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录 第137章 重上县城

罗九重虽然说下了这句话，但其实自己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做。

等乌衣人走远了，罗九重把那人又放出来，躺在草地上。

罗九重正蹲在旁边思考时，帝王师回来了，变回小黑狗了闻这个人。

罗九重摸摸帝王师说：“怎么？身体舒服了吗？”

帝王师围着罗九重和那人转了两圈，表示自己精神百倍。

罗九重说：“你还是变回去帮我把这人背回狐玄子的房间吧。”

帝王师这山中一转动静很大，虽然撞断了很多枝丫，但也让不少脆弱的生灵感受到了生机，一直无法发芽的朽木都发出芽来，真菌蘑菇一簇一簇的冒出枯叶来，远处的竹林，土下的根破开几层变出笋来。

狐玄子打坐冒出一头冷汗，这是他还在练体不适应的关系，只能靠多练习武操才可以适应的。

见到师父回来又捡回一个人，忙收了架势，出来看。

罗九重说：“你煮些热水冲冲身子再睡。天冷了，你一身冷汗，睡一晚上会生病的。”

狐玄子问：“师父，这人哪来的？”

罗九重说：“山上的蛇妖捡到的，这人可能生灵出窍，这附近只有我们一家道观，便送来给我了。”

狐玄子点点头不再问了，忙去煮水。

罗九重又说：“多煮一些，要一盆热水给这人擦擦。”

狐玄子应下了。

将人放到狐玄子睡的通铺上，在乾坤袋又找了找，除了九转丹之外，还有葛洪给的玉蕊金膏和归元海号还丹。

罗九重说：“九转还丹这常人不能吃，归元海号还丹应该可以吧？”

可拿出一颗归元海号还丹，又几度思量，便又捏成两半，只给那人吃了一半。

这人的命总是悬着了，罗九重就去翻找师父的书。返到后半夜，也只有追魂咒和六甲六丁的秘法炼制的柳灵童都有收魂的意思。

罗九重说：“如果召回的不是你自己的魂，可不能怪我，我也没干过这活呀！”

看了一眼那人，又又说：“还是先查清他的来处，或许在他的家中做法更能确保召回的是本主吧？”

罗九重想让帝王师再把自己和那人驮到县城，但现在已经有人起来劳作了，恐怕被人看到，还是打消了念头，去要回牛车，慢慢往县城去。

孙阿婆和蔡伯节听到动静，都穿衣出来问。

蔡伯节问：“观主，您去哪？”

罗九重说：“山里捡到一个人，还在昏迷，看上去是大户人家，我想拉到县城让县令看看这人是哪家的。”

孙阿婆问：“那不该先找大夫吗？”

罗九重一时不知怎么解释，就说：“我看他没有外伤，我们村的大夫也看不了，索性是去县城，便去那边看吧！”

孙阿婆点点头说：“我去给你们烙两个饼，你们套好牛车就能得，等等！”说罢转头回屋去了。

蔡伯节说：“我看您是一夜没睡，我睡饱了，给您去架牛车。”

罗九重摇头说：“我带狐玄子去，让他见见他爹，我和他轮流赶牛就行。你帮我看顾道观，想必今日也是人很多的，倒是辛苦你。”

蔡伯节只好答应，嘴上只道：“无妨！”

蔡伯节跟着罗九重去要牛车，知道是哪家在照顾的，打了照面，下次好可以打发他自己去取。

一路罗九重就和那人都躺在铺满稻草的牛板车上，帝王师就边玩边走。

狐玄子赶牛，倒是不少田间的人跟他们打招呼。

天亮时，已经走上县道好一阵了，便开始遇到要来涿南村的马车和牛车。

罗九重用事先借来的草帽将自己和狐玄子的脸遮掩一些，而且简陋的牛车，也不让这些外来者联想到涿南观，只当是普通农户赶路而已。

罗九重一路听到不停的车辙声，才更觉每日来涿南观的人比他见到的实际还要再多些吧？很多下人只能看着车驾，并不进村。

衙门口的衙役见到赶牛车的是小少爷，远远便喊着：“小少爷！小少爷！”

都跑过来将他们迎了过去。

罗九重问他们：“不是换了县令吗？你们还叫他小少爷？”

衙役说：“都是官家少爷，何况大人之前对我们不错，叫习惯了，也用不着改口。”

另一个衙役说：“再说他跟着您学道，以后我们有求时，叫一声小少爷，也显得我们与您有些渊源不是？”

衙役都笑眯眯的，倒是的确不生疏。

现在的县令并不认识罗九重，衙役便兵分几路将罗九重来了的事告知了县令、县丞和师爷。涿州的县丞和师爷是不跟着县令走的，除非是县令自己养一个师爷，那原来的师爷就退到衙门的文书部门去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多罗九重最热情的便是县丞和师爷。

县丞问：“九重大人为何这早赶路上来？”

罗九重指了指牛车的方向说：“山上捡到一个昏迷的人，不知其身份，看上去是大户人家，只好来问你们。你知道，我不怎么出门，对涿南村以外的人并不熟悉。”

县丞和师爷心想：谦虚了！您可是和王爷、皇帝熟悉的人！

县丞心里这么说，但嘴上只能跟着罗九重的话说：“啊！那我们看看！”

县丞和师爷往外走，新到的县令便从内堂走了出来，见到罗九重行了一礼，说：“下官郗鉴，拜见告天左使大人！”

罗九重一脸尴尬，没想到这新来的县令对自己的官职知道得这么详细。

罗九重一时没有回过神来，都忘了让县令收礼。

县令看出罗九重的意思，便自己解释到：“九重大人的威名如今九州皆知，我便多问了问您的事，才知道您如今是官家身边之人，下官惶恐！”说着又行了一礼。

罗九重才慌忙托起郗鉴的手说：“不过是个虚职，无需拜我！有幸县令大人看得起我一个道人，我才是惶恐！”

两人又相互客气了一阵，都觉尴尬，才又请到边桌喝茶。

县令还亲自烹茶，茶具到茶艺，没有不精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