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行录 第213章 边境退让

很长的梦，但再醒来时发现似乎时间也就是过了十几二十分钟。而罗九重自己就好像去看了一个帝王的一生一般。

李凤沼注意到罗九重有些累，问：“怎么？”

罗九重说：“我可能太紧张了。没事。”

皇帝说：“是要紧张的，我们都要紧张起来。”

不得不说这一系列的大动作，让最没有参与感的罗九重好似过了一段做梦一般的日子。

每天，罗九重就是与三师兄炼化刘侠士腿上的粉蓝石，就算是屋外铁皮大殿建设的打击声，也没有影响他们。

黑虫子的传闻在全国引起了巨大的恐慌。人们听说最早出现的居然就是有名的涿水郡涿县涿南观，还是被鼎鼎大名的“九重道人”消灭的，就觉得这黑虫子不是一般人可以应付的。

北方的地主都在贱卖粮食，好举家搬迁。

京城临时搬迁的准备动静始终很大，其实想瞒也瞒不住，最后便说是皇帝也怕黑虫的原因。

边境线开始一退再退，不出一个月就让出了十五座北方的城。狐仙张文杰被皇帝直接提拔为尚书仆射，但也被称为张尚书。

那位娘娘一直在一退再退的边境线上安抚着灰心的将士们，有时还会打开禁制空间让他们在夜间更好的休息。可是人间的规则，并不让她去治疗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她只能在空间中飘絮一些助眠的味道。

毕竟不是全力冲击，伤亡没有预计的那么大，城池中也早已没有多少百姓，倒是让军队没有太多的顾虑，只要一直慢慢让出城池就行。

李凤沼已经好一阵子没有回涿南观了，他带着锦衣卫建设新行宫已经好一阵子了。涿南观又变成柳清言出来主事的样子。

不过因为全国动荡，来涿南观的达官贵族少了很多，但已经在涿南村住的恩客，却都没有走，听说有些人认为九王爷在此处，只要他不离开，便可以让家人也到这边得到庇护。

但其实往涿水郡走的家族很多，这里是全国最安全的郡县的想法还是根深蒂固在百姓的心里的，何况九王爷这个皇帝亲手带大的亲弟弟还在这里，便不可能有太大的动荡。

又过了一个月，刘侠士的腿除了有几个口子之外，终于没有粉蓝石的存在了。玉容膏变成三师兄给他泡脚的玩意，这让罗九重有些没眼看。

刘侠士不用照顾了，石老板倒是习惯了到道观里充当一个志愿者，时不时打扫或者添灯油。

皇帝自从知道张文杰狐仙的身份，对他有些怕又有些死要面子，想去边境看战况和那位娘娘就让葛洪通知他回来带皇帝去看看。

张文杰倒是不在意什么，不过是抽点时间的小事，反倒是定南郡也太太平平，有了军队的助力，南国反而安静多了。

站在夜间的城墙上，皇帝问张文杰：“你们青丘也有这样的战事吗？”

张文杰说：“有过，只是没有这么规规矩矩，都是一群野兽在树林间乱斗，之后我们青丘的局势就会改变，但无非是几大家族此消彼长罢了。谁也不会被灭掉，也不会有谁能彻底灭掉。繁衍是青丘最大的底气，我也不会允许出现种族消失这种事。”

皇帝说：“那这些是不是都是人，所以就不会这么看重种族了？”

张文杰说：“您是一个民族的君主，您看不看重，不就是您的选择吗？”

皇帝看着黑压压的远方，若有所思。

娘娘温了一壶酒端上来对他们两说：“别待太久了，皇帝会着凉的，你倒是无所谓。”

张文杰说：“仙子这么说，就有失偏颇了，我也是会生病的！ ”

娘娘说：“怎么？你打算变成狐毛球跟着我了？”

张文杰往向一般说：“仙子您真爱开玩笑。”

皇帝说：“京城已经走了一半的人了，的确如他们担心的，人牙子现在不仅是最忙的，还多了一倍。不少主家干脆都将下人削减到几个人，人丁少的，便只带一个仆人。无论听不听话，都会被贱价卖掉。”

不过也意味着这些人牙子带着的人多了，也难脱手，时不时还有跑走的。不过大部分毕竟是贱籍，若是被卖到新的人家，至少还能有安稳日子过，逃跑了便不一定能不能活下去，大部分人还是不愿意跑的。当然，人牙子最喜欢的就是那些可以嫁人的女仆和婆子，若是媒婆红包那可比卖女奴要得多几倍。所以女仆的价钱倒是一直居高不下。

京城齐家旁支有一个丫鬟叫翠儿，从小便跟着老爷夫人长大。她虽身份卑微，但心灵手巧，容貌秀美，为人也和善，从来不摆主母身边贴身丫鬟的架子。然而，这次京城躲避吃人黑虫的大动荡，翠儿也被卖给了人牙子。

人牙子是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是现在是现在大量的人牙子中平凡的一个。他将翠儿一行被贱卖掉的奴仆一起带到了威武郡一个小村的市集，高声叫卖：“卖丫鬟啦！模样俊秀，手脚勤快，有买家赶快上前！”很快，一个憨厚的农家粗汉走到了跟前。他衣衫破旧，脸上满是汗水与尘土，眼中却透露出对翠儿的怜悯。

“这丫鬟我要了，多少钱？”粗汉问道。

人牙子狡黠地一笑：“五十两银子，这可是京城来的官家丫鬟，你看她身上的布料，和袖口的刺绣，她细皮嫩肉的，可是堪比大户人家的小姐，绝不还价！”粗汉咬了咬牙，摸出了身上的银两，这是他最近卖掉一张老虎毛的钱，终于买下了翠儿。

回到家中，粗汉为翠儿取名“春梅”，希望她能像春天的梅花一样，即使在最艰难的环境中也能绽放生命的光彩。不得不说，这样嫁人是翠儿不愿意的，但至少这个粗汉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平日就是打野味或者采一些常见的采药为生，他还教会翠儿，怎么看山上的菌子，可以在特定的日子，跟着村上的阿婆们到山上采菌子。粗汉一开始怕她跑了，让附近的阿婆多看着她，不过久了翠儿没有逃跑的意思，粗汉便没有那么看管这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