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尘一时没什么头绪,就准备先去顾府,将卢四爷涉案的情况给顾少爷先通报一声。
辛尘正走着,突然看见前面一个赶路的捕快好像身形很熟。辛尘仔细一看,正是刘捕头的一个手下,姓王,这几天也在忙着王实的案子。在辛尘的印象中,这个人总是很主动地跑前跑后,还问了不少问题。
辛尘心中一动,悄悄跟在后面,看他往哪里去。没走多久,辛尘跟着到了一间茶楼,在门外看着那捕快被小二引了进去。等到小二重新回到大堂后,辛尘快步走进茶楼,将刚才那个小二招来,问道:
“王捕快呢,他先到的,在哪个包间?”
“在松柏间。我这就领您过去。”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我知道地方。”辛尘回道,随后又貌似随意地问道:“这回是谁定的包间?不会是王捕快那小气鬼吧?”
“不是王捕快,是顾同顾公子。”小二赔笑道。
辛尘进去转了一圈后退了出来。顾同与王捕快在这个时候往来,是有些奇怪的。按顾同的性格,是不会看得上和一个捕快交往的。
蓦然,辛尘脑海中突然闪过顾同在上次饮宴时的一个场景:顾同比划着砸出三千两银票的架势!顾同不是嫡长子,他有这么多钱可以随意挥霍?
辛尘决定等一等再给顾允报告,先查查这个顾同。他想去顾家了解一下各房的收入情况以及子弟们的例钱标准。
辛尘是让李青带他去的账房。辛尘说出来意后,账房管事干脆地拒绝了他的要求,说这事事关顾府银钱信息,必须得顾老爷点头才行。
也有道理,不说就不说吧。辛尘能理解,也不着急,他还可以向顾允打听这事。
然而,晚上的时候,张园来寻他,告诉了他一件事,李青被打了,打得挺惨,是顾同干的,说他一个下人不知尊卑。
辛尘没想到顾同这么快就知道了,还杀鸡儆猴般地教训了一下李青。看来账房里有人告诉了顾同。辛尘不能置之不理,先安慰了一下张园,让张园安心,也表示会去看望李青,并把此事告知顾老爷。
辛尘以为顾同只是杀鸡儆猴,会过些时间才会和自己对上。但实际上,顾同的反应比他想象的更激烈。
第二天下午,辛尘准备买些水果去看望李青,在街上便被顾同带人堵住了。
“哟,买梨了?”顾同双手抱胸。
“见过同公子。”辛尘不动声色,暗暗警惕。对面拦路的顾同带了四个人,有两个像是学府的学子,两个像是家丁模样。
“上次是不是你告我的黑状,说老子连街上老汉的梨子都抢?老子请你吃酒,你倒在背后给我捅刀?”
辛尘以为顾同会说他去账房问收入的事情,哪知不是,顾同压根没提,只说上次酒后抢抢梨吃的事情。看来这顾同也不是全然没有脑子啊。
“你误会了,那日看到的人很多,但我没有告你的状。”辛尘摇头否认。虽然他很不齿这位顾公子的行径,但确实没去告状,也没必要主动揽锅上身。
“你知不知道我被我爹罚跪了一整天,连下个月的月例银子都没了?”
“不知道,那也不关我的事。”辛尘手扶向刀柄,暗自准备。这顾同顾公子既然主动拦路,势必难以善了。还好这些天辛尘在查幻晶案,而对这个暗自,辛尘一直觉得很诡异,所以只要出来,总是将刀带在身上。
“不认账?上次你不是狗胆包天的在教训我吗?现在又不敢认了?”顾同上前两步,逼近辛尘:
“你在我顾家学府,不仅学费不收你的,你吃的是我顾家的,穿的是我顾家的。哪怕我顾家养条狗,见到本公子也得摇摇尾巴,你就是这么报答的?”
“顾公子慎言。”
“哈哈哈哈,这小子不爱听了。”顾同狂笑起来。
“今天,就让你知道一下,不听话的狗,会有什么下场。”说罢,顾同手一挥,恶狠狠地道:
“给我上,砍了他的两条狗腿!让他知道,谁是主人,谁是狗!”
顾同声音刚落,两边的两个家丁就冲了上来。让辛尘震惊的是,两个家丁竟然是持刀砍来!
这最低是要见血了!
辛尘抽刀在手,一个疾风连环斩,以快制快,啪、啪荡开两个家丁的刀,再欺身而上,一刀挑中一个家丁的手腕!
辛尘速度极快,受伤的家丁当即抱着手腕退了下去,不敢再上前。另一个家丁也看出辛尘是明显收了手的,也赶紧退后,站在顾同身边。
顾同没想到辛尘手脚这么利落,两个家丁一个照面就被打退了回来,心中顿时大怒,抬手扇在身边的家丁脸上,嘴中喝骂道:
“废物,再上啊,养你干什么的?”
家丁无奈,只得又走了出来面对辛尘。只是出来归出来,却只是左右挪步,不敢上前。他不敢再去试辛尘是不是还像刚才那么克制。万一不再挑手腕了,改直接抹脖子,那可就交代在这了。
顾同一开始以为辛尘人小,没经历过事情,见把刀就吓傻了。没想到辛尘先声夺人,倒是把自己这一方给镇住了。看着家丁在前面装样子,顾同也没了耐心,喝骂道:
“再不上,一会儿就算这小子砍不死你,我也打断你的腿!”
说罢,又向另两个学府的学子说道:
“你们两个也上!砍掉他的腿。教教他,狗应该怎么当!”
听了这话,两位东阳学府的学子也是皱了皱眉,但是也没翻脸,还是持剑逼了上来。这两人也没有一上来就打,其中一位高个看着辛尘道:
“都是同窗,没必要刀兵相见。跪下给顾少爷赔个罪吧。”
“顾少爷最多打你一顿,有个三两个月的就好了,总比弄出个伤残要强。没必要拼死拼活的。”另一位矮个学子也劝道。
这两位不想和辛尘生死相搏。没必要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不爽顾同的贬低。
“二位是跪久了吗?我还年轻,没练过跪功。”辛尘嘿嘿冷笑道。
辛尘也不想和他们拼命,但要他给顾同赔罪,还要下跪?爷先弄死你!
那两位见辛尘不但不听劝,还出言讽刺他们,也不由得生气,高个当即便道:
“没练过,那我就教教你!”
说罢,一招仙人指路,踏步提剑向辛尘胸前刺来。
面对这一招凌厉的直刺,辛尘不闪不避,力沉于足,聚气于刀,骤然挥出**归元刀中的裂石斩。春芽瞬间与长剑相撞,那沉稳刚劲之力如山石崩裂,硬生生将其阻住。那人后退一步,手中长剑险些脱手。
紧接着,矮个子的剑也如同毒蛇吐信般袭来。辛尘眼疾手快,身形灵动,一招破浪斩递出。刀剑交锋之间,辛尘借力打力,卸去对方剑上的劲道。随后辛尘刀身一转,银色刀光倒卷而回,直劈对方胸前。矮个子连忙后退两步,提剑封住。
那家丁被辛尘第一刀惊住,也不敢近身厮打,提刀虚砍两下就往后退。辛尘见他打得敷衍,也不去相逼。
开局不利,两位学府的学子相识一眼,提剑重新攻来。这一次,两人进退有据,你左我右,攻防配合有度,使出的却是一门合击的剑法。
这下辛尘压力大增。往往刚刚打退一人的进攻正要乘势追击,另一人的剑便到了。那家丁见局势有变,也不再光打酱油,时不时的也打出几下有威胁的攻势。
辛尘的**归元刀法已经练得不错了,但面对这样如网一般的绵密攻势,却是频频遇险。
“唰”,高个子一剑擦过辛尘的脸,辛尘都能感觉到那微凉的剑意。要不是偏头及时,就这一剑,就完蛋了。
一旁的顾同看到这一剑,也是拍掌叫好:
“上,给我上!干掉他!”
辛尘心中暗急,见这几人不松劲,当下也是心中一横。
黑风洞后,辛尘的膻中常备着几种法符,平时不敢用,因为不管哪种手段都超出了他现在的修为境界。备着只是为了万一有个紧急情况时,能及时翻盘。眼下这顾同都要干掉自己了,辛尘再收手,就是傻了。
当下辛尘心念一动,一枚金符使出,灵气滚滚注入春芽。辛尘鼓气,踏动流云步,奋力一跃,向矮个学子劈去。
此时,春芽刀光爆闪,一抹银白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犹如苍穹之下悬挂的新月挣脱束缚,从天际急坠而下,携带割裂天地的力量,直扑而去。正是辛尘**归元刀法中的弧月斩!
那矮个本来还准备横剑硬挡,但恍惚中看到那刀刃、刀尖都带着一抹亮色,那刀尖处的亮光,更是探出刀身足有三四寸!
刀罡!
这矮个霎时间亡魂大冒,急急举剑一挡,同时身体往一边侧去。
“当!”
刀剑相交,然而并没有阻住刀势。辛尘这奋力一击,劈断了矮个的手中剑,刀锋不改,顺势而下。
“唰!”
春芽略过矮个的左肩,带起一抹血色,却是刀罡伸展,切下了矮个左肩的一块血肉!
“啊~”
矮个大叫一声,丢掉手中短剑,扶着左臂,连招呼也不打,亡命狂奔。
这矮个,完全被这惊艳的一刀吓破了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