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童话 第120章 动物围城（16）：各有选择生活的权利

“怎麽样，找到孩子了吗？”瓦特一回来，彼得迎上去问。

“找到了，可他不愿回来。”

“为什麽？”

“他要做他的老虎。”

“那有什麽关系。”

“老伙计，你忘了吗？我现在可是一只自由自在的大猫呀。猫做老虎的爸爸，合适吗？”瓦特说。

没过多久，搜捕行动结束了。瓦特去野狗那里打听，得知泰格终于在“扮演老虎”的时候被抓住了。人们没有杀死他，而是把他送进了动物园，当作是珍贵品种的老虎保护了起来，供人们参观。

“泰格这家伙可发达了，现在吃香的喝辣的，还不用挨风吹日晒。”告诉瓦特这事的野狗想象着泰格享福的样子，嘴角边流出了哈喇子。

瓦特一巴掌把它打出老远。

回到家，彼得问起瓦特时，他把事情说了。

“这是何必呢，这孩子。”彼得感叹的说。

“对呀，我还是老老实实当我的大猫，自由自在，多好。”瓦特摆了摆尾巴。

“可是孩子…你怎麽能放心的下呢？”

“你以为我真的不挂念它了吗？老伙计？”瓦特舒了口气，“不过儿孙自有儿孙福，莫替儿孙做马牛。就算我替他打算，他能听我的吗？况且，每个生命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权力，别人不能干涉的。其实想想，还是我头上这个字害了它。”

“是啊。”彼得叹口气说。

转眼又是个春天。在和旭的阳光里，瓦特和彼得两个老伙伴肩挨肩走着。他们离开了他们住过的岩洞，向着更远更辽阔的野外行去。

自从泰格被人抓走之后，进山带枪的人多了，瓦特它们所住的岩洞附近变得很不安静。“砰砰”声每天似乎都能听到。住在附近的鸟儿和野兽越来越稀少，大家都相继离开。

“我们也走吧。”彼得对瓦特说。

“我们能去哪儿呢？”瓦特问彼得。

“这个嘛，”彼得支着长耳朵想了想，“走着瞧吧，总会找到合适的地方。比如说世外桃源…”

“世上真有世外桃源吗？”

“找找吧，说不定能找到。”

于是，两个老伙计上路了。一路上风儿袭袭，云儿飘飘，花儿摇摇，水儿清清，真是让人心情愉快。瓦特甚至觉的在旅途中自己又变年轻了，也说不定真象彼得说的，可以找到那传说中的世外桃花源呢。

如果说真的存在世外桃花源，那它会是个什麽样子呢？浓密的灌木丛，应该是躲阴凉的好地方，青青嫩嫩的草地，可以天天在上面散步打滚，还有小溪，潺潺潺潺的演奏，永不停息。还应该有花。对，应该有花。桃花，满树的烂漫，一年四季都要开着。不，不要桃花，最好是三色堇…自己最喜欢故乡的三色堇了。那时自家门外的山坡上不是有好大一片吗…不要含羞草，不要它，它的胳膊底下尽是刺儿，以前自己不小心滚到它们身上的时候，不是被扎的又痛又痒的麽，那时候…

“我觉得我们快找到桃花源了。“彼得冲瓦特说。它的鼻尖和耳朵尖都挂着汗珠，看得瓦特只想笑。

“我们歇歇吧。”瓦特说。的确，它们已经走了太多的路，翻过了太多的山坡。

“不累，直觉告诉我，我们马上就能找到了。”彼得摇晃着把身上的汗甩掉。

它们又翻过一座山坡，发现了一块空旷的草地。两个伙伴累躺在草地上，让脊梁紧挨着地面，这样凉快些。它们都望着天空。天空蓝蓝的，象一块纯色的画板。云啊，鸟啊，太阳啊，都紧紧贴在上面。

“真想到上面去看看啊。”彼得咴了口气说。

“上面未必比在地面上好吧。”

“但总要上去了才知道。站在云彩上往下看，说不定也和看画一样呢。”

瓦特不吱声了。它盯住了天幕上一团白白的“”。一个不起眼的小白点慢慢的，近乎一条直线的插进了那朵“”，然后又从“”的另一边钻了出来。“是只鸟，”它想，“它飞那麽高，是想在云上安个窝吗？…”

“老伙计，歇够了，咱该走了。”彼得催它。

它们穿过了一片小树林，趟过了一条小溪，然后居然进入了一座峡谷。谷里鸟语花香，有树有水有草地，还有一大片三色堇。它们高兴的想，自己真找到世外的桃源了。

“不走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啊。”彼得在溪流边划水，兴奋的冲瓦特喊：“咱们就住这儿吧。”

“好，“瓦特答应着，它也相当满意。

于是两个好朋友决定住下。它们在山谷最里面的山壁上发现了一个岩洞，比它们先前那个还要大得多的多。天晚了，它俩就在洞里面睡下了。

睡到半夜，瓦特猛的一个翻身，惊醒了。凭着本能，它听到洞口有响动。

“喂醒醒，彼得。”它推推彼得。

“什麽事？”

“外面有情况，咱们出去看看。”

洞外真的有好多黑影，密密匝匝的一片。因为光太暗，看不清它们的长相。“你们是谁？”彼得趴在洞门口朝外面喊。

“你又是谁？”外面一个声音冲它们喊，“三更半夜你在我们家里干什麽呐？还不快出来！”

“凭啥说这是你们的家，我们来的时候可没看见你们。”瓦特冲外面喊。

“哦，是这样。”外面那个说话的黑影说，“白天我们出去了，再说你没看见我们难道就能说明这地方不属于我们吗？”

“这倒不能。”彼得侧着耳朵想了想说。

“很明显，我们是主人，你们是入侵者，你们再不离开，我们可要采取措施了。”

“天明我们再走行吗？现在半夜三更的…”

“不行，你们必须马上走。不光要离开我们的山谷，还要离开我们的领地。这山谷附近方圆十里的地方都是我们的领地。你们必须立刻马上离开。否则…”

“否则你们想怎麽样？”瓦特突然开口了。

“我们只好把你们赶走了。要知道这是我们的领地，我们又都是讲道理讲文明的。但是讲道理不是懦弱无能，倘若碰上地痞无赖，我们也有对付的办法。我们…”

“你们到底想怎样？”瓦特气的一声大吼。

“呀，是老虎呀。”

“快逃命啊。”

“快逃…”

黑影们向四下里扑嗵扑嗵的都跑光了。

“咱们这样做不大好吧？”彼得小心的问瓦特。

“管他呢，咱们先好好的睡一觉再说。”

太阳升起来的时候，两个老伙伴走出了洞口。洞口草地上被踩的一片狼籍。

“你吓着它们了。”彼得说。它仔细瞅着草地上的痕迹，忽然兴奋的咴咴叫道：“喂，你看这地上的脚印，昨天来的那些可能是我的同伴呦。”

“真的是呢，”瓦特示意彼得往谷口的方向看，只见远远的在山谷口那儿，几个长脸长耳朵的脑袋正往这瞅着它们呢。

“咴咴。”彼得扯着嗓子冲它们打招呼，可那几个脑袋呼攸一下都缩回去了。只听山口处传来隆隆的震地声，上百头白的黑的花的野驴们排着队跑来。在它们前面领头的，头上留着几绺白毛。

驴子们在离它们几十米的地方停下，为首的也就是白毛走出来冲着它们说：“你们打算什麽时候走？”

“我们已经不打算走了。”瓦特摆弄着一丛三色堇说。它说的是真心话，它真的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地方。

“你们真的想留下？”白毛毫不放松的追问。

“是的。”彼得胆怯说。虽然问话的是同类，可被这麽多同类包围着，它仍然感到一点不舒服。

“好吧，”白毛松了口气，“要想留下，你们就要加入我们。”

“当然没问题，没问题。”彼得抢着说。

“你看样子没问题，”白毛瞟了眼瓦特，“那你的同伴呢，我看它可能不太愿加入我们吧。”

“我可以加入，没什麽意见。”

“要加入我们，你们还要做到以下几个要求。”白毛说，“第一条，是和同伴友好相处，不以强凌弱，你们能做到吗？”

“能，当然能。”彼得欢快的说。瓦特点了点头。

“第二条，集体中的伙伴只能吃素，不能吃肉，你能吗？”

彼得瞅瞅瓦特，瓦特把眼前的三色堇放到嘴里嚼着，吃得津津有味。

“味道怎麽样？”白毛目不转睛的盯着它。

“甜滋滋的，好的没话说了。”瓦特笑吟吟的回答。

“第三条，凡是集体里的伙伴都要会唱我们的集体之歌。来，我先给你们演示一下。”白毛扯着嗓子咴咴了几声，冲着瓦特说：

“来，你来来。”

瓦特闭眼扯着嗓子“哦喉”了一声，等睁眼一看，包括白毛在内，地上躺了一片。

“哎呀呀。”“呀呀呀。”“吓死啦。”

“对不起呀，我学的不好。”瓦特冲刚爬起来的白毛道歉。

“没关…关系，练…练练就…就好了。”白毛牙齿直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