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仙魔道 第144章 初入一重天

三道白光如来时那般飞速在宇宙中穿梭，不同的是白芷仙人身后站着杀神草，巨象真人身后站着霸道与耶鲁尼，黄玉真人身后则是刘至与严立，泾渭分明。

白光看似并列而行，其实中间相隔了百丈之遥，刘至一经踏入便觉冰寒之感顿时消散，站在其上如沐春风，将一切不适统统隔绝在外，显然设有法阵。他朝黄玉真人躬身一礼道：“还请真人赐教，多与我等说说有关上界之事。”

黄玉真人立于白光前端点了点头，言道：“一重天虽为九重天中最末等所在却是大世界之门户，修士数量也是最多，所有下界飞升者几乎都在一重天内修行。一重天执掌者为真语道君，乃我人族大能，也是实力最高强者之一，登仙台便在道君管辖之下，也既是说不管修士之后去往何处修行，但凡在一重天内登记录入者皆在道君掌握之中；其次实力强大者则为各势力中的上仙，再次是真人，最后便是尔等上人。你二人出来乍道，切记尊卑有别，不好说话的大有人在，莫要得罪了什么人而不自知枉送了仙途。”

严立问道：“晚辈方才听巨象真人所言乃是专为迎接妖族后辈而来，那真人可是专为我二人而来？一重天内人族与妖族莫非并不和谐？”

黄玉真人回头看了严立一眼，笑道：“你倒是敏锐，若是和谐何必分成三路？这一重天就好比你等飞升之前的下界，各有势力划分。人族、妖族各行其道，一重天内虽然大世界众多修炼资源丰富，但也不是人人都能成为真人、上仙，甚至更高等级的存在。究其根本，仍在于掌握多少修炼资源以及能否把握机缘。尔等一路修行上来，定也是经历无数腥风血雨。若要成为人上人，从来不是太平可为，任何修者皆是一样。而妖族与我等同在此间修行，自然是他多用一分资源，我人族便少一分，所以争夺在所难免。二位日后修行路上遇有妖族，需多张一个心眼。”

刘至连忙朝黄玉真人道谢，取出一只装满极品灵石与各类天材地宝的储物袋赠予对方。

“晚辈自下界而来，所携灵石宝物虽不能与上界之物相提并论，但也是晚辈一片心意，还请真人笑纳。待到日后晚辈有所收获，定然不忘真人今日教诲恩情。”

严立立马附和，将早就备好的储物袋赠予黄玉真人。

黄玉真人点了点头，也不看储物袋中装有何物直接收起，捋着胡须微微一笑道：“二位上人有心了。待到登仙台登记姓名之后，二位可取道号自称，如此万一日后遇有仇家，也可防止被人寻到根脚来历。”

刘至又道：“不知登仙台之后我二人将会去往何处修行？”

黄玉真人摇了摇头：“这我却是不知了，人族占据一重天半壁江山，宗门派系林立，楦元界有五名修者同时飞升之事已然引起大小宗门注意，届时到了揽贤殿自会有人前来招揽，二位可按心意决定去留。”

“原来如此，不知真人可有推荐的宗门？”刘至又问。

黄玉真人道：“一重天内有八百八十八个大世界，其中有三十九大人族宗门，五十四大妖族宗门，其下又有大小分支，更有数不尽的中小门派以及无数散修。我为真语道君座下门人，真君为一重天最高掌权，统揽诸多事务，其下门人好比下界朝廷之办事官员，这推荐之事却为我等禁忌，有徇私之嫌，一旦被他人知晓后果不堪设想。再者你二人之后还不知前往何处，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不论门派如何最终修行还在于个人。”

刘至闻言知他无意多说便也就此打住，虽对一重天有诸多好奇，但既来之则安之届时慢慢了解不迟。

也不知行了多久，忽有一片云雾缭绕的仙山显现于宇宙之中，其周围散发着温和的淡淡白光，在深寂幽暗的旷宇中尤为明显。刘至想起《飞升要略》上记载的上界样貌与之十分相似，想来便是那处了，心中不禁更加期待起来。此时距离那处还很遥远，对照周围景致，与书上所述却只有一处略微相似。

只听黄玉道人道：“那便是一重天之入口了。”

刘至见他开口连忙追问道：“敢问真人，这寰宇如此广袤看似巍然静止，是否永恒不变？”

黄玉真人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回道：“这怎么可能，宇宙看似静止实则瞬息万变，恒星尚有坠落时，何物能为永恒？”

刘至心道果然如此，斗转星移，要略所记载的不知是多少岁月前的景象如今不同也是合情合理。只是那些特地用作路标的星辰想来原先也是不知屹立多少岁月的存在，却也不知不觉消散于天地间，当真叫他感慨万千。既无永恒，那修士所追求的长生岂不是镜花水月一场空？人之一生不过短短几十年，若过的满足当无遗憾，所谓含笑而终。修士或百年，或千年，甚至万年，但若终有陨落之日也不过是延长岁月，阅尽千帆比之他人看的更多而已，能得善终者又有几何？当一切归于尘埃，所有曾经皆化为无，他最终也不过是白骨一堆而已，若无法长生那辛苦追求的一切又有何意义？这时只听耳边传来严立的声音。

“既如此那贤君与天尊呢，晚辈本以为如此大能当与天地同寿，难道也与这星辰一般会有陨落的一朝？”

黄玉真人闻言连忙止住严立话题，一脸严肃。

“慎言，此事不是你我可以擅加议论。高位者所见远非你我如今可以想象，当你到了那个位置时，究竟如何自会知晓。下不议上，切记。”

严立见状连道几声“冒犯”，就此止住话头。

刘至心中一动，凡人皆梦想成仙，成仙后又想与天地同寿，若是无望又何必苦苦修行？当有可行之法。待有一日登上九重天，许多眼下不能理解之事自然迎刃而解。管中窥豹，不能知其全貌也。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暗笑自己杞人忧天，不管以后如何眼下当尽全力前行，不愧此生。

待到了仙山近前，其高大雄伟无法丈量，比之楦元界大了不知多少倍数。三道白光破开云层而入，刘至只觉身周气息陡然一变，亲和的能量遍布其中，叫他感觉舒适非常。

眼前所见正如书上描述的那般：祥云环绕、青山如黛，有琼楼玉宇偶现其中，瑶池碧波、繁花桃林点缀各方，又有如练瀑布飞云直下，仙鹤翱翔，处处美好，处处风光，叫人目不暇接。

这般祥和景象叫严立不禁感叹道：“上界果真是洞天地福所在，能于此间修行当为我之幸也。”

黄玉真人背手而立淡笑不语。

待又行了一个时辰左右，众人来到一处凌空石台之上，石台中央放置着一块巨大的青石，一名文官打扮的修士坐于其旁的一方桌前，四位身披甲胄的武将立于其后。

黄龙真人、巨象真人与白芷上仙先后到达此处，引领众人来到那修士座前。

那修士看见来人当即起身行了一礼。

“书记官司马记见过白芷上仙、巨象真人、黄龙真人。”

白芷上仙点了点头道：“此番飞升之人我等已带回，只待你验过资质录入名目后，本上仙便要与新收的小徒回去宗门复命。”

那名为司马记的修士连连称是，目光飞快扫了一眼立于白芷上仙身后的杀神草。

“还请上仙与两位真人稍候片刻，下官这便为新来的几位上人验资登记。”

言罢主动领着五人到青石前方，一边记录姓名种族，一边叫其依次往登仙石中注入灵力。

霸道第一个上前，灵力注入青石后只见那石头先是变得透明起来，随即红光大亮，鲜艳如火一般。

司马记眼前一亮，笑道：“上人乃极品火灵根属性，如此纯粹鲜艳于飞升者中也是罕见，他日定然有所成就。”

巨象真人眼中满是赞赏，抑制不住喜悦望向白芷上仙，白芷上仙也是连连点头十分满意。

霸道淡然一笑：“借前辈吉言。”退于一旁让出道来。

耶鲁尼上前注入灵力后，那青石显出五彩斑斓之色，红橙黄绿皆有。

司马记客气道：“虽是五行杂灵根属性，但以上人骨龄能在这般年纪便飞升上界已是难得，想来定有独属于上人之机缘。大道宽广，上人定能走出自己的道来。”

耶鲁尼表情一如既往的安静不见有何变化，谢过之后退回霸道身旁。

接着便轮到杀神草。只见清雅美好的女子走上前去，背对众人时眼睫低垂了一瞬，待到往青石中输入灵力时早已将体内毒素统统收起。那青石先是变得透明，之后显出越发浓郁的绿色，翠艳欲滴，如一汪碧潭一般。

司马记见之赞道：“这位上人乃是极品木灵根属性，不过据下官这些年见到的极品木灵根来看，这般浓艳之色却是少有。”

白芷上仙笑道：“徒儿果然天资不凡。”

杀神草大方一笑，回到白芷上仙身后。

黄玉真人道：“接着便轮到我人族两位上人了，无论是何资质，皆为我辈后起之秀，未来可期。”话说的十分漂亮，直接挡下万一二人资质普通之后的难堪。

“多谢真人。”刘至上前两步往青石中注入一道灵力，此时他体内精纯的混沌之气早已化为五彩之色运转周身，登仙石上果然也呈现出斑斓色彩，比之耶鲁尼则更为鲜艳一些。

司马记不动声色看了眼黄玉真人，随即道：“虽是五行杂灵根属性，不过这位上人不仅修的十分均衡且灵力充沛活跃，五行调和，也是难得。仙界功法甚多，若能化繁为简取其精华当能有所成就。”

刘至微微一笑丝毫不在意道：“多谢前辈指点。”

轮到严立时，其一副骷髅形状早已引得登仙台上五人注意。他们也算是活得久了，却不曾见过这般异类，想来想去只得将其归为魔修之流。毕竟魔修诡异，什么奇形怪状的都有。

只见严立伸出一根白骨指节，一束浅灰色的灵力注入青石之中，那登仙石只微微亮了一瞬后便没了反应，又等片刻，仍是没有动静。

黄玉真人蹙眉道：“这是何故？”

司马记也是一脸莫名：“登仙石未能显出这位上人之属性，或许与其乃是亡灵姿态有关？”黄玉真人道：“灵力为内修如何会与外形相关，再试一次。”语气不容置疑。

严立闻言也不在意，又朝青石中注入一丝灵力，结果这回登仙石连一瞬都不再亮起。

黄玉真人皱眉问道：“上人可知自己是何灵根属性？”

严立下颌骨开开合合道：“晚辈死后骨骸暴露于旷野长年吸收日月之精华，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才得以恢复意识，初时并不知晓如何修炼，一日得一位路过的老道指点才学会了练气吐纳，久而久之便成了如今这般。却从来不知晓自身是何属性，也不曾到哪里去测过。此番能够飞升也属巧合，劫雷没有将晚辈劈死，或许是因晚辈早已无肉身的关系才能不受雷劫制约顺利晋升。此番来到上界，晚辈也正想寻人问问之后要如何修行，这具骷髅架子又要如何恢复肉身？”

刘至等人心中暗笑，没想到严立胡诌起来也是信手拈来，半真半假根本无从考量。

司马记见黄玉真人眉头紧蹙，想了想道：“这楦元界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同时飞升本就奇怪，或许我等应该请示道君派人前往调查。”

心中却道霸道与杀神草分别为极品火灵根与木灵根属性，飞升合情合理。那其余三个两个为杂灵根那个骷髅甚至测不出灵根属性，颇有浑水摸鱼之嫌。一方小世界纵然有一两人同时飞升或为道侣或为挚友已是难得，这般五人同时飞升的状况却是极为罕见，也就从前上古时期天地灵气充沛之大飞升时代才有这般情形，区区小世界何来这般造化？

白芷上仙见黄玉真人仍是没有下文，不由催促道：“好了，他既测不出灵根属性，那便算了。既能飞升上界总有其道理，只是日后如何端看其自身造化，与你等何干？为此烦恼更是大可不必。”

司马记连忙躬身应道：“上仙所言极是，下界来人不一而同、千差万别，都不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有所特殊也是正常。”言罢也不理会严立，回到桌前快速整理登记。

刘至注意到司马记表面对白芷上仙最为恭敬，其次为巨象真人，最后才是黄玉真人，但实则却以黄玉真人为重。看似先为妖族登记恭敬有加，人族放于其后，但当他与严立资质一经测出并不理想后，那几位人族修士神态间的失望显而易见。然而这些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他只在乎黄玉真人先前所言，登仙台在真语道君管辖之内，所有修者皆在其掌握之中。他活了这么多年，任何时候都不会将自身底细交予他人知晓。他与严立体内均为混沌之气，登仙石测不出也就罢了，一旦测出还不知会有何等后果。人心险恶，当防着一手。

刘至神情态度一如先前不卑不亢，看在众人眼中倒觉得此子心性坚毅。至于严立，连眉目都没有，根本无人在意。

待到全部录入完毕后，司马记再三确认了人数，小心翼翼朝巨象真人问道：“下官斗胆，登仙石显示此番飞升者共计六名，妖族为四人族为二，如今妖族却只登记了三位，不知为何少了一位？”

巨象真人重重叹了口气道：“只怪诸事繁多，我等到那小界外时已经错过最佳时机，接引仙光并不曾放下，这五人因被原界排斥提前飞出了界外，余下那名妖族后辈也已经不知去向。我虽有寻过一番，但宇宙太过辽阔又不得其方位，找寻无果后也只得作罢先行将其余人带回，待我回去后会再派人去寻。”

司马记闻言十分通情达理的回道：“原来如此，飞升者走失的情况常有发生，上下界无法沟通此乃规则所定，我等虽有心却也无奈，只望之后能将其寻回吧。”

巨象真人点点头，对霸道及耶鲁尼道：“走吧，你等与我同回妖族领地复命。”

霸道与耶鲁尼闻言顿时隐晦看向刘至，见他微微摇了摇头，霸道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晚辈斗胆，敢问真人，仙界之内人族与妖族可是和平相处，晚辈一定要于妖族领地内修行吗？”

巨象真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这是自然，我等同为修士，除种族出身不同外，其余并无差别。彼此同在一重天内修行又共享资源，自然和平相处。不过，妖族有妖族的修行法门，我族势力内你当可以学习到许多与自身契合的功法。当然，你若是向往人族也可过去，不过还需分清轻重缓急。你与耶鲁尼方入上界，妖族各方势力都会前来招揽新人，此时寻到适合自己的门派与功法最为紧要，一旦错过，或等自己去寻怕是要多费周折。故，切莫错过好时机。至于人族，我等本就互通有无，生活商贸并不区分彼此，待到以后安定下来，你想何时过去皆可，游玩或是求学随意，没必要急于一时。”

一番话说的头头是道，但凡脑子清楚的都知该如何行为，霸道再看刘至，他已侧过身去。于是爽朗一笑，对巨象真人抱拳感谢道：“晚辈初来乍到对一重天全无了解，多谢真人为晚辈解惑，分析利弊，叫晚辈不走冤枉路，此份恩情晚辈感激至极，将永记心中不敢忘怀。”说罢，朝巨象真人连续三拜，做足了感恩的姿态，叫旁人连连点头。先前还道这后辈或有些拎不清，此时再想这位才入上界不懂规矩言语直白也可谅解。

耶鲁尼紧随其后，也朝巨象真人表达了感激。

巨象真人哈哈一笑，连道无妨，当先引领二人来到登仙台外，口中念出一道口诀，就见前方云层拨开，不远处的一座巨大城池显于众人眼前。只见八根祥云环绕的参天巨柱为门，两列威风凛凛的金甲武将手持法器立于其后，城内外有修士或是御剑或是驾云来往其中。

“此乃一重天首座仙城，名为启新，多是刚上来的上人、散仙聚集于此，我带你二人前往一观，之后再启程返回妖族。”

言罢朝白芷上仙拱手恭敬道：“还请上仙先行。”

白芷上仙点了点头，抬手召出一片祥云，待杀神草上去后道一声“先走一步”便往一处云海行去。

直到二人再看不见踪影，巨象真人才望向黄玉真人道：“那本真人便先走一步了，告辞。”

黄玉真人呵呵笑道：“真人尽管离开便是，我手头也有事务要前往启新，就不与真人同行了。”

巨象真人闻言点了点头，召出一张巨大的芭蕉叶，与霸道、耶鲁尼上去后直往启新而去。

黄玉真人回头对刘至与严立道：“走吧，我带你二人前往一观。”神情淡淡，显然还在为二人测试结果失望。

刘至与严立随黄玉真人上了祥云不紧不慢的进入启新，果然如从前听闻的那般瑶池仙境蔚为壮观，待到了城中繁华处其布置与凡间相比出入却并不很大。建筑样式虽然不同，但也是各种交易买卖，众修士于其中往来十分热闹。

严立一副骷髅外形甚是显眼，很快引起不少人的侧目。他略感窘迫，不由问道：“敢问真人，上界可有重塑肉身之法？”

黄玉真人行于二人身前，闻言道：“待你灵力再上一个台阶自然可行，下界修行尚有驻颜之术，肉身再造又有何难？”

严立心道：如此再好不过。他虽不在意外形如何，但到底这副形状总是招人注目，行动上委实不便。

行了约莫半个时辰三人来到一座华美的殿宇前，只见白玉为基琉璃为瓦，一百八十根盘龙大柱支撑，雕梁画栋精美非常，殿门正中上方红木镶金匾额上书着端端正正的“揽贤”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