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5 > 武侠 > 鸠尤神剑 > 第76章 鸠尤神剑76

鸠尤神剑 第76章 鸠尤神剑76

作者:乔戈1984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4-06-06 15:58:37 来源:书海阁

鹿连城道:“我虽修为浅薄、法力低微,这点风浪还是经受得住的。”

又过了半盏茶功夫,周遭安定下来,赤蝶蓝鸟怡然蹁跹,紫絮黄花漫天飞旋。二人足下荧波涟涟,辨不出色泽,只将那赤蝶、蓝鸟、紫絮、黄花隐隐照映其中,扯成细纹碎屑,挤着、碰着,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方才穿梭往复的金光化作九面铜镜,都一人来长、半人来宽,浮在半空,高低错落。再看天顶,却见银河横贯,星芒璀璨。

翁、鹿二人才回过神,却见一道电弧由远及近,正对二人劈来。翁绍泽道一声“当心”,这便抟身而起,飞冲数仞之高。鹿连城看准一面铜镜,飞扑上去,躲在铜镜后头,这才发现铜镜背面镌了五条一尺来长半寸来宽的横槽。他又飞向邻旁的铜镜,一面避闪电弧,一面顺次记录余下八面铜镜背后的横槽。

翁绍泽眼观天顶,再俯瞰身下的九面铜镜,道:“这铜镜呈九宫之态,我们头顶又布着星河,我想这八门阵,定与河图洛书有密切的关联。”

鹿连城躲开一束电弧,道:“不仅如此,这些铜镜背后各藏一数,上三各为九、零、一,中三为零、五、零,下三为一、零、二。”

翁绍泽俯冲下来,亲眼验过铜镜背后的横槽,喃喃道:“戴九履一,左三右七,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以五居中。这铜镜背后所藏之九数,为何迥异于洛书之诀呢?”

鹿连城笑道:“翁兄,你且将这铜镜背后所藏之数每行都颠倒过来,再念一遍。”

翁绍泽默念一遍,恍然大悟道:“一百单九、五十、二百单一,合三百六十整,正是一个周天之数。”

“这便是吊诡之处。”鹿连城翻身转体,以铜镜反射电弧,道,“周天之数是由洛书九宫之列演算的,可见这铜镜的排位,与洛书数术息息相关。若以洛书推演周天之数的法子来计算方才曲波阵九宫之列,说不定就可以破解此阵了。”

翁绍泽道:“以左斜线划洛书九宫,则数分五列。中列三数为十一、七、三,得积二百三十一。下列二数借顶列单数,得三数,为四、十二、八,得积三百八十四。上列二数借底列单数,又得三数,为二、十、六,得积一百二十。三积相合,得数七百三十五。再以右斜线划九宫。六、七、八,积三百三十六;十、十二、十一,积一千三百二;二、四、三,得二十四。合一千六百八。两合数差之九百四十五。鹿兄弟,你看看这铜镜可否重新布置,使其背后三数合组,相加为九百四十五的?”

鹿连城眉头一皱,稍加思忖,这便飞天数丈。他化两股罡气凝于双掌,稍加拨弄,那罡气便顺势游走,企图移动铜镜,一连试了三次,铜镜却纹丝不动。鹿连城道:“恐怕这铜镜,只有你的燔天锤才可移辗了。”

翁绍泽应声飞腾,至鹿连城身侧,于右掌劳宫穴释出燔天锤,炼作一梭白辉,引向铜镜。鹿连城道:“宫五至兑,乾一替宫,艮坎互换,巽九代坤,离坤对调。”翁绍泽依鹿连城所言,驱驭燔天锤裹起铜镜,腾挪方位。于是铜镜之九宫,上三呈零、一、九,中三呈五、一、零,下三呈零、二、零。铜镜九宫新列才定,二人就看见一束电弧不偏不倚,打向上列坤位的铜镜,几经反弹,击遍九面铜镜,再从下列乾位铜镜反射而出,消逝在远方。

翁绍泽叹道:“自零而入,由零而出,无中生有,有归于无。这八门阵果真玄妙非凡。”他话音未落,铜镜已化作齑粉,散向四野。天顶的星空连同苍穹仿佛脆弱的锦帛,霎时间裂作碎条,被一团绿光取代。地面荧波之下钻出尖角,尖角之上又生尖刺,那尖刺质地又似岩石又似青铜,刺体彼此搭接,攀出灌木之形,须臾间已爬遍大地。

翁、鹿二人聚在一处,靠着背,各自警觉地打量着周边的异样。就在这时,地上尖刺忽然射向天空。鹿连城行五品莲花印,将一股至阴至烈的真元依五行之异分作五缕,自手印五指射出。五缕真元各化五条灵蛇,未触及尖刺,已口吐金焰,随即从头至尾窜起火苗,在半空翻腾、旋转,彼此交织,几成火网。翁绍泽不紧不慢,由膻中穴放出燔天锤,行玄武指诀,以一股纯阳真元将其打成百余碎块。那碎块皆化蝙蝠,争先恐后截住袭来的尖刺。

少顷,便由远方传来嗡鸣,似北风灌壑,悲戚非常。翁绍泽对鹿连城道:“你可听到什么声音?”

鹿连城行剑指诀,打通神庭穴,闭目倾听片刻,道:“声音的确有,但是并没有听到乐音。”

二人正议论着,天顶突然响起怪声,又像浪潮涌动,又像蛙鸣鼓噪。这声响闷在天顶绿光之中,渐次鲜明。不一会儿绿光后头便冲出万千胳膊,全撑开手指,挥个不住。那胳膊都是土黄色泽,手背略暗些,指甲盖里血迹斑斑。

鹿连城问:“这莫不是白泽观法门?”

翁绍泽答道:“我对白泽观法门知之甚少,不过此等法术,此前从未见白泽观弟子施用过。恐怕……”翁绍泽话音未落,天顶的万千手臂已然消逝,几乎同时,由那绿光背后传出乐声。这乐声起初颇为悠扬,翁、鹿二人各化出一片莲花瓣儿栖身,打坐闭目凝思,聚精会神听音记谱。七般乐器各显妙趣,又因旋律交相辉映,彼此融合、博弈,喜中带忧,忧中透凄,好不精彩。然而悠扬之曲才要入题,却如流水遇了阻碍,陡增急促之感。七声错落有致,各呈追赶之势,乍听之,竟不晓是钟响追赶笛鸣,还是笙吟追赶筑击。

若只是旋律陡快也罢了,这乐声响了片刻,至高昂处却凭空多出些许箫音。翁绍泽睁开双眼,一面听音,一面分出神来,对鹿连城道:“鹿兄弟,箫声由我来听。”哪知这箫声入曲不过数声,又有琵琶声起。翁、鹿二人皆无余力分神,各自沉默,额头都沁出汗来。琵琶声才响,竽、铮、箜篌三声旋即合入此曲,一时间律波高涨,众声灿然;时而钟、磬合震,颇有地动山摇之势,时而铮、瑟齐鸣,又现风啸雨狂之感。

翁、鹿二人青筋暴起,不一会儿竟打耳、眼、鼻渗出鲜血,嘴角也起了白沫。眨眼功夫,二人耳、眼、鼻处鲜血已呈喷涌之态。

鹿连城到底修为浅薄,一口罡气失守,顿时血魄逆行,走火入魔。他大吼一声,朝天顶飞蹿而去。翁绍泽闻声,睁开双目,运气飞腾,喊一声“鹿兄弟”。追上鹿连城,他抓其左腿,下力一扯,封其膻中、神藏、印堂穴,令其昏睡,再收回燔天锤,一面闪避地面戳来的尖刺,一面拼尽全力在燔天锤中施五道冰火神雷符。

那燔天锤得了五道仙符,霎时间红光闪耀。翁绍泽大喝一声“表里虚寂,神道微深,破”,这便将燔天锤掷向地面。只听得轰隆巨响,燔天锤击出一团白光,把翁、鹿二人推出了百变奇音阵。翁绍泽同鹿连城一道直直摔向阵外三人。

苏荣眼尖,发现鹿连城叫那白光冲出阵法,心头一紧,不觉发出喉音。不言师太双掌齐挥,放出两朵莲花,将二人托住,使其轻落于地。随即由阵法里头传出讪笑,同时闪出三抹紫影,现出真身,是六蛟上君单云岐及两名护法弟子。

左仪略略打量六蛟上君,道:“你莫非不知,你伤的是玄鹤宫弟子?”

六蛟上君抿嘴笑着,上前几步,道:“我管他们是谁?胆敢闯我罄音谷,便是与我为敌。既然与我为敌,我便是杀了他们,也不过自卫。难道玄鹤宫的人还有脸要我赔命不成?”

苏荣半跪在鹿连城身边,以掌气探他脉息,对六蛟上君道:“你这罄音谷又算什么?我竟不知世上有如此大言不惭之人。”

六蛟上君定睛看向苏荣,道:“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丫头。那李冬寻领着钟鸣岛一班废物偷袭我罄音谷,我正纳闷,不知她目的何在,现在我总算明白了。你们三派到得如此齐整,定是为我祝寿而来的!”

不言师太道:“单云岐,何必装疯卖傻。我今日来罄音谷是要跟你算一笔旧账。你不要以为我被逐出师门,便同仙山断了联系。人间有句俗话,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到底出身仙家正室,稍使些手腕,要捣毁你这罄音谷,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六蛟上君笑道:“夏侯丹,你若有此等本领,竟可打三派搬来救兵,何必等到今时今日?我们互知底细,你何必在我面前说这些撑脸面的大话呐?你来我罄音谷的目的,我是再清楚不过的。你若知难而退,我便给你个体面,你也省得再折损弟子性命。若是你不知好歹,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六蛟上君说话的当口,李冬寻已领着四位钟鸣岛弟子飞至不言师太身后。罄音谷弟子二十余人紧跟着,将其退路堵死。

不言师太问一声:“怎么只剩你们几人?”

李冬寻道:“有三人死于瘴法,还有几个已为阵法所擒,现下生死不明。”

“学法不精,这也是她们命中注定。”不言师太说完,对六蛟上君道:“难得你肯露面,你闭关多年,想必有所收获,我今日便同你较量较量。”

“好,你若胜了我,我便放你们几人出谷。你若输了,便留下双臂双腿,供我炼制仙珠。”六蛟上君言毕,右掌一划,释出吞云杖,执杖飞身,冲向不言师太。不言师太轻哼一声,左手行三清指诀,化出一朵红莲花,将那莲花指向六蛟上君。只见红莲花瓣尽脱,都朝六蛟上君面门刺去。六蛟上君横执吞云杖,以剑指为轴,令吞云杖旋舞不息,化出源源不绝的罡气,试图掸开莲花瓣。不言师太见状,飞扑而上,右臂一挥,化出陆鸳剑,正对六蛟上君。

六蛟上君并不急于攻袭,单是拿足尖点地,转而飞向高处。不言师太未及转向,陆鸳剑自六蛟上君足下斜划而过,冲出五六丈,险些刺到六蛟上君的护法弟子。六蛟上君浮在半空,将那吞云杖抛向高处,行玄武指诀,由双目迸射一阴一阳、一寒一烈两股真元,直灌手印处。两股真元融于手印,炼出一串紫焰,裹住吞云杖,将其化作一团金粉。这金粉得六蛟上君驱驭,攻袭不言师太之际,不言师太正朝六蛟上君飞冲而来。李冬寻道一声“师太当心”,不言师太推出陆鸳剑,双手各行白鹤指诀,牵出两束银丝,眨眼功夫便织出一面幔帐。陆鸳剑直击六蛟上君,这幔帐则兜起三路袭来的金粉。六蛟上君倒飞数丈,化出电光避开陆鸳剑,冷笑道:“难怪你敢与我一战,原来是存了心思要耍赖。”

不言师太对李冬寻、左仪、苏荣、翁绍泽喝道:“我同单云岐斗法,谁要你们从旁协助了?”

四人面面相觑,未做言语。不言师太则专心于运功施法,本来有攻有守,后来竟以攻为主,几无防御了。

李冬寻凑到左仪耳边,低声道:“不言师太恐怕要吃大亏,我们需时刻准备抽身。”

左仪回身打量那追来的一众人等,压着嗓门道:“若不言师太输了,凭我们几个,恐怕难得出去。”

经苏荣和翁绍泽运气调理,鹿连城好歹恢复了神智。他才看到苏荣,便问:“我们可成功破阵?”

苏荣道:“你也莫管这些了。方才你走火入魔,险些丢了性命,你还是先顾好自己要紧。”

翁绍泽道:“那最后一阵凭我们二人根本无从破解。看来这些年,六蛟上君一定多有钻研,才使这许多玄音彼此融合,互补长短,神威倍增。方才在阵内,若不是我拿九霄玲珑子庇护周身大穴,恐怕也如你这般走火入魔了。”

鹿连城道:“这六蛟上君在仙界并无多少名望,不曾想竟如此厉害,创出此等阵法。”

翁绍泽道:“我听师父说过,此人擅布奇门阵法,若非仙缘浅薄,本该有一番大作为才是。”

翁绍泽正说话,六蛟上君忽然抛出吞云杖,双掌灌以至阳至寒两股真元,缠着吞云杖,使其化作一根冰杖。说是冰杖,周身却蹿着绿幽幽的火焰,六蛟上君稍加驱驭,吞云杖便软如灵蛇,旋飞几个回合,以至头尾相连,构成一副冰圈。说来也怪,那冰杖一旦成了圈,原本蹿在身侧的火焰突然由圈心射出,力道之大难于算计,总之快比闪电,眨眼功夫便冲出十余丈外,击中山石,则如劈雷撼天,震得人胆颤心惊,若劈中树木,登时火光勃勃、焰彩叠峦。不言师太自知这火焰非同小可,放弃攻强守弱的策略,只拿陆鸳剑挥出紫红剑气,将其挫开。

六蛟上君见状,不禁大笑道:“丹妹,我这吞云**威力不赖吧。”

不言师太道:“我还以为你叫冷面狐狸重创,伤了仙根呢。看来竟是我多心了。”

六蛟上君又行七宝骞林指诀,将一束至阴至烈的真元灌于吞云杖,说:“我就知道丹妹嘴巴不饶人,心里还是有我的。你我虽无夫妻之情,到底也结过盟,往日的交情我可未曾忘记哩。我本为你作了一支新曲,可惜你未入我百变奇音阵,不如我现下以画代曲,聊表心意。”话音未落,六蛟上君已改行北斗指诀,朝那吞云杖引两缕荧丝。方才吐焰的冰圈此刻寒烟蹿涌,呈七彩色泽,好不夺目。

不言师太双臂挥展,自掌心化出朵朵红莲,迎向寒烟。鹿连城对翁绍泽道:“难怪方才那断肠阵内乐响如此繁复。这六蛟上君实在不简单。”

苏荣道:“我虽不懂音律,却也听师父和师叔祖说过,要将音律化入阵法,只化三声之曲倒未见难处,然而乐声越是复杂,阵法越难稳定,既要阵法之变尽在掌握,又要乐曲繁复缤纷,其难度之大,是不可想象的。”

“不错。若论音律之道,这个六蛟上君恐怕还在我师父之上。”翁绍泽道,“以七律之曲入阵,已经难比登天。他竟又化入数门乐器之声响,普天之下,我想唯有我们玄鹤宫七位长辈齐心协力,方可破他的断肠阵了。”

鹿连城道:“可惜他终究仙缘浅薄,未得仙山滋养,防御之术精通至此,攻袭之法却不免破绽百出。”

左仪道:“六蛟上君破绽再多,师太终究是当局者迷的。就好比说他现下这吞云**,既有些混元**的影子,又有南冥燮血神功为纲要,表面上看,好像融了二法之优。实际上,两道法门的缺陷,这吞云**一点也没避开。可惜不言师太身在其中,不像我们旁观,有的是功夫推敲琢磨。”

李冬寻道:“左师妹看得透彻。六蛟上君的吞云**,妙在以他自炼的法器吞云杖淬化真元,以现法威,然而其败笔也在那吞云杖内。”

苏荣问:“此话怎讲?”

李冬寻道:“我没猜错的话,这吞云杖本是一件水盛土虚的物件,六蛟上君的寒泉珠只是尽了些平衡之道,使其五行充盈,阴阳调和。方才他施法驱驭此宝,指诀变化乏善可陈,全仗着自身真元的孕化变通才有此等威力。只要想出法子,破了这吞云杖的五行均衡之势,他的吞云**便不攻自破了。”

左仪接着说:“他这吞云**若单由我们重明观的混元**衍生而来,破绽只有两三处,他现下合了重明、白泽二派的法门,破绽不仅多,还更容易暴露了。毕竟不言师太出身我派正室,六蛟上君还需分些余力去遮掩混元**中的罩门,才可确保不言师太不会歪打正着,意外破了他的法。如此,白泽观法门中那处破绽自然无暇顾及,要以此思路破法,岂不更加方便?”左仪这番话虽压着嗓子,却清清楚楚钻进了六蛟上君耳中。他绕开两朵紫汽挥腾的红莲花,由掌心送出一束罡气。这罡气直奔左仪,苏荣眼疾手快,道一声“师姐当心”,忙行金轮如意指诀放出白龙剑,以御六蛟上君的罡气。

六蛟上君喝道:“你们仙山弟子竟是这般多嘴多舌之辈?”

苏荣道:“好歹师父教我们行事光明磊落。偷袭之事,我们可干不出来。”

六蛟上君冷笑一声,左手行三山指诀,由三指射出三道白光,朝不言师太攻去,说:“夏侯丹,你虽已被逐出师门,好歹算他们的长辈。这些仙山弟子行事光明磊落,今日却受你调唆,夜袭我罄音谷,若传出去了,岂不丢了仙山脸面。我好心劝你一句,你莫要带坏人家才好哩。”

不言师太啐一口唾沫,道:“你这狗贼阴险狡诈,我若以君子之道对付你,那才是愚不可及呢。”

此后二人出手越发凶狠,无论进攻防御都多了几分急躁。六蛟上君原先占着上风,斗法僵持下去,他竟疲态暴露,多少有些力不从心了。他急于结束战斗,将内丹提至玉堂穴,行八卦指诀,内丹旋即脱体,冲至手印正中。内丹赤芒熠熠,先转紫蓝,后化金黄。六蛟上君闭目默念心咒,再睁双眼,便由其瞳仁迸射两股白光,聚向内丹。内丹登时彩辉四溢,各化毒蛇,围攻不言师太。

不言师太见状,收回陆鸳剑,展臂一挥,剑身顿隐,化归剑气,盘旋不息,所到之处,流火曳光,将围拢的毒蛇各斩作数段。不料断裂的蛇体又各生头尾,个头虽无变化,却周身泛乌,透出寒邪之气。不言师太为防吞云杖与这蛇阵合力攻击,炼出十枚风雷神珠,朝吞云杖排去。风雷神珠甫一出手,群蛇便围向不言师太,一个个裂首崩尾,炸作肉糜。不言师太忙召近陆鸳剑,左手行三清指诀,右手施剑指诀,将陆鸳剑化作一串紫电,遮蔽那毒蛇的血肉。

六蛟上君抿嘴窃笑,改行九色莲花印。其内丹登时隐没于手印,牵出九缕银丝,从他九指逸出。这银丝翻卷而行,打向陆鸳剑,变作九抹银灰色稀泥,糊在陆鸳剑化就的电火之上。不言师太改行威灵指诀,驱驭陆鸳剑化作一只火凤,抖去身上粘附的稀泥。就在这短暂的瞬间,六蛟上君吹出长长一声口哨,毒蛇黏糊糊的血肉仿佛得了号令,抓着机会,靠向不言师太。

不言师太疾施**擎天伏魔瘴,却因元气不支,法门并未尽善,一时阴阳失合。那毒蛇的血肉分作两路,齐发攻势,几滴鲜血终于钻了不言师太瘴法的空子,由她肌肤侵入体内。不言师太正要运功逼出那血滴,怎料血滴受罡气抵御,竟在不言师太穴道中一一炸开。不言师太面色大变,随即拼尽全力,怒吼一声,以剑指诀封左右神藏穴,再行玄武指诀,由手印正中化出一撮金针,抛入口中。与此同时,陆鸳剑也化归剑形,自刃口切出百余青色游光,同那毒蛇的血肉彼此胶粘,聚作一体。

六蛟上君道:“丹妹,你中了我的灵蛇血咒,何必苦撑呢?”

不言师太未作应答,单是推出双掌,以混元**中紫微伏魔剑的法门,将她方才吞下的金针加以淬炼,自掌心劳宫穴射出。霎时间金针恍若牛毛细雨,一股脑儿扎向六蛟上君,被他翻身躲过,又回转攻击。六蛟上君轻蔑笑道:“丹妹,你拿这玩意应付我,未免敷衍了。”

不言师太冷笑道:“你且仔细些,当心阴沟里翻船,叫人看了笑话。”说话的当口,她已将内丹引入百会穴,拿出九分法力,炼作血魄,再施落英神功,肉身一分为六,各行五品莲花印,各化六朵红莲花,袭击六蛟上君。六蛟上君以为这红莲花要近身,施法摧毁金针之余,分出三成法力,化六面气盾,以期阻挡红莲。哪知那红莲花受气盾阻碍,忽然花枝颤然,花瓣尽脱,同时发出阵阵乐响。花瓣彼此碰撞,又将乐响丰富数倍。

六蛟上君听出这乐响中藏了法力,忙封堵听宫穴。然而封罢穴道,他却顿时血魄上涌,真元凝于百会,一时间面色潮红,头疼难忍。此时他才知自己上了当,对地上众徒喊道:“罄音谷弟子听令,速闭迎香穴,莫叫她的红莲花近身!”

李冬寻听罢,道:“应该是红莲瘴。”这便摘下发簪,行南冥燮血神功,将其炼作金钟。这发簪非同寻常,原是丹霞山通幽谷中一块红通通的玉璋,唤作龙血,为仙炁精灵所化。男子收服此宝,它便化归宝剑,女子收服此宝,它便化归发簪。这龙血璋才化作金钟,登时法光迸射,将李冬寻五人皆护在当中。

不言师太大笑道:“单云岐呵单云岐,你何等聪明,竟聪明过了头,反害了自己。”

六蛟上君捂着脑门,道:“你莫要以为,凭你这区区红莲瘴便可赢我。”

不言师太道:“你若跪地求饶,岂不节省我许多力气?我又何必大费周章去赢你?”言毕,不言师太推出一掌,再翻掌朝天,由五指射出五缕游丝,攻向六蛟上君。鹿连城低声说:“不言师太这招果真厉害。”

苏荣道:“六蛟上君三百年道行,怎会连不言师太的瘴毒也辨不出来。”

翁绍泽道:“六蛟上君擅以音律入法,可正因如此,他对乐响难免过度紧张。不言师太方才略施小计,叫六蛟上君误以为花瓣碰撞而发的乐曲中大有文章。六蛟上君哪知道,这乐响只是个幌子,无非是叫他分神,影响其判断罢了。这莲花瘴气又无香味,只要他错行一步,中毒便不可避免。”

左仪叹道:“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六蛟上君的修为虽与他三百年道行未得匹配,运气行元却讲求章法,谨慎之余尽显智慧。他中不言师太的毒,属实是吃了太聪明谨慎的亏了。现下他们二人都中了毒,再斗下去,恐怕要两败俱伤的。”

左仪尚看出二人势均力敌,难分胜负,六蛟上君和不言师太更是心知肚明。二人所以不罢手,只是彼此绷着一根弦,都在等着对方示弱。然而又斗了半个时辰,双方三华皆现空乏之象,再多斗一刻,恐怕都不免折损仙根了。

就在这时,两名守谷的弟子遁光而来,对六蛟上君报讯道:“上君,谷外来了一群钟鸣岛弟子,叫嚷着,要上君交出不言师太。”

左仪见势,起身道:“六蛟上君,昨夜我们随师太闯谷,按说是我们理亏。不过你既未丢寒泉珠,便谈不上损失,何必斤斤计较呢?你与师太斗法,若有半点赢面,恐怕也不至于拖延至此刻了。本来这罄音谷是你的地盘,就算你输了,这许多弟子在此,也不会吃大亏。不过现下你与师太都已精疲力竭,三华所剩不多了,你们若继续斗下去,不出半个时辰,恐怕各自道行都要折损大半,仙根也要受损,纵然你赢了师太,又有什么好处?你当真取了师太四肢炼丹,与你的损失相比,哪里又值当了?你是聪明人,自然会算清这笔账。依我看,不如你们两位就此打住,可好?”

六蛟上君踯躅片刻,对不言师太道:“这妮子说得不无道理。夏侯丹,你我虽有些过节,到底算不得血海深仇,犯不着弄到你死我亡的地步。不如我们各退一步,以防斗至两败俱伤,叫别人知晓,趁机占去我们彭泽,真到那时,便追悔莫及了。”

不言师太问:“各退一步,你倒是说清楚,怎么个退法?”

“我知道你对当年的事依然耿耿于怀,我也承认,当年的确是我的错,不过你也莫要装作无辜,以为你自己是全无责任的。你只要答应我,从此以后再不惦记我的寒泉珠,我便放你们出去。”

不言师太鼻子一哼,道:“你方才明明说各退一步,怎么你只要我退一步,你自己退的一步我又怎么个退法?”

六蛟上君道:“我能放你出谷已经让步了。你还想怎么样?”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