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103章 梦想

雷电影盯着空打量了一会，说道：“你应该明白，我将你拉入这里的意图。”

空点点头：“那你应该也知道我不会放弃的。”

“咳嗯，虽然我有说过你们可以先聊，但是能不能别忽略我啊。”钟忆打断对话，插嘴道，“今天这场架，我说了算，不准打。”

雷电影瞪了他一眼：“你也是变量之一。”

“母亲~”钟忆眼神一转，忽然作死地叫道，“能不能别打啊~”

“啧。”雷电影嫌弃而厌烦地挥起薙刀，把他赶出去几米，“你我之间没有这层关系！”

“那人偶总是你制作的没错吧？”钟忆龙尾一撑，又跳了回来。

雷电影当即作势要拔出无想一刀，钟忆才没再皮：“诶别别，我不说了……”

“……”雷电影冷冷地盯着他，似乎只要他再多废话一次就会动手。

钟忆耸了耸肩，认真地问道：“你真的要追求这种没有价值的永恒吗？”

“没有价值？永恒本身就是价值。”

“那么，令稻妻进入平静无波的永恒之后，你能得到什么？日复一日地冥想，让整个稻妻和你一起在混沌中沉睡？”

“只要能到达永恒……”

“好吧，那你的意思就是谈不拢，非得打一场咯。”钟忆眼见略有动摇的雷电影又倔强地摇了摇头，无奈松开龙尾，站在地上，“我能上场吗？刚刚睡醒，有点不熟悉身体。”

空愣了一下，这是在问他吗？

“呃……都行吧……”

“那我就动手了。”钟忆手一扬，本似是幻象的龙爪快速凝实变大，成为一双手套，被他猛挥出去。

雷电影薙刀点地，快速后撤两步，随后自下而上挑刀挡开钟忆的爪击，紧接着就是一次直劈。

刀刃的反光重叠为一轮弯月，砸在钟忆头顶。

钟忆故意没有躲，用龙角抗下这一击后，满意地摸了摸毫发无伤的角尖。

雷电影无语，这小子当着她的面得意上了？她当即将薙刀半抬起后快速下砸，对准了钟忆的脑门便是一刀，逼迫钟忆后退了两步。

就在钟忆后退的同时，雷光乍现，细密的雷纹从地面爬来，瞬间锁在了他的双脚上。

钟忆无动于衷，也不挣扎，而是正面迎上雷电影，等待对方的攻击。

人的一面代表了协调和适应，龙的一面代表了元素和力量，眼下他的两具身体相互融合，也就代表了他需要用一个身体承担两个身体的压力。

完全转化为人，会将力量压缩，获得爆发性的增幅，但也会令体力的消耗成倍增加；完全转化为龙，则又反过来，变得只能使用元素力，唯一的好处是续航极长。

钟忆两边都没有那么急需，于是就把自己的状态固定在二者之间。

不过也正是固定在二者之间的缘故，两方的战斗力互相模糊，导致他现在很想知道自己的实力是在什么水平。

如果把最开始的，刚刚获得神之眼的他作为基准，以百分之二十的提升作为一阶，并借以钟忆熟悉的命座规则去理解，那么刚到璃月的钟忆就是因元素力获得成长而形成的二命；刚到稻妻的钟忆是四命；现在的钟忆是满命。

当然了，这只是钟忆自己的体会，提瓦特没有十分明确的实力区分标准，非要比较，就只能用那些巨大魔物的实力做对比了。

刚来稻妻时，钟忆可以很肯定，自己的实力应该介于普通神之眼持有者的巅峰到特瓦林之间，能和大部分不动用全力的强者磨一些时间，并且依靠绝对敏锐的元素力逃课，击败对手。

但是到了现在，他对自己的定位就变得很模糊了，即使是他自己，也没完全摸透自己的力量。

先前的钟忆是典型的脆皮法师，还是打近战的脆皮法师，如果不是元素力足够猛，猛到允许他无脑逃课，那么，就以他那个完全没训练过的战斗技巧来说，只要出现一个开场就用全力的对手，他就得完蛋。

真到这种时候，哪有人会舍得把自己的战斗习惯泄露给对手呢。

一直以来的强，都是建立在木桶的其中一块木板尤其得长的情况下罢了。

而现在，钟忆很好奇自己的防御能力能有多强。

雷电影不愧是稻妻武艺的极致，眼见钟忆有意拿和自己的战斗当测试，干脆就将魔神的力量也解放出来。

瞬间，狂暴的雷霆激起一阵阵强烈的波浪，巨大的压强逼迫观战的空退到了场外，而依靠利爪将自己固定在原地的钟忆则直观地感受到了这股力量的强度。

只能说，魔神终究还是魔神，果然他先前的猜测是对的，没有哪个魔神会轻易使用全力。

什么？想问原因？

咳，我知道没有人问，但我还是要说。

钟忆也不知道，但是就以若陀等人的态度来看，应该是天理默认下的对魔神的限制吧。

总归是不能放任魔神们肆意妄为的，现在是人的时代了。

钟忆张开双臂，毫无防御的想法：“来！劈我！”雷电影眉头微皱，一时间她觉得眼前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她也懒得磨叽，薙刀翻转，雷霆快速回转回来，附着到刀刃上，随着她的挥动而制造出一片尽是雷霆的真空区域。

钟忆也不是真的要盲目硬抗，他的胸口处很快出现了细密的龙鳞，组成一副龙鳞组合的盾，挡在前方巍然不动。

雷霆临近，体表的强烈刺激感告诉钟忆，组合出一面盾牌是明智的选择。

不过龙鳞盾毕竟是临时组合出来的东西，也没坚持多久就溃散了，但这也让钟忆差不多弄清楚了情况。单以逸散的雷霆还不足以伤害到他，但如果是被那一击直中身体，大概会直接重伤的。

钟忆脚下的利爪扣住地面，抵抗威压的同时快速侧挪两步，主动发起攻击。

他快挥右手，同时左手利爪重新变回幻影，伸手从属于自己的“一心净土”——[王座]中取出了游龙，当右手被格挡开、看似来不及反应接下来的直刺时，刀刃相交，二人互相逼退了几米。

雷电影眼神变化，盯着他看了一会，问道：“想知道自己的斤两？”

钟忆从雷电影不追加攻击的疑惑中回过神来，点点头。

“你打不过我。”

“那也要打，我也不全是为了自己。”钟忆摇摇头，再次举起长刀，令其转化为长枪，想和雷电影的薙刀平衡一下攻击距离。

他实在是不太精通近身战，但他多少也是听说过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的，既然比他强的雷电影还没拔出无想一刀，那他也不好驳人家的心情，这可不是生死战。

雷电影中止了对话，再次冲刺上前，薙刀向前猛地甩出，竟然就此脱手投掷出去。

钟忆没想到雷电影会主动丢掉武器，吓了一跳，勉强躲过疾速飞来的薙刀，却被化为雷光闪上前来的雷电影直中正面，剧烈的雷霆充斥全身，令他动弹不得。

“嘶……看来元素感知灵敏也不是太好的事……”

钟忆浑身颤抖，尽力挣扎，却硬是被雷电影按住了。

雷电影知道钟忆元素操控上的特殊性，对元素的强大感知会赋予钟忆极强的元素运用能力，甚至让他在使用元素时可以侵蚀他人的元素，达到同种元素间的同化和反利用。

这都是好事没错，但这些优点组合之下，反而会制造出一个一般人看不到的弱点。

如果强行将元素灌入钟忆体内，就会激发出他的身体本能的排斥反应，一边排出多余的元素，一边将其中的一部分同化，用来填补自身的损失。

通常来讲，这并不会导致什么问题，可要是攻击发起者也精通元素操控的话……

雷电影主动改变了雷元素的性质，让元素力主动朝能被钟忆同化的方向变化。原本还处于平衡状态的吸收和排斥过程瞬间被打破，雷元素的输出速度远远超出了钟忆的吸收速度，逸散的雷霆快速触及他身体的每一处，令他浑身麻痹。

“小毛孩一个，还敢在我面前皮。”

雷电影轻哼一声，把短时间没法恢复的钟忆丢到了一边。

“嘶哎哟……天呐，浑身都是麻的……”

钟忆摔在地上，虽摔得不重，但麻感却在刹那间遍布全身，让他又爽又难受。

雷电影走到不远处拔出薙刀，望着钟忆在地上蠕动、还想爬起来的背影看了一会，突然叹了口气：“罢了，你别起来了，休息一下吧，我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

她想起了拉着二人进入一心净土前瞥见的，千手百眼神像上那些“眼睛”的亮光。

雷电影一直在冥想中沉默，在执着中固执己见，却也不是完全不顾外界的，包括愚人众的小动作，她其实全都一清二楚，只是在为了永恒的犹豫中无法抉择而已。

“就连脆弱的人类都想着继续前进，生命悠久的我又为何固步自封呢。”雷电影轻声呢喃着，身形一晃，躲开了背后的一只手。

“哎呀，被发现了~”

八重神子显现在一心净土内，吓了在一旁观战的空一跳。

“你醒悟的速度超过了我的想象呢~”

“……说是醒悟，倒不如说是发觉这条路走不通了。”雷电影摇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些茫然，“我虽默认了锁国令和眼狩令，却没看到稻妻有任何朝着[永恒]前进的迹象，执着这么久，就算是我，也会在看不到结果的情况下选择放弃的。”

“哦？原来只是放弃了啊。”八重神子遗憾地摇了摇头，对老友道，“不过看你这副样子，大概是失去目标了吧？”

“你想说什么？”雷电影收起薙刀，不悦道，“虽失去目标，但我也不会放弃稻妻的。”

“我又没说你要放弃稻妻。”八重神子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民众们的目光，你都感受到了吧？这些梦想和愿望，才会是永恒不变的东西呀，为什么不试着接受一下呢？”

“接受……我说不好。你也清楚吧，我们在前进的道路上已经失去了太多。对我而言，不管是固执自我还是继续前进，似乎都没有希望可言了。”“可是，失去了愿望和变化的国度，就只会是单纯的[存在]在那里而已，那将会是一具无意义的空壳。你真的愿意让心爱的稻妻变成这样吗？”八重神子劝说道。

雷电影看了眼趴在地上装作没听见，却竖起了耳朵的钟忆，轻声道：“这小子也说过这样的话，他说这是[没有价值的永恒]。”

一张张民众的脸在脑海中闪过，然后是她所失去的一切，尤其是[她]，身为姐姐的雷电真。

“虽然这么说你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如果是这样的国度，让它毁灭掉，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这话还真是大胆，[永恒]即是我许诺给民众的不变信仰，又怎么能去违背。”

“民众需要的真的是那个信仰吗？”八重神子找到突破口，得意地笑了起来，她上前两步，贴近了雷电影，用蛊惑的声音轻轻问道，“难道他们需要的，是这种虚无的东西吗？”

雷电影后退一步，躲开温热的吐气，瞪了她一眼。

“还记得臣民们的眼神吗？即使是作为[帮凶]的狂热的幕府士兵们，所追求的也是你的[注视]啊。”

“……”雷电影的内心略微动摇，她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被驳倒了，只是不愿承认，“人类的寿命不过百年，得到我的[注视]又如何，国家之[永恒]才是最应该追求的目标。”

“是吗？可是你也很想向臣民们投下[注视]吧？不然又为何一边躲在这里忍受孤独，一边又一直关注着外面呢？”八重神子坏笑道，突破口进一步扩大了，“抬头看看吧，那些星光。”

雷电影一愣，抬起头看见曾经晦暗的天空竟不知何时被无数七彩的荧光点缀。

她没有注意到八重神子的再次贴近，忍不住抬手摘下一颗，放在耳边倾听。

“废除眼狩令吧！将军大人！”

“……”强烈的情感从荧光中涌出，让她不禁惊讶。

她又摘下一颗。

“将军大人什么时候才能再来城里逛逛呢，许久未见到她本人了。”

又一颗。

“常道恢弘，鸣神永恒！既然成为幕府军，我就不能辜负将军！”

“……”雷电影的动作停了下来。

“唉，影，你真是太可爱了，口是心非的样子好让人喜欢~”八重神子看出雷电影的神色变化，上前抓住她的手，“要听听看吗？这几百年的故事。”

雷电影盯着狐狸坏笑的表情看了一会，松口问道。

“你记得清楚吗？”

“你在怀疑狐仙的记忆力啊？惩罚你和我一起吃油豆腐！”

“能做成甜的吗？”

“……你这是什么黑暗料理思维，不行！”

……

仍然瘫在地上的钟忆和一直不敢插嘴的空被雷电影丢了出来，回到了天守阁门口。

“你们没事吧？”五郎连忙迎上来。

“钟忆！？”派蒙吓了一跳，凑近前来翻了翻钟忆的脑袋，把他转回来才发现脸色正常，“你趴着干嘛？”

“别喊了，没事，就是整个人都麻——诶别！万叶松手！我要麻得受不了了——”

“奥奥……不好意思……”万叶赶紧松手，让钟忆继续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