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乎苍苍 第202章 南威观剑斗

黄衣女子追着为首的男子而去，那带着斗笠的女子说道：“这位公子莫要见怪，我千花谷与华剑门有不解之仇，师姐听说谢家大弟子曾教上官长悠当众丢脸，‘灵州剑痴’独挑上官长乐，因此对这二人推崇之至，是以方才公子说‘灵州剑痴’狂妄时，师姐有些怒气，这才话多了些，但其并无恶意，还望公子恕罪。”

谢楚青要手说道：“这位姐姐有一说一，行事毫不掖着藏着，甚是有趣。姑娘，你和这个兄台还是快去追你师兄师姐吧，这南威城人声鼎沸，若走散了可不是好事儿。”

斗笠女子轻施一礼，说道：“多谢公子挂怀。江湖路远，后会有期。”

几人走后，谢楚青暗自发笑，心道：没想到现下大师兄的名气已这般响了，幸好大师兄的模样少有人知道，否则指不定多少女子像那黄衣姐姐一样暗中爱慕呢。都说绝美的女子祸国殃民，没想到我大师兄也有祸国殃民的时候。

谢楚青与蓝云霓等人会合，说道：“事情已经打探清楚了，是一名叫‘灵州剑痴’的侠士与素雨湖飘摇宫的人剑斗，故而来了这许多人观剑。师姐，咱们也去看看，说不准便碰到了大师兄呢。”

尤如雪咯咯笑道：“灵州剑痴？好有趣的名字，这世上还有人比你更痴迷剑法么？”

这话自然是说与谢楚青听得，谢楚青撇了撇嘴，“师姐莫要开玩笑，我哪里算得上是痴迷剑法？”

尤如雪边走边道：“你瞧你在神女峰上，整日里除了早课便是练剑，一会儿说这不对，一会儿说那不对，偏要照着自己的性子来练，房里连那路边儿的野剑法也有，这可还不算痴？”

谢楚青疑惑：“我房里有什么师姐是怎么知道的？”

尤如雪翻了谢楚青一眼，答道：“你在琼华林的那些日子，你以为谁还帮你收拾屋子？穿过的衣服也不知洗洗，臭得都要生虫了。”

谢楚青呆了一刻，这才想起在神女峰上，还有个自己的衣冠冢，想必这些衣服便是尤如雪帮忙收拾的，于是尴尬说道：“师姐，据说这灵州剑痴挑了数十门派，走到哪打到哪，厉害得紧，师弟可比不上他。”

蓝云霓跟在谢楚青边儿上，笑道：“尤师姐可高抬他了。”

说着笑眼盈盈地看着谢楚青，再度开口：“他哪里够得上‘剑痴’，还是把‘剑’字去了，换做痴傻适合他。”

尤如雪咯咯直笑，说道：“原来蓝师妹也有这样的想法。”

几人说笑着便到了南威剑台前，只见此处武林侠士摩肩接踵，将这南威剑台围了个水泄不通，好在这南威剑台四周开阔，也容得下这成百上千的人。

台上已乒乒乓乓地打了起来，四方的酒楼可是赚了笔横财，酒水一坛接着一坛，有的人家坐在酒楼二三层，俯观剑台，面前儿桌上八荤八素，喝彩连天，好不热闹。

剑台之外站着城守府兵士，城守张之恒坐镇东面酒楼隔间，与露台之上观望剑台，官家在此，百姓自然也就不怕了，是以许多百姓也将货架搬来剑台外围，打算沾点光彩。

如此一来，周围的人是越围越多，这长宽各百丈的剑台也显得小了起来。

谢楚青正想着，这人山人海该往何处去寻司凌空，忽听得一耳熟的声音自上空传来，“师弟，一同上来观赏。”

谢楚青抬头望去，正见一人端着酒坛，斜座于酒楼露台方桌前，不是司凌空还能是谁？

四人连忙上了酒楼，这位置倒是很好，与张之恒隔台相对，若在下方，看得可不如如今真切。

“师兄倒是会享受，看来是早就知道此处有剑斗，便占了个好位置。有此好事儿却不想着叫上我，当真是让人寒心。”谢楚青说道。

“你这臭小子，现在处处与我拌嘴，还当不当我是你师兄？这小儿般的剑斗能入我的眼？我不过是在这里饮酒，听得外面吵吵闹闹，乒乒乓乓的，便换了个桌子坐在这里，饮酒时看看杂耍倒也不错。”

谢楚青向楼下望去，见台上二人虽斗得你来我往，但确实算不上高手，连尚风云也不如，故而问道：“我听说有个‘灵州剑痴’，要在这儿斗飘摇宫，人还未到么？”

司凌空“噗”地一口酒喷出，笑道：“什么灵州剑痴？这世上还有这么傻的人，给自己起了这么傻的名字么？”

见司凌空这副模样，似乎真是不知“灵州剑痴”是谁，谢楚青便道：“我还以为师兄知道呢，原来也是戏班子底下开铺子图个热闹啊。既然如此，师兄还是早些回谢家吧，竹师姐让我来找你呢。”

司凌空摆了摆手，说道：“不忙不忙，回去了便赶不上这热闹了，既然有个‘灵州剑痴’，我倒想看看他是怎么个‘痴’法。你们可吃过饭了？”

谢楚青说道：“我们匆匆忙忙来南威城，还未用饭。”

司凌空招呼来小二，也不问有什么菜，只说道：“将你这儿最好的饭菜上来，七荤七素，荤的少些油腻，骨头剃得干净些，肉切得细些，素的要清淡爽口，凉的两个三个便够，地窖里冻的吃食就免了，可记清楚了？”小二唯唯诺诺答道：“客官请好吧。”

司凌空点了点头，“炭烧鹿尾可有？”

“有。”

“上。”

“好嘞。”

“翠竹烧可还有？”

“有。”

“再来两坛。”

“得嘞。”

司凌空扔了一锭金子到小二手上，小二鞠了一躬，向着楼下拉高嗓门叫道：“雪红轩客人赏金六两。”

蓝云霓见着纳闷儿，问谢楚青：“这小二怎么也不说价钱，只说‘赏金’？真是好贪财的人。”

谢楚青笑道：“云霓妹子不知，这南威城年节的习俗便是‘只进不出’，意求来年有个好收入。

方才大师兄给了那小厮十两黄金， 小厮向账房喊道‘赏金六两’，便是说，师兄点的菜值黄金四两。

后面若要买些什么，且得去钱庄换些碎银子才行。你可懂了？”

蓝云霓点了点头，原来这南威城还有这等习俗，若非谢楚青提醒，自己恐怕要闹大笑话。

两坛翠竹烧先上得桌上，司凌空抱起一坛，痛饮几口，再看着剑台之上，悠悠说道：“那‘灵州剑痴’怎得还不来？白白让本公子等了这许久。”

说罢，倒了一碗酒递给谢楚青，再道：“现下里你修为也长进了，该饮些酒才是。”

谢楚青呆呆端过，轻饮了一口，连呛了几口，惹得司凌空哈哈大笑。

“你不能饮了！”岳紫晴突然站起来斥道。

“岳姑娘，我知道你心疼楚青师弟，但他总归是男儿，若不饮些酒实在是不像话了。他现在内力深厚得很呢，饮些酒不会醉的。”司凌空笑道。

岳紫晴脸上通红，说道：“我，我是说你，你不能再饮了。”

闻言，司凌空手中一滞，倒了嘴边的酒也不喝了。

谢楚青也惊了一跳，心道：岳师姐今儿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这样奇怪？叫大师兄不饮酒，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几人愣愣看着岳紫晴，随即便听岳紫晴说道：“我有话要问你。”

司凌空轻轻一笑，让岳紫晴坐下，随后小呡了一口，说道：“岳姑娘，这儿人多，听不清你要问的话。有什么话且回去再说，可好？”

岳紫晴怔怔看着司凌空，她自然知道，司凌空是在提醒自己，不要当众去问，待回得谢家再说，于是心下暗道：莫非这人知道我要问什么？是了，他在人前行事那般强势，怎能容我在人前相问？如此看来，竹姑娘为我治伤时说的话，大致是假不了的了，这个傻子。

想着，岳紫晴眼中便红润起来，夺过一碗酒，咕咚咚地喝了下去。

“岳师妹，你要干什么？重伤之躯，怎可饮酒？”尤如雪斥道。

“尤师姐不必担心，竹姑娘既说能治好我，便一定能治好。”

随后岳紫晴看向司凌空，说道：“你要饮酒，我便陪你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