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135章 钟忆的异状

空和派蒙离开后不久，阿只忽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走到据点外，崇敬且虔诚地看向某个方向，呢喃道：“连书册也无法记载身姿的大人呐，您为何要亲自前来……”

“唔……我为什么在这里……我不是在救助——算了，何必思考这么多……”阿只缓缓回过神来，走回了据点。

远处的天边，一道元素流裹挟着一个身影来到了渊下宫的入口。

……

“啧，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怎么回事……”钟忆越走情绪越暴躁，一时间竟只想将所有能控制的元素都聚集起来，来一场盛大的元素轰爆。

他莫名其妙就有这样一种将半个渊下宫夷为平地、甚至炸进无底的下方空洞的冲动。

“难道我也吸入了黑雾吗？”钟忆将所剩下不多的、算得上唯一能控制的元素聚集起来，压缩进体内，居然真的排斥出不少黑雾，他的精神也好了不少。

被不知从何处来的增幅效果缠身后，钟忆能精确控制的元素就只剩体内的这一些了，也就是说，他已经失去了对冲黑雾影响的其他手段，这不禁让他一阵头疼。

到底该怎么办？

走了有半个多小时了，却只能见到各种异化的魔物，中央区域究竟在哪里？难不成只能硬等着空和派蒙将黑雾驱散，自己才能正常行动吗？

钟忆勉强压住心底的暴躁，继续朝这个方向笔直前进。

好在这种暴躁和许久之前那直接来源于灵魂和体内的情绪差太多，和那个对比起来，这都能算得上是很好控制了，虽然此刻钟忆眼中不免因这种情绪染上些许红芒，却到底也是没失控。

走了许久，钟忆下意识地抬起头，却见有一个清澈而不见黑雾的池塘正在黑雾包裹下的山洞中散发出温和的光芒。

他一愣，忍不住走了进去。

“这里不是……不是前往边陲三角的入口吗？”钟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直接接触空中的游鱼。

如果触碰游鱼，跟随它们离开，那就能直接到边陲三角去。

可是他手里毕竟是没有能驱散黑雾和黑暗的东西啊，这样过去无疑是在作无用功。

无奈之下，钟忆干脆就这样坐在了这里，休息冥想，想借助这里的光芒将体内剩余的黑雾也一并驱除出去。

钟忆很快陷入了冥想中，山洞内再次恢复了平静。

角落处的两个入口，各自都有着几双眼睛，正盯着钟忆，分别都流露出了不明的情绪。

……

“这里就是虚界暗塔啊？好阴森的地方……”派蒙跟着空从游鱼包围下来到三角之一的地方，被这里的黑雾浓郁程度吓到，忍不住更靠近了空——准确地说，是靠近了睦疏之匣。

空取出蕴含温和能量的、因珊瑚王虫复苏而开始出现的矿石和植物等材料，贴近了一旁被黑雾笼罩的传送锚点。

这是他们俩刚刚才发现的方法，通过将温和能量和黑雾对冲，就可抵消黑雾的影响，让物质恢复到正常状态。

传送锚点很快亮起，空也冥冥中感觉到已可以借助这个锚点进行移动了。

二人随即继续前进，在清理了不少黑雾影响的建筑和装置后，他们才看见了那不断向空气中喷吐浓缩黑雾的虚界塔。

空观察了虚界塔的形态，其目前正分裂为三部分，亮起的符文正呈现黑雾的黑紫色。或许正是符文组合的方式被强行改变，才导致虚界塔开始喷吐黑雾的吧。

他很快又联想到了刚才解封的几个装置，那些装置上都有一道淡淡的气息，联系着虚界塔内部，大概率就是控制虚界塔的机关。

想到这里，他立刻跑了出去。

派蒙还没连上他的“服务器”，还没思考到这么多细节，就见到他跑开了，于是忍不住害怕地看了眼周围的黑雾，赶紧跟了上去。

“空！你是找到方法了吗？”

“嗯，应该就是这些机关没错。”空点了点头，话音未落，他便将其中的一个进行了转动。

果然，机关被转动一定程度后，便自主扣进了下一个卡槽，随即二人就看见远处那座高大的虚界塔也发生了转动，其最上方的那一分裂体缓缓扭动，将下一个符文转到了正面来。

瞬间，似乎是符文变为了正确顺序的缘故，虚界塔喷吐黑雾的速度猛地一滞，并立刻下滑了大约三分之一。

“有用！”空立刻跑到下一个机关处进行转动，却不见其再有效果。

“难道并非胡乱转的，而是有个顺序？”空和派蒙都想到了这一层，不约而同朝两边跑开，去找带有提示的东西了。

既然渊上是按照记载的形制和传统制作虚界塔，那么，为了保证虚界塔功能正常，他必不可能会对除虚界塔主体外的其他部分作修改，毕竟即使是他也不可能能保证改了其他的东西后会不会产生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

修改虚界塔主体是释放黑雾的前置条件，但修改其他部分可不是啊，尽管是敌人，可在空和派蒙看来，他应当不会如此鲁莽才对。很快，就在派蒙即将因为黑雾过浓而不得不往回跑时，她看见了一块被故意埋在土和石块中间的、带有刻痕的石板：“空！这边！”

二人集合在一起，扒开石头，看见了下方的石板。

“可恶的渊上，即便不敢拆掉石板，却还是将它藏了起来！”

“的确是虚界塔上的符文。我大概看懂了，难怪刚才我们扭动第一个机关时，虚界塔有反应，而扭动第二个机关时没有啊，原来第一个和第二个符文的组合，就是石板上第二和第三符文的组合。”空了然点头，“估计是设计虚界塔的人只使用了简单的密码排列，并没有将符文本身的概念掺杂进去的缘故吧。”

三个密码，其中两个有效，就能对虚界塔产生改变，这就是简单密码带来的好处——当然了，也可以是一种坏处，但其无疑是降低了操作和维护的门槛，好处还是更多一些。

如果设计者直截了当地将符文概念固定在虚界塔中，那么恐怕现在空就没法这么简单地完成虚界塔操作了。

深渊可以靠人力和科技研究的东西，空可不一定有那个时间和精力啊。

空对照着石板的符文，立刻将三个分裂部分都做了正确的转动。

“咔咚——”

三声沉闷的巨响合为一声，震颤之余，二人便看见那分裂成三份的虚界塔向下组合，猛地砸在一起，将大量黑雾都驱逐出了塔内。

寂静充斥着整个岛屿，在几秒的延迟似的低鸣过去，等到连最后一丝黑雾也逃离其中，就只听一声清脆而悦耳的、仿佛婉转吟唱般的共鸣声后，虚界塔顿时迸发出了耀眼却不至于让人难受的温和光芒。

光芒立刻照射向渊下宫各处，甚至还隐约和大日御舆的方向发生了联系，冥冥中好似有着互相映射的传导和呼唤。

“好震撼的场景啊……”派蒙不禁感叹出声。

空看了眼那道光界流光，好奇地低头跳下机关，跑到了虚界塔下方，便看见了此刻虚界塔内那流转如柱的光界洪流，只觉得此前被黑雾笼罩的烦闷都一扫而空了。

“那就一鼓作气吧！”空一时间觉得此前的努力一下子就值得了，忍不住给自己和派蒙打气道。

派蒙也接力举手，鼓劲似的挥拳：“好！冲冲冲！”

……

钟忆在池塘边坐了好久，才将黑雾尽数驱散，他睁开眼，用手舀起一捧清澈的池水，下意识饮下。

再等他回过神来时，便已是半小时后了。

只是将黑雾驱散的话，身体就还是会保留着黑雾影响后残留的负面情绪和感知，但当他遵循下意识的感觉喝下池水后，仿佛一切污秽都被除去，浑身轻松。

钟忆忍不住在心底赞叹着池水的奇妙，但又很快烦恼起来。

黑雾影响如此严重，自己岂不是无法离开这里了？

纠结之余，他忽然瞥见山洞的三个入口中的其他两个——除去自己进入的入口外，其他两个入口都聚集了不少生物，在黑暗中窥视着池塘和自己。

钟忆稍作感知，将放在右侧入口的感知收回，全部投入了左侧入口，并散发出了强烈的龙威。

在他的感知里，右侧的生物毫无威胁，甚至还不时用好奇和亲近的眼神看自己，而左侧的生物却正好反过来，猩红的眼神不时在自己和池水间来回游荡，似乎已即将按耐不住暴躁了。

经受到钟忆的刺激，左侧生物再忍不住，硬是顶着压力冲了出来，竟是三只兽境猎犬和五只兽境幼兽。

“奥……倒也没出乎我的意料，沾染多种力量的渊下宫，有你们，自然是很正常的事。”钟忆没有从池塘边起身，就只是这样坐着，猛然甩动了身后的龙尾。

龙尾似乎是同样被增幅作用影响到，扭动之余，竟然在钟忆毫无操控的情况下自然凝聚起四周的元素流，化作了一条金紫相间的巨尾。

岩元素和雷元素在触碰八只魔物的同时爆炸开来，将所有兽境之兽的承载元素力的那根弦都一并砸断了。

兽境猎犬和兽境幼兽拥有侵蚀事物的能力，其能对目标施加侵蚀，破坏目标的生命力，并对物质进行劣化。与此同时，他们还能吸收一定量的元素力，以削弱自身元素抗性为代价，获得更强烈的攻击能力，即[嗜魔]状态，顾名思义，嗜血之疯魔，无疑是一种攻击性极强的状态。

拥有如此特性，自然就代表着兽境的魔物都保持着极强的攻击性和狂躁性，是万不可能作为理智的盟友的。普通的冒险家一旦遇上它们，几乎可以说是非死即伤，缺乏治疗师的探险者将会在它们的攻击下，被侵蚀生命力的负面效果折磨致死。

不过，钟忆并非普通的冒险家，何况此刻他还被不明的力量增幅着——而眼下这八只兽犬，无一不被强制打入了嗜魔状态，失去了理智，欲要发动更强的进攻。

然而，待它们企图动起身体时，它们却发出了尖锐的嘶鸣——它们发现，刚才那强烈到能凝成实体巨尾的攻击竟然将它们维持嗜魔状态的生命力也一同击溃了。——钟忆不在意地瞥了眼它们，发现那些兽犬们已纷纷化作尘埃，甚至还未落到地面就尽数消散了。

钟忆看了眼自己的尾巴。在刚才那一击后，自己似乎已掌握了那股增幅带来的力量。

“好奇妙的力量，似乎是在教我如何运用[本能]？”钟忆喃喃着，下意识驱动体内的本能，让自己悬浮在了空中。

与此前从海面飞行前往海只岛不同，现在的消耗完全能被他自身的体格补充，要是将先前区区一小时的飞行算作是一，那么现在的本能就是一百。

仅仅是不知来源的增幅作用，竟能产生如此大的影响，钟忆在怀疑其目的性的同时，也在思考其来源究竟是何物或何人。

难道是坏处还未完全体现吗？

又难道……这里也是某条龙王的传承之处，只是正巧这传承被自己夺取了？

这种提升的感觉，和当时在特瓦林身边时实在太相像了。

“嗯？”钟忆忽然抬起头，望向了右侧的入口，那几双眼睛的主人悄悄探出头来，低伏着脑袋，以极低的姿态朝这里前进。

是几只受伤极其严重，却还是保持着理智，没有被黑雾侵蚀的深海龙蜥。

从它们身上，钟忆竟感受到强烈的亲近感。

“喔——也是，我现在可是龙人。”钟忆开玩笑地笑了笑，朝它们摆摆手，让它们过来。

四只深海龙蜥的表情肉眼可见地高兴激动起来，纷纷扭动受伤的肢体，跑到了池塘边。

钟忆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听得懂它们的语言的，总之，从它们哭泣般的鸣叫中，他了解到，原来它们之前就是被那八只兽犬追杀，一直跑到了这里。

不想去人所在的中央区域，却又被兽犬追杀，实在是惨。

钟忆伸出手，将水元素召集起来，覆盖在了它们身上。

水元素在钟忆的……应该说“商量”还是“请求”呢？对元素力的操控上，钟忆一直是抱着一种平等的态度，从种种迹象来看，他认为元素粒子或许也存在着自己的意志，不应被当作工具使用。

就是在这种交流下，敏锐的元素感知赋予了他自由而精确的元素控制力。

而现在，水元素粒子在恢复感知的钟忆的控制下转化成了带有治疗效果的膜，覆盖在龙蜥的伤口上，让它们忍不住发出了舒畅的鸣叫。

“哈哈，怎么感觉我是在养宠物似的——”钟忆感觉自己的情绪好像因为它们而缓和了不少，不禁自嘲道。

四只龙蜥很快在治疗带来的温和感受下陷入了因此前不断奔波而带来的疲惫中，趴在了钟忆周围，将他围在了中间。在几番不安地起身替钟忆警惕四周后，它们终于还是沉沉地睡了下去。

钟忆百般无聊，在池塘边用无钩的树枝作钓竿戏弄了一会池里的小鱼，便也因没事可做而向后一摊，睡在了其中一只龙蜥的肚皮上。

在四只龙蜥轻轻的呼噜声中，钟忆也好像睡得很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