上一个位面在一间成绩在市里全年垫底的小学当老师，凭着这套仪器帮助那些小朋友们提升情绪状态，不断激发他们的能力和学习兴趣。期末的时候，我所教的班级，在全市排第三。而我教的数学这一门学科，全省第一。”
冬雷昂着小胸脯，右手轻轻放在胸前，眼睛专注而又暗含期待地看着自己的师父。
裴歌眨了眨眼。
他家小冬雷，面上看去情绪还很稳定、表情也很平静。
可他周身的精神能量，在疯狂跳跃起舞。
那一颗颗绿色的小能量，仿佛幻化为了一个个小精灵，都在叫着“师父夸我、师父快夸我——”
“……呃。”叽叽喳喳甚是喧嚣。
让裴歌都有点难以相信。
他家冬雷走的不是这个路数啊？
这不是他二弟子轻寒应该有的能量状态吗？不同的是，轻寒求夸从来不是暗戳戳的，有点好事总是第一时间报喜。
裴宣虽然看不到什么精神能量，但他演技精湛，对人的每一个表情、脸上的每一块肌肉作用、甚至是毛孔运用都有得天独厚的天赋与日积月累的观察。
所以大神的这位弟子，冷淡的外表下其实蕴藏着一座汹涌的火山吧！
他甚至怀疑冬雷在这个时候向师父推荐这么个仪器，都有故意献宝的意思。
不只是想让师父看到自己的新发明。
也能趁这个机会让师父知道，在上个位面他干出了好成绩。
不知为何，看着师徒俩的小日常，裴宣心情也变得轻快了起来。
原来这些大神小神们，除了拥有凡人所不具备的力量，大多时候跟普通人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渴望被在意的人认可和称赞。
也有着这样那样的烦恼。
“做得好，冬雷！师父真为你骄傲！”裴歌虽然很疑惑小冬雷的能量状态，但孩子表现这么好，该夸还是得夸。
“o(*￣▽￣*)ブ”冬雷的内心一瞬间炸开了花，面上还是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样子看上去太傻。
他低下头，挡住了两颊上悄然浮现的红晕。
“我、我还得更努力才成。”
“对了冬雷，你这次带的是小学生，孩子很可爱吧？回到时空站后，是不是挺想念他们的？”
冬雷出的任务并不多。
裴歌还是比较关心他完成任务后的状态的。
像很多时空战的任务执行官，一开始接任务的时候，常常抽离不出来。人回来了，却因为放不下某些人和事，情绪会很低落。
有的时候都无心后面任务，不惜违抗时空站的规定，也要想办法穿越时空再次回到之前那个位面。
还有人为此铸下大错，扰乱了时空的平衡跟运转。
既然冬雷跟他提到了，作为师父裴歌自然是要关心一下小徒弟有没有遇到这方面的问题。
虽然裴歌如今被困在这里，真有事也没法给他们提供及时援手，还是可以为他们来一些过来人的建议与经验。
“嗯……”冬雷出现了可疑的沉默。“？”欸？为什么他会是这个反应？
裴歌也惊了。
君兮、轻寒、华章他们第一次出任务，他还没问这个问题，一个个就哭得不行，说好想好想他们啊~
确实还是头一次碰到冬雷这个情况。
裴宣也歪歪头，不过他不是看着某个人，他是在观察师徒俩人。
觉得他们的反应都有趣极了。
这个问题，他也想知道。
像大神他们这样的存在，会被某个位面某个人所牵绊吗？
一次次去面对分别，又是如何坚持下来的？
过去的裴宣，并不惧怕离别这件事。
反而认为这是每个人这一生都必须面对的最主要的课题，淡然视之就可以了。
淡然不了，那就去习惯它。
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在这方面够麻木的了。
可最近，他却经常性的困扰。
他已经习惯了裴歌的存在，某种程度上还很依赖他……
他无法想象自己哪天深夜躺在床上，试着去唤某个人，却再也得不到回音的那种情景——
但裴宣就是裴宣。
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也知道自己会这么想，一方面是珍惜这个朋友，另一方面还是他骨子里的怯懦。
也许当他某天战胜这份怯懦，有勇气独自去面对这个世界和未来的战场时，他或许能做到跟从前一样，平和的目送他远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