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圣纪 第279章 惧新持旧

在这个房间中，沐烟灵薇、南宫孤月、阎莫绝、瑶瑶，还有其他的长老们，甚至是整个房间的人都陷入了安静中。沐烟灵薇说的那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众人心中激起了千层浪，显然这是对排险大厅存在意义的一种深刻质疑。

阎莫绝微微点头，神色复杂地说道：“我知道了，你可以出去了。” 她的声音看似平静，却隐隐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无奈。

沐烟灵薇似乎还想说什么，嘴唇微微动了动，可话还未出口，就听见南宫孤月在旁急切地小声提醒：“别再说了。”

“弟子告退。” 沐烟灵薇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被南宫孤月连拉带拽地拖走了。南宫孤月心里清楚，以沐烟灵薇此刻的情绪，再开口还指不定会说出什么更惊人的话来，这对她而言可没有任何好处。

当大门 “砰” 的一声关上的一瞬间，阎莫绝一直强忍着的情绪瞬间爆发，脸色彻底开始狰狞。她双目圆睁，眼中仿佛燃烧着怒火，伸出右手猛然一巴掌拍出。这一巴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轰” 的一声，一道灵力化作的冲击波瞬间扩散开来，所过之处，墙壁上瞬间出现一道道裂痕，桌椅更是直接被震得粉碎，木屑飞溅。

长老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得脸色惨白，纷纷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他们深知，阎莫绝这是被彻底激怒了，而引发这一切的，正是排险大厅如今面临的种种问题，以及沐烟灵薇那番振聋发聩的质疑。瑶瑶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从未见过阎莫绝如此愤怒，心中明白，排险大厅这次恐怕真的要面临一场巨大的变革了。

“看看你们这些蠢猪都干了什么？把人家一个孩子逼成什么样了？多年不回来，你们在排险大厅就是这样引导这些弟子的吗？丢人啊，排险大厅的成立是为了什么，你们都忘记了吗？” 阎莫绝怒目圆睁，对着长老们一顿呵斥，声音如雷霆般在房间里炸响。

一位长老战战兢兢地开口道：“师姐不是这样的，这孩子一直都很优秀，为了锻炼他们，才让他们去人类世界走一遭，结果回来就成这样了。她是一个特别好的孩子，请师姐不要责罚。” 这位长老试图为沐烟灵薇辩解，可声音里满是颤抖。

阎莫绝嘴角泛起一抹冷笑，眼神中满是不屑与愤怒：“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我说的是你们。在我看来，只有你们这位女弟子，才真正明白排险大厅存在的意义。而你们这些老东西，似乎在长时间的变化中早就已经忘记排险大厅存在的意义了。去，把你们排险大厅这么多年处理事务的记录都给我看看，我要看看你们这些蠢猪都做了多少蠢事。”

所有的长老听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紧接着 “扑通” 一声，纷纷猛然跪地，眼中满是恐惧。

“师姐，文件…… 文件太多。” 一位长老带着哭腔说道，试图以此来推脱。

阎莫绝眉头一皱，厉声道：“不肯搬是吧，可以，那就带我去看看，档案室没搬对吧。孙女我们走，我看文件的时候别让这些蠢猪打扰我。” 说罢，她转身就要走。

瑶瑶立刻配合道：“是，奶奶。” 说着，便紧紧跟在阎莫绝身后，眼神中带着一丝对长老们的鄙夷。此刻的长老们，心中充满了懊悔与恐惧，他们深知，阎莫绝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接下来排险大厅怕是要经历一场翻天覆地的大变革了。

阎莫绝带着瑶瑶来到档案室，只见里面摆满了密密麻麻的文件，堆积如山，仿佛一座尘封着排险大厅过往种种的迷宫。而外面，长老们和一众高级弟子严阵以待，看似在守护阎莫绝的安全。然而，这场景实在有些讽刺，一群连苍穹级都未达到的人，却要保护两位货真价实的苍穹级高手。

阎莫绝随手拿起一本文件，目光扫过上面的内容。还没看到十页，她的脸色就变得如锅底一般漆黑，气得浑身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怒火给活生生烧死。她紧紧握着拳头，那架势，真恨不得能直接掐死那些做出荒唐事的人。瑶瑶见势不妙，赶忙从阎莫绝手中拿走文件查看起来。

“生什么气呀，一大把年纪了，还如此冒失。” 瑶瑶嘴上虽这么说，可刚看了不到八页，她也忍不住直接爆粗口了。

“靠，这得是一群什么样的蠢猪才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文件里详细记载着这样一件事：其中一位排险大厅的弟子，在人类世界游玩时，偶然间瞧见一个十分有趣的东西。那是一个散发着微光的水晶，神奇之处在于，它只需极其微小的能量作为支撑，就能让极为沉重的物品漂浮在空中，而且持续时间很长，效果也多种多样。当这位弟子靠近持有此物的人后，得知这东西名为硅晶，是一个叫昌文华的人独自研究出来的。昌文华并不擅长修行，于是便将所有的心思都倾注在了这类发明创造上。他其他方面的成就并不突出，唯有这硅晶，是他最得意、最引以为傲的成果。结果，当这位弟子把这个消息告知长老们后，长老们居然商讨了整整两天，得出这东西有利有弊的结论，最后竟决定将昌文华关起来。夜羽上次来见到的三个人中，就有他。

阎莫绝气得对着外面的人大声怒吼道：“来人，把昌文华请来。” 她的声音犹如洪钟，震得整个排险大厅嗡嗡作响，基本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长老们听到后，只感觉仿佛天都要再次塌陷了。

“等什么呢？快去请人呀。” 阎莫绝再次催促，语气愈发严厉。

数十个弟子被这吼声吓得一哆嗦，赶忙如临大敌般朝着昌文华的休息区狂奔而去。此时的昌文华，正和他的三个老伙计兴致勃勃地探讨着还有哪些新奇的发明和想法。可转眼间，就看到十几个弟子如狼似虎地将他们团团围住。那一瞬间，他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甚至都觉得自己的大限将至了。

昌文华一脸悲壮地对他的老伙计们说：“老兄弟，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路上要是我先到了，就不等你们了。”

“兄弟别呀，我们跟你一起吧。” 其他几人也是满脸惊恐，声音都带着哭腔。

剩下的两人分别是卞文修和夏侯武，在被关了这么长的时间后，他们三人同病相怜，早已产生了深厚的感情。此刻忽然要面临分离，任谁心中都会充满不舍。

“老兄弟，我们一起，我们也被关了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怕死了，如果真有意外，那我们一起。” 卞文修坚定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

“唉，好，就这样。” 夏侯武也握紧了拳头，回应着同伴。

于是，三人怀着视死如归的心情，被带到了阎莫绝的面前。这被关押的三人，头发已半白，由于长期失去自由，眼神中毫无生机。他们一直被关在排险大厅的房间里，虽三餐不愁，却不能离开，长久的禁锢让他们精神绝望，面容也因此显得格外衰老。阎莫绝看到三人这般凄惨的模样，气得忍不住一阵咬牙跺脚，如此有才华的人，竟然被折磨成了这副样子。

在来的路上，阎莫绝已经把关于卞文修和夏侯武的资料也看了一遍，更是气得她咬牙切齿。此刻见到三人同时出现，她也懒得再一一去请其他人了，直接问道：“那位是昌文华先生？”

昌文华怯懦地向前迈出半步，声音颤抖地说道：“我就是，我知道我快死了，只求您能赦免我的两位兄弟，这样我死都安心了。” 在他心中，早已认定这次被带来就是要接受惩罚，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两位老友。

阎莫绝听了，心中满是羞愧，赶忙说道：“不不不，您别这么说。都是我们排险大厅的错，都是我们排险大厅自以为是才把你们关了起来，对不起，三位，排险大厅对不起你们。” 阎莫绝的语气诚恳，眼神中满是愧疚。

三人听了，脸上顿时浮现出一阵恍惚，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昌文华疑惑地问道：“您…… 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发明会让整个世界不安，您怎么还给我道歉呢？”

“不安？什么意思？” 阎莫绝眉头紧皱，追问道。

昌文华于是把自己被关押在这里时，几位长老所说的话，基本都复述了一遍。那些话全是危言耸听，说昌文华的发明会危害世界，一旦控制不好，会让人类世界大乱，到时候他就会成为人类世界的罪人。现在排险大厅可以给他一个机会，只要他生活在这里，其他的事情就不追究了，但不能再研发那东西。说的内容几乎全是添油加醋、恐吓威逼之词，根本不是真相。硬生生地把他们三人吓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阎莫绝听后，怒吼声再次响起：“你们给我滚进来。” 这一声怒吼，仿佛要将心中的怒火全部宣泄出来。

数十位排险大厅的长老们听到这一声，吓得双腿发软，脸色惨白如纸。他们深知，这次阎莫绝是真的被彻底激怒了，等待他们的，必将是一场严厉的责罚。

当长老们战战兢兢地迈进房门，映入眼帘的便是阎莫绝那如锅底般死黑的脸色，他们心中一紧，知道这顿斥责怕是躲不过去了。

“我想知道，你们是如何审判昌文华先生有罪的？” 阎莫绝一字一顿地问道，特意将 “先生” 两个字咬得极重，以此表明她对昌文华的看重。

“师姐，他的研发会大大的损害人类的未来，会让人类的未来大大的不可控，所以他必须有罪。” 一位长老壮着胆子说道，声音却止不住地颤抖。

“任何一个人出生，我们甚至没有办法去判定这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 阎莫绝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跪在地上的长老们，“所以你们凭什么举得他的发明有害呢？你们看见了？改变就意味着要淘汰旧的思考方式，和旧的东西，你们不能接受，所以你们反过来，把新的事物淘汰掉对吗？”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把利刃，直直刺向长老们的内心。几位长老吓得浑身一颤，“扑通” 一声，齐刷刷地猛然跪下：“师姐我们不敢，我们真的不敢。” 他们低着头，声音中满是恐惧与懊悔。

“你们确实不敢，但是你们已经做了。人类世界交给你们这帮人的手里，别说师兄不放心了，我都不放心，算了，算了，这都是罪过呀。” 阎莫绝痛心疾首，连连摇头，眼中满是失望。

“师姐，我们也都是为了人类世界考虑呀。” 又有长老试图辩解，声音却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数十位长老纷纷跪地祈求，他们心里都清楚，阎莫绝这次是真的动了雷霆之怒，事情的结果肯定会很严重。

“算了，你们走吧，” 阎莫绝长叹一口气，语气中透着无尽的疲惫，“从今天开始起，你们不再是排险大厅的长老。今天起你们马上离开这个地方，我不想再看见你们。”

此时，昌文华、卞文修和夏侯武三人站在一旁，目睹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他们没想到，这位从未谋面的老祖，竟会为了他们，如此严厉地处置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

昌文华率先回过神来，他几步走到阎莫绝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声音颤抖地说：“老祖，您如此为我们做主，我们…… 我们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这些年，我们虽被关押，但也明白排险大厅是为了维护世间安稳，只是那些长老的做法…… 实在让我们心寒。”

阎莫绝赶忙扶起昌文华，温和地说：“昌先生，这是我们排险大厅的失职，让你们受苦了。你们的发明不但无罪，反而可能对人类世界有着巨大的贡献。我定会还你们一个公道，也会让排险大厅回归正途。”

卞文修和夏侯武也走上前，对阎莫绝躬身行礼，眼中满是感激。

阎莫绝转头看向瑶瑶，说道：“孙女，去安排一下，给三位先生找个舒适的住处，要好生招待。另外，把排险大厅的年轻才俊们召集起来，我要开个会。”

瑶瑶点头应道：“好的，奶奶。” 随后便带着昌文华三人离开了档案室。

阎莫绝转身，眼神如冰刀般冷冷射向这些长老们，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决绝：“都说了，你们被罢免了，还不滚吗？” 这声音不大，却似重锤般砸在长老们的心口。

长老们身子一颤，脸上满是灰败之色。他们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可面对阎莫绝那冰冷刺骨的眼神，所有话语都被噎在了喉咙里。

其中一位长老，嘴唇嗫嚅了几下，终究还是鼓起勇气，带着一丝哀求说道：“师姐，我们…… 我们在排险大厅也兢兢业业这么多年了，就…… 就没有一点挽回的余地吗？”

阎莫绝冷哼一声，毫不留情地说道：“兢兢业业？你们这些年的所作所为，简直是对排险大厅的亵渎。你们为了一己之私，为了维护那陈旧的秩序，随意打压新事物，伤害无辜之人。就凭这些，你们觉得还有资格留在排险大厅？”

长老们听了，纷纷低下头，无言以对。他们深知，自己这次的行为彻底触怒了阎莫绝，多说无益。

片刻后，他们缓缓转身，拖着沉重如灌铅的双腿，一步一步朝着门外挪去。每走一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曾经，他们在排险大厅何等风光，如今却落得这般狼狈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