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是验尸官,根本无法确定狐爷死亡的大概时间。
即使盘出了各自外出的顺序,凭这也无法推出究竟谁是凶手。
一时间几人又成了闷葫芦。
独狼心里很清楚。
他们这几个无非就是为了发财被狐爷聚到一起。
只要有共同的利益,他们可以称兄道弟。一旦威胁到自身,所有人都只会寻求自保,什么兄弟情谊会瞬间瓦解。
在他们几人当中,他看老六最顺眼。
老六最年轻,长得也不像坏蛋。
在前几天布置炸弹的时候,老六是最能干的。
而且在那半个小时里他确实没有外出过。从独狼心里,老六已经没有了嫌疑。
至于老五,他也没有外出,同样可以排除在外。
剩下的就是老二、老三和老四。
他们当中一定有人撒了谎。
但独狼不能表现出来,他必须做出绝对公平的样子。
一旦被别人扣上包庇某人的帽子,就会被剩下的人质疑,陷入被动的局面。
死亡时间无法确定被老三明面上提了出来。
“咱们哥几个又不是法医,狐爷到底什么时候死的还不准呢。我觉着,狐爷额头上那把刀才是关键。”
独狼看了老三一眼,向大家问道:“你们看清楚那把刀属于谁的吗?”
几人都说没看清。
那我们再回去好好看看。
狐爷脸上的桌布被独狼掀开,恐怖的画面再次出现。
他的伤口发黑,周围的血渍已经开始发干。
独狼拔出凶器,是一把锐利的小刀。
他们六人仔细察看,发现这把刀从未出现过,其归属自然也说不清。
“我突然发现有个奇怪的点。”
老五说道。
“大哥,你把刀拔下来费不费力?”
“比较轻松。”
“那为什么凶手要把刀留下呢,万一别人认得这把刀,不就暴露身份了。”
老五的话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可。
独狼又将刀插回去。
“也就是说以当时的情形凶手根本带不走这把刀,他只能将刀留在这。”
“没毛病。”老二又把刀拔出来仔细查看,“那到底是什么情形呢,难道狐爷被捅时还没死,他和对方僵持住了,凶手为了不暴露自己只能弃刀而逃。”
“但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从狐爷惊诧的表情来看,他是被瞬间干掉的。”
老五把刀从老二手中接过来,又重新插回去,“你看他的衣领,还有指甲缝,不像是进行过殊死搏斗的样子。”
“我懂了!”
老四感觉脑袋轰地炸开。
“狐爷是自杀!”
“自杀?”
老四把刀拔出来:“你们观察得还是不够细。”
“快看看这刀把什么形状?”
独狼突然对狐爷的尸体心生怜悯。但老四动作太快,他也不好制止。
“长方形。”
“再看看他的桌子。”老四指向桌子上一个凹陷处,同时将刀把放进去,“是不是相吻合。”
“还真是哎,老四还是你细啊!”
老五不由得赞叹。
“实际上狐爷就是用刀把抵住桌子上,然后把头狠狠磕了上去。”
“不对。”
老六又把刀接了过去。
“你们想想。刀插脑袋会不会流血,”老六来到狐爷尸体旁,刚想把刀插回去便遭到独狼制止。
“等等,就先拿手里吧。”
“没事,狐爷已经不怕疼了。我也是为了早点抓到叛徒。”
刀又被插了回去。
“如果真按老四所说,刀子上为什么没有血,桌子上为什么也没有血。更奇怪的是,发现尸体时狐爷是背对我们低着头,难道他觉着自己死掉时的姿势不够好看,转身换了个比较具有神秘感的姿势?”
“你们觉得这可能吗,想想都没有一丁点逻辑性可言吧。”
老六越说越有底气。
“所以一定是谋杀,不可能是自杀。凶手就在我们身边!”
独狼感觉老六说得也非常有道理。
不过狐爷脑袋虽然被捅,但脸上和面前的地板上也没有血迹,只有伤口周边有一圈血渍,这又该如何解释呢?
难道狐爷严重贫血,脑袋已经不供血了?
但狐爷智商极高,绝对不是脑供血不足的那类人。
“你们都错了,”独狼说道:“脑袋这伤口根本不是致命伤。从出血量推测,我怀疑狐爷是在死后被人从额头捅了一刀,所以出血量才会那么少。”
“还真是!”
老三眼疾手快,已经把刀又拔出来了。
独狼嘴角抽搐了一下,把刀从老三手中夺回来。
“这把刀就放在桌上,谁都不许动!”
他顺便拿起桌上的一杯茶。
这杯茶他在刚才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我怀疑狐爷是先被人毒死,然后才被人捅了额头。”
“真有这么复杂?”
独狼将杯子放低,所有人都凑过来。
“你们看看这茶杯里明明有茶叶,但水还接近白水,说明什么?”
“说明这茶叶是假的。”老二一拍脑袋脱口而出。
“错。狐爷对茶颇有研究,怎么会喝假茶叶。是有人把先前的茶水倒掉,换上了新水。”
“但他没注意到新水是凉水,茶叶无法被泡开,水自然不会变色。”
“我去,有道理啊!大哥牛逼!”
老三最先赞叹道。
“用毒既然得手了,那凶手为什么还要多加这一个步骤呢?”老四问道。
“因为凶手很有可能有两个!”
“什么!”
“你是说咱们六人中出了两个叛徒!”
老五惊道。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阴沉。
此刻外面传来一声惊雷,接着雨声渐响,夹杂着土腥味的凉嗖嗖的风钻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