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仙老虎狗 第423章 血腥之战

金奢狸回想当初。龙骧用计逼的龙骧选择凉州，后来龙骧被证实是明善的人，自己莫名其名的相信起龙骧来了。

她虽是个女人，但和所有擅长征战的将军一样，不轻易相信未经证实的人和事。唯独博毅，她似乎忘了。

不是忘了，是他还没来得及想。明善黑甲军的异动，占河口，出蓝关，让她猜不透明善的意图。于是，开始固守凉州。图鲁奇攻打秦关，博毅撤回秦岭大营，一切都是那么合乎情理，顺理成章，而且还是自己的主意。

没有人会怀疑自己，起码像她这样果决的人不会。

摩崖再次冲上去，风雷手催到极致，掌风之中夹杂着闷雷之音。

博毅冷哼，不及摩崖临身，一拳击出。巨大的拳影，带起狂躁的劲风。拳影过处，厚石板的长街出现一道尺深的裂缝。

摩崖再一次被击飞。

博毅太厉害了，远超自己。他早该想到的，两人见面不止一次，自己却丝毫没有察觉对方是个高手。

博毅一拳，就把金奢狸和那些护卫震的四散翻飞。

“你不是我对手。”博毅摆手，大军继续涌入城中：“摩崖浮光族有你，也算有个未来。”

“还有我呢！”风羽从天而降，一式天龙灭世，龙吟咆哮。

博毅抬手一挡，轰的一声巨响，劲气把周边的人荡开。

身下战马嘶鸣，受不住这一震之力，喷血而亡。风羽被反震飞回，撞在一面矮墙上，把矮墙撞的粉碎。

博毅沉吟道：“天龙十八式，名不虚传。”

摩崖和风羽挡在金奢狸身前。

“姑姑，快回王府！”摩崖嚎叫着，此刻也许只有王府是安全的，因为那里有南风。

金奢狸冷冷问博毅：“我只想知道，你是何时与明善勾结起来的。”

博毅大笑：“王妃，我镇守秦关三十年，你以为是巧合么。西北大地，是黑甲军的根本，当然要有牢靠的人来镇守！”

“你也是黑甲军？”金奢里惊问。

“甲字营统领博毅。”他说到这里，脸上现出傲气。

“诶——”一声长叹：“像你我这样的老兄弟，怕是只剩下我们两个了。”春老六忽然出现，怀里抱着刀。

金奢狸是认得春老六的，沙漠马匪，打过交道。

“你也是黑甲军的？”金奢狸问。

春老六点头，博毅说：“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还虚。”

“没办法，当年伤的太重。明将军出手，才保了我一命，能活到现在也算值了。”

两人说话间，金歌带领的王府护卫已被团团围住，尽管拥有陨星弩，但人多力量大，敌军潮水一般的涌来，谁也抵挡不住。

随着一声令下，屠杀正式开始。

天空的魔卫借着风力飞到东城，射死城墙上的守卫，夺下了东城大门。数支彩色羽箭飞向苍穹，黄昏的余晖下，绽放绚烂的烟花。

谁也猜不到，此时明善的黑甲军排成十几里长的队伍，正在江边游弋。看到烟花绽放，迅速集合，奔向凉州。

金奢狸这才明白过来，魔卫的目的不是入城杀人，而是夺取东城门。

东边确实不是个适合攻城的地方，但如果没有防守，大军开进城中，也费不了太大力气。

天空的红霞彻底退却，夜幕降临。金奢狸终于明白，为何图鲁奇陈兵城外，对峙了大半天都不发动攻击。他在等，等的就是夜色。

图鲁奇不是笨蛋，他被明善摆了一道，无论如何不会再做他手中的棋子。所谓攻城，不过是摆个样子而已。天色一黑，就会撤兵罢战，与其混乱难决，不如抽身局外。

金奢狸想的没错。城外杀声大震，图鲁奇撤兵疾走，花惜带来的那些部队，转回头来攻击秦岭大营。

杀戮是可怕的，可沉浸在其中的时候，人就会变得残忍。

战场上，背叛者不能被饶恕，比出轨的女人还不可被原谅。 早已杀红了眼的将士，回过头来，要把所有的愤怒，不满，恐惧，发泄到秦岭大营身上。

金奢狸发现涌入城中的敌军，已不像先前那样顺畅，更加坚定自己的想法。如今城中到处都是敌军，以城内守军的力量，抵挡也很困难。

要命的是，最为精锐的凉州骑还藏在西边的深山里，而且天色已黑，更不适合调动凉州骑。

但东边的城门已经失守，方才那绚烂的烟火绝不是放出来好看的，必是明善的暗手，在哪里隐藏着伏兵。只待烟花绽放，从东门入城。

眼下，城内守兵，连金歌的王府护卫都脱不开身。要解决东城的问题，就只能动用浮光族的力量。浮光族的高手，全守在王府周围，这是南风传达的萧离的意思。可如今，要从魔卫手里夺回东门，也只有他们最合适。

在摩崖和风羽的守护下，金奢狸往王府撤去。

春老六看在眼里，对博毅说：“金奢狸走了，你不出手么？”

博毅说：“少将军让我攻破南门，若图鲁奇没有异心，则助他灭掉凉州。若他想坐山观虎斗，只需守住城门即可。春老六沉吟道：“我接到的命令，是带领魔卫夺下凉州东门，然后通知图鲁奇……”

博毅沉吟道：“少将军什么意思，图鲁奇摆明了要等我们两败俱伤。”

春老六一笑：“我想不会的，草原人对凉州的执着，超出你的想象。”

几十万大军涌入凉州城。历史上，从未有如此大规模的巷战，短兵相接，你死我活，夜色之下，甚至不知道方才被自己一刀砍死的是不是敌人。

金奢狸好不容易回到王府，他要带着浮光族的高手，把东门夺回来。

花惜第一个不同：“人若走了，王府怎么办？”

金奢狸说：“城破家就破，保不住城哪保得住家。”

南风没有说话，她本就不指望外面那些高手。若来的不是明善，他一个人就够了。若来的是明善，多少人都挡不住他。看着茫茫夜色，心里着急：萧离怎么还不回来。

花惜看向南风，喊：“姐姐——”她很尊重南风，就像很早之前，萧离对她的尊重一样。

南风说：“不用担心，有我呢。”

金奢狸冷笑道：“是呀，你担心什么。这里还有一个神游上境的高手，想留就留，想走就走，几十万大军也困不住她……”

风羽也在叫：“师娘，你要出手呀。你出手，随便就解决了。”

南风也很犹豫，外面杀声震天，每时每刻都有人死，她出手确实能帮上很大的忙。但萧离的意思，无论发生什么事，她只需要在意阿满就行。

阿满拖着一柄长刀。长刀与地面摩擦，发出滋啦的刺耳声。

金奢狸吼道：“你出来干什么？”

阿满说：“母亲，我拿着刀，自然是去杀人，难道等着被人杀么？城已破，支持不了多久了。只有两条路，要么逃，要么战。我选择第二条……”

花惜怒道：“你一个孩子，懂得什么。去找念儿他们，万一有什么事，我好带你们走。”

金奢狸听到这句话，心想：这女人还不是很坏。最坏的，怕就是南风了。冲阿满吼一句：“滚回去！”又对南风说：“若我们都战死，他们就交给你了。也告诉萧离，不要报仇，带着凉州骑往西，随便动动手，便能称王称霸，逍遥过日。”

南风再傻，也觉得这句话刺耳。

阿满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说：“姐姐，不如我们并肩作战……”

南风明白他的意思。这孩子虽小，却想的很周到。他清楚南风只素有不出手，并非不想，而是要守着他。

南风抓紧他的手，说一声：“好！”身形一晃，不见踪影。

金奢狸傻了眼，正常人绝不会干这种事情，带一个孩子去杀敌。她更不信，南风是为了救阿满，因为她自己的女儿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呢。

金奢狸吩咐风羽带些人守住王府，自己则和摩崖带着浮光族高手，奔向东门。

博毅和春老六站在城门上，看着城中的杀戮，神色平静。在他们的人生里，比眼前更残酷十倍的景象，经历了不知多少次。

城内城外，夜色中，一片混乱厮杀。所有人都忘了生死，杀戮像瘟疫似的传染。每个人都忘了自己是谁，甚至忘了自己是个人。没有怜悯，没有犹豫，甚至也没有残忍。

一道阴寒的白光划破夜色，城门处一声轰鸣，劲气激荡。博毅顿觉气闷，拉住春老六飞下城门：“是神游上境……”

南风现身出来，浓浓的血腥气味让她想要呕吐。玉骨鞭幻化重重寒光，周身数丈一扫而空。

阿满叫道：“姐姐好厉害，堵住城门，别再让敌人进来。”

南风玉骨鞭一挥，大圈小圈的荡开，把城门封的死死的。他们不过是普通兵士，哪有能力冲破神游上境的阻挡。没有援兵继续入城，压力一下变小，城中局势慢慢住。

东门外，图鲁奇左右为难。

城门大开，毫无阻挡。只要一声令下，草原骑兵就能冲进城去。这也许是百年来，草原离凉州最近的距离。可他不相信明善有这么好心，虽然就局势来看，自己仍是最有战力的一方。

诱惑与危险摆在眼前，他不得不慎重。因为赌的不是输赢，而是生死。转头离开，保留实力，若干年之后还可卷土重来。可那时候，依旧要面对同样的问题——凉州。

但凉州就在眼前，却像个阴谋的深渊，让他不敢先前一步。

哨探飞马来报：秦岭大营在城门口被堵住，双方人马正在城外厮杀。

图鲁奇愕然心惊：金奢狸好厉害，竟生生挡住城门。如此来，城中很快就会恢复平静，她很快就能重做安排。

机不可失，要成事，冒险是必不可少的。不管明善有什么阴谋，只要自己完全拿下凉州，拒城以守，就能把败局翻转过来。

一声呼喝，战马嘶鸣，沿着漫长的斜坡，冲向凉州城的东门。

金奢狸终于赶到，三千魔卫的陨星弩齐发，一波又一波的弩箭，把浮光族数百高手压在离着城门数十丈外。

摩崖不服气，仗着天地合道的修为，强行飞身冲上去。施展风雷手，扰动天地之气。饶是如此，仍是被不停射来的弩箭逼了回来。这些浮光族的高手，无论放在哪里都是独霸一方的势力。但陨星弩实在难缠的很，射出的弩箭无风无动也无声，夜色中更是难以察觉。一时间，竟然让这些高手束手无策。

金奢狸眼神忽地一亮，喝道：“全部散开……”

陨星弩的可怕，除了本身的力量，更重要是默契的配合。

数百高手散开，在房舍之间窜高上低，忽隐忽现。魔卫虽强，也不过三千之数，攻击覆盖的面积终归有限。

城上的魔卫也不管那么多，一通胡乱的疾射，然后翻下城墙撤走。

金奢狸正自疑惑，就听急促的马蹄压下厮杀的声音，如闷雷滚滚似的传过来。

图鲁奇。

金奢狸明白了，魔卫夺下东门，是为图鲁奇准备的。

数支响箭升空，带着诡异的蓝色和凄厉的哨音。事到如今，她只能把作为伏兵，隐藏在山间的凉州骑招回来，因为再无可用之兵。

骑兵已近，金奢狸甚至隐约看到战马绿色的眼睛，就响来自地狱的恶魔。这时候，金歌带人赶了过来。

金奢狸问：“那边怎么样了？”

金歌说：“有南风姑娘在，一人就堵住城门。”

金奢里松了一口气，怒道：“我不会感激她的，她早该出手了。我们要死死守住东门，直到凉州骑回援。”

另一处的大战，不知是血腥，而是疯狂。

南风一根玉骨鞭幻化重重鞭影，笼罩方圆十数丈，挥舞之间，触者皆亡，死尸堆成了一座下山。

博毅和春老六两人看的心惊，战场杀戮，神游上境的高人插手，太不讲道义了。下令大军后撤，无畏再做冲杀。城门就那么大点地方，一个神游高手完全有能力守的水泄不通。

阿满在南风身后兴奋的不得了，大喊：“杀呀姐姐，继续杀呀……”

南风回头一看，他脸色通红，双眼荡漾着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