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攻略 第291章 附匪通匪资匪

吴榭说的话，有点不太对。

事实上，不是“尚有第二批”，简直是“尚有二十批”。

京师已经贴出了公告：

“凡言行有资匪、附匪、通匪者，一律逮捕严惩，绝不轻饶。举报者，经查属实，赏银一两。

大有尚书省刑部尚书吴榭”

显然有热心民众，认为不只是谈渤海军的事情，只要之前曾经谈过“新封神”的说书人，也应该一起逮捕。

这一来，又抓了一些人。

刑部并且要求各茶馆酒楼的老板，具结永不雇用这些被逮捕的说书人——如果他们之后还能活着出狱的话。

仍有五、六个老板拒绝具结，结果也被关进刑部。

然后，朝廷开始按图索骥，除了顾凉兄弟、辛忌、朱泽以外，还有依据部队名单怀疑现在在渤海军中的人，其家人、亲戚都遭到搜索，如果有与之通信的，也通通抓了。

一民众检举：“南市香料商石裕，听说书时，每闻渤匪得胜、官军惨败之段落，必鼓掌叫好。”

这个石裕很快也被抓；他被抓进去以后发现，里面已经有很多手太痒、经常在不该鼓掌的时候鼓掌的人。

最令人震惊的是，大理寺卿许植遭罢官下狱。

这个最高法庭，理论上不直接参与政事，只处理一切上诉到最高层级以及涉及朝政的官司；但是，现在因为抗旨，这最高法院的头头就进了监狱亲身体验了。

许植抗旨是为了两件事，一是凡有关附匪通匪的案子，嫌犯被判以后上诉到大理寺的，大多都判了无罪；另一是刑部的监狱人满为患，皇上命大理寺的监狱也打开来关这些大量逮捕而不及审判的人，许植拒绝。

拒绝关这些人的结果，就是自己被关。

关了许植，引起一个严重的后果，就是“原来叛匪附匪这件事也可以抓官员来关”，许植拒绝配合，正是附匪的证明；但是一查，许多未依规定严查并上缴一定额度附匪罪犯的官员，从中央到地方，也都有附匪嫌疑，又抓了好几个。

不只是现任官员，已退休告老的官员，如果被回忆起当初有什么附匪言论，也一样抓起来，有爵的褫爵，有禄的夺禄。

最吓死人的，是已经长久不问政事的贺瑞，其当初说民众受高房价、高租金所苦的言论，被认为是煽动民众对朝廷不满，鼓励民众支持叛匪，所以也把他抓了。

有十二个人吃饱太闲，平日喜欢谈论兵法，这一天在悦茗茶馆聚会，聊到火攻和水攻。

邻桌有客人听到，向刑部检举，第二天刑部就抓了一个人。这个人起先觉得莫名其妙，但在被折断三根手指以后，乖乖地说出其他十一个人的姓名和地址，然后十二个人就得以继续在监狱里谈论兵法。

好像是怕在监狱里，气氛不对；半天之后，连茶馆的老板也进了监狱陪大家，这样气氛就很像了。

悦茗茶馆只有小点，没有供应正餐的饭，当天从包子铺那里叫了外卖；刑部大概怕大家肚子饿，把外卖的小弟也关了进来，只可惜没有带着包子。

因为这是目前为止，单一案件人数最多的案，就其聚会的地点，称之为“悦茗案”，由尚书吴榭亲自审问。

吴榭脑袋还清楚，知道他们聚会时画的图，指示月亮的位置，不过是照着古书说的画，古书说这是起风的日子，适合火攻。

一群研究古书的人，抓来做什么？眼看就要放了。

但刑部侍郎向远在旁指着名单：此人为高姓。

十二个人里面有一个姓高，整个案件马上不单纯了。

吴榭再查，认为这是研究如何效法叛匪，火攻官军，和叛匪里应外合。

这样，这是所有案件中最严重的，不但是言论，而且即将付诸行动，十二人全部斩首，不得上诉；茶馆老板和包子外卖小弟，判刑三年。

这个案子也提醒刑部，一下子搜查了全京城姓高的家户；最后，只要原籍是渤县的，不管姓什么，一律搜查。

必须补充说明的是，海龙当初要给御史们潍山之巅，是为了表达情谊；为了让御史愿意收下，才讲什么宣扬潍巅之名、京城寄卖的鬼话，其实京城早就有少数一两家贩卖潍山之巅的茶庄，只是量很少，顶多每年十斤，让喜欢尝鲜又有能力出高价的人购买。

现在，这两家茶庄正式背上了“资匪”的罪名，从老板到店员，曾经运送过潍山之巅的镖局，全部锒铛入狱。

老板以为可以脱罪，就很快说出了他所记得的曾经买过潍山之巅的人，这几个人也跟着进了大理寺——没有许植的大理寺。

不要以为朝廷真的翻脸无情、毫不通融。

能在京师买潍山之巅来喝的人，家财必然万贯起跳，所以，这几个人的家属当然设法“通融”了刑部和大理寺，朝廷也就法外施恩，告诫他们尔后不可再买，当场饬回。

如果说，这些人全部都是被冤枉的，那也另外有人，是确确实实的匪党或资匪。

有人检举自己的堂伯，当初把北街土牛巷一间破空屋介绍给高慧，让高慧用来接应刑场劫囚的队伍、并暗藏马匹兵器。

这位堂伯承认后，立即被斩首；堂伯的长子被判无期徒刑，次子以下三十至四十年不等。

刑部自己的百名官兵，已经远远不够用；一直调禁军来支援，也影响禁军本来的训练与任务。

所以，皇上下令成立“忠贞府”为专责机构，受理检举、逮捕、调查、审问与行刑。

当然，这个忠贞府有一些重要的工作项目，包括刺指、灌油、拷打、倒悬。

如果说，听个说书鼓掌就有罪，那么，实际上亲身参与了帮助叛匪作战的四个人，一定每天更提心吊胆，只差没有照三餐拜御史令保佑。

当然，四名御史自认对得起良心，主要是认为株连太多无辜，这样发展下去不行。

四人正想跟王爷商量时，没想到火果然烧到都察院身上；事实上，是烧到凤翔营。

忠贞府现在才动凤翔营，老实讲，有点太迟钝了。不过他们想到要动，是因为中书令杨弘的提醒：“贺瑞意欲谋反，派次女入凤翔营，吸收匪类，意图掌握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