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乎苍苍 第203章 剑痴战楚州

司凌空万万没想到岳紫晴会这般模样，抱着一坛美酒喝也不是，不喝又想念得紧，左右思忖之下，只好说道：“尤姑娘说的没错，你确实不宜饮酒。”

说罢便将手中酒坛子放在桌上，突然看向谢楚青，说道：“这两坛酒不喝可惜，倒不如你将这两坛酒喝了。你这剑法上的修为是到了，但酒量上的修为可还差得远呢！”

谢楚青心道：师兄说的也是，当日在魏府中师兄和韩家主饮酒，那才是大好男儿的模样呢。日后我行走武林，少不得与豪杰饮酒，若是两三碗下肚便醉倒在了桌上，岂不是叫人笑话么？

于是点了点头，自顾自地倒了一碗。

“你莫要逞强，我来与你喝。”

蓝云霓见谢楚青也不拒绝，心下担忧，可男儿饮酒乃是天性，总归不能让谢楚青在人前显得退缩，便夺过酒坛，自己也倒了一碗。

若论温婉贤淑，蓝云霓自是不如轻若，可论起饮酒，蓝云霓自信不输。

约莫一炷香左右之后，剑台之下忽的有人喊道：“快瞧，灵州剑痴来了。”

谢楚青等人齐齐向下望去，自街前缓缓走来一人，上了剑台便将长剑一立，挺拔如松。

周围灯火映衬之下，只见这人身着一身粗布蓝色袄子，右肩处缝补一块，衣角处破破烂烂，里面的棉花稍稍扯了出来，着一棉裤，脚下穿一双棉靴，头发蓬蓬乱乱，面上脏脏兮兮，胡子拉碴，既无仙风道骨，也无富贵可言，可偏偏在这一立，双眼一闭，便叫人寒意突生，连喘气都得小心翼翼。

“这便是那灵州剑痴，看着倒像是个乞丐嘛。”司凌空笑道。

司凌空这话声音并不算小，引得台下众人一阵哄笑。

可这人依旧在剑台之上撑剑而立，似是对这些笑声充耳不闻。

见其模样，司凌空点了点头，喃喃道：“定力倒是不错。”

“你便是灵州剑痴？听闻阁下在灵州青州独挑了数十门派，来到楚州也拜了不少堂口，现下飘摇宫的人还未到，左右等着无趣，我青狮门有意领教阁下高招，不知可否赐教？”

人群中传出一浑厚的中年男声。

那人睁开眼，望着那出声的人，右手将剑一握，左手一伸，道了一声“请”之后，便见一人两步跨上台去。

这人人高马大，壮硕异常，手执一柄宽阔的精铁重剑却举重若轻。

“这是青狮门大长老‘断山剑’石青，这家伙力气大得很，日后你要跟他过招，以轻巧取胜最佳。”

司凌空指着那上台来的人，轻声给谢楚青说道。

司凌空话音刚落，便见石青拎着重剑向那灵州剑痴挥去，挥剑之间风声“呼呼”作响，再看这灵州剑痴只灵动地向后退了几步，便将石青左劈右斩的剑招躲了过去。

石青见一招不中，随即手腕一转，立即变招，直向剑痴横扫而去。

这一下变招极是灵巧，剑痴见避无可避，便竖剑一挡，“当”的一声，剑便弯成弓弦，石青再一使劲，剑痴直被这一剑扫出五六丈去。

石青见一招得手，便不依不饶，脚下一踩，身法变幻，一柄重剑旋舞。

剑痴却并不出剑，脚下踩位更快，身形与石青的剑锋若即若离。

一连**剑过去，除却第一剑将剑痴击退，其余的竟是一剑也没碰着。

“好身法！”

司凌空赞道，随即便要伸手去拿酒，可突然被岳紫晴一看，便又将手拿了回来。

再看台上，石青剑法越施越快，逼得那剑痴在剑台之上连连躲避，待石青一剑刺出，那剑痴向前一个筋斗，竟立在了石青的重剑之上，引得台下众人一阵惊叹。

随即这剑痴一脚点出，又是一个筋斗落在地上，伸手理了理衣袖。

“你既要打，那便该出招才是，这么躲来躲去的算什么英雄。”石青怒道。

他本是个粗犷的汉子，起先见剑痴躲来躲去，还道是其不敢与自己的重剑争锋，可后来看其跃上自己的剑柄，飘飘然而去，才觉得对方这是在戏弄自己，是以满腔怒火上涌，使剑的力道更重。

剑痴却不理睬石青的话，其身法越发飘忽，又拆了石青十余招后，那石青行剑明显慢了下来。

这等重剑，唯有与人相拼方能彰显威力，空舞一招便少一分的力气，比之细剑虽威力更胜，但却更易劳累。

剑痴以痴迷剑法为名，安能不知重剑的弊端，是以脚下越挪越快，简直把石青当做猴了。

此时石青气力渐弱，可剑痴却是以逸待劳，只听剑痴说道：“阁下的剑法我已看够了，多谢。”

说罢，只见其手中长剑一立，涣然抖出几道剑花，这剑花化作残影，层层张开，不多时便将剑台铺的满满当当。

石青大惊，运足了内力，将手中重剑逼得嗡嗡作响，见这剑痴一剑击来，丝毫不敢怠慢，重重一击斩下，可那剑痴身子却陡然不见，再看时方见一朵剑花已至面门。

待二人撤去内力之时，剑痴的长剑已指在石青的额头前了。

“擂台比我，各安生死。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石青气道，其心中甚是憋屈，最后剑痴刺来的这一剑，他竟连影子也未看到，便让剑痴近了身，好歹是成了名的人物，纵横半生，却不想输得如此窝囊。

剑痴撤回了剑，拱手向石青施了一礼，说道：“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不过只是擂台切磋，何故生死相搏。多谢赐教，请。”

此时场下安静，方才听得剑痴的声音，这分明是个年轻的男子，只是灯火虽亮，但其脸上实在脏乱，故而看不清模样。

“这人好强的修为。”

谢楚青开口赞道，方才石青看不出剑痴的剑招，可谢楚青却看得仔细。

原来这剑痴刺出的一刹，剑锋已然偏转，只是这剑残影烁烁，故而石青剑锋斩了个空，而这时剑痴却是盘龙出水，顷刻出剑，这几招快如闪电，是以教石青防不胜防。

赞叹之后，谢楚青端起酒碗，二人这三十余招对斗之间，其越看越有趣，不知不觉竟喝了四五大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