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刀歌 第115章 东市酒肆

东市酒肆。

林灵儿早就备好了酒菜，就等司星辰和小为大人。

见二人上楼，林灵儿一脸热情扑面而来，“两位公子，今天是有什么大喜事，托人唤我来喝酒，真是让小女子倍感荣幸”。

“你猜？”李为说道。

“定是小为大人破了什么大案子，心情舒畅，说来让小女子也替小为大人开心开心。”

“今天不是为我，是为司少侠，不对，应该是司大人”，李为神秘一笑说道。

“司大人？”

“没错，今天是为司大人庆祝的”。

“公子做官了？”

“不只是官，而且是大官，皇上将不良帅的位子交给了司大人”。

“不良帅？”林灵儿双眼瞪的贼大贼大，惊呆了，不敢相信面前的这个年轻公子可是当今大唐掌握实权的不良帅。

“小为大人可别这么捧杀我”，司星辰腼腆的说道。

“什么捧杀不捧杀的，喝酒，喝酒”，李为是真心为司星辰感到高兴，自从尉迟巷阳撂担子后，这大内和不良人的事全都由自己带队，着实是让李为感觉如窒息般的压力。

“太牛逼拉萨了，喝，小女子先干为敬，今天怎么也得喝个底朝天”。

大唐地下城。

地下城里，依旧是死寂一般，就连孩子们都不敢闹腾，一众人都是蜷缩在各自的破屋里。

因为此时此刻，地下城的空气都快要凝结了，畏惧布满了每个人的脸庞，他们不知道面具人与这个丑陋的驼背人发生了什么事，魔魃冲进来就拔刀冲向了面具人，两人狠狠的打了一架，高手过招，电光火石，在珞珈普慧的劝说下，终于停手了。

面具人与驼背人互相直视着对方。

“为什么一定要那小子去执行这种任务？”魔魃脸上充满了愤怒。

“我说了，司星辰是战斗英雄，只有他才能感同身受，才能心甘情愿帮助我们，也只有他才能救地下城的人重见天日”。

“如果因此而让这小子丢了性命呢？”

“这里的哪一个人不是拿命在搏？”

“你知不知道那皇城里潜伏着多少绝世高手，那小子武功是高，可是稍有不慎，就万劫不复”。

“魔魃，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在担心这小子如果被皇帝查出来与暗影门有关联，会牵连到很多人，可是这小子是上天派来拯救地下城的人”。

“为什么只能是他？”

“只能是他，因为只有他才能拯救地下城。”

“从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让这小子活着？”魔魃说道。

“恰恰相反，事情永远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只是开始了才这么去做”，面具人说道。

“如果有一天……”魔魃怔怔的看着面具人。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答应你，拿我的命换司星辰的命”，面具人说道。

司星辰回到丰邑坊林记香铺的时候，已经是酩酊大醉。

墨小霜在准备着明天的货品，打理着店铺上上下下。

当司星辰告诉墨小霜自己做了不良帅的时候，墨小霜的脸上是又喜又悲，喜的是司星辰稀里糊涂的怎么就做了这么大的官，而且是以前尉迟巷阳的那个大官，悲的是，现在怎么看司星辰，都有点像尉迟巷阳，一天到晚醉醺醺的，墨小霜对不良人是极其憎恶的，一提到不良人，没想到，墨小霜就会想起西月楼那一晚，这司星辰却偏偏做了不良帅。

酩酊大醉的司星辰脑子还是清醒的，看出来了墨小霜对自己做大官的态度不似那林灵儿那般痛快的高兴。

一把拉过墨小霜,“霜儿，怎么了，我做大官了，不高兴吗？”

“星辰，高兴，你看看你，浑身上下都是酒气，快早点睡吧”，墨小霜转过身去，开始有了一丝厌恶之感。

司星辰听出来了，墨小霜的语气之中没有一丝高兴，反而有一些埋怨。

今天一天到哪听到的都是恭喜贺喜的恭维话，唯独到了墨小霜这，司星辰最希望听到能给自己表扬的人，却如此冷淡。

司星辰一把抓过墨小霜，将墨小霜的身子掰转了回来，双眼正视看着墨小霜的眼睛。

这一下司星辰算是看清楚了。

只见墨小霜红着眼看着司星辰，有种想哭的感觉。

“怎么了？”司星辰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墨小霜，今天可是司星辰最开心的一天。

“星辰，都是他们的安排的”，墨小霜说道。

“这么说，我回来之前，你就知道了？”

墨小霜狠狠点了点头。

“这么说赵霞把我当了不良帅的消息已经给了你”，司星辰说道。

“是的，而且让我转告你，这只是第一步，今后的行动要听他们的，我怕你……今后……”，墨小霜哭道。

司星辰瘫软在地，顿时对不良帅这个大官没了兴趣，这暗中被人操盘的命运着实有些不爽。

心中想到，暗影门果然神通广大，究竟是什么人能链接皇宫与暗影门，让自己有机会进入皇宫面圣，并获得如此实权。司星辰回忆着今天发生的一切，隐隐地感觉，那个李世民身边的杨妃不简单，又一想，难不成是李为在皇帝面前替我要了这个官，就是为了减去他身上的压力，也只有这种可能，且待我日后好好观察。

不管如何，反正趁着现在霜儿的身世好没搞明白，就好好的做一做这个大官，体验一下这做大官的感觉，大不了以后干不好就跟皇帝老儿拍屁股走人，不就是回白龙教吗，要是白龙教也回不去，回夹山寺，夹山寺也回不去的话，就去江湖流浪，天下之大，还怕无处藏身不成。

怎么说，这长安城，好吃的好喝的，都耍个遍再走才值得。

“不用担心，暗影门的人不会有害我之心，我和魔魃在一起喝过酒，他说的话我都记着，我相信魔魃，也相信他们绝不是那种阴险之人，若是有，不过是有一些不便明言的苦衷，我们答应他们要让地下城的人重见天日，既然能做到的，我们尽力去做，放心，我现在是大唐的不良帅，今后做任何事我都会小心谨慎”，司星辰对墨小霜说道。

听司星辰如此说，墨小霜脸上的阴云才稍微散了开去。

当不良帅的调令送到通化坊不良人接头处时，张小虎和一群不良人眼睛都炸了。

所有不良人炸开了锅，“司星辰”这个名字张小虎念了三次，每念一次，这些不良人心中就颤抖一次。

这可是不良人得罪个彻底的人物，现在居然被派来做自己的顶头上司，这怎不人心生惧怕。

一辆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通化坊，从车上下来两个人，眼尖的不良人已看到了李为正领着司星辰走了进来，立刻躲进了屋子。

李为领着司星辰大步迈进了屋子，这是一个在长安城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了，外观完全是按照普通百姓的房子，只有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衙门里该有的一应物件在这里都有。

一般人不在这待上三年是不知道，就在这普通通通的就像居民房的地方却藏着江湖中谈之色变的不良人组织。

不良人大多散落在全国各地办案以及搜集情报，绝大多数的不良人原来都是囚犯但罪不至死改造而来，也是大唐给予了人生第二次机会，这些人罪不至死的囚犯往往都非常珍惜这次机会，因此别看是囚犯出身，管理起来倒也不费事，只要银子给的足，这些人机灵的很，情商高，看在银子的份上，自然是求财就好了，但到底没有一个好鸟，都是些江洋大盗、杀人越货之徒，一旦贼心不改，稍加放纵，便是人间祸害，因此一旦进入不良人组织，就是一日不良人，终生不良人。

尉迟巷阳在创办不良人组织的时候，前前后后招纳了三四百这样的人，车、马、弓、弩、刀、枪、剑应有尽有，人员不可谓不强大。

整个长安城尉迟巷阳也只留了像张小虎常年跟随自己左右的三四十号人马，亲自抓长安城里的情报和缉拿，其余人等全部派往全国各地打探江湖情报，或是潜入某某帮派，或是潜入某某山庄，或是潜入某某商帮，总之，是无孔不入，专门为朝廷干一些打听情报侦缉逮捕的事情。

不良人进来之后都要接受严格的训练，合格后被派往外地的每年都要回总部汇报一次情况，或是总舵召唤，或是自行回来，直至被派往执行另一个任务。

留在长安城的这些不良人也是散落在长安城各处执行任务，由于尉迟巷阳的存在，与其说是执行任务，不如说是陪尉迟巷阳每天花天酒地、醉生梦死。

尉迟巷阳自白龙教被司星辰差点杀了，回来后彻底失了势，再也没来过总舵。而暂时接手不良人的是李为，自李为来后，不良人一改之前每天花天酒地的作风，老实了不少。

“全体不良人恭迎新帅”，整齐划一的不良人老实巴交地看着司星辰，齐声地说道。

可也只是看起来老实，司星辰凌厉的眼神扫过那二三十号不良人，死亡一般的凝视看着每一个人。

所有不良人战战兢兢等着司星辰的发声，就连那张小虎也吓的大气不敢透。

“张小虎”，司星辰厉声说道。

“在”。

“将他们几个都给我绑了”，司星辰一个个手指指了过去，被指着的不良人都是在汝州东曲楼露过面，司星辰依稀有些面熟的，这些个不良人个个都该死，司星辰曾发过誓，一定会帮墨小霜出口恶气，不会放过这帮犊子。

“弟兄们，大不了，反了，天王老子也管不了我们”，一个被司星辰指着的不良人大声喊了起来。

话音刚落，司星辰如同鬼魅一般，一把古剑已架在了那不良人脖子上，脖子上一道深深的血痕，再稍加用力，怕就没了命。

今天第一天到任，司星辰不想见红。

“今日，本帅不想杀人，但若是有人逼本帅，本帅只能杀之而后快”，司星辰冷冷地说道，连身旁的李为也感觉到了阵阵凉意和杀意。

其余不良人等见司星辰武功之高，和鬼魅一样飘忽的轻功，根本就不是对手，都呆若木鸡，丝毫不敢乱加动弹。张小虎立刻组织了几个人将司星辰刚刚点过的不良人一一捆绑了起来，此时，只能照司星辰的意思办。

“押下去，送入大牢”，司星辰不由份说道，从夹山寺下山，司星辰一直秉承老和尚的教诲，得饶人处且饶人，常怀感恩之心，但一路走来，司星辰发现根本行不通，这些人一个个逼人太甚，一而再，再而三，把人是往死里逼。

李为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毕竟司星辰在白龙教和不少人交过手，新官上任，杀一杀这些平时跟着尉迟巷阳作威作福的锐气也很有必要，可是他不知道司星辰是要这些人的命。

那些不良人可怜巴巴的望了一眼李为，毕竟李为还是刚刚带领自己的老大，期望李为能帮着说些好话。

“带下去吧”，李为没有犹豫，此时如果不向着司星辰，怕是这场面是收不了。

收拾完这几个不良人，司星辰心中才算舒坦些，剩下的不良人自然是被司星辰给震住了，整个不良人总舵鸦雀无声。

“从今天开始，若是被我知道，你们再欺压百姓，为非作歹，本帅绝不轻饶，若有再犯者，有如此剑”，说罢两手将一不良人手中的剑崩断。

不良人面面相觑，这司星辰第一天上任，便是如此杀气腾腾，心中多少都是上下打鼓。

收拾完这些不良人后，司星辰便与李为大步走出了屋子，留下那些不良人在那自我反思。

二人又到了东市酒肆喝酒，自然是又喊上了林灵儿。

“司大人今天第一天上任，便将这些人给收拾的干干净净，痛快、痛快”。

“哪里、哪里，今后还要小为大人多多指点才是，对于不良人，在下还是陌生的很，皇上既然安排我坐这个位子，自当把这事给做好，我看他们以前那一贯的作风，实在有辱大唐，愤不过”。

“干的漂亮，司帅第一天上任便来个杀威棒，也让这些人今后不敢造次”，林灵儿说道，一脸仰慕的看着司星辰。

三人有说有笑，你来我往，一杯接着一杯，自然少不了不良人的话题。

李为按照李世民的吩咐，自然是将不良人组织的架构以及今后需要做什么事，一一交待清楚，包括长安城内望楼系统，城防系统等司星辰需要知晓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全细细说了。

司星辰听得明白，当今皇上，最关心的莫过于最近江湖上兴起的南海帮，在李世民的布局下，如今江左盟、江右盟已合归一处，改为沙江盟，铜人陈玉凤的四海帮已彻底消失，还有窦封的孤魂，另外还有一个逍遥谷的飘剑山庄，神秘的很，包括火袄教的动向也是密切监控的目标，白龙教自是不用说了，这些帮派也好、组织也好，李世民想看到他们归顺朝廷的诚意，反之，或者铲除。

难道皇上根本不知道长安城里的地下城还有个暗影门组织，司星辰脑海里思索着。

李为把该说的都说了，那林灵儿听的早就趴在桌子上睡了，这些个江湖乱七八糟的事情，对于林灵儿这样的女子来说实在是如同嚼蜡，林灵儿感兴趣的是长安城的哪家公子哥，宫里的哪个妃子的花边新闻。

李为这一次实在是喝的有些醉了，也是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

就在司星辰昏昏欲睡，酒精上头的时候，那张小虎带着一个不良人急匆匆赶了过来。

“司帅”，张小虎靠近司星辰耳朵说着什么。

司星辰听的迷迷糊糊，大概意思是之前查库尔班江失踪的时候，不良人在李为大人的指示下盯着棺材铺，如今棺材铺有异常。

张小虎说的话把司星辰惊的酒意全醒了。

司星辰看了一眼李为，早已睡的不省人事，这才长吁口气。

又看了眼张小虎，眼神张示着不良帅的威严，随即又将张小虎拉到一旁。

“真是胡闹，一个棺材铺有点异常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库尔班江的事情早已了结，此事无需再浪费时间，咱们需要干的正事多得很，浪费在一个已经了结的案子上面，张小虎，我看你们是不是都闲的蛋疼，马上给我把人从棺材铺那里撤回来，还有，今后有任何行动务必先请示于我，听明白了没有”。

“是，司帅”，张小虎不敢多言，既然现在老大说咋地就咋地，这也是张小虎多年养成的好习惯，不管老大对错，先执行了再说，如果不执行，老大怪罪下来谁来兜底，哪怕自己是对的，那不是更显得老大是错的，那以后不是吃不了兜着走吗。

“还有，从今天开始安排人给我好好盯着火袄祠”，司星辰总觉得火袄祠里面复杂的很，正好可以借不良人的力量好好查一查，那皇上不也是要我们密切监视火袄祠吗，虽然库尔班江离开长安了，但整个火袄祠依然在有序的运转中。

“是，司帅，这就去安排”。

“好下去吧”司星辰感觉这个张小虎还是挺会来事的，难怪不单尉迟巷阳喜欢重用这个人，李为也重用，没想到自己现在也少不了这个张小虎。