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中：收徒后，暗觉自身已无敌 第19章 抱剑女童

对周徐尹而言，剑城算是他踏足的第一座古风浓郁的城池。周遭风景让他仿佛置身于古装剧拍摄现场。

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操着各种他难以理解的方言，他们来自四面八方，有的习惯说离阳官话，有的则偏好乡音俚语。这些在周徐尹看来独具韵味的景象却无法引起李旋的兴趣，陪他闲逛一会儿后，李旋便如同脱缰野马般消失在人群中。据说是因为听到有人谈论城西青楼新晋的花魁，若非顾及形象，周某人恐怕也会好奇地去体验一下这青楼与他曾经见识过的商务会所有何不同风情。

独自漫步倒也不觉孤单，热闹的剑城总能遇到一些稀奇古怪的角色。稍有言语冲突，便会拔剑相向，血溅当场。这座城并无明文禁止私斗，于是这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人愈发无所顾忌。渐渐地，周徐尹意识到，真实的江湖与他想象中的恣意洒脱截然不同。

对于普通人而言，涉足江湖意味着危险重重，剑城简直是个法外之地！江湖中并非人人皆为豪情仗义之士，其中不乏心术不正、专事作恶之辈。

周徐尹突然停下脚步，深入其中后，他对这里的氛围愈发反感。前方不足十丈处，一座铁匠铺门前立着几个手持刀剑的彪形大汉。

这几个人正围着一个穿着青色短衫，打扮得像丫鬟的小姑娘，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精致无比的剑匣。为首的壮汉满脸堆笑，可手脚却不规矩，胆大包天地朝小姑娘怀里的剑匣伸去。

“小妹妹，你这剑匣挺好看的哈，不知道里面装的剑怎么样？”壮汉说着，手已经摸向小姑娘胸口，小姑娘想躲，却被壮汉的同伙堵住了退路。

看到小姑娘惊慌失措的样子，周徐尹皱了皱眉，顺手从旁边摊位抄起一把木剑。手腕轻轻一抖，木剑“噌”地射出，精准无比地穿透壮汉那只伸出的手掌。

就像世上最锋利的宝剑，木剑轻易地贯穿这只手，剑尖透掌而出，剑柄狠狠砸在手背上，顿时让那只手骨断筋折。

“哎哟，哪个王八蛋敢动我们剑城四少的事儿！”壮汉的同伙们四下张望，口中骂骂咧咧。这时，周徐尹迈步走出，一身黑衣，脸色阴沉，直奔那四人而去。

“大白天的，你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欺负一个小姑娘，算什么英雄好汉？还在这儿鬼叫？”周徐尹冷声质问。

“哼！”随着他的一声冷哼，那把木剑嗡然作响，强大的灵力骤然爆发，被刺穿的手掌瞬间炸开，血肉横飞。这一幕吓得抱着剑匣的小姑娘身子直哆嗦。

壮汉痛得鬼哭狼嚎，他的同伙们可没那么傻，敢在剑城混的哪能没点眼力见儿？他们的老大可是能破六甲的四品高手，如今却被十丈之外的周徐尹用一把木剑废了手掌，木剑虽然沾满了碎肉，却依旧完好如初。

这等实力引来周围一片叫好声。剑城聚集的多是爱舞刀弄枪的人，有行侠仗义的，也有作恶多端的，但他们对强者都保持着一致的敬畏。

“这位兄弟武功高强，想必也是为那天外飞石而来吧？在下棠剑座下大弟子，陈霖。”人群中走出一位身着青红衣衫的男子，他自报家门后，周围人自动给他让出道来。

周徐尹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这陈霖虽是男子，却打扮得花枝招展，脸上涂着淡妆，耳朵上戴着饰品，腰间挂玉，连配刀上都镶了几颗红宝石。在守旧的江湖人眼里，这种打扮实在不男不女，难免遭人非议。

确实如此，大家给他让路是因为忌惮剑城之主棠剑，看他的眼神里满是轻视和鄙视。就连不懂事的孩子也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只有周徐尹，眼神平静，毫不惊讶。

这种装扮在别人看来或许不伦不类，但周徐尹生活在观念开放的时代，早已见怪不怪。习惯了他人异样目光的陈霖，此时却被周徐尹的平静弄得有点纳闷。

周徐尹压根儿没去在意旁人的想法，径直走到了那个怀抱剑匣的小女孩面前，稳稳地蹲了下来。

“小姑娘，你家大人呢？怎么独自一人抱着剑乱跑啊？”他温和地问道。

周徐尹那副俊朗的面孔，再配上那股自然而然流露出的亲切劲儿，甭说是这么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怕是换了谁也扛不住。

小女孩的脸蛋儿红扑扑的，说话都打起了磕巴：“这剑是我爸留给我的，家里没米了，我想……我想拿它换点吃的……”

说着说着，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刚才被一群大汉围住都未曾落泪的她，现在却眼圈泛红，大颗大颗的眼泪直往下滚。

周徐尹心里一紧，他这个人最是心软，这辈子最看不得的就是女人流泪。

眼前这个像瓷娃娃一般的小姑娘，尽管抱着剑匣的手粗糙得很，瘦弱得让人心疼。

唉……

周徐尹心中暗叹，这世上除了那些风光无限的江湖豪侠、高高在上的王公贵族、受人敬仰的儒释道高人，更多的是这些穷苦的老百姓。

再一看周围，围观的人群里除了少数几个腰挂佩剑的大侠，绝大多数都是灰头土脸的寻常百姓。

这时，一位颤巍巍的老人走了出来，手里拿着半块已经硬邦邦的馒头，慈祥地递给小女孩：

“小黄丫头，今天又没吃上饭吧？爷爷这儿有白馒头。”

小女孩止住了眼泪，望着那馒头直咽口水，可脑袋却像拨浪鼓似的拼命摇晃。

虽然她饿得不行，但她知道那半块馒头是老人仅有的口粮，说什么也不肯接过来。

周徐尹目睹此景，心头顿时燃起一团怒火，目光如刀般射向陈霖，质问道：

“剑城里的百姓为何如此困苦？每年一度的剑修大会，理应给剑城带来丰厚收入，他们怎会……”

周徐尹的话音刚升即落，他发现周围大多数人都表情淡然，鲜有人像他这样愤慨。刹那间，他明白了些什么。

“嘿，看来是我周某人太天真了，初次涉足江湖，对这世道的认识还是太浅薄啊。”他自嘲地笑了笑。

这地方，老百姓命如草芥，表面的繁荣又能怎样？真正安稳的，永远是那些有权有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