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瓦特：忆之旅 第54章 匪石

三碗不过港处……

“上回书说道，岩王帝君……”

田铁嘴在台上飞沫如瀑，好像海灯节在即，他也异常兴奋。

钟忆躲在钟离旁边，捂着自己的茶杯，生怕被飞溅的“星星”波及。

钟离就要沉稳的多，他手握茶杯始终放在嘴边，既保护了自己的茶杯，又没有过分对田铁嘴今天的高昂到让听众有些难以应付的情绪表达不满。

其他听众都敬佩地看着他俩——都这样了还要坐最近的一桌，太佩服了……

“你们果然在这啊！”空和派蒙从后面的阶梯跑上来，兴奋道。

“嗯？你们兴致不错，也来这里听人说书。”钟离其实已静候多时，他立刻起身，放下茶杯便走了过来。

——好吧，看来即使是钟离也快熬不住了。

钟忆一看钟离都走了，自己还憋个什么劲。他连忙将摩拉丢在桌面上，跑了出来：“天呐，今天田铁嘴不知怎么了，那叫一个高兴。简直‘飞流直下三千尺’……真是苦了我了，师父他还非要坐在最前面……”

空侧过头看了眼仍然在充当口水机关枪的田铁嘴，有些不忍直视……

“哎呀，都怪钟忆打岔，说正事！我们是来找你们帮忙的！”派蒙连忙把话题扯回来，“你们现在应该有空吧？”

“是老戴的事吗？”钟忆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了一点。

“诶，你原来知道啊？”

“当然了，老戴的委托是直接送到往生堂里的。”钟忆理所当然地点点头。

也是前两天委托送到手里，他才想起来原来还有这么个事，难怪觉得少了啥呢，看到委托的那一刻，居然觉得怪亲切的，真是奇葩……不过看那信的样子，好像是统一写完然后“群发”的。怕不是很多人都收到了，只不过没理会吧？

“那就不需要多解释了，我们快走吧！放眼整片大陆，钟离也是最懂矿石的人，有你在，我们就不用担心了。”派蒙高兴道。

“喂，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还有我在啊？我也很懂矿石的！”钟忆赶紧给自己刷存在感。当时收到那封信的时候，还是他去找的老戴。

“当然没忘，快走吧。”空揽住钟忆的肩膀，把他往前带。

……

等几人到了老戴门口才发现，原来已经有一个人站在这了。

“咦？老戴，你叫了其他帮手吗？”派蒙好奇发问。

老戴挠了挠头，尴尬地摆摆手：“诶？呃……他就是我说的专家……可是……”

“无妨，争这些名头没有太大的意义。学海无涯，长些见识总是好事。就当是让我和这位朋友切磋学习一番。”钟离见老戴紧张，便开口缓和气氛道。

“哦对对，切磋！切磋……”老戴松了口气，拍了拍旁边人的肩膀，“来，我为你们介绍，这位就是昆钧，对鉴赏矿石很有一手。”

昆钧显然没有多少“专家”的架子，刚才的气氛也并不是老戴所想的那般剑拔弩张，不过他还是解释道：“你们好，我是昆钧。没有提前解释清楚也是我的不对，抱歉。”

“没事没事，这有什么不对的。来，这是往生堂客卿钟离，他就是我认为的那个，可以说是全天下最精通矿石的人！”派蒙骄傲道。空在一旁有些无语，明明是钟离厉害，怎么派蒙反倒骄傲起来了。

不过派蒙开心就好。空这样想着。

“过奖。只是略懂一二罢了。”钟离抬起头和昆钧对视，二人不约而同安静下来。

“诶，往生堂客卿？说起来有点丢人……我先前广发委托函的时候……呃……听说钟离先生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就往往生堂发了一份……”老戴瞬间记忆觉醒，不好意思道。

钟忆安慰道：“这很正常，人失踪了是大事，没有人接取委托的话，换做是我我也会这么干的。不用觉得丢人。”

老戴听见这话，忐忑的心情平和了不少。他原本还怕几个帮手会因此拒绝帮忙呢，看来是他多想了。

“诶，对了，这位小兄弟是……”老戴才发现到现在才说了一句话的钟忆，询问道。

“往生堂客卿钟忆，你好，老戴。”钟忆正式自我介绍，伸出手和老戴握了握，“我也略懂一些矿石知识，想来见见世面，应该不会介意吧？”

老戴连忙点头，有人来帮忙，他巴不得呢！

“对了老戴！你难道不好奇他们谁更厉害吗？听我的，让他们比一比嘛！”派蒙好奇道。

老戴顿时退缩道：“这就算了吧……几位的能力我都是信服的……这个……还是赶紧去矿区吧……”

“别这么小心，既然已接委托，我们就不会反悔。[契约]，这就是[契约]，老戴。”钟忆拉住想立马出发的老戴，安慰道。

老戴在几人之间看了好几眼，放弃道：“好吧，比试就比试吧……可是我也不懂怎么做啊，比试什么的——”

“我来安排吧。”空想起了[解翠行]的老板石头。

昆钧忽然摇了摇头：“不必，我见钟离先生就觉得是行家，既然都是行家，便只需一些小手段便可证明。钟离先生，你看这块石头如何？”昆钧在随身的包里摸了摸，取出一块黯色的矿石原矿，外层包裹着石壳，并不能轻易看出矿石的资质。甚至在空和派蒙看来，那石头里或许就没有矿石。

“昆钧先生是鉴定师吗？”钟离盯着石头看了几眼，询问道。

“嗯……应该不是吧，我只是对石头有些见解。怎么了吗？”

“这块石头表壳光滑，表面的裂痕是由火山喷发所致。如果我没猜错，这是出自别国的石胚。而且，这应该不是普通石胚。壳薄，线黑……其中或许包着上好的水晶矿。”钟离用肯定的语气说着保守的观点。

昆钧赞同地点点头：“果然是行家。一点不错，这块石头正是出自火山周边，我在集市闲逛时买到了它。卖家当它是边角料，殊不知其中另有奥妙。”

“这石头……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们能透视？”派蒙疑惑道。

钟忆站到空和派蒙身边，指着石头道：“空，你用元素视野看它——透过外层稀薄的岩元素，里面能看见特殊的岩元素构造和水元素聚集点，这证明了两件事：首先，不论其中是什么长相，都一定的的确确是矿石；其次，不论其中是什么矿石，都一定包裹着一团水。”

空打开元素视野，看到了钟忆所说的元素，点点头。

“这就是略看天赋，却没有太多含金量的辨别方式。”钟忆解释道，“你们应该也不会在此道上走得有多远，只需如此就足够用了。”

“没错。至于这块石头真正的价值，就得说到水晶矿了。”钟离引申出话题，继续说道，“水晶大多诞生于高温环境，而高温反倒与流水不兼容。若是能在水晶矿内看到封存的水团，就更为稀有，这就是这块[水胆水晶]的价值了。”

昆钧补充道：“这块石壳下藏着的水晶，在其形成瞬间包裹住了一团水。水藏于底，犹如山中满月，映天而动，可谓相当稀有。”

派蒙好奇地看向空，见他点点头，顿时佩服道：“昆钧，钟离，你们也太厉害了……石头都还没开，就能看出奥妙……既然能描述得这么详细，那想必你们看到的东西，恐怕比拥有元素视野的空看到的还多吧？”

“过奖。倒是小兄弟，看来也是一位行家啊？”昆钧终于把注意力放到钟忆身上，赞叹道。

“我也是略懂而已。”钟忆摇头谦虚，“这块石头可否让我来开？也好满足一下大家的好奇心。”

昆钧点点头：“当然可以。”

他大方递出石头，好奇地打量着钟忆，想知道他是怎么开石的。毕竟昆钧可没见钟忆带了什么仪器和工具啊。

钟忆抬起手，也不见他什么动作，一道水流便凭空从附近的空气中凝聚出来。水流极细，看似已凝固在空中毫无变化，众人却隐约能从水流边听见细细簌簌的声音。

老戴和昆钧，甚至连空和派蒙都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钟忆笑了笑，伸手捏住水流的尖端，水流瞬间缩短变粗，化为指尖大小的平面，依附在钟忆手上，被他按向石头表面。下一刻，大家才算是知道那声音是从何而来。

原来，从水流凝聚的瞬间，钟忆就已对其进行的压缩和加速，虽然后来水流变形，却也仍旧保留着如同高速钻头的效果，只消轻轻按在石头表面，就能剥离下明明看上去要比柔和的水流坚硬的石壳。

钟忆快速将手抹过石头表面，待石壳只剩最后一层的时候，他停下手，忽然将水流聚在指尖，就那么点在了石头上。

静等了一会，在老戴忍不住想问这是在干什么的时候，只见那矿石表面微微颤抖，居然在钟忆的控制下将最后的石壳抖落了下来。

“好高超的控制力……通过高速流转的水流快速磨去表面略厚的石壳，然后借由一个新的缺口将水流贴着内部矿石的表面进行洗刷，完美地剥离最后一层石壳……太精致了……”昆钧赞叹着，伸手将钟忆手中已焕发新生的石头托起，举到阳光下。

“你们看，这就是水胎水晶的美丽之处——”

顺着昆钧的手看去，那水晶竟真的包裹了一团水。在阳光下，众人能很轻易地通过反射与折射分辨出水层和水晶层。水在水晶包裹下流动，把阳光变作无数道绚丽的光，映照在水晶表面，是那样吸引人。

“山中满月，映天而动……还真没说错啊……”老戴惊讶地喃喃出声，怔怔地望着这块令人震撼的石头。做矿工这么多年，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矿石的美。

“到晚上的时候，可以再看看。那时的水胎水晶，会是另一种别样的美。”钟忆提醒道。

昆钧点点头，将水胎水晶递给了钟忆：“多谢小兄弟，让我见识到了如此一番技艺和完美的水胎水晶的模样，这应当属于你。”

钟忆高兴收下：“那我就不推脱了，嘿嘿。”

他正想放进背包，螭龙影却忽然窜出来，随即一个带着淡淡虚影的龙首出现，一口咬住水晶吞了下去，然后消失不见。老戴吓了一跳：“唔啊——这是……”

“哎哎——别害怕，不好意思，没提前说明。我不止是往生堂客卿，还是身负武力之人，这是我的能力之一，见笑了。”钟忆赶紧扶住差点坐下去的老戴，尴尬道。他也没想到螭龙影会突然冒出来，估计是太久没放它出来，搞得它有点寂寞了。

老戴松了口气，拍拍胸口：“是这样啊……突然出现，吓了我一跳……不过仔细想想，倒是很帅气，是龙吗？”

钟忆点点头。

“那可真是岩王帝君赐福，龙的意象可不常见。”老戴笑着感叹道。

钟忆侧过头看了钟离一眼。不过钟离没有回应，他还在盯着昆钧的脸。

“小兄弟……嗯……原本我只觉得钟离先生有些眼熟，但现在……”昆钧忽然好奇道，“可否再将你的能力展示一番？”

钟忆挑眉：“可以是可以。”

在昆钧的注视中，钟忆抬起左手，黑环状的螭龙影“纹身贴”从腕部脱离飞出，自空中盘旋一阵后愉快地叫了两声，扭头飞回来缠绕在钟忆脖子上。

就和白术脖子上的长生似的，螭龙影咕噜了一声，盘在那睡着了。可能是太阳太大，螭龙本性还是喜阴，会打瞌睡也正常。

钟忆干脆将左手贴上来，用变为淡灰色的手腕处的虚影靠近螭龙影，它眯着眼睛摸索到钟忆的手，便扭头钻了回去。

钟忆回头看向昆钧，却见他摇了摇头：“不是这个，我指的是……呃，另外那个大的。”

钟忆下意识看了眼老戴，摇摇头拒绝道：“那个不行，这里不方便。”

昆钧见状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