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xpt5 > 武侠 > 鸠尤神剑 > 第97章 鸠尤神剑97

鸠尤神剑 第97章 鸠尤神剑97

作者:乔戈1984 分类:武侠 更新时间:2024-06-06 15:58:37 来源:书海阁

顾乘风确保柳浊清和二妖毫发无损,这才发现少了不言师太两位护法,拱手对灵毗上仙道:“上仙,我们此来哀牢山,不言师太怕我们应付不来,差两位护法与我们结伴而行。上仙方才说,我答出那一问,便放我同行人等,怎么现下却不见那两位护法了?”

灵毗上仙冷笑道:“那两个鼠辈,在你们身陷险境之际竟弃你们于不顾,我可容不得她们。”

顾乘风还要求情,灵毗上仙却对那纺纱的男子道:“丑仆,你将这几位带上大磨岩峰,我去去就来。”

顾乘风等人抵达大磨岩峰时,灵毗上仙已同不言师太和苏荣斗起法来。论道行,不言师太远不及灵毗上仙,加之她过去仙根有所折损,与灵毗上仙斗法,她是毫无胜算的。不过合苏荣之力,不言师太足以顶住灵毗上仙几轮攻势,单这一点,已叫灵毗上仙刮目相看。

上仙卸法收功,立在一根松枝上,道:“你能破我幡阵,闯得进主峰圣境,足见修为道行皆入不凡之境。方才你又以落英神功和混元**防住我的七星雷火,虽然心脉略现衰竭之势,三华也有所松懈,重明观弟子中,有此能耐的,也不多了。”

不言师太道:“前辈过誉了,其实我们此番闯阵多有得罪,前辈不怪罪于我,我已感激不尽。只是说起来,我擅闯圣境也是情势所迫。前几日,我两名护法和两名重明观弟子,以及两位魔界中人至哀牢山求取六尾玄狐。我想前辈已经见过他们了。”

“噢,原来你便是不言师太。”灵毗上仙看向苏荣,问道,“那么这位又是……”

苏荣拱手道:“晚辈是重明观五代弟子,俗名苏荣。”

不言师太则拱手道:“我俗名夏侯丹,原是华清师太三弟子,只因……”

灵毗上仙道:“你不必说了,我虽深居哀牢山,山外人事却也知道不少。我也不管你为何被逐出长白山,更不会管你与那两个重明观弟子有何关系,你只说你此来是何目的吧。”

不言师太道:“既如此,我便打开天窗说亮话。前日我心脉大震,我便知我那两名护法身受重创,三华俱损。前辈不会不知我那两名护法修的是重明观法门。我原以为上仙出身重明观,对于修习重明观法门的仙家弟子总该多几分感情才是,未料前辈竟对我那两名护法下此重手。我此来哀牢山,一为我门下弟子,二为顾乘风等人之安危。前辈舍不得六尾玄狐我是理解的,不过前辈若无损失,大可不必伤这些小辈,我想前辈也不是糊涂人,不至于做这等损人不利己的蠢事。若前辈是因为那两个魔界弟子动怒,我给前辈赔个不是,只求前辈放过顾乘风、柳浊清和我两名护法。不知前辈是何意见?”

灵毗上仙笑道:“六尾玄狐虽为我哀牢山特有,倒算不得绝迹之物,我也没什么舍不得的。至于两个魔界弟子,我何必为他们动怒?我们仙门之中,不仁不义之辈何止一二;魔界之中,我早听闻天魔门下弟子醉仙姑,虽为雀妖所化,倒不似寻常妖怪为非作歹。那两个魔界弟子,一个是醉仙姑门徒,一个曾为醉仙姑所救。我早已盘问清楚,那醉仙姑身受重伤,元神不全,急需天禄岛上的幽魂草医治,天禄岛主又要他们以几样宝物交换,那二妖才同重明观弟子一道来我哀牢山的。弟子搭救恩师,实乃天经地义,受人滴水之恩,却以涌泉相报,更是许多仙门弟子所不及,这二妖有情有义,我若仅因他们出身魔界便心生偏见,也枉费我千年修行了。”

不言师太颇为不解,问道:“那么前辈为何伤我弟子?”

灵毗上仙道:“你那两个护法危难之际只顾自己逃命,全然不顾别个生死。我不过略施惩戒,也算替你教训她们一番。本来我是打算废她们道行的,既然你不言师太千里迢迢来我哀牢山,自然是要替她们求情,这也大可不必了,你且随我来,我放她们便是。”

哀牢山地处南方,大磨岩峰又不算太高,峰顶虽有积雪,却多叫岩石树木破其贯通之势,到底不如长白山来得汹涌磅礴。灵毗上仙领不言师太和苏荣上大磨岩峰,还离顶峰阁楼一里之远,已有仙雀来迎了。带头的是两只白鹤,跟在后头的又有紫雀,又有红隼。仙雀绕三人飞了两圈,随即朝那阁楼飞去,为三人开道。

阁楼共三座,两大一小,大者高三层,小者两层,都是朱户金顶,好不气派。小楼是灵毗上仙修丹炼功之所,两座大些的阁楼,各为灵毗上仙及仙婢悟道、打坐、就寝之所,各得“清风”、“沐月”之名。此刻仙婢都聚在清风阁,共十二人,各个赤衣粉裳,头绾双环髻,见了灵毗上仙,纷纷屈膝示礼。

柳浊清一见苏荣,忙叽叽喳喳跳上前来,拉着苏荣的手,问道:“师姐,你和不言师太怎么来了?”

苏荣道:“是不言师太察觉两位护法有难,师太以为你们也受了伤,我们这便赶来了。”

不言师太扫过顾乘风,见他面色红润,脉息强健不少,问道:“不过数日未见,怎么你修为似有长进了?”顾乘风自嘲一笑,灵毗上仙道:“鸠尤神剑匿于哀牢山近千年,现下却为他所得。他修为增进一成还不止哩。”

柳浊清和苏荣大喜过望,不言师太喜笑颜开,问道:“你当真收服了鸠尤神剑?”

顾乘风直点头,无念子拱手道:“我道行浅薄,未曾见识鸠尤神剑无上法威,只听说此剑乃仙家万宝之圣,与坤卦至宝烛阴玉璧合称乾坤双璘。道侠得此至圣法宝,实在可喜可贺。”

灵毗上仙道:“鸠尤神剑不同于寻常法宝,它本为上古白虎烈妖,曾同黑龙巨兽一齐危害人间。女娲娘娘以发簪刺其咽喉,灭其元神,白虎尸骨跌落丹霞山通幽谷,濯千年日月华光,终得乾卦圣灵仙炁,修得神剑之体。得鸠尤神剑者,修炼法门则人剑双修,自然事半功倍,布施阵法亦因人剑通体,本是一人一剑,却可发挥二人双宝之效。”

柳浊清听到此处,却心生疑惑,问道:“上仙,我竟有一事不明了。师父曾说,天下法器,但凡浴日月精气得仙灵者,都是只认一个主人的。就算其主三华溃泄,心脉微弱,另有仙缘者得了那法宝,无论驱驭之术还是法宝的威力都会大不如前。而且因那法宝与新主并不齐心,对于新主修炼法门还有些许防碍。我记得鸠尤神剑原是白泽观叛徒聂于飞的法宝,他虽冰封于天山,到底死没死还两说呢,师兄得此神剑,会不会……”

灵毗上仙笑道:“鸠尤神剑所以是万宝之圣,自然有其非凡之处了。寻常天成之宝从一而终,偏偏鸠尤神剑是良禽择木而栖的。一旦主人三华溃缺,甚或仙根折损,再要驱驭鸠尤神剑便难比登天了。若其主人仙根折半,鸠尤神剑便会在脱体之前噬其主人血魄,随即隐匿山间,以待新主。”

苏荣道:“如此说来,师兄得此神剑,日后若身陷险境,这神剑非但不能保护师兄,反会害他?”

灵毗上仙瞥她一眼,道:“这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既然得到了鸠尤神剑的好处,自然有所承担。所谓满招损,谦受益,也是这个道理。”言毕,她回身看向那残废男子,道:“丑仆,你将那两名女子带来。”

那男子应一声“是”,这便遁地而去了。

灵毗上仙旋即将众人领至清风阁后院。院中积雪如毯,不远处几棵柏树上挂满了雾凇,亮晶晶的。柏树后头是一片幽静的松林,众人穿过松林,这便来到一片落叶林。林间不时响起鸟鸣,四下看去,却不见鸟雀身影。

顾乘风问:“莫非六尾玄狐竟在此地出没?”

灵毗上仙道:“你可还记得你在地洞遇到的那只怪物?”

“自然记得,那怪物生有巨翅,翅面毒毛甚是厉害。”

“那巨翅怪物其实也是玉魄冰虻。此虫雄体畏阳,依寒煞之水而活,雌虫一身剧毒,凡胎未脱者单是叫它蛰上一口,便非死即残了。”灵毗上仙含指吹一声口哨,接着说,“你聪明绝顶,竟然能识破玉魄冰虻的软肋。须知我在哀牢山三百余年,擅闯我主峰圣境的,勿论仙道邪魔,已不下百人,你竟是唯一识破玉魄冰虻软肋的。”

这时候,一群金毛鼠从落叶林树干中探出头来,纷纷爬到雪地上,汇至灵毗上仙身侧。跟在灵毗上仙身后的众人不免诧然,或窃窃私语,或瞪目打量那群蹿在积雪中,长达一尺的大鼠。

灵毗上仙接着说:“那玉魄冰虻原是六尾玄狐的天敌,我初占哀牢山,六尾玄狐常躲在松树上,躲避玉魄冰虻的攻袭。好在玉魄冰虻雄虫繁多,雌虫唯有一只,能到处跑动捕猎的又只有雌虫,六尾玄狐才不至灭绝于世。不过每到玉魄冰虻捕猎之季,六尾玄狐总要死个大半,死者一半为玉魄冰虻拖回去食用,一半便白白浪费了。其时,六尾玄狐多则过百,少则二十来只,供我修炼取用自然不足。我在哀牢山的第三年,意外发现鸠尤神剑匿藏于寒涧山中,又发现那玉魄冰虻的雄虫竟也依赖寒涧山内七煞寒涧而生,索性以幡旗布阵,围作地洞,将那七煞寒涧和鸠尤神剑皆困在其中。如此一来,玉魄冰虻再不会肆意伤害六尾玄狐,鸠尤神剑也有玉魄冰虻镇守了。纵然有贪图六尾玄狐的贼人误入寒涧山,又歪打正着入了我的幡阵,若他死在玉魄冰虻手上,便是他自取灭亡,与人无尤,若他当真可以打败玉魄冰虻,便有机会成为鸠尤神剑的主人。我现在已得仙体,再要飞升太乙金仙之位,也需修些功德才好。若鸠尤神剑在我哀牢山寻得主人,于我精修太乙金仙,多少是有裨益的。”

柳浊清道:“若当年上仙留在我们长白山,恐怕早已飞升大罗金仙,也不必先修散仙之位,再求飞升了。”

灵毗上仙听得此言,摇头笑道:“天机玄妙,断不是你这般想象的。你们既然去过天禄岛,也该知道天禄岛原是邪魔所据,现在的天禄岛主,是魏伯康的大徒弟。那魏伯康法号闲云大仙,原是星辰子座下弟子,当年他协助狄樱盗去星辰子宝物,后来又叫狄樱诓骗,走投无路方才远逃,躲在天禄岛上。凭星辰子的本领,自然不会找不到他。只是我们三山外修道的,一旦脱凡入仙,行事便需格外谨慎,否则再要入太乙金仙便有诸多难处。若要说得明白些,则需忘飞升之欲,以尽飞升之功。越想飞升越难达成,唯有凡事顺其自然,方能尽飞升之功,修得太乙金仙之位。那星辰子生性风流,与狄樱苟且快活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他不去追回宝物,大概是算出那宝物得失自在天命,强行夺回未必利其修行。话说回来,天下众灵都易迷于眼前得失,殊不知福祸相依呵。顾乘风,你得了鸠尤神剑本来是你仙缘所至,天命所归,不过这究竟是福是祸,倒是难说的。其实修行之人,得以飞升的虽多为仙根仙缘卓绝之辈,最后折于仙根仙缘之卓绝的,更是不胜枚举,反而我这仙根中上的,侥幸脱凡入仙,好歹修了个散仙之位。浊清,你说我当年若留在长白山,便可一步登天,我倒觉得,当年我若当真留在山上,现下恐怕已经化作白骨了。眼下看,你们同门三人,你仙根仙缘最不起眼,又怎知来日,你仙途逊于师兄师姐呢?”不言师太叹道:“前辈所言,真真是至理。想我夏侯姊妹,在重明观四代弟子中仙根最是出众,却落得自相残杀,仙根折损的下场。”

灵毗上仙垂头瞥一眼雪地上的金毛鼠,道一声“你们随我飞向西北面的鸽子岭”。众人遁光而行,落在鸽子岭半腰。此处柏树密立,不见积雪,林中却雾气腾腾,好不阴森。金毛鼠团聚于众人前方,行得缓慢了些。

灵毗上仙左右盼顾,对众人道:“这跟前有数只六尾玄狐,大家提防些,当心玄狐陡然蹿出。叫那畜牲咬上一口,可令人生不如死。”

灵毗上仙话音刚落,行在前方的金毛鼠忽然齐声尖叫。顾乘风等人顿时打起精神,凝元聚气。只见灵毗上仙纵身一扑,化作赤影,众人还未及反应,那金毛鼠已为外力驱散,四处逃开了。

与此同时,众人听到头顶树梢传来响动,抬头一看,竟是七只玄狐从天而降。顾乘风原以为六尾玄狐当真有六条尾巴,然而眼前这玄狐,除了周身黢黑一片,别无杂色,与寻常狐狸倒也没什么分别。众人同时施法,企图抓住六尾玄狐,怎料这七只狐狸稍纵即逝,竟如泡影一般匿了身形。

众人正不知所措,却见灵毗上仙再现真身,右手夹住一根头发,轻轻一扯,再连摇指头,将那头发甩至一丈来长,旋即抛出。头发流光溢彩,游走于柏树枝间,在众人头顶飒飒作响。众人目光追着那根发丝,无不屏息凝神,生怕惊扰灵毗上仙,坏了事。

忽然,三只狐狸几乎同时于地上现出真身,它们各咬住一只金毛鼠,正欲跳上树去。那游飞的发丝拉伸数倍,发丝两头以迅雷之势抽向两只玄狐,在它们匿身的一瞬捆住其脖颈。余下一只狐狸跳上柏树,隐去身形,灵毗上仙则飞向众人,收回那根发丝,拎着两只六尾玄狐,道:“那天禄岛主既然要我的六尾玄狐,我便给他一只,再送他一只。天禄岛上的幽魂草依泽地而生,需有缘人方可得之。那岛主要你们拿三方宝物,只换你们入泽的机会,然而幽魂草你们得或不得,他左右没有损失,真真是精打细算之人。所以你们且传我一言,说与那岛主听。我这两只玄狐,一只换你们入青龙泽的机会,另一只,则换两株幽魂仙草,一份是重明观的,一份用来救助醉仙姑。他收也得收,不收也得收。他是岛主,自然有法子帮你们拿到幽魂草,他若不识好歹,我这哀牢山中至宝已寻其主,我也住乏了,索性换个居所,不怕他不腾地方。”

顾乘风拱手道谢,常朝云也道:“除去我师父和我两位义兄,世上还未有第四人叫我真心敬服的。上仙素不过问三界之争,如今却肯为救我师父挺身而出,我竟不知如何感谢了。”

灵毗上仙右臂一展,将散落四处的金毛鼠纳于掌心,笑道:“我想救你师父,只因素闻她对天魔尽忠,对仙界凡人又尽仁尽义,实在是万灵之表率,纵然我们仙门修行者,能有她这般境界的也不多见。她出身魔门,是她天命所归,尽管也手染鲜血,到底有她不得已的苦衷。本来忠义两难全,她身在魔界,心向良善,所行所举已令我钦佩不已了。你当真要谢我,只将醉仙姑元神复位,助她早修人形便是了。”

回了大磨岩峰那片光秃秃的落叶林,灵毗上仙以七宝骞林指诀送出一抹青辉,再握拳挥手,五指一弹,那青辉登时四分五裂,各化一只金毛鼠,落在树干上,吃溜溜爬着,各寻树洞钻进去了。

柳浊清一时起了好奇心,问灵毗上仙,道:“弟子只知上仙是我们重明观祖师婆婆的师妹,却不知上仙位份如此之高,为何偏要离山修行呢?”

“这件事说来话长。”灵毗上仙叹道,“我也不知你们师父可曾向你们提及一位前辈,她俗名郎清,法号沃若云仙,是宜静的二弟子。”

顾乘风、苏荣和柳浊清面面相觑,顾乘风道:“沃若云仙我们倒是知晓的,不过师父倒极少提及此人。”

“那么当年郎清与丁贤梓那段孽缘,你们又知晓几分?”

顾乘风道:“此事我略知一二。”

“既然你知道,我便问你,郎清为情所困,纵有过错,可算得死罪?”

顾乘风道:“自然不算。”

苏荣红透了耳根,灵毗上仙见状,问道:“苏荣,浊清,你们说呢?”

苏荣还未开口,柳浊清便抢言:“身为仙山正室,本应以天地正气御八方毒邪恶煞,以护苍生万灵之安定。不过道者,玄也,玄者,道也,仙门中人虽有仙家本分,万不可囿于本分而悖命强求,须知一切仙缘本由无中来,至有中去,沃若云仙当真身陷情网,只要未损他人之利,助他人之恶,原该是她天命使然,我倒觉得,她非但无罪,甚至连过错也谈不上哩。”

苏荣听罢,竟对柳浊清怀了三分感激,说:“我们虽拜入仙门,到底都是父母所生,情之所至,又何尝不在天道之中呢。”

灵毗上仙道:“说得好。仙门教义原是为天地至善而立,我们入道修行,但求无愧天地,若死守教义门规,反违背大道之理了。什么仙山正室不得婚配,实在是荒谬绝伦!当年郎清珠胎暗结,我跟宜静便对如何处置她意见相左。宜静偏要郎清偷偷诞下孩儿,再将孩子送走,从此与丁贤梓一刀两断,方留她在长白山。我却以为,这法子只救重明观脸面,全然不顾亲情人伦,甚为不妥。怎奈宜静是掌门,我赵玉寒纵是她长辈,说出来的话又值几斤几两?”不言师太道:“看来前辈也是至性至情之人。”

灵毗上仙苦笑道:“说来惭愧,我至今最后悔的,就是没能挽救郎清一命。”

常朝云道:“听上仙所言,沃若云仙是叫玉和仙姑赶下山的,上仙何必自责?”

灵毗上仙道:“郎清之死自然与她那刚烈的脾性有关,本来我思来想去,说不定无论如何都救不了她,可是救不救得了是一回事,有没有出手相救却是另一回事。郎清当时情迷心窍,一心以为那丁贤梓也如她这般情深义重,甘愿抛下仙途,与她长相厮守。自然,她下山以后,该来的不该来的总之是全来了。其实我已从几名册外弟子口中得知,丁贤梓背弃情誓,郎清此后孤苦无依已成定局。可是我只想到,她到底是仙门中人,纵然独自养育孩儿,比之俗世凡妇,总要少些艰难。我做梦也想不到,她竟自废仙根,宁愿一死。我若去劝她一劝,又或者索性带上她自立门户,兴许也可救她。”

言及此,灵毗上仙怅然若失,仰面朝天,叹道:“我所以离山,与其说是看不惯宜静的做法,毋宁说是为了避开与郎清有关的人、物,省得想起来,自己又平添愧疚。”

不言师太道:“想不到玉和仙姑美名遗世,实则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灵毗上仙回头瞥一眼不言师太,道:“你到底出身重明观,玉和仙姑又是你师祖,你岂可如此无礼!我与她分歧甚多,尤其在郎清这件事上,我对她也确有恨意。但她曾是一门之首,莫说当时了,便是现在,她已登天界,该有的尊重还是必须的。从小处说,我们曾是同门,为了重明观的利益,不该有内斗之心;从大处说,我们都是仙门中人,实在没有道理自相消耗,叫魔界讨了便宜。所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仙家千年,哪个又敢保证不犯错呢?无非宜静身处要位,自有她不得已的难处,若否定了她,便要否定我们仙家的正义,大是大非面前,糊涂不得。不言师太,其实我十多年前,与你妹妹不辞仙姑曾有一面之缘,你与她离山的缘由我也知道了些许。本来我是不该管的,现下你既然来了哀牢山,我便劝你一句,你听得进去固然好,听不进去,权当耳旁风吧。”

不言师太笑道:“前辈义薄云天,方才听君一席话,我已受益匪浅,前辈对我既有训诫,我感激还来不及呐。”

“当初你既与外人合谋,企图篡夺朱雀仙子掌门之位,且不说你动机对错,单这举动,已是三界大忌了。你也不是愚蠢之人,却出此拙招,你妹妹及时制止,你才不至铸成大错。到头来,你竟怪她不与你齐心,这道理实在说不通。”

不言师太道:“其实前辈有所不知,我口口声声怨阿青,只是不想连累她。整件事她又未有参与,纵然黄玉笙要了我的命,我总能保住阿青。不料她竟妥协于黄玉笙,本来与她毫无关系,她却偏将责任尽往她自己身上揽。我后来与她断绝关系,正是气她这一味妥协,不知轻重的性子。”

“既如此,你们姊妹何必如此僵持不下呢?”

不言师太叹道:“也怪我自己性子强硬。我若向她认了错,等于承认我当年合单云岐之手妄图推倒黄玉笙也是个天大的错误。我实在不甘心。那黄玉笙通过些许手段才登上掌门之位,此等卑鄙小人执掌重明观,我如何忍得下去?怪只怪我当初误判形势,低估了单云岐,高估了自己,后来竟叫他拿捏住了。”

灵毗上仙睨向顾乘风等人,问不言师太:“那么黄玉笙执掌重明观,可是孟辛的意思?”

不言师太道:“我不相信是师父的意思。定是黄玉笙买通了姚师叔,姚师叔才帮她伪证,说师父临终前,吩咐传位于黄玉笙的。”

“在此之前,黄玉笙可曾杀害同门,以谋其位?”

“那倒没有。”

灵毗上仙笑道:“既如此,她这掌门之位合法合理,你又何必与她相争呢?你兴许不知,宜静那掌门之位,也是从董芾手上捡来的。”

柳浊清问:“此话怎讲?”

“本来我们重明观自降服兕虎神君,男弟子死的死,走的走,只剩董芾同一名入门不足百年的入室弟子。我这位小师侄俗名冀和鸣,其时并未定下法号,只因他仙根虽在乾卦,仙缘却甚是浅薄。他同几名册外弟子出山办事,竟平白失踪,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后来董芾与天、境二魔的大弟子元尘星君及玉面判官恶斗三天三夜,虽灭去元尘星君形神,他自己却叫元尘星君所伤,后来竟被天魔炼作魔尸了。”

不言师太问:“敢问上仙,何为魔尸?”

灵毗上仙道:“仙门弟子若叫寻常煞炁侵蚀经脉,尚可以三华祛之。若遇上三业三藏煞炁,那便麻烦了。所谓三业三藏煞,乃业水、业雷、业火三类煞炁。元尘星君原是一枚上古陨铁,为业雷煞炁所凝,董芾将他打回原形,本来不会伤及己身,可惜他一时冲动,竟以阴阳一线风雷子将那陨铁炸作齑粉。那齑粉自他口鼻耳目入体,侵蚀了他的心脉。玉面判官这便顺势将他俘获,带与境魔。此前天魔从我们长白山盗走了哀吟神雀以精进魔功,仙门中人一旦为三业三藏煞炁所伤,便有入魔之险,若误食了那神鸟的鲜血,不久便会魔性入脑,成为魔尸,为邪魔歪道残害仙门弟子。不过好在董芾定力惊人,后来天、境二魔与玄鹤宫弟子斗法之际,董芾受紫云老祖掌气灌顶,暂时恢复神智,欲与天魔及弟子醉仙姑、灵虚子同归于尽。可惜紧要关头,天魔却以哀吟雀诱其魔性,董芾身不由己,又不愿再作魔尸,索性与那几只哀吟雀融为一体,自爆而亡。”

柳浊清喃喃自语道:“这位前辈虽堕入魔道,神智清醒之际却宁可自裁,也是个可敬之人呵。”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