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圣纪 第278章 怀疑的种子

阎莫绝的存在，在排险大厅众人心中宛如神明，他们个个都对其毕恭毕敬。待长老们正式见过这位师姐后，心里都清楚，接下来怕是要承受阎莫绝的怒火了。

“哪敢呀？如今的排险大厅，我这个老太婆可是高攀不起咯。回趟山门看看，却还要把我轰走。” 阎莫绝声音虽不高，却带着几分冷意，每一个字都像重锤般砸在长老们的心头。

这话一出口，几位长老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羞愤交加，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要是有个尿盆，估计都想把自己淹死在里头。他们心里门儿清，自己这些长老可都是在阎莫绝的威名与庇护下才有今天的地位，她要是当场撤销他们的职务，又能怎样呢？别说反抗，他们连质疑的资格都没有。

“师姐您别这么说，里面请。都是因为我们太冒失了，还望师姐不要责怪。” 为首的长老满脸堆笑，语气中满是讨好与惶恐，腰都快弯成了虾米。

阎莫绝听了，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将手杖再次重重地砸在地上。刹那间，空中那巨大的结界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拉扯，迅速收缩。与此同时，排险大厅的所有弟子们纷纷主动让出一条宽敞的道路，他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专门恭迎老祖的到来。阎莫绝神色平静，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这条由敬畏与尊崇铺就的道路，缓缓向着排险大厅内部走去，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她虽已许久未归，但在这里，她的地位从未改变。

来到排险大厅，阎莫绝径直带着瑶瑶来到一处豪华的房间。这房间的布置尽显古朴与大气，木质的雕花门窗，细腻的纹理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墙上挂着的字画，墨香犹存，透露出往昔的高雅韵味。

那曾是阎莫绝住的地方，她轻轻推开门，一股陈旧却又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刹那间，往昔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多年前，她就在这个房间里度过了无数个日夜，每一个角落都承载着她的喜怒哀乐。那些曾经的欢笑与泪水，奋斗与拼搏，此刻都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天。

“怎么了？怀念曾经的自己了吗？” 瑶瑶敏锐地察觉到阎莫绝的情绪变化，轻声问道。

阎莫绝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嗯。有点，曾几何时的老祖，现在就剩下我跟我师兄了。” 她的声音有些低沉，带着淡淡的惆怅。曾经一同并肩作战的伙伴们，如今大多已消逝在岁月的长河中，只留下她和师兄，在这漫长的时光里，守望着排险大厅的传承与使命。

“时间总是会让我们这种人陶醉，明明已经活的够久了，却总会沉溺这种感觉。” 阎莫绝感慨地说道，目光在房间的旧物上缓缓流转，仿佛要透过它们，触摸到过去的时光。

“多少有点矫情了，总有那么一些人活的时候喜欢说一些自己活够的话语，而真正要死的时候，却为自己的人生而遗憾。” 瑶瑶撇撇嘴，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的不屑。

阎莫绝坏笑道：“可你已经死了呀，只要你的精神足够强大，凝聚你的灵体不散，你就可以一直活下去。”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狡黠，像是在逗弄着瑶瑶。

“所以我从不矫情，只活好当下。” 瑶瑶扬起下巴，一副洒脱的模样。经历了生死，她似乎对人生有了更为透彻的领悟，当下的每一刻对她来说都无比珍贵。

“死过一次，还真就变成明白人了。” 阎莫绝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欣慰。瑶瑶的成长，她看在眼里，曾经那个略显莽撞的丫头，如今在历经生死后，有了这般豁达的心境，着实让她感到高兴。

“哈哈哈哈。”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在房间中回荡。就这样，阎莫绝和瑶瑶在曾经的房间中，你一言我一语地聊着曾经的点点滴滴，那些过往的回忆，此刻都成了她们之间最温暖的羁绊，在这略显陈旧的房间里，编织出一幅温馨的画面。

很快，便有弟子匆匆来到阎莫绝的房间。那弟子身着整洁的服饰，神色恭敬，微微欠身，说道：“老祖，各位长老已在议事厅等候，恭请您前去参加会议。”

阎莫绝微微颔首，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迈着沉稳的步伐向议事厅走去。一路上，众多弟子纷纷退至两旁，恭敬地低头行礼，目送她离去。

当阎莫绝踏入那富丽堂皇的宫殿时，殿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庄重肃穆。长老们早已在各自的位置上就座，见到她进来，纷纷起身行礼。阎莫绝神色平静，目光缓缓扫过众人，随后稳步走上那代表自己身份的位置。

那位置上，醒目地刻着一个 “二” 字，它代表着九阎神婆在排险大厅独一无二的地位。阎莫绝缓缓落座，目光一一扫过在场的长老们，开口道：“许久未归，看来排险大厅有不少事要与我说道说道。” 她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空旷的议事厅中回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晰地意识到，这位传奇老祖的回归，必将给排险大厅带来新的变化。“师姐这是哪里的话，最近人类世界发展的都比较平稳，并没有危险出现。” 一位长老满脸堆笑，试图轻描淡写地略过此事。

瑶瑶下意识地看向说话的人，心中满是怒火。南城都被围攻得那般惨烈，这人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地睁眼说瞎话，简直荒谬至极。

阎莫绝可不像他们这般拐弯抹角，直接犀利地质问：“是吗？我怎么听说南城被三大城池围攻了呀？这是你们授意的？” 她的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位长老，仿佛要将他内心的想法看穿。

“没有没有，我们绝对没有支持这种事情的发生。” 长老们急忙摆手否认，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可他们这般解释，在瑶瑶和阎莫绝看来，根本难以自圆其说。

瑶瑶可不管这是什么场合，直接大声开口：“你们知道这件事在发生，但你们没有去阻止，也就是说你们默认了这件事？” 她的声音清脆却充满质问，在安静的议事厅里格外响亮。

诸位长老下意识地看向瑶瑶，心中满是不爽。若不是看在阎莫绝的面子上，就凭这小丫头如此大胆的质问，他们估计早就动手了。然而，被瑶瑶一针见血地说中，他们都选择了沉默，不敢再多说一句。

而阎莫绝此时却大感不妙，事情的发展似乎越来越印证了夜羽所说。她的眼神愈发凝重，心中暗自思忖，排险大厅内部恐怕早已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否则怎会对南城危机坐视不管，任由事态发展到这般田地。

阎莫绝不露声色，目光平静地开口：“说说你们的理由，如此重大的事情，你们竟选择置身事外，究竟是出于什么考量？你们又是怎样自圆其说，让这种思维在排险大厅站稳脚跟的。” 她的语调平稳，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威严，仿佛要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连根拔起。

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与不安。终于，其中一位长老站出来，硬着头皮说道：“报告师姐，这是在一次意外的讨论中得出的结论。最初，是曾经一位弟子提出了这样的想法。后来，我们经过反复思考，觉得不应事事都去插手干预。毕竟，有些事情是自然界按照自身规律发展的，我们若强行介入，反而可能好心办坏事，将原本无需过度干涉的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阎莫绝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说道：“把那个弟子叫过来，我要见见他。” 她想亲自听听，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能提出如此影响排险大厅决策的观点。

那位长老面露难色，嗫嚅着回答：“师姐，那位弟子已经死了。” 这话一出，议事厅内顿时陷入一片沉默，气氛愈发凝重，仿佛有一层阴霾笼罩在众人头顶，让人喘不过气来。阎莫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虑，弟子的死亡，似乎让这件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背后或许隐藏着更深的秘密。

一个普通弟子的生死，阎莫绝虽不会过多挂怀，但夜羽所在的南城危机，她绝不能坐视不管。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说道：“让三大城池即刻撤军，四大城市之间的实力必须保持平衡，任何一方都不得擅自插手南城事务。”

“好的，师姐我们马上就去办，是用排险大厅的身份去办吗？” 一位长老赶忙问道，眼神中满是恭敬。

阎莫绝点头，语气不容置疑：“当然，唯有借助排险大厅的威名，才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问题。我不知道你们之前是怎么想的，但你们必须清楚，我们自身的实力不容损耗。倘若南城的实力被过度削弱，对于其镇守而言绝非好事。关于这点，你们可曾调查清楚？”

“师姐教训的是。” 长老们纷纷低头，脸上满是愧疚之色。

“这件事解决了，还有另外一件事，我必须强调。” 阎莫绝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神色严肃，“往后，你们这些长老要分成三个部分，轮流前往人类世界游历。当人所处的位置过高，便很难再看到底层民众的疾苦。我猜你们如今便是如此，所以每隔百年，你们之中三分之一的人就必须前往人间游历。我要确保你们的想法，能够契合当今底层民众的思维。”

“是，师姐。” 长老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在议事厅中回荡。

这种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几位长老恐怕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可这话是阎莫绝说的，他们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毕竟这位师姐不论是地位还是实力，在排险大厅都无人能及，完全有直接执行命令的资格。

“没什么事就散了吧。” 阎莫绝淡淡地说道，她可不想透露自己跟夜羽的关系，一旦这个消息传出去，以夜羽如今的处境，必定会陷入更大的危险。

本以为这场简短的会议就将如此结束，没想到，“砰” 的一声，门突然被撞开，沐烟灵薇和南宫孤月匆匆走了进来。南宫孤月似乎想阻拦沐烟灵薇，可沐烟灵薇却不顾一切地冲了进来。阎莫绝眉头微微一拧，虽说不是第一次与沐烟灵薇见面，但她依旧没有立刻开口。“沐烟灵薇，你在做什么？马上退下。” 一位长老见状，厉声喝道。

“各位长老，老祖，我有一事不明，所以想要问清楚。” 沐烟灵薇全然不顾长老的斥责，语气坚定地说道。

阎莫绝神色平静，反问：“想问什么？”

“排险大厅的存在到底是不是一个错误？” 沐烟灵薇话音刚落，阎莫绝和排险大厅的长老们瞬间都震惊了。这问题犹如一颗重磅炸弹，在这原本安静的议事厅里轰然炸开，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疑问弄得措手不及，面面相觑，不知道沐烟灵薇为何会提出如此惊世骇俗的问题。

阎莫绝心中思绪翻涌，其实她又何尝没有过类似的念头。这些年，排险大厅看似在维护秩序，可从南城之事来看，内部似乎已偏离了最初的轨道。然而，她不能表露分毫，身为排险大厅举足轻重的人物，她的每一句话都可能引发轩然大波。

“你为何会有此问？” 阎莫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试图从沐烟灵薇那里探寻她提出这个问题的缘由。

沐烟灵薇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老祖，此次南城危机，我们排险大厅本可及时阻止，却选择袖手旁观。那三大城池的所作所为，让无数百姓受苦，我们号称维护人类世界的和平，可在关键时刻却无动于衷，这样的排险大厅，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迷茫与痛苦，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挣扎才说出这番话。

长老们听了，脸色各异。有的面露尴尬，有的则露出不悦之色。一位长老忍不住开口道：“沐烟灵薇，休得胡言！排险大厅的决策自有深意，岂是你能妄加揣测的？”

但阎莫绝抬手示意长老不要说话，她看着沐烟灵薇，缓缓说道：“排险大厅的创立，初衷是守护人类世界，避免其遭受灭顶之灾。只是在漫长的岁月中，或许我们的一些决策出现了偏差，但这并不意味着我们的存在是错误的。此次南城之事，我已责令他们解决，往后也会对排险大厅的行事方式进行调整。” 阎莫绝的话语沉稳有力，试图安抚众人的情绪，同时也在思考着如何真正解决排险大厅如今面临的困境。

沐烟灵薇却开口道：“老祖，我曾听一个朋友说过一句话，先有罪，再有法。” 她目光坚定地看着阎莫绝，似乎想从这位老祖的神情中探寻到什么。

阎莫绝一听这话，心中顿时明白，这话肯定是夜羽说的。夜羽能说出这样的话，想必是对排险大厅的行事方式有了极为深刻的洞察。这让阎莫绝心中更加疑惑排险大厅的存在意义，难道真如夜羽所暗示的那般，排险大厅在维护秩序的过程中，已经逐渐背离了应有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