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之仙魔道 第42章 深渊

刘至找到寻宝兽，一行人往深渊所在飞去。在海上看时，只见此处的海水颜色较之附近有些偏深，行到海下百丈时，一处狭长的裂口如山谷般望不见底，刘至用神识往下探去，三百丈后仍没触到底部，他又继续往下，五百丈后还是如此。

“深渊之名，名符其实，我以神识探查了五百丈还不能触底。”

“再试试。”王杏道。

于是刘至又探到千丈之处，收回神识摇了摇头。

“千丈之处也是同样，而且越往下压力越大，神识受到压迫很难再往前探去。”

“有见到什么吗？”王杏道。

“除了一些长相怪异的鱼虾并不曾见到什么。”刘至道。

“那就下去看看吧。”王杏道。

刘至点点头，将自己与王杏下去深渊之事传讯毒牙，告知若是自己回来晚了让他带领其他同伴继续修炼不必来找，办完事自然就会回来。

宝宝待在刘至的怀中好奇的伸出脑袋打量四周，入目全是岩壁，且越到下面光线越暗。好在刘至与王杏都持有灵灯，身周倒也明亮。偶尔见到一些奇怪的鱼虾，它还觉得甚是有趣。让刘至抓了放入空间，只道要给笋多多也看看。

行到千丈处时，突然有股无形的屏障挡在前面，刘至四下打量一番，说道：“此处有禁制，先前我神识探查就是在此再不得寸进。”

王杏点头，与他分头寻找阵眼所在。

然而两人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刘至道：“奇怪，莫非阵眼在下面？如此的话布阵之人应该也在下面了。”

“那要强攻吗？”王杏道。

刘至想了想，如今要么强行破除禁制下去一探究竟，只是不知前方有什么在等着自己，福祸难料。要么回去，无功而返。他很清楚自己的性子，即便此时回去了，心思也一定会留在这里。

于是道：“只能强攻了，这阵法也不如何高明，想来布阵之人修为就算比我高，也不会特别高到哪里去。即便对上我也有一战之力，何况还有大哥在我身旁，更没什么好怕的。”

“你倒是比以前懂得依赖我了。”王杏笑道。

刘至不好意思的笑笑：“谁叫你是我大哥呢。”

两人言罢，王杏持灯站在一边，刘至全力施为朝屏障猛攻。那屏障虽不高明，倒甚是抗打，刘至使出十成的力道攻击了半个时辰它总是看似要裂开了又颤动之后始终屹立不倒。刘至服下数枚回气丹，歇息片刻又要继续。

王杏摇摇头，说道“我来。”

言罢手指向阵中，一道白光闪过，阵破。

“到底还是要大哥出手，小弟修为还是低了。”刘至道。

“布阵之人与你的实力不相上下，所以这阵始终似破非破。有我出手，可以省去不少时间。”王杏道。

两人继续往下深入，又行了两百多丈底下隐有红光。对视一眼，加速往前飞去，越靠近红光之处越是明亮，直到连身周海水都由冰寒转为温暖时，刘至恍然：是海底岩浆。

不消片刻二人到达海底站在一处凸起的岩石之上，周围是蜿蜒如河流的滚滚岩浆。温度甚高，不见其他生物。

二人分头寻找，不多时王杏传音道：“此处有个洞穴，你过来看看。”

刘至迅速赶去，一个天然的洞口隐在凸起的岩壁之后。

这时宝宝钻出脑袋道：“主人，有源晶的气息，就在洞里。”

刘至一喜，与王杏进到里面，洞内干燥炽热异常，较之外面高热的似乎空气都要燃烧起来。行了没有几步，一具身着破烂华服的干枯的白骨倒在洞边，地上掉着精美的玉冠，乃是一件上品防御法宝。手指上还套着枚储物戒。

刘至将戒指取下，神识探入其中惊讶道：“此人竟是柳门的长老黄奎。”说着从储物戒中取出留影石输入灵力，一个高瘦的美髯中年修士手持拂尘悬于二人眼前。

那人朝前方施了一礼言道：我乃南大陆之柳门长老，道号黄奎，道友既能寻到这里也是与我有缘，储物戒中之物尽归道友所有，只希望道友耐心听完我所述之事后能将我之遭遇告知宗门，到时宗门自然另有重谢。

只听黄奎娓娓道来：此番由我与李长老、王长老负责押运的货船在行至八号深渊附近时突然遭遇八爪大妖与蛇女的联合攻击，看那二妖作为显然是早就知道我等行经路线特意埋伏，我与李长老王长老拼死抵抗但无奈实力悬殊仍是不敌，王长老在危难之时替我挡下致命一击当场殒命，我拖着残体逃至八号深渊，八爪大妖于后面紧追不舍，无奈之下将掌门师兄赐予的老祖一击符箓对八爪用出，才侥幸逃脱到了深渊底下，在熔岩河上寻到一处隐蔽洞穴躲避。本想等伤势有所恢复后即刻返回宗门禀报此事，没想到那蛇女不知何时对我下了无解之毒，我知此番定然熬不过去，故留下讯息以期有朝一日若有人能寻到此处，好将此事告知宗门。

我将事情前因后果仔细回想数遍，发现有几处不合理之处，其一：由于前番连续三次货船遭袭宗门已经改变了常规航线，大妖是如何得知提前埋伏。其二：向来听闻八爪、蛇女这类大妖都是单独作案，为何此番他们会联合起来。

其三：我等遭遇攻击时，二妖并不像传闻中一上来便是毁船吃人，而是目标十分明确的要先将我等长老置于死地，然后才对船只及船员下手，显然计划周密不想放过一个活口，但他们为何要这般小心谨慎，这不符合大妖无所顾忌行事张狂的传闻。

其四：我们所知道的关于大妖的这些消息都是城主府及宝盛那边给出的，我柳门但凡遭遇海妖都是全军覆没，所以至今对大妖之事知之甚少，为何他们却能有所了解，难道他们每次都有船员侥幸逃脱所以才能带回消息？此事是否与他们两家有关？

其五：则完全是我个人揣测，城主毕竟也是海妖，他若与其他大妖联手残害人族修士性命也不无可能，毕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望掌门师兄若能得我遗言谨慎行事，柳门千年基业不可毁于恶妖之手。

黄奎说完以上这些又道：为答谢道友传信之恩，我另留有一封书信于戒中，道友一看便知。

说完身形化作一道青烟消失不见。

刘至找到信件，只见上面写到：储物戒中都是我多年积累，其中有一本特殊炼目功法名为《破障法目》是我在一处秘境中偶然所得，修到大乘可勘破世间虚妄，鬼怪幻形。想来此功法可在修行之路上对道友有所助益，而我所求不过是希望道友能将我之尸身收敛，带回宗门入土为安，或投入洞外岩浆之中以至阳之火净化我之尸骨，黄奎万谢。

刘至一番查找，果然在储物戒中找到了《破障法目》。

“大哥可曾听说过这部功法？”刘至将功法递与王杏问道。

王杏接过翻看了两页摇摇头道：“未曾听说，不过目前看来应该是没什么问题，若真如他所言可以看破虚妄，倒是难得的一件好物。”

“既然是难得的好物，大哥可要与我一同修炼一番？”刘至笑道。

王杏未曾想到刘至会与他共享功法，想了想问道：“为何？世人都想独一无二，你既然得了如此机缘为何又要将它分享出来。”

刘至毫不在意的说道：“那是世人的自私与贪婪，为何得了好处就只想到自己，为何不能与他人共享？那些大门大派为强大为后继有人，不断的招收门人弟子传承师门功法，这是一种分享。斗元真人传我炼丹制符也是分享，你将珍贵的杏果给我是分享，我将斗元小界让毒牙他们入住同样是分享。如何得了一部功法就不能分享了呢？”

“何况大哥不是外人，你若将此功法练成于你于我都有好处，何乐不为。”

王杏见刘至如此说想了想当即也不再推辞：“既如此，那就等回了斗元小界再一同修炼。”

刘至看着黄奎的尸身，又道：“若将他尸身投入岩浆倒是简单，只是世人到死总想魂归故里，于亲人所在处安息，所以我打算还是将他带回交还柳门。”

“善。”王杏也是这般认为。

于是刘至收敛起黄奎的尸身与王杏继续朝洞中走去。

岩洞并不深邃，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二人就到了洞底，此处更是干热非常，即便刘至有修为傍身，皮肤依然被烫的发红。宝宝在他怀中难受的打滚，见此刘至忙将它送回空间之中。

洞内有一大一小两颗火源晶，大的如竹笋一般，小的跟拳头差不多。晶体呈明艳的正红，向周围不断地散发热量。刘至伸手想要将之收入空间，却被高温烫伤忙将手缩回。以他如今修为且有乾坤不灭体护身显然这火源晶非同一般。

此时他感到腹内元婴一动，内视之下只见少年元婴盘膝而坐正在炼化身周灵力，六彩光华之中红色变得尤为鲜艳夺目，当即想到是火源晶的缘故，与王杏道：“请大哥为我护法，我要炼化这火源晶。”

王杏自是同意，当即布下结界坐在刘至一旁运功感受火之法则。

刘至调动灵力试着引导火源晶能量进入体内，初时倒也顺利，体内红光越发明亮，元婴那边的修炼也很顺利，然而不过几个时辰当火之能量积累到一定程度时，突然像爆发一般，体内六彩光芒被红色占据了大半，他感到浑身炙热无比，连血液都要沸腾起来，心跳声大如擂鼓，有种随时可能燃烧起来的危险感觉。

此时元婴也是皱着眉头，不舒服的样子。

刘至想到那火源晶能量充沛，入体后一再增加又有木元素相辅，打破了元素之间的平衡，要快些恢复才行。

他心思急转，在十天干中，火为至阳；水为至阴。二者分别犹如太阳和雨露，沐浴滋养着天地万物。火，有光明天地之功，其性猛烈，火势炎上，普照万物，是阳中之阳。木生火，让木生助火，才能够显示出火照耀万物的功德。水生木，有水使树木生长出来，好比雨露，以其**之性滋润万物，滋养生命。水又克火，阻止其燃烧和扩散，达到平衡状态。

思及此，刘至取出与火源晶等量的水源晶放置在旁，立刻调动灵力转而吸收水源晶中的能量，有水元素的加入体内沸腾的热量才逐渐平息下来。随着水元素源源不断的吸收融合，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多，有种充盈之感，五种元素相生相克，互相成就，光彩之明耀更甚从前。

刘至感到灵力之饱满已经到了一个临界点，随时都有破镜的可能。

体内元婴神采奕奕身形好像又长大了一圈。他睁开双眼，微微一笑。

刘至大喜，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当下更全神贯注的将灵力加快运转起来，周而复始的融合让元素相互间变得更为紧密。

直到某一时刻他心有所感，控制着元婴朝头顶飞去，天灵之处似有一层透明的门，而元婴就是那把钥匙，毫无阻隔的轻松穿过，悬浮于头顶之上。

王杏看着悬浮在半空中的少年元婴，惊叹道：“我观你灵力大涨，便知道突破在即，果然如此。”

刘至看着少年元婴，说道：“终于在外面看到自己的元婴，这种感觉真是奇妙。”

“如今你可操控元婴自由行动，但是他还很弱小，实力不及你本体一半，操控起来要万分小心。这赤海妖兽繁密，不是好地方，不如等回了空间再试。”

刘至收回元婴，在入体的那一刻他清楚的感受到实力的暴增。

“原来这便是出窍，当真有趣。比之先前有种使不完的力量的感觉，等不及要找那些大妖好好练手了。”刘至道。

王杏笑道：“随你，等到了分神阶段你可做的事情更多，那时才是真的有趣。”

刘至脑洞大开将分神期可做之事大致想了一遍，不禁笑的眉眼弯弯。

“真是让人期待，修行真是这世间最好玩的事情。”刘至道，从他第一次引气入体那时他便这样觉得。

此时他再伸手去触碰火源晶，那种炙热被烫伤的感觉已经没有了，只有暖洋洋的感觉，十分舒适。

他将两枚火源晶连同水源晶一并收入空间之中，不由问道：“如此宝物，黄奎为何不收入囊中。”

“想来以他当时的情况，即便拿了也带不出去，总要便宜到此洞中之人，没必要浪费气力做那等无用功。”

“这倒也是，不知霸道他们怎样了，我们上去看看吧。”刘至道。

出窍期的修为让他的速度变快不少，只用了原先大半的时间便回到了海上，待到了小岛之上，正是白天，岛上只有小白单独在洞府外盘着晒太阳，见到刘至与王杏回来立刻上前拿大头亲密的蹭了蹭刘至的手背。

“怎么只有你在洞府之中，其他人都去找海妖了？”刘至问。

小白点头，将刘至带到洞府中简易的石桌旁，上面放着一个储物袋。刘至打开一看，当即开心的笑了，将里面一只烤的喷香的蟹腿拿出来，对王杏说道：“这袋子里装的全是烤好的海货，这帮家伙挺有良心的。”

“你对他们也好，从不将他们当仆从对待，他们自然也是懂感恩的。”王杏道。

刘至边吃边将不知是什么海妖的肉块投喂给小白，说道：“当时那么做也只是权宜之计，也可以说是动了恻隐之心，并没有想到以后会如何，有天道誓言在我也不怕他们背叛。好在这些家伙如今看来都挺好的，忠心耿耿，也不枉当时留下他们性命。”

“真心相待与苟且偷生全然不同，我在旁看的清楚，即便他们初时有些小心思，与你相处时间长了倒都是诚心诚意毫不作伪，说来还是你这个主人当的好，小至是大智者。”王杏道。

刘至抚摸大蛇头顶，问道：“小白觉得我待你跟小杀好吗？”

小白忙将口中的食物吞下，连连点头，清澈的蛇目就像透明的晶石一般纯净。

“小白练气期快圆满了。”刘至打量着大蛇，想到对自家几只妖兽大有助益的好物，心道怎么就将那件重要之物给忘了，若有它助益，整体实力又可以上升一截。待人均分神合体，何愁不能将赤海那些祸害全灭了。

王杏不知他所想，好奇问道：“小至可是在想你师尊？如今你也步入了出窍期，对师门的助益更大了许多。”

刘至闻言摇摇头，又点点头，将许久不曾触碰的通讯符取出，灵力输入其中。

只听杉杉道人的声音从中传出：文道啊，今日叔叔在山上猎到了一窝红腹锦鸡，此物配上新鲜的菌类炖汤最是美味，叔叔已经把配菜都可以你准备好了，赶紧过来拿吧。

文道昨日没来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去万来客栈问了掌柜，他说你们师兄弟昨日回来后便不曾再见出门，我上楼去被阵法挡住，想来你等是有什么事情在身，等回来了记得过来报个平安。

距离上次联系已经过去了半月之久，文道如何连个回讯都没有，叔叔心中甚是挂怀，有空一定报个平安。

一个多月过去了，今日我师弟到了望海城，本想引你同门与他相识，可惜你那边还是杳无音信。文道啊，若是事态危险不便传讯就算了，叔叔这边时不时就会留言一二，等你安全了再回不迟。

待听完这些刘至心潮翻滚，他十分想念师尊恨不得即刻返回望海城，但是如今实力还不足以护师门周全，只能生生忍下。王杏在一旁听的清楚，说道：“邱连成既然已与你师门汇合，想来一旦支付船票的灵石足够不日他们便会出海，此时海上危险重重，不可让他们冒险。”

刘至心中一凛，想了想当即传讯杉杉道人：叔叔安好，前些日师门急招我等去往别处处理宗门事务，因事态紧急又不方便透露，故而没有及时与叔叔联系，让叔叔担心了。小侄一切都好，过些日子便会与师兄一同返回望海城，届时当面向叔叔请罪，还请叔叔莫要生气。

“大哥，你看如此说可能暂缓师尊他们出海？”

“这理由还不够充分，他本就知晓我等也要去往南大陆，若是回复你先去那边等你又该如何？”

刘至想了想，说道：“城主府每月发船一次，距离上回毒牙打听的消息，应该有艘船刚出发不久，师尊他们即便要前往南大陆时间上太赶也不会选择这艘，但是有很大的可能会搭乘下一班船。短时间内以我等实力并不能除去那些作乱的大妖，只能选择与师尊同船渡海才最为稳妥。”

于是他立即又传讯杉杉道人：上回我与师兄们在望海城才住了短短数日便被师门事务叫走，此番回来定要好好休息一番，到时再前往南大陆历练。八海船务所是我等首选，还劳烦叔叔帮忙打听一下何时发船。

不过片刻，那边传回讯息，杉杉道人好一通牵挂之语，将刘至感动的不行。两人就像凡人叔侄一般嘘寒问暖，全不像一般修仙者的冷情冷性。

最后回到主题，杉杉道人表示八海船务的下一班船在二十三日后出发，他师门原本也要搭乘这班，只是手上还有刘至的众多物资没有售出，去往南大陆又不清楚那边行情，所以打算再延后一个月等多备些灵石再出发，若是刘至等人不急可与他们一同前往，若是着急的话那须在二十三日内赶回，否则怕要错过船期。

刘至心下一松，回道：时间上有些赶，暂时还不能确定归期，等回来后先与叔叔碰头了再行商议。

王杏笑道：“看来杉杉道人很是信任你，终于邀你一同渡船前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