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回首 第9章 老祖的意思

回来了！小烨深吸一口气，跟着大侄子去庶务堂把一切交代完毕。

“安烨叔，以后有啥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我在丙区三十六号洞府。”佳大侄子一挥手，走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烨觉得一阵安心，打坐休息了一下，坐在书房里练一会儿画符，几天没练习，赶紧补上，拳不离手，曲不离口嘛。

甩了甩发麻的手，小烨归纳了一下：第一，赶紧找个长辈问问换练功法的事，马虎不得。第二，尽快练到凝气四层，这样就能独自出门了，否则连大门都出不去。第三，修真百艺，以后就炼制符箓吧，这个有点基础，得赶紧赚钱啊，每月的俸禄根本不够买丹药。第四，门前三分灵地，种点灵米吧，也好打理，多少能卖几块灵石。第五，去藏经阁看看，找点武技法门，万一以后跟人斗法可咋整？

小烨身上有一百五十多块灵石，在族里买了点灵谷种子，精心的散到院里的三分地里，“明年我十五岁生日时，就吃自己种出的灵米。”

藏经阁里，小烨用纸抄录了几种法术有“落雨决”、“火球术”、“隔空取物”、“石甲固体”、“土遁术”、“藤绕树”、“吐丝成剑”。“本少爷五行没有金灵根，一点点水灵根，这‘落雨决’和‘吐丝成剑’也不知道能不能炼成，试试再说。” 小烨边抄写边想。

藏经阁里东西太多了，小烨真想全部抄录下来，反正这一层不要灵石和贡献点，算了，贪多嚼不烂！

回到自己家，琢磨法术，时而皱眉，时而微笑，时而拍案。

十多天后，佳大少隔着一长远，对着案几上茶杯，默念口诀，手掐法诀，猛一伸手，茶杯纹丝不动。他又把茶水倒掉，隔了五尺远，猛一伸手，茶杯晃荡了一下。他擦了擦汗，一咬牙，再来！这次茶杯掉到地上…

半年后，佳大少磕磕碰碰的给灵谷降了一次雨，满头大汗地坐到蒲团上，对着案几一伸手，一杯茶水稳稳当当地落到他的手中，佳爷眯着眼睛，美滋滋的喝了口茶，大声叫道“勤能补拙啊，古人诚不欺我，不欺我，古人啊！”

兑元山顶，白雪皑皑，一位赤足白发灰衣老者，静静地看着苍穹，眼神锐利，半晌摇了摇头。稍微沉思后，一抬脚，就来到藏经阁，看守经阁的也是一老者，见状慌忙行礼“孙儿参见取廉老祖。”佳取廉一摆手道“你自去歇息，老夫替你值守几日”。老者晓得这位老祖不喜繁礼，就恭身告退。

佳取廉老祖翘着二郎腿，马马虎虎地倚在靠背椅上，神识一扫，就把楼上楼下众多查阅书简的后辈看了个遍。看着忙忙碌碌的晚辈们，佳老祖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次日，佳安烨公子一身蓝袍，口中念念有词，两条腿像旋转车轮一样跑向藏经阁。一进门，刚要掏令牌递过去，抬头愣了一下心想“换人了？若涛叔祖不干了？” 又慌忙恭身行礼说道“见过…嗯，这个…您老啥辈分啊？”烨公子不知道该咋称呼。

“行了，行了，不必虚礼。”取廉老祖摄过令牌一扫道“佳安烨，嗯，三灵根，都十五了，怎么才凝气三层？怎么搞的？又一个偷懒的娃娃！”

老头气呼呼地一摆手，让他进去了，小烨坐到老地方，认真看书。

连着十来天，小烨几乎天天都来藏经阁，每次来都风风火火，兴高采烈。“倒是有点年轻人的朝气，心性不坏。”取廉老祖默默的评价小烨。

一天，小烨刚刚走出门口，老头招招手，“小娃儿，你主修的什么功法？看你翻来覆去找了几本，怎么？不合心意？”

“哦，现在主修《太上冲灵诀》，目前拿不准换练什么功法，您老可有啥高见？”小烨躬身行礼。

“《冲灵诀》啊！知道，想换什么样的功法？”老头抿了一口酒道。

“我选了几个，焚天圣火录、葬土冥元诀、青木长生诀、百寒千绝经。”小烨老老实实回答道。

“为什么要换功法啊，不嫌麻烦？还是没人讲解，练不下去了？”

“都不是，他们说冲灵诀太普通，大陆货，满大街都是，流传太广，没有保密性，而且不自带法术，如果我修焚天圣火录，练到凝气中期就能练成真阳灭仙手，事半功倍，可是冲灵诀修到后期，才能琢磨真阳灭仙手，事倍功半。”

“嘿嘿嘿，大陆货？还保密差？有道理，可你不想想，为啥它能流传于世，千年不绝？因为它有自身的价值，无数种功法秘籍都随着时间的推移，流逝了，或者淘汰在历史的长河里，冲灵诀没有被淘汰，不说明它的价值高，它的生命力顽强吗？普通的、平凡的、流传广的就是最好的。”

“冲灵诀中正平和，醇厚光明，没有瓶颈，而且，几乎不怎么去嗑药，这无形之中又省下一笔灵石，要知道省下的就是赚到的。长期吞服灵药，体内会积累丹毒，很难清理，如果体内丹毒积累过多，对修士进阶影响还是蛮大的，我们家族内库里有冲灵诀珍藏版本，能修到大乘界境。”佳取廉缓缓神，又道“别的功法不是说不好，有的只能修到元婴境，到时候还要换练功法，换来换去，根基不稳。斗法斗勇不是长生目的，只是一种手段，不要本末倒置，这样就落了下乘。”

“老夫年轻时就修练的是冲灵诀，因为没有人提点，换成了北斗煞玄策，的确厉害无比，但是要找一处阴煞之地，饱受折磨，还要担心走火入魔，而且只能修到化神，唉！再转修它法，寿元不足了！抱憾终身啊！”

“你回去吧，好好想想，怎么走路，是自家事，我觉得先筑基再谈其他吧。”取廉老祖摆摆手，心情有点低落。

回到自己的小院，小烨坐在池塘边，陷入了沉思，“或许人家说的对，流传最广的就是最好的！流传时间短，肯定有缺陷或者说是有局限性，要不就是修炼的条件苛刻。总之老头没必要诓我。”

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提升，没必要纠纠结结，浪费时间。

想通了，也就不再踌躇了。小烨忽地站起来，迈着坚定的脚步，走回练功房。

两年多过去了，十八岁的佳安烨终于凝气四层了。

个子长高了，脸上没有青涩了。从一个幼稚的少年变为成熟稳重的青年。抬手动脚都透露着一种自信。

庶务殿里人来人往，都是匆匆忙忙。佳安烨向执事更新令牌，同时向长老报备一下，准备下山到兑元城里逛逛。

这两年，族里发多少丹药安烨就吃多少，每月的灵石也没地儿花，门前三分灵地也种了三茬。现在口袋里也有个四百左右灵石，准备买支符笔和几打符纸。

兑元城太大了，南区和西区主要是凡人居住，这些人都是没有灵根的族人，修士的后辈不一定都有灵根，就在这山下的兑元城扎根了，祖祖辈辈几代人也就形成了庞大的群体。

兑元城北区，主要的街面上，基本上都是佳家自己的商铺、酒楼、客店。兑元城中心区域，有座兑元玲珑塔，高达十二层，是兑元城最繁华地段，每五年要举办一次大型拍卖会，到那时，能看到来自裂尘大陆各个地方的修士。

裂尘大陆西域，分布着数百家大大小小宗派。这些宗派都想在兑元城分一杯羹，毕竟商机大，谁能和灵石过不去？所以，佳家就把兑元城东区划拨出来，所有街面上的商铺，门庭，楼阁都卖给他们。另外，有许多散修也在这里大肆购买土地，大兴土木。

最重要的是，兑元城里有一条若隐若现的黑市，就坐落于东区，白天，看不到半点蛛丝马迹，一到晚上却热闹非凡，许多见不得光的东西就出现在这里。佳家做为最大的地主，其实心知肚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水至清则无鱼嘛！

佳安烨在兑元城北区转了一圈，没有兴趣了，这里大部分店铺都是家族里的，出售的东西比山上还贵了不少，当然他要是出示腰牌也能打折。

佳安烨又去了东区，徘徊在街面上，东张西望。在一座符阳宗开办的门店前停下脚步。“公子爷，您里面请，我们这儿可是符阳宗的商铺，东西应有尽有，不买也没关系。”门口的小厮叫住他。小厮都是雇佣的当地凡人。

店里面有个青衣女子，指着店两侧的柜台道“一阶、二阶各种符箓，我们都有。我们是这条街上种类最齐全符箓店，另外，我们高价收购各种兽皮、兽血。客人您有什么要求可以直接给我说，三阶灵符我们也有，但是要提前预定。”

安烨随意看了一眼，问道“可有灵笔和符纸？”

青衣女子恍然大悟道“道友原来也是个制符师，幸会幸会。”

“我刚刚入门，想稍微买一点，上上手，看看有没有这方面天赋。”安烨说道。

“有，有，”青衣女子边说边拿去四只灵笔和一沓空白灵符纸。

安烨随手摸摸符纸，又拿起灵笔一一细看。

“道友第一次光顾小店，如买下灵笔，我们赠送两沓符纸。”

安烨握住一支笔，默默催动灵力，符笔华光一闪，被激活了。

“道友好眼力，这支笔用百年的斑斓雪竹和狼妖尾毛炼制而成。”

“此物作价几何？”

“此笔虽说是一阶中品，可是做工精细，笔芯也耐用。要价一百二十块灵石。”

此价安烨也认可，他已经转了好几家店铺了，基本上都差不多。又拿起另外一支问道“这个呢？”

“这支用无眉蓝鹤的腿部和雪山灵狐背后短毛炼制，一阶上品，作价三百八十块灵石。”

安烨暗自叹息“好东西啊，就是太贵，唉！也不是贵，是自己没钱。”指一下青竹笔道“这个最低多少钱？另外，我还要一瓶妖兽血。”

最后，安烨买了一支笔，一瓶兽血，十打符纸，一盒朱砂，花了一百五十颗灵石。

又逛了几家，不敢看了，好东西太多了，再看就要抢劫了。

虽然没有买啥东西，但是也涨见识了，没白来，在山上呆了几年，散散心吧！安烨一边溜达一边想。“咦？小安烨！是你啊！”有人叫他。

安烨一回首，是佳思月，就是原来那个佳豆豆，双灵根，辈分大。

“见过小姑祖奶奶！”安烨用自己都听不清楚的声音打招呼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大声！”

“小姑祖，您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吗？啊？都凝气四层了？”

肯定是凝气四层，否则出不了山门，人家比他还小四、五岁，刚入门时还没开始修行。

“嗯，我和定翔侄孙一起来的，他去买点丹药，我随便逛逛，我们那一批，现在有九人凝气四层，”

那个赖走自己小乌龟的小子也四层了？安烨有一阵急迫感。

一会儿，定翔买完药赶过来了。

安烨胸膛一挺道“大侄子，你买的啥好东西，我和你姑祖奶等你半天了。”

定翔一看他，毫不尴尬说道“好东西，你们看。”随手在腰间一摸，掏出来一把折扇来。

“储物袋！”安烨眼睛发直。

“这是我祖父以前用剩下的，空间比较小，现在给我了。”

“我也有一个，是思过老哥给我的。”

佳大少不淡定了，挠挠头道“别在我这穷鬼面前显摆，当心打你们闷棍。”

二人哈哈大笑。

“我就不逛了，你们再玩一会，我先回去。”安烨道。

“别呀，一会儿天黑了，我们去鬼市，看能不能捡漏。”定翔劝阻道，“我祖父说，鬼市上全凭眼力，许多东西急着出手，价格便宜得很。”

安烨有点动心，也想碰碰运气，就答应了。

财大气粗的定翔请他两人吃了一顿饭，喝了一壶灵酒，开销了二十块灵石，付完账，还得意洋洋看了看安烨。安烨马上道“我那小乌龟呢？你都玩几年了？”

夜幕降临，定翔带着二人三拐四转地来到了一条街道上，街道两旁坐着许多商贩，跟前随意的摆着个地摊。整条街道上人不少，但是没有高声喧哗的，时不时的有人驻足观看，碰到心仪的物品就和摊主低声交谈。三人随着人流慢步前行。安烨也看上许多东西，但是，干瘪瘪的腰包不允许他跟人家商讨价钱，这不，他盯上一本《符文真解》，跟摊主商量半天，人家就一口价，八百灵石爱要不要。

定翔掏到了半片龟甲，思月小姑奶奶买到了一双小蛮靴，很轻巧，鞋面上有两根羽毛轻轻摆动，散发着灵力波动。

许久，三人意欲未尽的出了黑市。突然，安烨一摸口袋，脸都绿了，灵石丢了，他害怕不保险，提前把灵石分开装的，还是丢了一百灵石。

两人不停的安慰他，安烨也知道伤心没用，就当是花钱买教训吧，俗话说得好“破财免灾嘛！”

垂头丧气的安烨跟着兴高采烈的思月和定翔往山上走去。

出了兑元城，路过一山树林子时，从林子里冒出四个黑衣蒙面人。“把身上东西全部留下，我们求财不杀生。”

看来破财免灾是不可能的了。三人都紧张的要死，因为其中一贼人肯定是筑基修士，人家故意散发出强大的灵力波动。

“这个，诸位，哦，我们是佳家的弟子，这个，请高抬贵手……”定翔结结巴巴的说道。

“各位前辈，道友，我们都是后辈弟子，身上没啥值钱的玩意，就是出来瞎逛逛，我们家前辈就在后面不远处。” 安烨心存侥幸。

“老大，别给他们废话，全部宰了！”一名贼人说道。

三人大惊，慌忙把身上所有的东西扔到地上道“东西都在这里，都给你们，放我们走！”

领头的贼人叹了一口气，把黑布从脸上摘下来，三人一看是佳定海。另外几人也摘了面罩，都是佳家族人。

佳定海对三人说道“你们回去好好想想，从进入黑市起，你们犯了几个错误，我不会告诉你们，自己琢磨。好了，捡起自己东西跟我回山吧！”

随回，他又掏出一个小布袋子，递给安烨笑道“这是你的吗？我看你当时专心看几块兽皮，有贼人在你口袋摸东西，我拍了那贼人肩膀一下，再向他一伸手，他就乖乖把这布袋转交给我了。”

安烨拿过来打开一看，果然，可不就是自己的那一百灵石吗？

三人一个比一个脸红，低着头小心翼翼跟着佳定海回到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