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童话 第9章 中了箭的鹰

鹰在追逐兔子的过程中，兔子无可奈何，跑到人那里寻求庇护。

人对鹰说：“走开吧，走开吧。兔子将得到我的庇佑，混在我的家畜之中——它必将繁衍众多，给我带来利益——所以说伤害它就是损害我的利益。走开吧，走开吧。你我何必为敌。”

那时候鹰还不大害怕人类，因为人还没有很好的武器去对空作战。尽管弓箭的制作已经有一定的工艺基础，但对付鹰还不行。所以鹰对人傲慢的说：

“我又何必害怕与你为敌？你又不能伤害到我一分一毫。但是如果你庇护兔子，我就会在天上盯住你和你的家人，到时候你就知道‘灾祸从天而降’这句话的含义。”

人听了鹰的话，也有些顾忌，于是跟鹰商量说：“你看这样如何？我也不能就这样让你带走兔子，因为我的面子会因此丢失殆尽。这样行不行？我射你三箭，你能躲开，我就不再多管你的闲事。”

鹰欣然应允，飞起到空中。

人从箭囊里抽出第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将弓拉到七分满，对准鹰的大腿射去。

这箭上的箭翎是用雄鸽子的羽毛做成的，又轻又软——所以箭速不快，快射到鹰大腿的时候，鹰抬起一根爪趾，就将它轻轻的拨落了。

“这不算，还有两箭。”鹰骄傲的说。

人从箭囊里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将弓拉到十分满，对准鹰的前胸射去。

这箭上的箭翎是用雄山鸡的羽毛做成的，又轻又飘——所以箭速不快，射到鹰前胸上的时候，鹰抖一抖身体，就将它轻轻的抖落了。

“这不算，还有一箭。”鹰傲慢的说。

人从箭囊里抽出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将弓拉到满得不能再满，对准鹰的眼睛射去。

这箭上的箭翎是用雄天鹅的羽毛做成的，又轻又浮——所以箭速不快，射到离鹰眼睛还有一根睫毛宽的时候，鹰侧一侧脑袋，就用铁喙将它轻轻的叼住了。

“这是最后一箭。”鹰狂妄的说，“现在你可以兑现诺言，把兔子交给我了。”

人受了挫败，却又不想白白的交出兔子去——就耍起了无赖，提出还想要鹰翅膀尖上的三根羽毛来交换兔子，作为附加条件。

鹰感觉到人对自己有不好的图谋，但碍于它的骄傲，它只是简单问了问：

“你要我的羽毛做什么呀？”

人搓了搓手。

“我要用你的羽毛来做一件蓑衣御寒。”

“撒谎撒谎！三根羽毛怎么可能制作出一件蓑衣？！你一定是有别的目的吧？”鹰看出人在撒谎。

“是呵是呵，原来用来做蓑衣是不够的呀——你看我糊涂的。”人摇了摇头，掩饰说：“其实，我是要用你的羽毛来制作我的头冠。”

“撒谎撒谎！三根羽毛怎么可能制作出一顶头冠？！你一定是有别的目的吧？”鹰看出人在撒谎。

“是呵是呵，原来用来做头冠是不够的呀——你看我糊涂的。”人转了转眼珠，掩饰说：“其实，我是要用你的羽毛来为我的孩子做一个羽毛毽子，这不三根羽毛刚刚好嘛，呵呵呵……”

鹰看出人在撒谎，但碍于它的傲慢，它决定不再继续询问下去。

“好吧，就给你三根羽毛又如何！”

人选了鹰翅膀尖上最硬的三根羽毛，要鹰把它们交出来。

鹰要用喙把第一根羽毛啄下来，羽毛哭喊着：

“为什么您要抛弃我呢，我的主人？难道我没有为您抵御风寒，帮您翱翔天际？您为什么要忘恩负义，这样对待我呢？”

“谈不上忘恩负义——为了我的骄傲，我只得舍弃你，”鹰不在乎的说，“再说春秋之际，你离开的地方又会有新的羽毛长出取代你，你对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重要。”

说完，鹰把羽毛啄下来，交给了人类。

接着，鹰要用喙把第二根羽毛揪下来，羽毛哭喊着：

“为什么您要抛弃我呢，我的主人？难道我没有为您抵御风雨，帮您翱翔天际？您为什么要背恩忘义，这样对待我呢？”

“谈不上背恩忘义——为了我的尊严，我只得舍弃你，”鹰不在乎的说，“再说春秋之际，你离开的地方又会有新的羽毛长出取代你，你对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要紧。”

说完，鹰把羽毛揪下来，交给了人类。

接着，鹰又要用喙把第三根羽毛扯下来，羽毛哭喊着：

“为什么您要抛弃我呢，我的主人？难道我没有为您抵御风雪，帮您翱翔天际？您为什么要无情无义，这样对待我呢？”

“谈不上无情无义——为了我的荣誉，我只得舍弃你，”鹰不在乎的说，“再说春秋之际，你离开的地方又会有新的羽毛长出取代你，你对我也没有你想的那样独一无二。”

说完，鹰把羽毛扯下来，交给了人类。

然而，狡猾的人类得到了羽毛，却又不想白白的交出兔子去——就耍起了无赖，提出要明天再经过一场比试，才能决定兔子的归属。鹰感觉到人对自己有不好的图谋，但碍于它的狂妄，它也没有反驳人类的提议。

第二天，人类带着强弓和用鹰翅膀尖上那三根羽毛作箭翎的利箭来和鹰比试。提出只要鹰能躲过三箭，兔子就归他所有。

人从箭囊里抽出第一支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将弓拉到七分满，对准鹰的大腿射去。

这箭上的箭翎是用鹰翅膀尖上最坚韧的三根羽毛之一做成的，又硬又韧——所以箭速快如疾风，快射到鹰大腿的时候，鹰抬起一根爪趾，勉强将它拨落了。

“这不算，还有两箭。”虽然心惊，但鹰的骄傲不让他服软。

人从箭囊里抽出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将弓拉到十分满，对准鹰的前胸射去。

这箭上的箭翎是用鹰翅膀尖上最坚韧的三根羽毛之一做成的，又硬又韧——所以箭速快如闪电，快射到鹰前胸上的时候，鹰使劲侧转了身体，勉强将它躲开了。

“这不算，还有一箭。”虽然胆寒，但鹰的傲慢不让他服软。

人从箭囊里抽出第三支箭，搭在弓弦上，然后将弓拉到满得不能再满，对准鹰的眼睛射去。

这箭上的箭翎是用鹰翅膀尖上最坚韧的三根羽毛之一做成的，又硬又韧——所以箭速快如迅雷，射到离鹰眼睛还有一根睫毛宽的时候，鹰使足吃奶的力气，想用铁喙将它叼住，但还是晚了一步，利箭直接贯穿了它的眼睛。

“怎么样，疼不疼？”远处似乎传来人类讥讽的笑声。

鹰的狂妄让鹰拒绝出声。

在他仅存的另外一只眼睛里，世界正迅速变得昏暗下来。在一片昏暗之中，他似乎看到在射中自己那支箭的箭尾，曾经属于自己的那根羽毛在风中微微抖动。

在这最后的时刻，鹰终于放下自己的骄傲、矜持和狂妄。

“对不起。”他轻轻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